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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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1-22
「我想出去走走。」洗完澡,我坐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夜景說道。

因為身體條件不怎麼好的關係我被勒令要多休息,因此大多時間我都待在家裡,成天看著窗外卻出不了門心情別提有多鬱悶了。

「你想去哪?」看到我鬱悶的樣子他也不阻止我出門,只是站到我旁邊問道。

「我能去哪?」

「去他們家坐坐?」

「也好。」

打定主意後他先傳了簡訊,確認我們可以過去後才攙著我站了起來,腳下開啟移送陣來到位於左商店街的房子。我伸手按下了門鈴。

「請稍等一下。」裡面的人喊道,過了幾秒才傳來匆匆的腳步聲,緊接著綠葉出現在打開的門後,「你們來了啊,請進。」

「打擾了。」扶著腰慢慢地行走著,好不容易走到客廳,一見到我客廳裡的人立刻紛紛讓位好讓我能盡快坐下。

「謝謝。」行動遲緩的坐了下來。因為肚子的關係我根本沒有辦法把腳併攏,只能用一種很不優雅的姿勢坐著。

「你好像快生了吧?」大地問道。真難得他們大部分的人都在,之前明明都只有兩三個人在家的。

「對啊,拉斐爾說大概這幾天就要生了,可能這一兩天就要先待產了。」我現在已經懷孕九個月快十個月了,可能是因為有泡水池的關係所以預產期提早不少。雖然越接近預產期他們就越緊張,我倒是鬆了一口氣,要是還要再維持這個狀態幾個月我一定會崩潰。

「你會緊張嗎?」綠葉憂心的問。

「我現在想把他生出來的心情遠勝於緊張,每天帶著一顆球真的不是人在過的生活。」調整一個舒服的姿勢,我吐出一口氣,「而且這幾天的假性陣痛真是夠要人命的。」痛就算了,反正還可以忍,最可怕的是酸,有時候腰酸到他幫我按摩時我還會不小心嗚咽幾聲。更慘的是他都給我痛半夜的,搞得我最近一直精神不濟。

「是我的錯覺還是你又變矮了?」孤月打量著我,有些狐疑。

「應該是我又變矮了。能量大概都拿去補裡面的小傢伙了。」外加我最近又睡不好所以身體機能才會衰退的那麼誇張,就不知道產後我要花多久時間才能補回來了。

「你會在這邊生嗎?」烈火問道,在其他人看過去時一個聳肩,「族長叫我問的。」

「是想趁機研究我的身體嗎。」我無語。自從坦承後我幾乎就沒有進去保健室過,因為那些醫療班的不知道是研究精神被我這個特例給激發出來還是怎樣,總之他們無時無刻都想勸我去醫療班總部進行檢查。美其名是看看有什麼方法能讓我盡快恢復,實際上大概是想要研究我這個稀有物種吧。

「告訴他們不用研究了,我的身體構造就跟你們一樣。會在這邊生,不過我打算在家裡生,場地都弄好了,拉斐爾和加百列會來。」

「喔。」

「他出生後也是靈體嗎?」堅石好奇地問。

「應該是吧,我也不知道。畢竟我在那邊實在沒有接觸過幼童。」他們躲我都來不及了哪敢多看我一眼。

「你們那邊也沒有多少幼童吧。」刃金一語道破事實。

「這麼說也是。」大概幾百年甚至幾千年才有一個吧。畢竟大家的壽命都很長,對於結婚生子這種事並不會太過在意,造成的結果就是我們那邊的出生率實在低落的可以。不過這也不會對我們造成任何影響,畢竟我們也不是透過生育來增加人口的。

「你打算讓他在這裡接受教育嗎?」審判問道。

「當然,先不說我們那邊本來就沒有所謂的教育機構,再者約定期限還沒到我怎麼離開?而且現在回去也沒事做,乾脆就留在這裡,而且還有更多的時間可以拿來訓練,一舉兩得。」

「你打算什麼時候才要告知你的身分?」

「至少要等到他明白生命的重量時,我才會將一切告訴他。」手擱在肚子上,我正色說道,「孩子們會對強者感到崇拜進而模仿,但他們不明白我們背負的是什麼,所以在他明白生命是無價的之前我不會告知他我的身份。我想要他明白殺戮是一件嚴肅的事,我希望他學會尊重一切的生命,即使對方是敵人也一樣。」

「了解。那那邊的事和他的身體你要怎麼瞞呢?」

「那邊的事和他的身體可以讓他知道,但唯獨我是誰這件事千萬不行。那邊的人我也都交代好了,看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就不知道這能持續多久了。

「感覺未來十幾年大家都會很辛苦啊。」

「就是啊。」

「不過這也沒辦法,誰叫你的身份真的太令人驚恐了。」

「這也不是我願意的。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我能像一般人平靜的活著,就算我懦弱也好、膽小也好、資質不佳也好,總之不必背負起所有的生命。」嘆了口氣,「有時候也會覺得很累很想辭職,可惜就算死了重生之後我還是會在這個位置上。」

「神職真的是份吃力不討好的工作。當成為別人的信仰時你就不再是自己,你只是他們眼中的你,他們認為你應該怎樣你就應該怎樣,這樣好累,一點也不自由。」我最討厭聽到人家說身為米迦勒你應該怎樣又怎樣,每次聽到我都很想回說我的事你管的著嗎?你又不是我那麼囉嗦幹什麼?

對於我的抱怨他們十分理解的點頭。「確實如此,在眾人面前都要扮演著應有的個性,那真的很累。」

「就是啊。」

「裝成那樣累都累死了。」

「就像我們前世那樣。到底我為什麼非要結巴不可啊?這形象到底是誰訂出來的?」

「你那算什麼,我每天跟女性拋媚眼拋到我眼睛都快瞎了,而且我還要染頭髮,知不知道那樣很傷身體啊!」

「我的脖子……」

「我一點也不固執!」

「看來大家都是苦主啊。」看著眼前開始抱怨就停不下來的一群人,我忽然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所以你的問題他們也很了解啊。」審判笑了笑,他是少數沒有抱怨的幾個。

「那審判你應有的個性是什麼?」

「面癱、嚴厲、三句不離光明神。」暴風從討論中抽身回答,「太陽是仁慈的光明神,審判是嚴厲的光明神,不過講的話一樣難懂就是了。」

「能聽得懂的人也只有你吧。」

「拜託太陽一天到晚對我言語轟炸我還能聽不懂嗎?」

「我們也深受其害啊!問題是我們還是聽不懂!黎我問你你們那邊的人會這樣說話嗎。」

「除非說祝禱詞,不然不會。」話不是說的言簡意賅就好了嗎,打個圈子端著官腔是要逼死誰。「但你們那個世界我沒有接觸過,估計是在我墜落的那段時間加百列他們創造的,我也是到鬼王入侵學院的那時才知道你們口中的光明神跟創造我的神是同一位。」

「聽到這消息我應該要覺得意外,但為什麼我好像不是很驚訝呢?」

「附議,畢竟自從知道這人是米迦勒後,他現在說出什麼都不足以震撼到我了。」

對此我眨眨眼。「那如果我說,其實你們禱告的內容我們能聽到,這種事也不會感到驚訝嗎?」

此話一出頓時周圍不少人臉色大變。「你們居然能聽到嗎!?」

「姑且你們禱告也是呼喚我們的名字,只要我們想聽當然可以聽的到。」看著那些露出崩潰神情的人,想來當初他們沒少做什麼奇怪的禱告。

「你有聽過嗎?」他們誠懇地看著我,目光中抱著最後一絲希望。

「很少。基本上我不會去聽,畢竟我忙,沒空。而且你們禱告的時候我還不知道在這個世界的哪個角落遊蕩,怎麼可能會去聽。」瞬間大家都鬆了口氣。「不過加百列他們搞不好聽過,特別是拉斐爾,那傢伙閒著沒事都在聽那些祈禱,聽到有趣的還會跑跟我們分享,沒準你們的願望也在其中。」

這下不少人都生無可戀了。

「你們會回應那些願望嗎?」不顧周圍同僚們沉痛的神情,大概是問心無愧的綠葉好奇的問。

「看情況。先看那個人是否有這個價值讓我們這麼做,再看那些願望會不會違反世界法則,之後就看我們心情了。」就算是立於世界之外我們還是得照規則前行,不然所有世界會大亂的。

「你有實現過願望嗎?」一直沒有出聲的白雲浮了出來。

「沒有,畢竟光是戰爭以及增強實力就耗掉我大部分的時間了,現在則是還沒遇到值得讓我這麼做的人。」有時候聽他們的願望也會很煩躁,有七情六慾的人有著太多太多的雜念了,「那些妄想不勞而獲的人是不可能得到我們的祝福,而且得到了卻不努力的話祝福也不會生效的。」

「原來如此。」

「不過坦白身份後竟然有人直接跑來我面前請求我實現願望,我當下真的很無言。」難不成我看起來像是那種有求必應的好人嗎?

「有這種事?」

「有啊,還不少。不過被我殺回去後就沒有再發生了。」提爾那時候復活人復活到快抓狂,可是他跑來找我算帳時被我用微笑堵了回去後就再也沒聽過他抗議了。

「你的形象啊……」

「反正我給人的形象是專職戰鬥外加不苟言笑,所以沒差啦。」搧搧手。想要變強我可以親自鍛鍊你,前提是你有命撐得過去。

「也是啦。你戰鬥的時候真是有夠恐怖的,跟平時完全不一樣啊。」

「而且你不露殺氣時才是最恐怖的,一整個無聲無息,從哪裡殺出來都不知道。」

「那樣壓力真的莫名大啊。」

「殺氣只是拿來威嚇實力比較弱的敵人用的,遇到強敵就不用下馬威、直接殺就好了。」不然起了戒心的敵人只會更難殺而已,我才不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你的威嚇就夠恐怖了。」

「不恐怖我幹嘛威嚇呢?」對於不怎麼樣的敵人稍加震懾就足以讓他們心生恐懼,只要心生退縮之意那就絕對沒有勝算,這樣要一擊擊潰他們並非難事。

「這倒也是啦。」

「總覺得講到戰鬥你精神就來了呢。」剛剛一直沒有說話的他說道。

「雖然非自願的,不過我本來就是為了戰鬥而生,講到專長當然會興奮。」而且我已經無聊太久了。

「你的劍術是誰教你的?」

「算是自學吧。用先天的知識加以改良,累的時候就看別人對戰進而模擬,就這樣慢慢累積起來,前前後後大概也花了幾千年有吧。」

「這麼久?」

「還要加上我連武器都拿不出來的時候啊。光是能召出武器就花上我幾百年了。」

「你以前還真是身體虛弱啊。」

「就是說啊,幸好我們那邊的人不會生病不然我可能早就一命嗚呼了。」

「那其它的武器也是這樣學的嗎?」

「對啊。就是不斷的觀察其他人的對戰,看著看著就多少會一些,但太特殊的和熱兵器就沒辦法了,畢竟我們那邊冷兵器居多。」雖然新生的神使們也有人拿槍之類的武器,不過那畢竟是少數,所以他們就只能靠自己摸索學習了。

「難怪之前你用槍的時候感覺不是很俐落。」

「沒辦法,沒有多做練習,實在發揮不了實力。」那次扇沒事辦了一場射擊大賽,還規定每個人都要用槍,而且還是浮在彼岸水上方進行射擊。一方面要小心那些生物一方面又要注意隨時暴衝的教室,最慘的是一不小心還會被流彈波及。那時候也是死傷慘重。

附帶一提我那時拿的是狙擊槍,畢竟太靠近的話要小心的東西太多了,遠距離射擊比較安全。

「你那高的嚇人的戰績卻說沒發揮好,褚學弟聽到會哭的。」

「我又不是完全沒有底子的人,弓和弩我也都會用,槍只差是扣扳機而已有什麼難的。」不過槍有後座力,而且比較重,除此之外使用上還蠻方便的,之後也可以考慮試試。

「那你怎麼會用扇子?扇子在你們那邊也不常見吧?」

「其實我是這一世才開始用的,當初醒來時第一個交流的人是扇所以我就用扇子了。至於為什麼會用,扇子跟鐮刀都是以削和劈為主,我也會用鞭所以變換手部動作對我而言不會太難。武器的用法大同小異,只要會基礎再加以變化那麼學習的過程基本上不會太難。」因為知識和技巧都是環環相扣的,只要能融會貫通那學習什麼都不會太困難。

「這是武術天才才會說出來的話吧……」

「我不是天才,只是累積經驗比你們多。」掌心揉了揉腹部,底下的肌肉繃的死緊。

「怎麼了?肚子痛?」

「嗯。」輕回了個單音,我伸手推推坐在我旁邊的人。「別楞著,叫人。」

「要生了?」瞬間反應過來,他立刻掏出聯繫工具開始聯絡。

「不是,怎麼這麼突然?」也反應過來,一群人齊刷刷的站起,各個一副想上前幫忙卻又不知從何下手的驚慌反應。

「我剛剛就一直在算我宮縮的頻率,因為拉斐爾說如果頻率穩定的話大概就差不多要生了,而且我也感覺他降下來了……嗯……」

再度感覺到宮縮,我微皺起眉,深深的呼了一口氣。「難怪別人都說宮縮很痛,還真的是,很疼啊。」

「黎,拉斐爾要跟你說話。」一旁的他將通訊器遞到我耳邊。

「嗯。是我,怎麼?」

「你現在感覺怎樣?」雖然平時不怎麼正經,但這種時刻拉斐爾的情緒卻是最穩定的一個。「身體感覺能負荷嗎?」

「應該可以,感覺不至於會觸碰到限制。」

「很好。目前宮縮情形?」

「差不多十到十五分鐘一次,有越來越痛的趨勢,但還能忍受。」

「我相信你的忍痛能力。有現血或破水嗎?」

「現在好像有現血,但我能確定沒破水。」

「我明白了。聽我說,你暫時還不會那麼快開始生,現在你先回房間,如果可以儘量多走讓胎頭下降,我們這就過去。」說完這句拉斐爾立刻切斷通話,想必先去準備東西了。

收起通訊器,我無辜的看著那群比我還緊張的人。「唔,你們聽到了,他這麼嚴肅,看來我可能今晚就要開始生了。」

「我先帶你回去,站得起來嗎?」他站了起來,一手扶著我的肩膀,一手攬著我的腰,神色相當的緊繃。

「先等我一下……現在還在痛。」一手按著腹部,我閉了閉眼,伸手碰上他的手臂,把頭抵在他的肩上。「這次、唔……特別痛啊。」

「我抱你。抱好。」他立刻做出決斷,在我雙手環上他的頸子後他立刻把我抱起,大步跑到玄關後腳下轉出移送陣,轉眼間周圍的景色就變成我們的臥房。

輕輕的把我放在床上,他拿了個墊子放在我背後讓我能半坐起來,然後一手與我十指緊扣,一手將我頭髮攏在一側,指尖有些焦慮的把玩著我的頭髮。

「沒事的,別擔心。」密集的疼痛稍微舒緩了點,我輕喘了幾口氣,伸手搆上他的臉龐,拇指輕輕撫著他眉間的皺摺。「你這樣的話我可沒辦法放心啊。」

「好。」嘴上答應著,可他眉間的皺摺還是一點也不少。

「你要對我有信心啊,更何況現在的情況並沒有那麼糟糕,是吧?」

「嗯。」

「米迦勒。」房內傳來另一道聲音,我微偏過頭,看到出現在房內的加百列和拉斐爾。

「你們來啦……嗯……」陣痛雖然稍微退去,但這次換成裡面的小傢伙不安分了。輕輕的撫著腹部嘗試安撫裡面的小傢伙,我對著雖然表面保持鎮定、但依照我多年對他們的認識他們現在緊張的程度遠勝於上戰場的同僚一笑。「別那麼緊張,就只是生個孩子而已。我自己都不擔心了你們在緊張什麼?」

「如果你的狀況是全盛時期的狀態我一點都不會擔心。」快步走了過來,可能看我狀況還算好拉斐爾稍稍放鬆了些,但檢查的動作可一點都沒耽擱。「但偏偏你現在的身體可說是差勁透頂。」

「也沒到那麼糟糕的程度吧。」

「有。就是有。」快速的探查完,拉斐爾收起那團黃光。 「你現在子宮口才開一指,接下來還有得熬。米迦勒,你準備好了嗎?」

「當然,如果連這點痛的撐不過去我還能被稱為米迦勒嗎?」笑了笑,我抬頭抹去額上冒出的幾滴冷汗。

不要想說還要再痛苦多久,我只知道我一定能撐過下一秒,所以無論多麼痛苦我都能熬過去。因為我相信,所以我可以。

「很好。」他滿意的咧了下嘴,笑容裡帶著一絲掩不住的緊張,「那麼,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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