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1-冷卻
本章節 3802 字
更新於: 2025-02-02
「帖斯提，舔地面吧！」
聽見我匪夷所思的話語，帖斯提自然是神情震驚、以鄙視眼光怒瞪我。
「工三小？！」
嘛，我可以理解、你為何如此生氣啦。但是我呢，應該才是該生氣的那個。畢竟，現在這個爛攤子，是你帖斯提本人、捅出來的。
既然如此，那就應該負起責任來、聽我的話，成為我的道具，把事情給圓滿收場起來。
……以上這些狗屎爛屁話，我只在心中碎念。因為對事件進行毫無幫助。我可沒那麼噁心。
但是，希望他舔地面、是有根據的。不然我也不用特地用髒我的手、把他的舌根扯出來。
「我說啊，你也可以感受到『魔力的存在感』吧？尤其是你這『能力』的特性，想必比其他人更加敏感。
既然要特定某種魔力，那麼，你的『評能師』應該可以發揮作用才對！現在就是發揮你特長的時候！快！舔地面！」
沒錯——目前遇過的探測專家中，他們都有幾個特點，也就是把對魔力的感受、轉化為「五官」之一。既然如此，有著「味覺」的帖斯提，應該也做得到！
「你、你先——」
由於被我胡亂扯著舌尖，帖斯提這時氣得把我的手打掉。
「先放開我的舌頭啦！真是！噁——
不過，你這番道理、確實有點根據……但是……」
眼見帖斯提左思右想、來回渡步，大概是真有頭緒。快點想辦法出來！我可不要幫你擦屁股。
「……有了。」
只見他唐突眼睛放大、然後背後肌肉緊縮——據說是「能力」來源的、那個異世界人皆有的半透明共生變形蟲，於是從他的體內竄出，在眾人面前展現姿態。
「咦？！」「這是……！？」「咦？啊哩？！」
一如既往，初次見到變形蟲、我倆面前的三位女性，完全壓抑不住浮現的驚訝，對著帖斯提背後指指點點。
這是正常反應、也是生理現象，不難理解。恐怕她們要是知道真相，又會增加恐慌程度了。
如我所料，帖斯提對此毫無辯解之意，繼續自己想做的試驗；他使背部的變形蟲微微下伸、開始接觸地面，隨後閉上眼、似乎在判斷著什麼。
「……嗯。看來，我的確是有這種能耐……」
不知為何，我竟看見這位身穿短版燕尾服的男子、嘴角微微上揚。呃，有點那麼噁心……
接著他很快就挺直身子，變形蟲則躲回其健壯的軀體內、不見蹤跡；張開眼後，帖斯提把長槍指向某個方位，臉上自信滿滿。
「那裡。味道濃得跟臭水溝沒兩樣。肯定不會錯的。」
哎呀，這個方位是……我沒記錯的話，這是往下一階、「隱形牆壁迷宮」的路線。
果然還是沒那麼簡單、得朝下方行動嗎……但往好處想，這裡、的確是有「魔族陣線」的痕跡……
也就是說——我們有機會帶著這群新團隊、與主要敵人正面交鋒了。
一思考到這裡，我全身的雞皮疙瘩、就難以止息。
相對於湧上我心頭的緊繃，其餘三位女子、似乎還沒從剛才景象帶出的震撼恢復過來。
「那到底是……回想起來、就渾身不對勁……噁……」
「總覺得看到不乾淨的東西了……但是、又有點熟悉……」
「神啊……那到底是……我精神上的罣礙嗎……咦……？」
對此，我朝帖斯提搭話。
「——先解決我們團隊的崩潰問題吧。如果還想前進的話。」「啊。對吼，沒跟她們解釋。」
於是如此這般，我們花了點時間、跟她們解釋有關變形蟲的共生機構；對談途中，為了使她們徹底接受，可真是耗費我們不少唇舌與口水。
等我回過神來時，不只精神瀕臨極限、肚子也飢腸轆轆了。於是乎、在避免產生更大的心理危機下，我們快速穿過眼前的「石造建築迷宮」、來到迷宮間的「休息點」，打算露宿。
※ ※ ※
對此地「休息點」不算陌生的我，找了幾處還算完整、被遺棄的木造民居給大夥作休息處後，自己也開始物色能安眠的地區。
呼……所幸還有這種、能不被魔物打擾的好地方。要是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我是不可能在小鎮外過夜的。
不過這裡、還真是好久沒來了。突然有點懷念起、以前動不動就過來探索的時日了。
……又想起老詹、晶小姐、與碧莉斯的組合了。不知道老詹跟晶小姐還好嗎？
由於「魔族陣線」的影響，不只旅客完全消失，連定期聯絡的書信船班、也都停了大半。「多虧」如此，我對這兩位不在島上的同伴、可說是音訊全無。
都要怪奧斯伍德他們啦。真希望這件事、可以趕快處理掉……
心中多少發了牢騷後，我總算看到自己還算滿意、能夠好好休息的破屋。
之前團隊過來探索、找到的好休息處，現在我讓給了枋克她們；帖斯提則說他要先觀察地形、找找有無可疑之處，讓我自己先來挑選地點。
可以的話，希望帖斯提能好好發揮作用、最好是「馬上」找到對方位置——
呃，不……還是不要立刻吧。枋克她們實力固然不錯，要面對「魔族陣線」還是稍嫌不足的。
既然已經決定地點，那就馬上來整理環境、鋪個地，安穩地睡上一覺……
說是這樣說，我卻遲遲無法入睡。
來到這個世界後，其實我總會因過於疲倦、很快被沉重的眼皮帶入夢鄉。像今天這樣不安得難以入睡的狀態，可真是少見。
就像是……隱約知道、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的。
我已經沒有、可以安穩進入夢鄉的權力了嗎……？
為了消磨晚上、無法入睡的時光，我幾乎可說是精神飽滿地、走出所鋪地舖的破房子。
可惜的是，不同於體感早就認知到、明顯處於夜晚時光的自己，這處「休息點」的人造陽光、完全失去控制，連在這種時分、也還是持續照耀著廢棄村莊每個角落；剛才嘗試入睡的時候，我還得避開陽光投射呢。
之所以如此明白、人造陽光是「失去控制」，也是藉由「伯樂」得知的。
……要是我不是得到這樣的「能力」，可能早就死於非命。說到底，我一路以來，都是依賴著周遭眾人、依賴著身體的優秀、依賴著……太過溫柔的環境。
感覺自己一點努力都沒做。這樣下去，面對覺悟做足的敵人們、我還有勝算嗎？
不。現在只不過是自言自語，悲觀個勁啊我？
盡可能地、不去思索這些問題後，我意識到身旁、多站了個不具敵意的熟悉人影。
「帖斯提……」
隨著我輕喚其名，身穿短版燕尾服的男子、朝我露出微笑。
「呦。你也睡不著啊？嘛，那群新同伴，雖然有時候不是太配合、應該還算能打啦。」
聽他如此評價，我是想反駁些什麼，但後來看到他繼續開口、我便把話給壓回喉頭。
「不過，我清楚你在擔憂什麼。那幾個對手、確實很麻煩……還有，那個追上她們的女孩。可以的話，我也不想跟那女孩為敵。各種意義上都很危險。
抱歉。我看我這次、還是會很倚賴你的能耐。就繼續幫我一把吧，兄弟！」
深深感受到、帖斯提對我的信用，我於是——朝他比出中指。
「結果還是……誰要當你兄弟啊。誰當誰倒楣！」
「幹嘛啊？我這麼友善地說。」「友善可不會把我推進這種、萬劫不復的地步！」「不會啦！你那麼厲害！喲！島上最強！」「都說了，那很害羞！別在宣傳了！再說了，那是你隨便給我的稱號吧？！」
與他的爭吵中，我的不安竟在某時某刻、化為談笑間的空氣，消散於無形之中。
※ ※ ※
滿足完食慾跟睡慾後，我們精神飽滿地、朝著下階段——「隱形牆壁迷宮」前進。
根據帖斯提的感受，在這裡、充斥著飽含惡意的「毒臭」。但似乎由於他還沒能完全掌握這種手段，所以無法辨認、到底是「魔族陣線」中的哪一人。
那也沒關係……起碼我們、總算抓到了蛛絲馬跡。這次，決不再讓奧斯伍德他們、恣意妄為。
確認好行裝後，大夥跟隨帖斯提的腳步、離開破舊又充斥光線的廢棄村莊。
一如既往地，這個看似為廣大草原、視野上無比廣闊的迷宮，實際上遍佈肉眼無法看穿、轉彎處呈直角狀的牆壁，若沒有先體認這點、實在無法前進。
先前我們的探索中、倚賴著「老詹」這位對魔力感受極為細膩的斥候，所以能快速移動；可如今，充當斥候的帖斯提、沒有那樣的力量，我們得另想辦法。
說來也奇怪，透過「伯樂」觸摸透明牆壁後，我所得知的情報、讓我知曉了詭異的資訊——
這座迷宮不同於其他迷宮，並沒有「方便人類行動」的「機制」。
以前遭遇的迷宮，要不是簡單得可以讓人類動腦通過，就是存在某些「機制」、可以使知道的人輕易行動；不過這座迷宮，就只是單純地難以行動、也不分人類或魔物。
就像是……專門針對頗具頭腦的傢伙似的。
上次過來的時候，我還沒有太多經驗、以為這是正常現象……果然，還是要累積一些知識，才會注意到異狀啊。
不過這實在很讓我們困擾。沒辦法方便行動的話，在這裡的搜索行動、也會大受影響。可惡，奧斯伍德他們肯定是知道這點、才會刻意躲在這裡。
說到這裡……那個追著枋克與康絲的女孩，不知道去哪了。
希望她真的不要怨恨太深……要是被那群混帳利用，事情會更加棘手的。
——呃，總覺得這樣思考、事情就會成真的樣子。還是先做好最壞打算吧。
「那現在、只好用『摸』的移動了？」
面對不可見的牆壁，帖斯提用槍頭戳了戳、確認自己與牆面的距離。「要是有可以看見牆壁的手段就好了。」
我也這樣想啊。又或者，可以從上方直接穿過去……
然而，在理解這座迷宮、實際有著難以破壞的低矮天花板後，我更是對著此番一望無際、彷彿吹拂起微風的草原假象，感到相當厭惡。
簡直像是要諷刺、困在這裡的所有生物似的，這些草叢甚至會不時改變擺動方向，就跟真的草原沒兩樣。
我也想過，這可能是投影之類的技術，可是「伯樂」給我的資訊中、完全反駁這類假說。
就理解來說，現狀是——毫無解決手段，只能乖乖摸索。
每面牆都建有獨立的術式，還分別跟相鄰的牆壁作連動；只要一面牆被破壞掉，其他牆面立刻會做出反應、改變角度跟排列。要是為了求快就攻擊，反倒會使自己更加迷失，還不如傻傻沿著單側行走。
更何況，我們是來抓人的。無謂的打草驚蛇，可不明智啊。
沒辦法……慢慢前進吧。
我於是身先士卒、帶頭邁開步伐。
「說是這樣說——帖斯提，至少指個方向給我！我可不想跟無頭蒼蠅似的！」
才烙下這番話語，接著發生在我身上的、卻是無情滑稽——
「嗚！」
對啦。我一頭撞上了眼前的無形牆壁。
又怎樣！你們，笑屁笑！我聽到了喔！？有力氣笑我、還不如省著用來走路！閉嘴！
【待續】
聽見我匪夷所思的話語，帖斯提自然是神情震驚、以鄙視眼光怒瞪我。
「工三小？！」
嘛，我可以理解、你為何如此生氣啦。但是我呢，應該才是該生氣的那個。畢竟，現在這個爛攤子，是你帖斯提本人、捅出來的。
既然如此，那就應該負起責任來、聽我的話，成為我的道具，把事情給圓滿收場起來。
……以上這些狗屎爛屁話，我只在心中碎念。因為對事件進行毫無幫助。我可沒那麼噁心。
但是，希望他舔地面、是有根據的。不然我也不用特地用髒我的手、把他的舌根扯出來。
「我說啊，你也可以感受到『魔力的存在感』吧？尤其是你這『能力』的特性，想必比其他人更加敏感。
既然要特定某種魔力，那麼，你的『評能師』應該可以發揮作用才對！現在就是發揮你特長的時候！快！舔地面！」
沒錯——目前遇過的探測專家中，他們都有幾個特點，也就是把對魔力的感受、轉化為「五官」之一。既然如此，有著「味覺」的帖斯提，應該也做得到！
「你、你先——」
由於被我胡亂扯著舌尖，帖斯提這時氣得把我的手打掉。
「先放開我的舌頭啦！真是！噁——
不過，你這番道理、確實有點根據……但是……」
眼見帖斯提左思右想、來回渡步，大概是真有頭緒。快點想辦法出來！我可不要幫你擦屁股。
「……有了。」
只見他唐突眼睛放大、然後背後肌肉緊縮——據說是「能力」來源的、那個異世界人皆有的半透明共生變形蟲，於是從他的體內竄出，在眾人面前展現姿態。
「咦？！」「這是……！？」「咦？啊哩？！」
一如既往，初次見到變形蟲、我倆面前的三位女性，完全壓抑不住浮現的驚訝，對著帖斯提背後指指點點。
這是正常反應、也是生理現象，不難理解。恐怕她們要是知道真相，又會增加恐慌程度了。
如我所料，帖斯提對此毫無辯解之意，繼續自己想做的試驗；他使背部的變形蟲微微下伸、開始接觸地面，隨後閉上眼、似乎在判斷著什麼。
「……嗯。看來，我的確是有這種能耐……」
不知為何，我竟看見這位身穿短版燕尾服的男子、嘴角微微上揚。呃，有點那麼噁心……
接著他很快就挺直身子，變形蟲則躲回其健壯的軀體內、不見蹤跡；張開眼後，帖斯提把長槍指向某個方位，臉上自信滿滿。
「那裡。味道濃得跟臭水溝沒兩樣。肯定不會錯的。」
哎呀，這個方位是……我沒記錯的話，這是往下一階、「隱形牆壁迷宮」的路線。
果然還是沒那麼簡單、得朝下方行動嗎……但往好處想，這裡、的確是有「魔族陣線」的痕跡……
也就是說——我們有機會帶著這群新團隊、與主要敵人正面交鋒了。
一思考到這裡，我全身的雞皮疙瘩、就難以止息。
相對於湧上我心頭的緊繃，其餘三位女子、似乎還沒從剛才景象帶出的震撼恢復過來。
「那到底是……回想起來、就渾身不對勁……噁……」
「總覺得看到不乾淨的東西了……但是、又有點熟悉……」
「神啊……那到底是……我精神上的罣礙嗎……咦……？」
對此，我朝帖斯提搭話。
「——先解決我們團隊的崩潰問題吧。如果還想前進的話。」「啊。對吼，沒跟她們解釋。」
於是如此這般，我們花了點時間、跟她們解釋有關變形蟲的共生機構；對談途中，為了使她們徹底接受，可真是耗費我們不少唇舌與口水。
等我回過神來時，不只精神瀕臨極限、肚子也飢腸轆轆了。於是乎、在避免產生更大的心理危機下，我們快速穿過眼前的「石造建築迷宮」、來到迷宮間的「休息點」，打算露宿。
※ ※ ※
對此地「休息點」不算陌生的我，找了幾處還算完整、被遺棄的木造民居給大夥作休息處後，自己也開始物色能安眠的地區。
呼……所幸還有這種、能不被魔物打擾的好地方。要是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我是不可能在小鎮外過夜的。
不過這裡、還真是好久沒來了。突然有點懷念起、以前動不動就過來探索的時日了。
……又想起老詹、晶小姐、與碧莉斯的組合了。不知道老詹跟晶小姐還好嗎？
由於「魔族陣線」的影響，不只旅客完全消失，連定期聯絡的書信船班、也都停了大半。「多虧」如此，我對這兩位不在島上的同伴、可說是音訊全無。
都要怪奧斯伍德他們啦。真希望這件事、可以趕快處理掉……
心中多少發了牢騷後，我總算看到自己還算滿意、能夠好好休息的破屋。
之前團隊過來探索、找到的好休息處，現在我讓給了枋克她們；帖斯提則說他要先觀察地形、找找有無可疑之處，讓我自己先來挑選地點。
可以的話，希望帖斯提能好好發揮作用、最好是「馬上」找到對方位置——
呃，不……還是不要立刻吧。枋克她們實力固然不錯，要面對「魔族陣線」還是稍嫌不足的。
既然已經決定地點，那就馬上來整理環境、鋪個地，安穩地睡上一覺……
說是這樣說，我卻遲遲無法入睡。
來到這個世界後，其實我總會因過於疲倦、很快被沉重的眼皮帶入夢鄉。像今天這樣不安得難以入睡的狀態，可真是少見。
就像是……隱約知道、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的。
我已經沒有、可以安穩進入夢鄉的權力了嗎……？
為了消磨晚上、無法入睡的時光，我幾乎可說是精神飽滿地、走出所鋪地舖的破房子。
可惜的是，不同於體感早就認知到、明顯處於夜晚時光的自己，這處「休息點」的人造陽光、完全失去控制，連在這種時分、也還是持續照耀著廢棄村莊每個角落；剛才嘗試入睡的時候，我還得避開陽光投射呢。
之所以如此明白、人造陽光是「失去控制」，也是藉由「伯樂」得知的。
……要是我不是得到這樣的「能力」，可能早就死於非命。說到底，我一路以來，都是依賴著周遭眾人、依賴著身體的優秀、依賴著……太過溫柔的環境。
感覺自己一點努力都沒做。這樣下去，面對覺悟做足的敵人們、我還有勝算嗎？
不。現在只不過是自言自語，悲觀個勁啊我？
盡可能地、不去思索這些問題後，我意識到身旁、多站了個不具敵意的熟悉人影。
「帖斯提……」
隨著我輕喚其名，身穿短版燕尾服的男子、朝我露出微笑。
「呦。你也睡不著啊？嘛，那群新同伴，雖然有時候不是太配合、應該還算能打啦。」
聽他如此評價，我是想反駁些什麼，但後來看到他繼續開口、我便把話給壓回喉頭。
「不過，我清楚你在擔憂什麼。那幾個對手、確實很麻煩……還有，那個追上她們的女孩。可以的話，我也不想跟那女孩為敵。各種意義上都很危險。
抱歉。我看我這次、還是會很倚賴你的能耐。就繼續幫我一把吧，兄弟！」
深深感受到、帖斯提對我的信用，我於是——朝他比出中指。
「結果還是……誰要當你兄弟啊。誰當誰倒楣！」
「幹嘛啊？我這麼友善地說。」「友善可不會把我推進這種、萬劫不復的地步！」「不會啦！你那麼厲害！喲！島上最強！」「都說了，那很害羞！別在宣傳了！再說了，那是你隨便給我的稱號吧？！」
與他的爭吵中，我的不安竟在某時某刻、化為談笑間的空氣，消散於無形之中。
※ ※ ※
滿足完食慾跟睡慾後，我們精神飽滿地、朝著下階段——「隱形牆壁迷宮」前進。
根據帖斯提的感受，在這裡、充斥著飽含惡意的「毒臭」。但似乎由於他還沒能完全掌握這種手段，所以無法辨認、到底是「魔族陣線」中的哪一人。
那也沒關係……起碼我們、總算抓到了蛛絲馬跡。這次，決不再讓奧斯伍德他們、恣意妄為。
確認好行裝後，大夥跟隨帖斯提的腳步、離開破舊又充斥光線的廢棄村莊。
一如既往地，這個看似為廣大草原、視野上無比廣闊的迷宮，實際上遍佈肉眼無法看穿、轉彎處呈直角狀的牆壁，若沒有先體認這點、實在無法前進。
先前我們的探索中、倚賴著「老詹」這位對魔力感受極為細膩的斥候，所以能快速移動；可如今，充當斥候的帖斯提、沒有那樣的力量，我們得另想辦法。
說來也奇怪，透過「伯樂」觸摸透明牆壁後，我所得知的情報、讓我知曉了詭異的資訊——
這座迷宮不同於其他迷宮，並沒有「方便人類行動」的「機制」。
以前遭遇的迷宮，要不是簡單得可以讓人類動腦通過，就是存在某些「機制」、可以使知道的人輕易行動；不過這座迷宮，就只是單純地難以行動、也不分人類或魔物。
就像是……專門針對頗具頭腦的傢伙似的。
上次過來的時候，我還沒有太多經驗、以為這是正常現象……果然，還是要累積一些知識，才會注意到異狀啊。
不過這實在很讓我們困擾。沒辦法方便行動的話，在這裡的搜索行動、也會大受影響。可惡，奧斯伍德他們肯定是知道這點、才會刻意躲在這裡。
說到這裡……那個追著枋克與康絲的女孩，不知道去哪了。
希望她真的不要怨恨太深……要是被那群混帳利用，事情會更加棘手的。
——呃，總覺得這樣思考、事情就會成真的樣子。還是先做好最壞打算吧。
「那現在、只好用『摸』的移動了？」
面對不可見的牆壁，帖斯提用槍頭戳了戳、確認自己與牆面的距離。「要是有可以看見牆壁的手段就好了。」
我也這樣想啊。又或者，可以從上方直接穿過去……
然而，在理解這座迷宮、實際有著難以破壞的低矮天花板後，我更是對著此番一望無際、彷彿吹拂起微風的草原假象，感到相當厭惡。
簡直像是要諷刺、困在這裡的所有生物似的，這些草叢甚至會不時改變擺動方向，就跟真的草原沒兩樣。
我也想過，這可能是投影之類的技術，可是「伯樂」給我的資訊中、完全反駁這類假說。
就理解來說，現狀是——毫無解決手段，只能乖乖摸索。
每面牆都建有獨立的術式，還分別跟相鄰的牆壁作連動；只要一面牆被破壞掉，其他牆面立刻會做出反應、改變角度跟排列。要是為了求快就攻擊，反倒會使自己更加迷失，還不如傻傻沿著單側行走。
更何況，我們是來抓人的。無謂的打草驚蛇，可不明智啊。
沒辦法……慢慢前進吧。
我於是身先士卒、帶頭邁開步伐。
「說是這樣說——帖斯提，至少指個方向給我！我可不想跟無頭蒼蠅似的！」
才烙下這番話語，接著發生在我身上的、卻是無情滑稽——
「嗚！」
對啦。我一頭撞上了眼前的無形牆壁。
又怎樣！你們，笑屁笑！我聽到了喔！？有力氣笑我、還不如省著用來走路！閉嘴！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