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胎兒很健康，你可以放心。」拉斐爾邊說邊收拾檢查儀器，「目前他已經五個月大，差不多可以感覺到胎動了。就是你開始會感覺到他的活動，可能是他在翻身踢動手腳之類的，詳細情況我也不會形容總之你就是能感覺到就對了。」

「這我知道，我只是好奇那是什麼感覺而已。」拉好衣服，我摸了摸圓滾滾的肚皮。

「這你要自己體會了。還有，如果你們要做一些兒童不宜的運動可以，但麻煩不要太激烈。」他邊說邊拋了個曖昧的眼神給我。

「喔。」死目的看著眼前的人。兒童不宜的事？諒他也不敢做吧？

收好儀器，拉斐爾將椅子旋轉半圈坐了下來，姿勢不雅的趴在椅背上。「你現在還會孕吐嗎？」

「比較不會了，頂多就有些不舒服，但不至於到想吐的程度。怎麼了嗎？」

「沒，因為大部分的人到了這個時期通常就不會孕吐了，所以我才問問。」

「了解。」站了起來，「既然沒什麼事那我先走了，有約了。」

他瞭然的點頭。「我就想為什麼你走的這麼急。祝你玩得愉快啊。」

「謝謝。那我先走一步了，再見。」

「掰啦。」他揮手以示告別。

開啟法陣回到黑館，不意外的看到剛剛有事先出去一趟的他已經回到房間在等我了。

「結果如何？」他關心的問道。

「很健康，拉斐爾說可能會感覺到胎動，不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感覺。」手撫著腹部，我說道。

「這樣啊……」他伸手從背後環住我，手擱在我已經明顯看的出來的肚子上，「真期待呢。」

「是啊。」我笑了笑，「話說今天是難得的兩人約會嗎？」

「是啊，總要帶你出去走走。」他低頭，似笑非笑的瞅著我看。「再不帶你出去你應該就要暴走了。」

「呵。那我們要去哪裡？」

「因為你的情況比較穩定了所以我們去遠一點的地方。」他鬆開手，站到我旁邊改牽著我的手，「那裡你一定會喜歡的。」

「真的嗎？那我們快出發吧。」我眼睛亮了起來，要知道自從公布後我頂多就只有回去那邊檢查，其它時間都待在學院裡，我都快無聊死了。

「好。」他淡淡的笑了。

腳下展開移送陣，轉眼間我們來到一座白雪皚皚的森林，唯有一條小河涓涓流淌著，並未被凍結的河面應著淡淡的月光，波光粼粼。

「這裡是……月之森嗎？」呼出的氣化為白霧，我看著天上的一彎新月問道。月之森最大的特色是無論白天或是夜晚這裡始終維持著眼前這副景象，因其絕美的景色引來不少人潮，而且當中又以情侶最多。不過近幾年人數有受到管制，不然真的糟蹋了這片寧靜。

「對。」

「老套的情侶約會地點？」瞅著他，我不相信他的規劃只有這樣而已。

「當然不是這裡，還要再往裡面走。」果然，他一口否認了我的話。

「哦？」有些被挑起興致，「那麼，請帶路吧。」

「這邊，小心一點，地上很滑。」他收緊了我們交握的那隻手，牢牢的，連點空隙也沒有的緊密貼合。

「你忘記我不一定要踩在地上嗎？」我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當然沒忘，不過還是小心一點為妙。」

「也是。」

「那麼，我們走吧。」

我們走入森林，肩並著肩靜靜的走著，我們並沒有使用任何照亮的術法，只依賴薄薄的月光微微照亮眼前的小徑。

「說起來，雖然我本身偏冰，我還真的很少看到霜雪呢。」開口打破沉默，我看著眼前的雪景說道。

「為什麼？」他側過頭，疑惑的看著我。

我平舉起手，掌心朝上，一片雪花緩緩地飄落在我的掌心，「我轉生成冰系種族的機率不大，加上身體因素所以我幾乎都待在比較溫暖的地方，而我本身又只能凝出冰，所以看到雪還真有些新奇。」

「這樣啊……」他沒說什麼，只是牽著我的手握的更緊了。

接下來的路程我們沒有交談，誰也不忍心開口打擾到這座寧靜的森林。

「到了。」又過了十幾分鐘我們來到一處空地，他停下腳步，說道。我抬眼，一座偌大的湖泊出現在眼前。走進一看，湖水乾淨透徹，如鏡的湖面倒映著夜空，乍看之下天上的星子恍若落入湖中，在湖底靜靜地閃爍著，搭配一彎新月以及周遭的雪景，看上去夢幻的宛如仙境。

「很美。」看著眼前的景色，我讚嘆的說道。

「這是我之前來這裡出任務時找到的。雪靈對不斷來訪的人感到困擾，所以請求公會協商以限制人數。在達成他們的要求後他們就帶我來這邊了。」他在一旁微笑著說道。

「原來那個任務是你接的啊。不過這樣也好，不然真的可惜了這塊淨地。」這塊土地的氣息十分純淨，如果被過多雜亂的氣息汙染了那可真的是暴殄天物。

他點點頭，抽出了一條毯子舖在地上，「坐吧。」然後攙著我慢慢坐了下來。隨手架設了結界，我們靜靜的望著眼前絕倫的美景。

「雪景很美，我很喜歡。」挨著他，我輕聲說道。

「你喜歡就好。」

「等他出生後，我們全家再來看一次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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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最後我還是靠在他身上睡著了。我醒來時已經回到房間裡，他不知道跑到哪裡去，整個房間裡只剩下我一個人。

「已經傍晚了啊……」起身坐在床沿，我看著窗外的景色喃喃說道。

「洗個澡好了。」打定主意後我撐著床頭緩緩站起，已經明顯凸起的腹部讓我的動作遲緩不少。不過他們說我終於有點懷孕的樣子了，要知道我懷孕前兩個月還在跟學生們打打殺殺，任務也照接，一整個生龍活虎的看不出孕婦的樣子，他們都說要不是我沒有刻意瞞到最後他們搞不好連我有沒有懷孕都不知道。聽到這裡我除了回敬一雙白眼外沒別的感想了。

抱著換洗衣物走入浴室，因為懷孕的關係我的衣服一律都是長袍，除了不壓迫到腹部的這個原因外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一點也不想要穿上喵喵上次帶我去逛街時看到的孕婦裝。一想到那些衣服要穿在我身上我就一陣惡寒，所以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無視喵喵祈求的目光堅決反對穿上那些衣服。開玩笑，穿上去我的面子還要不要啊！

先在浴缸放水，我洗淨身體，然後抓著扶手小心翼翼地踏入浴缸，直到肩膀以下都浸在溫度適當的水中才舒了一口氣。現在待在水裡對我而言是種享受，畢竟挺著一個肚子難免會感到腰酸背痛，所以以往對泡澡這件事沒有太大的熱衷的我才會喜歡上這個行為。

賴在水中不想起來，我無聊的戳了戳肚子，「還要再好幾個月我們才能見面啊，真期待看到你的出生。」然後，我感覺到裡面的他動了一下，不知道是手還是腳碰上了腹壁，隔著一層肌膚與我的手指相貼。

微微瞪大眼。這就是拉斐爾所說的胎動嗎？這感覺還真有些難以形容。怎麼說，像是一條小魚在腹中遊動，有時候會傳來有些麻癢的感覺，總之還挺奇妙的就是了。

「黎，你在洗澡嗎？」在我還在驚訝時，浴室的門被輕輕敲了兩下，不知道何時回來的他站在門外問道。

「對。我要起來了。」一邊回答，我伸手先拉開底部的塞子才抓著一旁的扶手起身，帶起來的水嘩啦啦的落回浴缸裡。

「需要幫忙嗎？」

「不需要。」我一口回絕。

擦乾身子穿上衣服，我猶豫著要不要順便弄乾頭髮，畢竟在我還很弱小時敵人從背後抓住我的頭髮往後扯，要不是我即時割斷頭髮我可能就身首異處了，自此之後我就很討厭讓別人碰我的頭髮。普通的拍頭我還可以忍受，綁個頭髮也還算可以，但像這種長時間的碰觸我就會感到不安。所以一開始他說要幫我擦頭髮時我才會抵死不從，最後還是敗給他的眼神才勉強同意。

從最初的僵硬緊繃到現在偶爾還會打瞌睡，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最後我還是放棄弄乾頭髮，頭上頂著浴巾走出浴室。站在浴室門邊的他很順的挽過我的手將我帶到沙發上坐好，隨後解開浴巾輕柔的幫我把頭髮擦乾。

「你剛剛是去哪裡了？」瞇著眼，我慵懶的問道。

「去準備一些東西。」

「準備東西？」

「等會你就知道了。」他故作神秘的說道。

「賣什麼關子。」略為不滿的往後瞥了他一眼，他卻還是微笑著，然後趁機上前偷了個吻。

「你偷襲的機率越來越高了啊。」

「反正你也不討厭，不是嗎？」

「是這樣沒錯。」我聳肩，然後在他擦乾頭髮的那一瞬間伸手壓住他的後腦，嘴唇湊了上去。

「不過比起被別人偷襲，我還是喜歡自己偷襲別人。」一吻結束，我退了開來，微笑著說道。

「你學壞了。」

「多謝誇獎。」能從他嘴裡聽到這句話感覺真好，「那麼，可以說說你準備了什麼東西嗎？」

「這個嘛……你再給我一個吻，我就告訴你。」他笑的狡詐。

似笑非笑的瞅著他看，「得寸進尺不道德啊。」

「呵。所以你的決定？」他不受影響的微笑著。

見狀我果斷的無視他先前開出的條件。開玩笑，我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的被他牽著走。「有兩個方法，第一個是你吻我一下，然後告訴我答案。第二個是我直接催眠你讓你說出答案，你選哪一個？」

「好像不管怎樣都對我很不利啊。」這下換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呵。」我笑了笑，拍了拍旁邊的空位示意他坐下。他微微挑眉，帶著饒有興致的表情坐到我旁邊，想看我到底打算做什麼。

在他坐好後我一個輕巧的翻身跨過他的腿低頭俯視著他，他微微瞪大眼，反射性的扶住我的腰避免我重心不穩掉下去。趁他無法做出其它舉動時我挑起他的下巴雙唇相接。

「這樣滿意了嗎？親、愛、的。」退了開來，我笑的狡猾。偶爾這樣感覺還不錯。

「很滿意呢。」很快的回過神，他的手瞬間收緊了一些，頭埋在我的肩頸處，溫熱的呼吸弄得我有些發癢，然後有些刺痛的感覺從鎖骨傳來。

「這個節奏好像有點不太對啊。」雖然是這麼說，但我還是伸手搭著他的肩膀，不閃不躲，任由他在我的脖頸處作亂。

「美人在懷，怎麼有不吃的道理？」

「我現在這副模樣你也吃的下去？」我挑眉。頂著一個肚子怎麼樣都不會好看到哪裡去吧？

「你無論何時都很美味。」他有些模糊不清的說著。

「我是食物嗎？嗯。」他像是要把我吞吃入腹一般用力咬了我的鎖骨一口，我不禁悶哼了聲。

「拉斐爾說我們現在可以做一些兒童不宜的事。」他一手托著我的臀讓我呈現半跪的姿勢，一手拉開袍子的衣領，唇齒在我的胸膛恣意遊走。

「他還真是職業賣同僚。放我下來，我的腿很酸。」雖然被他托著，但這種姿勢加上肚子的重量還是讓我的腿有些顫抖。

「好。」他也不折騰我，輕輕的托著我讓我慢慢地坐在他的大腿上。

一坐下來，我直直看著他的眼。「我不認為你打算做到底。」

「還真是瞞不過你啊。」他失笑，伸手幫我拉好衣襟，「的確，在你懷孕的這段期間我是不打算對你做任何那方面的事的。」

然後他又是一笑，湊近我的耳邊，輕聲說道，「至於在他出生後嘛……」消音的部分不言而喻。

白了他一眼，「你的條件我已經達成了，那麼可以告訴我你準備了什麼東西嗎？」

「你記得今天是幾號嗎？」他卻先反問我一個問題。

「今天是……啊！」

「想起來了吧。」他笑了笑，「結婚紀念日快樂。」

「我還真的沒有意識到呢。」我笑了開來，「結婚紀念日快樂。」

「原本就猜想你大概不會意識到今天是什麼日子，沒想到你還真的忽略的這麼徹底。」他有些哀怨的看了我一眼。

「抱歉。」自知理虧，我蹭了蹭他的臉頰討好著，「那麼除了那檔事外，我可以答應你其它的要求。前提是，不準太過份。」

「有人的賠償是這樣的嗎？」

「有啊，我。」

「你好像越來越任性了。」

「多謝讚美。」在他臉頰上啄了啄，「那麼，你有想提出什麼要求嗎？」

「有。」他答的乾脆。

「什麼要求？」這下換我好奇了。難不成他是預謀已久所以才會回答的這麼俐落嗎？

他微笑著，輕輕的把我的手從他的肩膀上移開，然後握著我的手，十指緊扣，「像這樣，一直牽著手，直至最後那一天都不要放開。」

聽到他的要求，我也微笑了，傾身向前，額頭抵上他的額頭，「好，我們就這樣，直到最後。」

「那麼，這是我要送你的東西。」小心翼翼地讓我坐到一旁，他彈指變出了一本書。

「相冊？」看著眼前厚度跟一本精裝書差不多的相冊，我伸手接過，沉甸甸的有些份量。

「是啊。之前看婚紗照時我才想到我們好像沒有一本相冊，所以我找了其他人要一些之前的相片，直到剛才才做好。」他微笑著，「翻翻看吧。」

「這不是國中時候的照片嗎？那時候大家都長的很可愛呢。」一邊翻著相片，我不時驚呼著，回憶不斷湧了上來。

「沒有男生喜歡被說長的可愛吧。」他無奈的說道。

「沒關係啦，反正你們也不會跟我計較這點小事。欸？這張是誰拍的？」翻到高二學院祭的照片，我看著扮裝易容任務的照片訝異的問道。那次扇真的是故意的，哪有人要自己扮成自己的啊？害我當時十分糾結。

「這張我是找賽塔要來的，他那邊多少會有一些活動的照片。」

「原來如此。也有我們交往時候的照片呢。這張一定是喵喵拍的。」看著一張我們正在接吻的照片，我非常肯定的說道。也只有她會拍這種照片了，其他人大多都是一副裝作自己沒看見的模樣。

「確實是她拍的沒錯。」他點頭，「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接吻時什麼時候嗎？」

「怎麼可能忘記。」我笑了開來，「交往一周年我們單獨出去約會，送我回黑館時你突然抓著我的肩膀吻了上來。那時候還真的有些嚇到呢。」

「當時不是還被剛好回來的安因看到嗎？弄得我們都很尷尬。」

「他後來有跟我道歉說不好意思打擾到我們，我都不曉得該怎麼回應，這種時候說沒關係也很奇怪啊。」

「還有發生這種事啊。」

「是啊。」一頁頁的翻看著，「後面怎麼是空白的？」

看著大概還有十來頁左右的空白篇幅，我疑惑的問。

「這些就要靠我們累積了。」他環住我的肩膀，比我高上一點的體溫毫無間隙的傳遞過來。

「原來是這樣。」合起相簿放在一旁，我順勢靠在他的懷裡，「謝謝你。」

「沒什麼好謝的，我們可是伴侶。」

靜靜的依偎了一段時間，從他的懷裡起來，我很認真的看著他，「對了，我有一個回禮要給你。」

「什麼回禮？」他換上饒有興致的表情，像是在想直到剛剛才意識到今天是結婚紀念日的我能拿出什麼東西。

「正確來說，是「我們」要給你的。」故意賣關子，我心情很好的笑了。這個驚喜他一定會喜歡的。

「「我們」？」

在他一臉困惑時，我拉起他的手放在我的腹部，裡面的小傢伙很配合的踹了一腳。他微微瞪大眼。

「感覺到了吧？」看著他呆愣的神情，我勾起一抹愉悅的笑。真難得看到他露出這種表情，不好好記下來怎麼可以呢？

很快的回過神來，他驚愕的看著我，「這是……」

「胎動。早上拉斐爾才告訴我可能會感覺到，沒想到我剛剛洗澡時就體會到了。」

「這樣啊……」他倏地站起身，然後在我面前單膝跪了下來，一隻耳朵貼在我的肚皮上，像是想要聽到裡面的動靜。

「他很好動呢。」閉眼傾聽著，他說道。我能感覺到孩子現在正像是做體操般在裡面翻滾著。

「是啊。」

「知道性別了嗎？」

「不知道。反正不管是哪種性別我們都會疼愛他的。不是嗎？」

「也是。」他停頓了一下，站起身，傾身向前將我摟了個滿懷，「這幾個月以來，辛苦你了。」

「要照顧我，你也辛苦了。」我微笑著回抱他。

「「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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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投稿啊！稿數剛過十啊！七週年活動的豐富度真的要靠大家啊！收稿期限將近，今年搞不起來明年真不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