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變故驟起

卻就在這時聽到堂內傳來淒厲的慘呼！
　　「小荻！」沈輕雲立刻大吼著奔入前廳胡衝亂撞，魏東陵也迅速趕上。
　　「你冷靜點，」魏東陵試圖讓他沉著下來：「方才是男人的聲音，不是小荻。」
　　他還是無法鎮定，慘呼聲聽起來都很像，他分不出。
　　沈輕雲正打算衝出屋外，背後忽然聽到一個軟軟的聲音。
　　「四哥？」李玉荻自連通煉藥房的走廊深處慢慢走來，眼中滿滿的疑惑：「方才是誰在大叫？」
　　沈輕雲立刻一把上前緊緊摟住她，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身體裡似的。
　　「唔，四哥你輕點，」李玉荻被摟得喘不過氣，想推開他又推不了：「好痛……這是做什麼？」
　　他啞著聲：「幸好不是妳，不是妳……」
　　李玉荻困惑地望向一旁的魏東陵，後者顯然也被沈輕雲這突然的舉動弄得目瞪口呆。
　　「好了老四，你鬆手。」魏東陵扯開他沉聲道：「如果不是小荻，那是誰？」
　　三人眼光仔細逡尋，立刻發現走廊地板上自偏間滲出的血水。
　　他們衝入偏間，眼前看到的是畢生都忘不了的景象。
　　牆上、床上、偏間裡所有的東西幾乎都濺滿鮮血，木板地上更像是泡在一片血海裡似的，盡是腥粘濃稠的血水。
　　孫時行和章別就面朝地下倒臥在血泊中，他們左頸上都有一道深深的劍痕，劃出很大口子，血從左頸上的傷口不斷湧出。
　　這樣的傷沒有人活得下來。
　　「小章……阿行……」魏東陵震驚得說不出話。
　　李玉荻眼裡的訝異藏不住，但更多的是困惑，她緩緩走近孫時行和章別身邊蹲下檢視他倆的傷口，而後看向沈輕雲，輕輕地搖了搖頭。
　　沈輕雲反而是三人中反應最平靜的，他只是靜靜看著地上兩具屍身的致命傷口，眼中先是困惑再有思索，最後是冷冷的悲傷，而後他望向李玉荻的視線裡有著洞查真相的通透。
　　李玉荻立刻感受到了，她垂下頭，眼中最後的情緒是歉然。
　　「三哥，」沈輕雲平靜地開口了：「我們一起把小章和阿行先帶出來吧。小荻妳到偏廳去看看其他八個人的情況，沒有異樣的話就到前廳來找我和三哥——別做其他的事。」
　　「知道了。」她低聲回應後便出了房門。
　　沈輕雲和魏東陵不發一語，先把孫時行和章別的屍身挪到前廳，又抬了兩張空床將他們安放停當並以白布覆身，而這就是他們和孫時行、章別的最後一面。
　　沈輕雲忍不住想，死別與生離原來就是這麼一回事而已。
　　魏東陵深吸一口氣：「老四，小章和阿行的仇不能不報。」
　　沈輕雲隔著覆屍布默默撫著章別的頭面，像是在安慰枉死的怨魂：「你放心，我會討回該討回的公道。」
　　又是一陣靜默。
　　過了半晌魏東陵開口：「我知道現在不是好時機，但你方才說你已經知道誰是內應。」
　　「我是知道了，」沈輕雲的表情卻變得很奇怪：「但又不完全知道。」
　　「到底是誰？」
　　「內應是阿行，杜若姑姑是他的傳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