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無明吶喊．轉｜無明 （下）
本章節 2349 字
更新於: 2023-11-30
這個世界真的有光明嗎？他不敢想像。
當期待落空剎那，內心的空虛再也無法填塞，如同創傷後壓力症，人類為了不再受傷，選擇將所有事情封閉起來，也無法敞開心扉。
這種黑暗，寧靜、安逸舒適，沒什麼不好的。時間尚早，無明坐在課室中，抬腮瞧望窗戶的風景。
已經是六月上旬了，課室內的綠色帷幔被微風吹拂，輕輕搖曳，夏蟬「唧唧」鳴叫，所望外頭鬱蔥綠綠的草地，桃花盛開的大樹，還有藍色知更鳥在蒼空飛舞。
自由⋯⋯真是美好。
美好得讓他意猶未盡，無明垂首思慮，這種七色，與灰黯的自身格格不入，明明已經再也無法觸及，但卻會不由自主對此有所嚮往。
或許是人類對於慾望的嚮往，但是——
這還真是⋯⋯過於殘酷。
「我⋯⋯還有所謂的⋯⋯未來嗎？」他淡然釋懷，皺眉淺笑著。
半晌，瞧見窗戶遠處的身影，無明睜大雙眼，露出喜悅的笑容，臉頰泛出潮紅，畢竟那是他下一個目標，傅子傑。
自四月後也看不見他的身影了，見上課鈴聲還沒響起，無明便走至班房外的走廊，走至二年丙班門前，他便瞧見門邊掛著的白花⋯⋯
「秋羽，今天的值日是你對吧！花瓶裡的水都快乾涸了⋯⋯」
忽然，便撞見來觀看白花的女學生，僅接著走過來棕髮綁起公主辮的少女。
「你還是快澆花吧！被老師責備可是小事，若然觸動那些陰厲——」
「我知道了，真是不好意思。」
兩人聊天時還有瞟過一旁發愣的無明，無明尷尬地搔著頭，雖則不想理會她們接下來的打算，但卻沒想到秋羽在拿花瓶時，整個身軀撲在他身上跌倒了。
隨著啪啦一聲，花瓶也被打碎，僅存的白花也漸漸凋零，無明雙眸漸變貓瞳，看見那白花周遭散發無數黑氣，如無數凶惡的詛咒及怨念迸發而至。
無明詫異不已，驚恐之餘，因被撲倒攤倒在地上，雙手支撐地板，僅見少女身軀靠在大腿中間，頭貼在他的胸前，手掌也在觸碰著他的胸膛。
「對、對不起，你、你沒事嗎？」
她慢慢站起來，雙手緊扣，矜持地左右搖動身體。
「我沒事。」
無明拍拍身上灰塵，見她垂首臉頰泛紅，不禁眼簾便垂剩一縫線，這般做作的模樣，真不知道要給誰看。
「你、你是尖子班的鏡同學嗎？你可不可以陪我去澆花啊？」秋羽夾著嗓音，微露出上排牙齒，淺笑道。
「隨便吧。」
他跟隨秋羽來到地上操場共用的水盤中，未久秋羽輕輕拿起那將近凋零花卉，輕輕潑上少許的水。
「它們真可憐。」她捂住臉皺眉蹙額，像擔憂那些花朵的安危說著。
「呃——是喔。」
無明無奈，那人原本臉目他早便知曉，現在總感覺秋羽在裝腔作勢，只好裝作沒興趣匆匆打發她。
但是，那花周遭黑氣卻持續散發，並纏繞秋羽的身軀，無明半垂眼簾淺笑著，雖不知這詛咒是從何處而來，但這女人怕是必死無疑。
在陪伴她回課室的路上，那個女人還念念有詞，說著假惺惺的話，像什麼「無明同學真好人」，「班上有個女同學也可憐」之類的，待她回到班房後，他才鬆一口氣。
雖然接近不到子傑，但是也無妨他想殺死的目標。
翌日在盛夏早上，他遇見那位熟悉的黑髮少女，就在那一如既往蛋餅店。
她右手挽起左臂，垂首的樣子很是不自信，無明遞起蛋餅和豆漿到她手上，兩人在路上漫步，他不時瞟去少女那微小表情，似乎⋯⋯
那傢伙對自己有別種情愫。
無明大口吃著自己的蛋餅，兩三下便將其吃光，並將紙杯冰奶大口灌去，儘管這已習已為常了，但是⋯⋯
果然什麼味道也沒有。
「哈，果然早上一定要喝這種這種大冰奶呢！」
無明瞇起眼睛，裝作痛快舒暢大嘆一聲，就像那個裝腔作勢的女人，這種感覺真是厭惡。
「你不怕肚子痛嗎？」身旁的少女輕掩嘴巴，說笑著。
「呃！我天生的腸胃不差的，絕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無明斜看地板撓著後腦勺，似乎是多行不義的後違症發作，讓他稍稍慌措不及，應接不暇澄昕的話。
「是、是嗎！？」
片刻後，無明領先澄昕走到學校坡道，本是欣賞漫天散落綠葉的風景，卻因為少女突如其話使其中斷，無明回眸，樣子也漸變淡然⋯⋯
「之前與你一同而來的女生，是你的女朋友嗎？」澄昕垂首害羞道。
「你說的是梓憶嗎？不是。我是單身的。」無明冷淡道。
無明從來無法理解光的意義，飛蛾撲火，換來只有粉身碎骨，為何——
還要對這種事情充滿幻想？
「澄昕。」
無明呼喚她，臉色也瞬間沉下來，冷漠如冰的臉孔，眼神卻充滿鄙夷。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這樣想，難道不應該憎恨這裡的一切，這種灰黯，到底有什麼值得你去繼續生存下去⋯⋯」
「阿明⋯⋯你！你到底在⋯⋯說什麼。」
少女貿然震驚，倒退一步時，無明反而步步逼近，抓起澄昕的手，將她拉至身前，另一隻手也在挽起少女的腰。
「你想成為我的女朋友嗎？」他輕聲說道。
瞧見澄昕點頭，身體靠在他的胸膛時，無明也不再顧慮什麼⋯⋯
只要——
只要她的性命。
世界的光，從不是他們這種充滿罪孽的人——
他們這種灰黯之人所嚮往。
當期待未來的事漸漸變為憧憬，這份幸福，這種希望，僅僅是徒增枷鎖。
追光者，就像影子般，永遠無休無止地追逐著光芒，而這種光芒——
永遠也無法觸及。
「可以喔！前提是我要你的性命。」
「欸？」
無明微垂雙眼，撫摸黑髮少女的髮絲，她的秀髮比想像中柔順。
「約定之日，我們一起死吧！」
未久，無明感受來自少女身體抖動。
「可以喔。」
「⋯⋯是嗎？」
無明握著澄昕的肩膀把她拉開，僅見她慢慢睜開眼簾，雙眸變得清晰淡然，與方才感覺不同，她看似變得自信起來。
「那⋯⋯我們稍後再見？」
澄昕撫媚主動地撫起他的胸膛，雙頰微紅，輕咬唇瓣，
「嗯，好啊。」
待少女轉身離去，消失於無明眼前，無明半垂雙眼展現淡然，慢步抵達教務處時，他立馬停頓腳步，從門前靜靜竊聽著老師們的碎碎話。
「林、林老師，你知道嗎？二年丙班那女孩的事情。」
「聽說警察已經到場調查了。」
「不！那種死法⋯⋯可能是自殺嗎？」
果然傳來那女人死去的消息，無明嘴角輕揚，除此之外，也傳來那女人詭異的死法⋯⋯
棕髮散開，被挖去的雙眸，殘破染血的學生制服，還有肚子被剖開，呈現內裡的腸子，而這些地方皆長滿那白色桔梗。
那還真是讓他有些好奇，但是這已不重要了，需要拉下地獄的對象⋯⋯還剩下三人。
當期待落空剎那，內心的空虛再也無法填塞，如同創傷後壓力症，人類為了不再受傷，選擇將所有事情封閉起來，也無法敞開心扉。
這種黑暗，寧靜、安逸舒適，沒什麼不好的。時間尚早，無明坐在課室中，抬腮瞧望窗戶的風景。
已經是六月上旬了，課室內的綠色帷幔被微風吹拂，輕輕搖曳，夏蟬「唧唧」鳴叫，所望外頭鬱蔥綠綠的草地，桃花盛開的大樹，還有藍色知更鳥在蒼空飛舞。
自由⋯⋯真是美好。
美好得讓他意猶未盡，無明垂首思慮，這種七色，與灰黯的自身格格不入，明明已經再也無法觸及，但卻會不由自主對此有所嚮往。
或許是人類對於慾望的嚮往，但是——
這還真是⋯⋯過於殘酷。
「我⋯⋯還有所謂的⋯⋯未來嗎？」他淡然釋懷，皺眉淺笑著。
半晌，瞧見窗戶遠處的身影，無明睜大雙眼，露出喜悅的笑容，臉頰泛出潮紅，畢竟那是他下一個目標，傅子傑。
自四月後也看不見他的身影了，見上課鈴聲還沒響起，無明便走至班房外的走廊，走至二年丙班門前，他便瞧見門邊掛著的白花⋯⋯
「秋羽，今天的值日是你對吧！花瓶裡的水都快乾涸了⋯⋯」
忽然，便撞見來觀看白花的女學生，僅接著走過來棕髮綁起公主辮的少女。
「你還是快澆花吧！被老師責備可是小事，若然觸動那些陰厲——」
「我知道了，真是不好意思。」
兩人聊天時還有瞟過一旁發愣的無明，無明尷尬地搔著頭，雖則不想理會她們接下來的打算，但卻沒想到秋羽在拿花瓶時，整個身軀撲在他身上跌倒了。
隨著啪啦一聲，花瓶也被打碎，僅存的白花也漸漸凋零，無明雙眸漸變貓瞳，看見那白花周遭散發無數黑氣，如無數凶惡的詛咒及怨念迸發而至。
無明詫異不已，驚恐之餘，因被撲倒攤倒在地上，雙手支撐地板，僅見少女身軀靠在大腿中間，頭貼在他的胸前，手掌也在觸碰著他的胸膛。
「對、對不起，你、你沒事嗎？」
她慢慢站起來，雙手緊扣，矜持地左右搖動身體。
「我沒事。」
無明拍拍身上灰塵，見她垂首臉頰泛紅，不禁眼簾便垂剩一縫線，這般做作的模樣，真不知道要給誰看。
「你、你是尖子班的鏡同學嗎？你可不可以陪我去澆花啊？」秋羽夾著嗓音，微露出上排牙齒，淺笑道。
「隨便吧。」
他跟隨秋羽來到地上操場共用的水盤中，未久秋羽輕輕拿起那將近凋零花卉，輕輕潑上少許的水。
「它們真可憐。」她捂住臉皺眉蹙額，像擔憂那些花朵的安危說著。
「呃——是喔。」
無明無奈，那人原本臉目他早便知曉，現在總感覺秋羽在裝腔作勢，只好裝作沒興趣匆匆打發她。
但是，那花周遭黑氣卻持續散發，並纏繞秋羽的身軀，無明半垂眼簾淺笑著，雖不知這詛咒是從何處而來，但這女人怕是必死無疑。
在陪伴她回課室的路上，那個女人還念念有詞，說著假惺惺的話，像什麼「無明同學真好人」，「班上有個女同學也可憐」之類的，待她回到班房後，他才鬆一口氣。
雖然接近不到子傑，但是也無妨他想殺死的目標。
翌日在盛夏早上，他遇見那位熟悉的黑髮少女，就在那一如既往蛋餅店。
她右手挽起左臂，垂首的樣子很是不自信，無明遞起蛋餅和豆漿到她手上，兩人在路上漫步，他不時瞟去少女那微小表情，似乎⋯⋯
那傢伙對自己有別種情愫。
無明大口吃著自己的蛋餅，兩三下便將其吃光，並將紙杯冰奶大口灌去，儘管這已習已為常了，但是⋯⋯
果然什麼味道也沒有。
「哈，果然早上一定要喝這種這種大冰奶呢！」
無明瞇起眼睛，裝作痛快舒暢大嘆一聲，就像那個裝腔作勢的女人，這種感覺真是厭惡。
「你不怕肚子痛嗎？」身旁的少女輕掩嘴巴，說笑著。
「呃！我天生的腸胃不差的，絕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無明斜看地板撓著後腦勺，似乎是多行不義的後違症發作，讓他稍稍慌措不及，應接不暇澄昕的話。
「是、是嗎！？」
片刻後，無明領先澄昕走到學校坡道，本是欣賞漫天散落綠葉的風景，卻因為少女突如其話使其中斷，無明回眸，樣子也漸變淡然⋯⋯
「之前與你一同而來的女生，是你的女朋友嗎？」澄昕垂首害羞道。
「你說的是梓憶嗎？不是。我是單身的。」無明冷淡道。
無明從來無法理解光的意義，飛蛾撲火，換來只有粉身碎骨，為何——
還要對這種事情充滿幻想？
「澄昕。」
無明呼喚她，臉色也瞬間沉下來，冷漠如冰的臉孔，眼神卻充滿鄙夷。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這樣想，難道不應該憎恨這裡的一切，這種灰黯，到底有什麼值得你去繼續生存下去⋯⋯」
「阿明⋯⋯你！你到底在⋯⋯說什麼。」
少女貿然震驚，倒退一步時，無明反而步步逼近，抓起澄昕的手，將她拉至身前，另一隻手也在挽起少女的腰。
「你想成為我的女朋友嗎？」他輕聲說道。
瞧見澄昕點頭，身體靠在他的胸膛時，無明也不再顧慮什麼⋯⋯
只要——
只要她的性命。
世界的光，從不是他們這種充滿罪孽的人——
他們這種灰黯之人所嚮往。
當期待未來的事漸漸變為憧憬，這份幸福，這種希望，僅僅是徒增枷鎖。
追光者，就像影子般，永遠無休無止地追逐著光芒，而這種光芒——
永遠也無法觸及。
「可以喔！前提是我要你的性命。」
「欸？」
無明微垂雙眼，撫摸黑髮少女的髮絲，她的秀髮比想像中柔順。
「約定之日，我們一起死吧！」
未久，無明感受來自少女身體抖動。
「可以喔。」
「⋯⋯是嗎？」
無明握著澄昕的肩膀把她拉開，僅見她慢慢睜開眼簾，雙眸變得清晰淡然，與方才感覺不同，她看似變得自信起來。
「那⋯⋯我們稍後再見？」
澄昕撫媚主動地撫起他的胸膛，雙頰微紅，輕咬唇瓣，
「嗯，好啊。」
待少女轉身離去，消失於無明眼前，無明半垂雙眼展現淡然，慢步抵達教務處時，他立馬停頓腳步，從門前靜靜竊聽著老師們的碎碎話。
「林、林老師，你知道嗎？二年丙班那女孩的事情。」
「聽說警察已經到場調查了。」
「不！那種死法⋯⋯可能是自殺嗎？」
果然傳來那女人死去的消息，無明嘴角輕揚，除此之外，也傳來那女人詭異的死法⋯⋯
棕髮散開，被挖去的雙眸，殘破染血的學生制服，還有肚子被剖開，呈現內裡的腸子，而這些地方皆長滿那白色桔梗。
那還真是讓他有些好奇，但是這已不重要了，需要拉下地獄的對象⋯⋯還剩下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