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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2-25
那似錯愕又透著興奮的眼神讓我知道,他一定是聽到了,而且完全沒誤解我的意思……
莫堤不曾移離過的熱烈注視及彎度漸大的嘴角,讓我的臉突地火熱起來,熱度迅速延續到上半身,沒兩秒,連呼吸也開始變得有點喘。
在羞窘情感的操弄下,不知怎麼,原先決定要大方一點的我,此刻又彆扭了起來,不自覺想收回自己剛才的說法。
「啊,不是!不是!不是!我沒有喜……」
「朵妃拉,」莫堤突然打斷我不停在否認的話語,笑容明顯收斂許多,並在看了一下我的旁側後,晃晃手上被咬到剩一半的麵包說:「妳做的這個東西叫什麼名字?」
莫堤驟然轉變的態度,彷彿像在我頭上淋了一桶冰水,霎時間整個人冷了下來,理智也慢慢回到我的腦裡,只是回來的速度可能還不夠快,我當下無法立即理解為何莫堤會這樣問。
他知道那叫『磅』,不是嗎?
於是我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而是朝洛拉站的位置看過去,想看她是否能替我解說,莫堤這麼問的真正意思。
沒想到,這一轉頭我才發現,洛拉早已站到備料區,正在整理排列得很整齊的調味罐,移來移去,手上忙得很。
「朵妃拉。」莫堤又叫了我一次,而且他這次的語氣有些強硬。
感覺他好像有點不耐煩了,我不再遲疑,直接說出自己心裡所想的話:「那是『磅』,……不是嗎?」
隨著我的話說出口,莫堤臉上的笑正式消失,他目光爍爍,帶著毫不柔和的語氣說:「妳做的這東西,除了原料相同之外,其它無論是味道或口感,沒有一處跟那種東西一樣。妳怎麼會認為這個東西是『磅』呢?」
以往只有看過莫堤對他人嚴厲說話,現下這對象換成是我的時候,我才發現我多玻璃心。
身體再度湧上的熱氣,不再是因為羞怯,而是憤怒。
不是磅就不是磅。你兇屁啊!
我做的東西它叫麵包!就算我現在講麵包,你是會懂嗎?!
不喜歡不要吃啊!
我下次不會再拿給你吃了!
討厭鬼,哼!
然而,這些話才剛翻滾在腹裡,還沒被舌頭的肌肉彈出來時,莫堤又放緩了語調搖著頭說:「這個不是『磅』,它比『磅』好吃太多了。朵妃拉,這是屬於妳的東西,妳應該要為它起一個名字才對。」
縱然他說話的樣子還是頗為嚴肅,不過搭配著話語內容來看,反倒讓我認為,他是認真地這樣想,他是真心在稱讚我做的東西。
本要到達沸點的怒氣,像是突然被人丟進了顆大冰塊,瞬間降為舒適怡人的暖度。
本來以為自己懷念的滋味,被人嫌棄批評不夠好吃,想不到他對我做的麵包評價如此高,讓我相當受寵若驚,當下無法做出任何回應。
要幫食物取名字……
我還真沒做過這種事。
「既然是希希做的,那麼就直接叫希希呢?」
洛拉的聲音此時從我耳邊傳來,我這才又發現,她早已走回到我的身邊,並且還能馬上參與我們的對話。
看著洛拉依然溫柔淡笑的神態,我突然想到上次,莫堤說他知道我做的任何事情。我想,那應該都是洛拉告訴他的。
……嗯?
那麼反過來講,洛拉是不是莫堤刻意選擇作為照料我的人?
如果是,那是因為什麼?而他跟洛拉又是什麼關係,才能夠這樣保持密切聯繫?
肯定沒曖昧關係,這點我可以確定。
因為洛拉早已是別人的朵妃拉。
那必須是有一定戰績之人,才能指定某位女性作為自己的朵妃拉。沒被選上的女性,則是會在發情期的季節來臨時,頻繁與眾獸人交配,力求為族群帶來更多的新生戰鬥力。
這種毀人三觀的文化觀念,我也是在那天的徹夜長談裡得知的。
由此我才知道『帕密』這詞是怎樣來的,也才能猜測到莫堤一直喊我朵妃拉的用意,他那時應該是想要保護我,畢竟眾獸人一開始,可都認為我是討人厭的彌婭族人呢!
儘管我不知道他對我真實情感為何,但從他到現在還是喊我為朵妃拉來看,應該還算有興趣吧?而且他還會透過洛拉來關心我的狀況,感覺責任心也蠻重的。
只不過是講話常常很兇,例如現在。
莫堤聽到洛拉的說法,大動作的雙手抱胸,衝著她說一句:「那豈不是每個人都會說要吃『希希』?」臉上的表情滿是不贊同。
洛拉見狀,立刻慌張地急忙解釋:「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那個意思。」說完懷帶歉意地看了我一眼。
其實我能理解洛拉這樣講的原因,獸人們做事很少彎彎繞繞,很多料理名稱,往往就是材料的名稱綜合體。
我覺得洛拉的想法很單純呀,不知道莫堤是在不高興什麼。
於是我便立即接話替洛拉解圍,講出閃過我腦海裡的第一個詞彙。
「ㄆㄤ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