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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節 8150 字
更新於: 2024-02-25
「啦啦啦~躲在哪?啦啦啦~在這嗎?」一位黑長髮的少女,穿著高中的藍白色水手服,踩著輕快的腳步哼唱著。
她走在一個用綠色灌木做成巨大迷宮裡面,每經過一個轉角就會先探頭看一下,似乎是在尋找什麼東西,然而隨著時間的慢慢流逝,經過了許多路段、許多轉角,都看不到那個物品。原本掛在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焦慮和些微的憤怒,慢慢地加快腳步最後她停怒氣沖沖地下腳步,脹紅著臉氣急敗壞的開始用力跺腳。「那該死狗娘養的,到底在哪裡!」
眼光掃過左側的彎道,大吼:「是在這裡嘛!」
結果她看到了一位外表約二十多歲的女子,一臉茫然的跪坐在堅硬的泥土地上,寬鬆的白色長襬毛衣,配上棕色的方格長裙,淺棕色的長髮配上一頂白色的貝雷帽,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隻在森林中迷路的小白兔般,惹人憐愛。
「唉啊…真是沒想到,反而找到了一位大姐姐。」
女子先是轉頭看著少女,緊皺著眉頭雙手緊握成拳,不安地看著四周,最後小心翼翼的問:「妳是誰?這裡是哪裡?」
少女像是發現同伴般地笑了出來,她同手同腳地大步走到大姐姐的面前,浮誇地蹲了下來,她單手撐住下巴笑盈盈的說:「大姐姐,妳怎麼可能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呢?」
女子聽到對方的回答以後,語氣中帶著些許的憤怒:「回過神以後,我就發現人在這裡了。」

「幹!那欸底加度就消婆?!」
就在她們一來一往對話的時候,突然插入了一個男聲。少女轉過身望著發聲源,她裂嘴笑著。
背對少女的女子雖然看不到對方的臉,但是從少女周圍散發的氛圍,感覺就像是日本都市傳說中的裂嘴女一樣,從脊椎骨開始發涼到頭皮,她輕顫身子無法理解眼前原本可愛如兔的女孩怎麼突然變個人。
就在不遠處的轉角站著一位中年男子,白色短袖的T-shirt配上黑色的七分短褲,他一臉驚恐地站在原地,臉色發青身體止不住顫抖。
「哈!找到啦!」少女緩慢的站了起來,她原本空無一物的右手,突然多了一把手槍。
「陳欣儀,妳、妳在做什麼?」女子瞪大雙眼摀住嘴巴,提高音量驚恐的尖叫著。
男子因為剛剛的尖叫聲回過神,他立刻轉身準備逃跑的時候,耳邊傳來了,砰!的聲響。
人就這樣跌倒趴在泥土地上,右大腿憑空多了一個0.4公分左右大小的貫穿洞,鮮紅色的血液緩慢的從洞口中流了出來,男子雙手緊緊抓住大腿大聲哀嚎著,陳欣儀原本拿著手槍的右手,不知何時變成了長度約60公分的武士刀,她緩慢的走向男子。
「嗨!又見面了,變‧態。」陳欣儀雙手舉起刀子用力插入槍孔的位置,耳邊再次傳來了男子痛苦的哀嚎聲。
陳欣儀就像是一隻鬆懶的貓咪一樣半瞇著雙眼繼續說道:「這次要怎麼做好呢?」
「陳、陳欣儀,妳在幹嘛?手槍、刀子是從哪裡來的?」
她側身的看著身後的女子一眼嘴角上揚,一臉天真無邪的笑說:「大姐姐,妳怎麼可能不知道呢?」,說話的同時舉起了右手,手腕上戴著一個銀白色的手環。
「哇到底是都位對不起你啊?」倒在地上的男子痛苦地說著,他似乎無法理解為什麼無法擺脫眼前的女孩,每次見到她就會被狠狠的虐待過一次,次數已經多到數不過來。「哇根本謀西曬你啊!」
「聽哩勒放屁!」陳欣儀聽到男子的說詞以後,舉起右腳狠狠的踢向他的肚子,耳邊又再次傳來痛苦的哀嚎聲。
陳欣儀再次狠狠踹男子一腳。
「唉啊!」男子痛苦地被迫從側躺的姿勢改成仰躺,接著陳欣儀的右手不斷出現武士刀,將他的四肢固定在地上形成一個成大字形的姿勢。
「大姐姐,妳到現在都還沒想起來。那就由我來跟妳說吧!」陳欣儀用力踩著男子的肚子,似乎正在思考著該怎麼解釋。「這裡是死後的世界喔。不管是妳、我,還是這個變態。」
「我、我已經死了?!」女子瞪大雙眼,身體往前傾一臉不可思議的說著。
「對。妳‧已‧經‧死‧了。」陳欣儀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說了出來。
就在陳欣儀張開嘴打算繼續說明的時候,耳邊一直傳來男子痛苦的慘叫聲,她先是皺了皺眉頭,接著像是想到什麼一樣,兩眼發光地拿起一把武士刀,她劃開男子的褲子割下他的性器,塞進對方的嘴巴裡,滿足的說:「好啦!這樣就安靜多了呢!」
陳欣儀拍了拍雙手,轉過身走向女子同時繼續說。「我啊…大概是在十六歲的時候被殺的,兇手就是那個變態。那個時候是晚上我上完補習班準備回家,時間大概是九點左右吧?」
陳欣儀歪著頭,半睜雙眼,開始回想著生前的一幕幕……

每天下課以後就要到附近的補習班繼續上課,然後上到大約晚上九點左右下課,回家的路上已經看不到行人,而街上的店家早已熄燈大門深鎖,只留有幾盞路燈照亮著道路。
那天和往常一樣,在同樣的時間下課走在同樣的路上,不同的是有一、兩盞已經壞掉一陣子的路燈,我曾和媽媽說過,回家的時候有幾段路都是暗的,這讓我很害怕。
而媽媽也只是告訴我沒有關係,她會再去跟里長反應路燈壞掉的問題,在路燈修好以前,她每天都會不厭其煩地一直叮嚀我走到那些較暗路段的時候,要記得拿出手機開手電筒。
那天因為手機沒電,我沒有辦法使用手電筒照亮道路,我只能加快腳步希望可以快點離開這段黑暗的路段。就在我走了幾步的時候,突然有一股力量把我拉到路邊,等我回神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馬路上,身體被壓住,而壓著我的人正是那個變態。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我想我也不需要明說了吧?
而媽媽因為我太晚還沒到家就開始尋找,但是找到我的時候已經太晚…太晚了…
媽媽看到我赤裸地坐在地上痛哭著,她顫抖著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撿起來重新幫我穿上,當下也立刻報案和到醫院檢查。這件事情也只不過在新聞的頭版轟動了一個月左右,就默默的被世人所遺忘。
直到找到這該死的變態,這件事情才重新登上新聞版面。
可笑的是,記者們一直大肆報導這傢伙有精神上的疾病,畢竟那個時候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思想及身體,因此無法也不需要為案件承擔任何的責任。
而我苦苦的等待抓到兇手的那一天,認為司法一定會還給我一個公道,當我看到兇手被執法的那一天,我一定可以重新站起來走出傷痛。卻被這荒謬的精神疾病給推翻。
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可以證明他真的有疾病!當時他在犯案的時候,根本沒有那該死的疾病,他知道他在做什麼!

陳欣儀緊緊抓住自己黑色的長髮,瞪大雙眼歇斯底里的大叫:「那該死的嘴臉!他根本什麼都知道!」
大叫完後,她輕微搖晃著身體開始小聲的喃喃自語,最後轉身看著兇手。「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
「都是你!都是你!」她呼吸急促語速加快,身體左右輕微搖晃就這樣緩慢的走向兇手,雙手憑空出現手指虎,手指虎的尖端彷彿銳利的利爪,接著跨坐在對方的腰部,邊刨對方的肉邊憤恨的說著。「你這該死的騙子!騙子!去死吧!騙子!去死吧!」
陳欣儀劇烈地挖掘著兇手的身體,隨著每一次挖掘,她的表情變得更加狂熱,笑容從嘴角擴散到整張臉,手中的利器在血肉之間來回穿梭,耳旁伴隨著如鈴鐺般的笑聲,她在享受著當利器刨肌肉時的阻力以及被刨起細如麵條的肉塊,直到除了心臟以外的器官全部刨出體外丟棄後,她才冷靜下來,一臉滿足地台頭仰望著天空。
女子一臉錯愕地呆楞在原地,她打從心底無法理解陳欣儀的瘋狂。
就在這時候突然出現了另外一個聲音,「原來妳在這啊,欣儀。」
一位外表看起來約二十六歲左右的女子從轉角處緩慢的走過來,黑色的長髮綁成俐落的單馬尾,無袖的黃色T-shirt配上黑色短褲,單邊耳朵帶著白色的無線耳機。
「啊!美玲姐!」陳欣儀轉頭笑盈盈地看著對方。
「唉啊…沒想到這次是妳先找到。」美玲歪著頭,雙手一攤無奈聳肩說著,接著從口袋裡面拿出一條毛巾將陳欣儀的臉擦拭乾淨。
女子像是看到救命稻草般,搖晃著身體緩慢地站了起來慌亂地衝向美玲,抓住她的手臂,瞪大雙眼顫抖著聲嗓,驚恐的說:「這孩子…這孩子…她殺人了!」
被突然抓住的美玲轉頭看著欣儀說:「新人?」
「對!」陳欣儀站了起來拍拍屁股回答。「不過她說她沒有記憶。」
「欸~」美玲瞇起雙眼就像是一隻狡猾的狐狸笑彎了嘴角和眼尾。「真是有趣。接下來的話不能讓那混蛋聽到,欣儀,交給妳囉。對了,還是得留他一條狗命,畢竟玩具要大家一起玩才有趣,不是嗎?」
「OK唷!」聽到美玲的說詞後,欣儀也同樣的露出狡猾的笑容,將手上的細針往對方的雙耳插了進去,劇烈的疼痛地讓躺在地上變態痛苦地扭動著身體,嘴巴張開想喊出聲,但因為嘴裡被塞了東西導致無法如願大叫,血液從耳朵流了出來,褲子再次被不明的液體浸濕。
女子被欣儀的行為嚇得跌坐在地上,鼻腔充滿了血腥味和不可言喻的臭味,明明做出如此殘忍的行為,但是不管是陳欣儀或是突然出現的美玲,都對這樣的行為感到麻木不仁。
「謝謝妳,欣儀。好啦!接下來,我們就可以安心的聊聊了。」美玲盤腿坐在地上,看著女子上一秒冷酷的聲嗓和笑容,下一秒轉換成疼愛、溫和的語氣,就像是有雙重人格般快速變化,她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對方坐過來一點。「首先,妳叫什麼名字?」
女子眼尾看了一眼被釘在地上的男子,又看著眼前被稱作美玲的女性,她顫抖地握住自己的手,擔心自己若是不聽從對方的話,會不會也遭受到和男子一樣對待,因此小心翼翼地靠了過去。「我叫做佐藤美晴。」
「唉啊!是日本人嗎?」美玲睜大雙眼饒有興致的追問著。「還是混血兒呢?」
「是混血,雖然只有四分之一…」
「唉唷!美玲姐,不要在問了啦!等一下姐姐們就來了。」陳欣儀打斷對話,嘟起小嘴不滿的嚷嚷著。
「首先,這裡是死後的世界。所以美晴妹妹,妳已經死了。」美玲撫摸著欣儀的頭,眼神溫柔的就像是對方是自己的小孩般。「而妳死亡的原因就是那個混球。」
「我不是很懂…為什麼和他有關係?」美晴看著美玲慈祥的撫摸著欣儀,她無法理解為什麼這裡的人只要牽扯到那個男子,都會突然變像瘋子一樣,是因為如同剛剛的解說,會出現在這裡都和他有關係?
「呃嗯…規則?是這樣說嗎?」美玲閉上眼睛歪著頭,思考著該怎麼解釋比較合適。「以宗教來說的話,就是有因果關係。」
「妳真的什麼印象都沒有嗎?」陳欣儀突然插話的詢問。「比如說,妳有看見一個身高矮矮看起超~可愛的工作人員嗎?或是亮到瞎眼的光芒?」
佐藤美晴輕咬著下嘴唇,皺著眉頭努力回想,最後雙眼發亮露出些許驚訝的神情,輕聲的說:「我有看見一位女性工作人員,她身高很高像模特兒一樣的身材,長得非常美麗也很有氣質,頭髮是亮眼的銀白色長髮,感覺就像是只有動漫裡面才會出現的人物,比如說女主角!」說到這裡,她的臉頰泛起紅暈,先是提高音量興奮的說著,接著又像是想起什麼地低下頭害羞輕聲說。「真的是非常漂亮呢。」
啪!
美玲舉起雙手拍了一聲,讓在場的人回神,接著她微笑的說:「不管是哪位工作人員,她們應該都會請妳寫一張單子。上面會特別註明,要復仇或不要復仇。會出現在這裡代表妳填選復仇,而那個就是妳想復仇的對象。」
美玲頓了頓才又繼續說:「選擇復仇後,工作人員會給妳一個銀色的手環。使用方法很簡單,在腦海中想像並說出物品的名稱。」

「唉啊!原來妳們在這裡,害我們找好久。」
就在美玲準備繼續解說的時候,突然傳來女性的聲音,她們不約而同地轉向發聲源,看到三位女性悠閒地緩慢走了過來。
「新人?」其中一位穿著西裝裙的女子,烏黑俐落的短髮給人精明能幹的印象。
美玲展開雙手抱住美晴,一臉驕傲地說:「對啊。四分之一混血的日本人,名字叫佐藤美晴。」
「韓美玲,妳在神氣什麼啊?」另外一位女子翻著白眼一臉無奈聳肩說著,她撥了一下酒紅色的大波浪的長髮,和穿著黑色短袖露肚臍的上衣配上黑色鬆垮褲,是一個穿著年輕時尚且充滿自信的人。「當她是你女兒喔?」
「真萌。」一位有著蜂蜜色長髮的女子,她推了推臉上的黑框眼鏡,蹲在美晴面前,用發光的雙眼看著對方。「妳也太可愛了吧!」
「嘿!別太靠近,賴思穎妳口水都快流出來了。」美玲用力地將對方的臉推走。
「不過…妳是怎麼死的?」短髮女子收回看著兇手的視線,轉向美晴無表情的詢問著。
美晴看到對方面無表情的樣子,就像是一個無機物,嚇得往美玲的懷裡鑽了進去。美玲見狀的抬起頭有些惱怒的說:「陳梓淇,雖然我知道妳是律師,但是可不可以笑一笑。妳看,都把人給嚇壞了。」
陳梓淇皺了皺眉頭,雙手交叉環抱於胸前,一臉『這傢伙,又在什麼發神經』的樣子,接著才勉強擠對於她來說友善的笑容:「我叫做陳梓淇,生前是一名律師。」
陳梓淇停頓了一下,接著才又繼續說:「死亡的原因是被兇手撞死,號稱酒駕…妳呢?」
美晴怯懦地抬起頭先是看著陳梓淇一眼,接著瞳孔不安的飄向四周最後才說:「我叫做佐藤美晴,今年二十二歲。死因…我記得好像是…被掐死的…?」
說到『掐死』的時候,突然佐藤美晴眼神變的空洞無神,似乎是在回想什麼,接著身體開始緩慢的顫抖,牙齒也因為顫抖發出嗑啦!嗑啦!的聲響。最後,她抱住自己的頭再次鑽進美玲的懷裡,口中喃喃自語著:「放開我…求求你…放開我…」
美玲緊緊抱住美晴,陳梓淇先是翻了翻白眼,然後『嘖!』了一聲。她屈膝跪在地上,張開雙手抱住美晴和美玲。
陳欣儀盤坐在旁邊,雙手緊緊抓住腳踝微皺著眉頭一臉擔憂地看著,賴思穎則是緊緊抓住藍色牛仔裙角,眼神凝視著眼前互相抱在一起的三人,她緊咬著下嘴唇焦慮地不知道該幫什麼忙,因為她們都明白,剛到這裡的新人都會有這樣情緒反應,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等待對方的心情平復為止。。
不知道過了多久,美晴才緩和了情緒,她勉強地露出微笑說:「不好意思,讓妳們擔心了。」
「沒事的,美晴。」美玲用臉蹭了美晴的臉頰說。「在這裡的每個人都有過這樣的經過,沒事的。」
「哼!」陳欣儀身體往前傾,嘟嘴的說。「我可是第一個受害人,沒有人可以安慰我!」
「對啊,可憐的欣儀。」陳梓淇舉起手撫摸對方的頭,心痛的說著。「對不起,我沒有幫到妳。」
就在這時候,酒紅色頭髮的女子睥睨了美晴一眼,輕藐的說:「嘖!也太做作了吧。」
「林蕙如,你別太超過了!」美玲忍著怒火低聲說著。
「哪裡?」林蕙如聳肩回答,她勾起似笑非笑的嘴角,雙手交叉環抱於胸前,右手食指點上下點著左手臂,繼續說道。「又不是只有她被殺,這裡的每個人都被他殺死,需要這樣動不動就哭喪著臉嗎?」
陳梓淇睥睨了林蕙如一眼,舉起右手些微的遮住嘴巴,露出嘲笑般的笑容說:「妳剛來的時候比她更誇張,別在那邊叫囂。」
「啥?我生前可是老闆娘欸!我老公可是開公司的,有著大好前途的我,突然被殺死。難道不比妳們委屈嗎!」林蕙如先是不滿的大吼大叫,接著又不以為然的繼續說。「而妳們呢?一個高中生、一個律師、一個健身教練、一個接單的繪圖師。我看妳嘛,只是一個窮苦的大學生而已。」
沉默的賴思穎站皺了皺眉頭,她無法理解在這裡的人都是被那個東西傷害而死的人,而林蕙如卻可以理所當然的繼續傷害跟她有同樣遭遇的人,一想到這裡就覺得對方可悲到極點。
最後她走到林蕙如的面前冷笑的說:「哇!那不就好厲害,林阿姨?大家都靠自己的實力爭取榮耀,哪像妳有辦法將老公的努力說成自己的一樣。」
「啥!」林蕙瞪大雙眼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賴思穎,她想著一個比我年輕職業又不起眼,就算做了工作一年的薪水也比不上我一個月公司的盈餘,如此低劣的人竟然敢瞧不起我?「妳算哪根蔥?妳這個被姦殺的婊子!」
「夠了!林蕙如!」陳梓淇站了起來,用力抓住對方的肩膀,林蕙如也因為疼痛扭曲了臉。「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你這樣的人?該說你始終如一,還是冥頑不靈呢?」
「算了吧,梓淇。」美玲站了起來拍了拍陳梓淇的肩膀。
陳梓淇眼尾看了美玲一眼才放手,林蕙如緊緊按住剛剛被抓疼的肩膀彎下腰,她抬起頭憤怒地脹紅著臉,大聲嚷嚷著:「瘋婆子!妳死好!」
陳梓淇看著林蕙如笑了一聲,對於她這樣的行為早已見怪不怪了,在相處的這段時間裡,如果每次都認真的回應瘋狗行為,不就太費神了嗎?
陳梓淇決定不想去理會瘋狗,她轉頭將坐在地上的美晴拉了起來同時問:「美玲,妳解說到哪裡?」
「剛說完手環的用法。」
她拍了拍美晴衣服上的塵土,接著說:「那我就跟你說什麼程度下會殺死兇手。」
「他、他還活著?!」美晴緊緊抓住梓淇的手臂,一臉不可置信的說著。畢竟那個人除了完整的四肢和頭連在身體上面以外,胸腔裡只剩下心臟,她無法理解,在正常的情況之下人是沒有辦法活著的。
「是的。」梓淇將美晴從頭到腳確認過一遍,滿意的笑了一下。「我們研究發現,只要頭和心臟連在一起,兇手就不會死。」
「我可是超~努力的按照梓淇姐姐說的去做。」欣儀雙手插腰,驕傲的說著。
這時賴思穎拉了拉美玲外套說:「人都有第一次,為了讓美晴更加瞭解,讓她嘗試看看吧!」
「這真是一個不錯的建議。」美玲溫柔的微笑說著,接著她看向美晴接續的說。「嘗試看看吧!先拿出最簡單的刀具?」
「水果刀、西瓜刀、剁刀、片刀、美工刀。」欣儀笑盈盈地伸出手指一樣一樣的說著,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彷彿只是討論哪款遊戲有趣。
「不!」美晴躲到梓淇的身後,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剛好擋住她一百六十嬌小的身材,低著頭緊緊抓住阻擋物的黑色西裝外套,以顫抖的聲音說。「這太可怕了…」
眼前的場景讓她感到錯愕和無助。她清楚瞭解,這裡的每一個人和兇手都有脫不了的關係。但是,她無法理解的是人真的可以像這樣毫不在乎的去傷害別人嗎?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人有道德觀、同理心和明辨對錯的能力,因此在良心譴責之下,對於這樣的行為會有所抵觸。
賴思穎看的美晴的反應,她彎腰看著美晴以哄小孩般溫柔的口吻說著:「唉喔!一次生二回熟,美晴醬就試試看嘛~好嗎?」
「妳也太蠢了吧。」林蕙如擺著手,一臉不耐煩的抱怨著。「只是一把菜刀,有什麼困難的。」
當林蕙如說出這樣的話時,場中除了美晴外,其他人都只是冷眼地看著她,沒有任何回應。
林蕙如看到這情景,不以為然地走到兇手身旁,用右腳用力的踩斷兇手的肋骨,讓心臟如同氣球般炸裂開來。她轉身露出嘲笑般的笑容,些微抬起下巴眼中充滿了不屑,半瞇著雙眼,似乎在訴說著這麼簡單都不會的廢物。
陳梓淇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她走到美晴的身旁牽起對方的手說:「我們該重新尋找兇手了。跟我一起行動吧,美晴。」
美晴就這樣默默的跟著陳梓淇離開,剩下的人都往不同方向離去,只留下林蕙如一個人呆站在原地。

陳梓淇緊握著美晴的手掌走了一段路後便停了下來,她轉身看著美晴說:「在尋找得同時我就繼續跟妳說明。」
美晴緊緊握住對方的手掌,輕微點頭。
陳梓淇撫摸著美晴的頭說:「如你所見,我們在一個用灌木叢做成的迷宮裡面。迷宮究竟多大,誰也不知道。」
說完以後陳梓淇停頓了一下,讓美晴有時間消化剛剛的訊息,才又接著繼續說:「兇手死了以後就會在迷宮裡面的某處重新復活,但是他不帶生前的記憶。同樣的,如果是我們死的話,也會在迷宮某處復活,但是我們會帶有生前記憶。所以……妳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嗎?」
美晴先是歪著頭看的梓淇,接著又抬起頭仰望灰濛濛似乎隨時都會下雨的天空,鼻中充滿著下雨過後才有的潮濕清新味,最後她左右搖頭回應。
「可能跟妳的死法有關係吧?」陳梓淇單手托著下巴,看著美晴若有所思地輕聲說著。「因為這裡是死後的世界,所以沒有基本生理需求,當然如果妳想吃東西的話,也可以利用手環變出來。」
聽到這句話,美晴睜大雙眼,兩眼發光,如同孩童般興奮地說:「蛋糕!」
「可以。」梓淇看著對方的輕聲笑了笑,接著繼續說。「使用方法就跟美玲說的一樣。」
美晴目不轉睛地看著手環,腦海中想著她最喜歡的黑森林蛋糕,黑色鬆軟的蛋糕,中間夾著酒漬的櫻桃果醬,外層則塗滿了白色的奶油,灑滿黑色微苦的巧可力片,中和奶油的甜膩,最後,在蛋糕的頂部,擺放兩顆紫紅色的櫻桃以及一片巧克力。
美晴充滿期待地輕聲說:「黑森林蛋糕。」,手上立刻出現了10吋大小的黑森林蛋糕。
陳梓淇看著美晴笑而不語,她像是一個拿到稀奇玩具的孩童般,拿出了一張白色的圓桌,兩個椅子,兩杯美式咖啡、砂糖以及奶油,將下午茶所需的器具一一準備好。
「快來吃吧!」美晴興奮地拉開椅子坐了下去,先切一塊蛋糕放在對面的位置,再切一塊放在自己的眼前,迫不及待地拿起叉子吃了一小塊的蛋糕,接著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梓淇輕抿一口咖啡,露出了早已不記得的滿足微笑,自從來到這裡以後,滿腦子都只剩下該怎麼報復兇手,手段要怎麼做才會比上次還要殘忍,要怎樣才可以讓自己不再仇恨他。
「好吃嗎?」
突然出現的聲音,讓梓淇抬起頭看向發聲源,只見美晴滿懷期待的盯著自己,嘴唇旁來沾到了櫻桃果醬,盤子裡面擺放一塊新的蛋糕。「這是在我最裡歡的店販售的黑森林蛋糕。」
「噗!」梓淇摀住嘴巴忍住笑聲,舉起手擦去對方臉上的果醬說。「很好吃。不過妳不是沒有生前的記憶嗎?」
「呃嗯……準確來說,是沒有死亡的記憶。」美晴用叉子玩著蛋糕上的櫻桃,繼續說道。「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是看到一道白色的光芒,然後那裡是一個辦公室,白色牆壁、白色的磁磚、白色的櫃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