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風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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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11-03
鄴京夜王府。

刑部侍郎明邱正得意向夜王邀功行賞。

「王爺,這次與嚴皇所談的合作非常成功,嚴皇已經答應在和親失敗後,出兵攻打滄國。」

夜王聞言桃花眼眉一挑頗為滿意,「你做的非常好,將來本王應天受命,必有你的一席之地。」

他是夜王母族的下任族長,是夜王的表兄,更是他最忠誠的謀士,深具野心。

兩個人的關係不僅於此,在利益上更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緊密關係。

明邱思酌著:無論如何必需輔佐夜王稱帝,到時自己便是下一任的宰府大人,光耀明家指日可待,成為滄國一人下,萬人之上的人上人。

不多時,突然傳來平穩規律輕盈的腳步聲,只見門外美女體態合度翩然的由遠處而來。

刻意裝扮的妝容更顯嬌貴,搖曳生姿的艷麗風情,一時亮開兩人的眼眸。

雪裳優雅的佈置茶點及茶水,舉手抬足盡是魅惑,灧色撩人。

明邱神情一度恍惚,目光灼灼一瞬不瞬的望著來人。

這個女人曾是他的白月光。

那年她私自脫離梨花院眾人,趕回鄴京之時,不慎落入陷阱,被賣至小樓時。

恰好他與夜王正至小樓尋芳問柳。

是他先見相中她的,那時的她柔弱清純卻又高傲寧折不屈。

宛若高嶺之巔的雪山青蓮,困縛在濁世的紅塵,高高在上彷彿是折翅落難的仙子。

未曾想,就在他要贖回她之際,卻被夜王早先一步截足先登將人帶回了夜王府。

就此兩人只能是天水一方,再見已是陌人。

夜王輕咳了兩聲,就算是心腹,他也沒有給自己戴綠帽的習慣。

明邱自小聰穎,驚察失態,快速的移轉目光,反應迅速道:

「王爺,接下來所述之事,頗為機要……」

他暗示性的提醒著夜王,有外人在談論機要大事極為不妥。

一方面想撇清他與她的關係,另方面卻是不想再看到她落入凡塵不堪的模樣。

但此時的夜王卻是不按常出牌,又或是看透他的想法,明擺著不想順著他的意。

長臂一撈,直接將美人坐擁在懷,看似不經意的輕佻動作,更是像孔雀開屏般炫耀,以極富磁性的低沈嗓音道:

「無礙,裳美人是自己人。」

說完更是宣示主權般輕吻了雪裳的臉頰,羞的她嬌艷的臉龐瞬時暈染緋紅。

夜王知道他懂得進退,是他最看重的謀士,但不代表他的東西可以有人覬覦。

她伏在男人懷中嬌羞軟聲道:「王爺,這還有人在呢……」

明邱聽到那聲蘇蘇軟軟的嬌羞嗓音,喉頭不自覺一緊,心有不甘,無可奈何!

他垂下眼眸,不敢直視上位兩人的打情駡俏。

他知道,這是那個年輕暴燥的王爺給自己的一記當頭棒喝的警告。

但,他並不慌亂,因為他知道自己仍是他最有用的棋子,行棋佈局仍需要他。

他擺正姿態垂眸恭順道:「是臣失言,請殿下莫怪。」

「廢話少說!」

深夜的王爺被突如其來的插曲搞亂了先前愉快的氣氛,他明顯有些不耐煩。

明邱斂了斂眼眸快速的恢復平日的從容,此刻他已能完全忽視夜王懷裏的女人,緩聲道:

「依殿下要求向嚴皇求親,於功成之後封玖公主為皇后,而殿下需以迎娶玖公主之名,將五座城池為聘割讓給嚴國。」

夜王聞言情緒並未有明顯的變化。

而此時低著頭的雪裳卻是瞬時瞳孔收縮,即刻回復自然,抿著唇乖順的未發一語。

夜王續道:「嗯,這些都是原本的計劃之內,還有其他特別的事嗎?」

「嚴皇尚有一事商議,嚴皇聽聞太子順晏有勇有謀雄才大略,因此希望殿下在雙方交戰之際,將太子困守於京城,以減少嚴兵的損傷。」

夜王聞言面色凝重,這與自己的計劃有很大的出入,直呼:

「不行,太子必需要親征,他是唯一能牽制本王的人。

只有他遠離京城,本王才好控制皇城,裏應外合,更能方便成就大事。」

明邱面色為難道:「那……嚴皇那邊該如何交待?」

夜王微勾薄唇邪魅一笑道:「本王自有辦法,讓太子有去無回,你去通知嚴皇,不必擔憂。」

明邱道:「是,臣會處理好,請殿下放心。」

夜王道:「接下來,首重之重便是拿下御林軍及京畿衛的控制權,一旦控制這兩個軍權,要完成大業就只是早晚的事。」

明邱表情凝重帶著憂慮道:「御林軍保護皇城,而京畿衛保護京城安全,均是效忠於皇上,要讓他們偏向殿下,恐有困難。」

夜王淡然道:「御林軍的統領風無敵是秋宰相的門生,他對秋宰相言聽計從。

至於秋宰相的軟肋便是他的兒子雲暮,為了他兒子的未來,他與本王有筆交易。

他助本王成事,本王則許他於成事後,封他為異姓王且世代襲爵。」

明邱瞭然,但仍不放心,「秋宰相是隻滑不溜鰍的老狐狸,現下明面上他是殿下的人,但您就不怕他反水嗎?」

夜王訕笑道:「只要秋雲暮還在京城的一天,本王就信他一天,總不能讓我的老丈人寒了心吧!」

明邱僅縮了縮瞳孔,秋宰相家只有一個獨子,並無女兒啊!

夜王眸光陡然帶欲色深具攻擊性的順帶一句:「他遲早是我的。」

明邱瞭然,夜王居高自傲我行我素慣了,就算他做了離經叛道的事,也沒什麼好奇怪。

他繼續問道:「那京畿衛該如何處置,尤其是統領林傑暗地裏有偏向太子黨的趨勢。」

夜王瞳色泛紅,眼底盡是狠戾殘暴,道:「不聽話的就不用活了,接下來該怎麼做,你懂的!」

說著,夜王便自腰間扯下一塊雕有四爪蟒龍成色極佳的墨玉,轉手遞給明邱。

「拿著這個玉珮可以調動暗夜軍,讓暗夜軍去協助你完成。」

明邱謹慎的雙手接過玉珮,腦海中思索著該如何謀劃完成夜王交辦的任務。

此刻,身材高大的星城走了進來,他是夜王的暗衛,可以不用通報自由進出夜王府的任何一個地方。

星城抱拳算是向夜王行了禮,冷漠的聲線極為疏離道:

「殿下,梨花院眾人已經全部關壓在青州青花軍地牢之中,後續該如何處理?」

聽到梨花院雪裳抬起了好像的丹鳳眼,睜大的了眼睹一眼望向夜王的眼底,吶吶問道:

「殿下……您捉了梨花院的人?」

夜王變臉若翻書的快,輕挑起了雪裳的下顎,沒了上一刻的狠戾,歡快的看了一臉她臉部驚愕的表情。

「是啊!多虧了妳提供的消息,讓我們這麼快的就可以捉到人。」

明邱眼眸微睜,面部表情無所波瀾,心中暗自猜想:

她出身於梨花院,沒想到,竟然出賣梨花院所有的人。

那朵高貴青蓮……已然墮落如斯。

是夜王有什麼魔力,還是夜王的手段恐怖的令人難以致信!

夜王道:「既然人都捉了,就全部送回鄴京,想必樂王也很想見見他們吧!就當做個善事,讓他們見個面,共赴黃泉好有個伴。」

雪裳垂著頭的臉部更加呆愣,表情不自然的被驚嚇住了。

他是要殺了所有梨花院的人,自己不過是為了活命,供出眾人的位置,但從未想過要他們的命啊!

夜王再次笑了,俯視著懷中微顫的她,好似透過她的頭頂直接能看到她臉部此刻驚恐的表情,是那幅少了平日的偽裝的真實面孔。

變態的覺得很可愛!

「美人這次算是大功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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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京城果然發生驚動朝野的大事。

京畿衛統領林傑外出之際遇刺的消息迅速的傳至宮中。

幸好,林將軍身邊帶了暗衛,雖然中埋伏,但憑藉著武藝高強擊退刺客。

但還是受了不少的傷,尤其腰間更被刺客刺傷一個大傷口,所幸無大礙,這幾日便在家養傷。

而所有的刺客在行刺失敗之後都服毒自盡,查不出什麼線索。

但此事鬧的沸沸揚揚,畢竟是保衛京城的京畿衛,對於皇權仍是第二道防線。

朝殿上,滄皇怒吼道:「查,給我查個水落石出,到底是誰那怎麼膽大,敢挑戰皇權。」

禮部辛尚書趁機建言:「京畿衛本是鎮守京城,而今統領自身卻遇刺受傷。

代表其能力不足以繼續擔起保衛京城的重責,臣建議立即更換京畿衛統領,能者居之。」

刑部侍郎明邱隱晦的與辛尚書相視一眼,更是在殿前跪地朗聲道:

「皇上,林傑將軍一向忠軍愛國,若直接更換統領恐難以服眾,不如,限令林將軍三日內查明兇手,為自身及為京城除去隱患。」

太子靜謐的佇立在旁,聞言,微瞇的墨黑眸色更加深邃。

好陰毒的心,看似求情,實則是想致人於死地,鑑於統領被刺傷,確實難以服眾,不好對無知的百姓交待。

林將軍身受重傷雖暫無性命之憂,但一時半會鐵定是起不了身,如今限定要三日內緝兇,簡直是天方夜談。

「臣等覆議!」

就在此時,許多的臣子便齊刷刷的跪地紛紛表示同意明侍郎的意見。

當然這些臣子中主要是以夜黨為首,更有一些貪生怕死的之輩。

這些人早已忘記了這些年來,京城的安樂祥和全是林將軍夙夜匪懈堅守岡位,為京城安全所做的努力及供獻得來的。

明邱暗地勾唇一笑,雖然刺殺失敗。

但這後招,仍然能讓林將軍輸的一敗塗地,拱手讓出京畿衛統領的位子,也算是完成任務。

林將軍對於此次刺傷決對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很有信心,做事縝密,這正是夜王信任他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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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一道身影如鬼魅般的閃現在宰府家的雲暮書房。

雲暮手握書冊未抬眼眸道:「你來啦!」

鬼面人熟門熟路的拿了張椅子,逕直坐到他對面。

「他開始行動了。」

雲暮淡然道:「嗯…還好我們有所準備,林將軍才得已倖免於難。」

鬼面人嘆了一口氣,好似宛息:「可惜,我們還是棋輸一步,讓夜王鑽了空子,此次林將軍恐怕保不住京畿衛統領的位置了。」

雲暮瞭然,「對我們將是一大損失,接下來接任的人選,頗為重要,不能讓夜王的人馬拿去。」

鬼面人道:「林將軍忠軍愛國決對不能涼了他的心,為此,首重便是保下林將軍,日後再將其拔擢。

至於京畿衛統領身份極為特殊,就算換人皇上必然也會多加斟酌,要令皇上滿意,挑選中立的人選,較為合適。」

雲暮道:「勝景13年的武狀元現任元州指揮使溫衍服,如何?此人為人忠義,在元州頗受好評,不受任一黨派所牽制。」

「可以,過些日子讓人不經意將元州的資料送至龍案上,不要讓人瞧出端倪。」

「明白。」

鬼面人接著道:「查到那群死士藏身之所了嗎?」

「他們躲的很隱密,平常分散在人群之中,很難發現。」

「當年那群死士不見蹤跡,硬是躱到了嚴國境內,如今回到京城,必有所謀。」

「您是否給我進入戶部的權限,或許查查近來從嚴國至京城的年輕男子,可能會有線索。」

鬼面人爽快的答道:「沒問題,我會交待戶部的人,你拿著我之前給你的玉珮,就可以直接去查找。」

「等我找到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嗯!你辦事,我放心,你從來就不會令我失望。」

「夜王近日動作頻傳,您自己要小心些。」

鬼面人深深地看了一眼雲暮。

雲暮如今更加的孤冷寡慾了,冷人冷情的沒有一絲人氣,宛若一幅提線木偶的工作機器。

鬼面人面露擔心,「你是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幅鬼模樣,要死不活的,這些日子是發生的什麼事?」

雲暮苦笑一聲,俊美的臉更添慘白道:「沒事,只是這些天沒睡好,有些累罷了!」

鬼面人誤以為是最近朝庭發生了許多大事所導致,於是道:「最近真是多事之秋,難為你了。」

對於誤解,他想再說也不準備解釋,於是道:「無妨。」

鬼面人問道:「對了,樂綏離京已不少時間,現下可安全了?」

「我們派去保護的人,暗地尾隨跟蹤他們的馬車,發現樂綏一路向南。

但近日似乎有被人追蹤的痕跡,我已經加派人馬趕去支援,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行蹤會這麼快被掌握住。」

鬼面人在面具之下沈默不語,自是不辨喜怒。

樂綏的行蹤被掌握住了,代表他眼下非常危險,需要人手,才能躲過夜王派出刺殺。

另外,再過不久,夜王必定做亂,雲暮留在京城並不安全,不如……

「雲暮,你能不能替我去到樂綏身邊,助他擺脫那些刺客,陪著他,讓他活的自在快樂。」

他聞言雙眸頓時晦暗如深墨,胸口宛如被一擊重拳重砸,心口未逾的傷痕又被硬生撕裂。

可惜!他不要我,他拒絕我了,也不想我去陪他。

他只想要我離他遠遠的,或許,看到我,他都快樂不起來了。

好不容易遮蓋下的感情,被鬼面人的一句話直接刺痛,剩下的只有撕心裂肺的疼。

真的好疼啊!

他渾身散溢著寒意艱難道:「不行,我得留在京城,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我爹唯一的軟肋,是這個局勢中重要的一顆棋子。

我一走,夜王必定會有所察覺,我爹就危險了,況且你還需要穩定朝庭的局勢,所以我不能走。」

鬼面人聲線低沈憂慮的搖了搖頭。

「我說過,我會處理好一切,當那一天來臨,夜王不會放過你,那時你的處境會異常很危險,我要做的事太多,恐怕無法時刻顧及你。」

他眸色毅然決然嘴角勾起一抺悲涼的燦笑,「我明白的。」

鬼面人聞言頓時呼吸略顯急促不順,不解道:「你既然明白,為何不走?雲暮,你會有危險的。」

他淡然無畏的眺看鬼面人,「你還記得了凡大師給我的預言嗎?」

「你是說活不過25歲那事。」

「嗯。就算是死,我也想死得其所,為了滄國的百姓盡我的最後一分綿薄之力。」

鬼面人聞言,不明白現今的他為何如此心灰意冷,還一心求死。

曾經對於預言只有嗤之以鼻的他,為何缺乏了過往對生命鮮明堅強的意志。

他是真的擔心雲暮的狀態,心有不忍語氣柔和,輕勸道:

「你不用這樣的,總會有辦法的度過難關,我會想辦法讓你破除魔咒。」

或許被好友的關心所宣染,他便給予好友一個清淺的笑容,正如朝露於海棠點點綻開,絢麗而淒美,感性的嗓音低沈而魅惑力十足道:

「這或許是我命運!殿下,為了天下滄生,您盡管做好您該做的事,其他微不足道的事,您就別管了。

我會保護好樂綏,直至他到安全的地方自在的生活,讓您無後顧之憂。」

鬼面見此情形知是勸不動,於是欲言又止道:「………我只想讓你過的舒心一些。」

雲暮微笑道:「我一直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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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面人的輕功著越,快速的輕點屋簷及樹冠狂奔的朝向鄴京城郊。

鬼面人看了一眼自己風塵僕僕皺巴巴的緊身勁裝,輕嘆了一口氣。

哎!我真的是勞碌命,想想以前的日子雲淡風輕輕鬆愜意,偏偏就要下來淌這個混水。

他正在感嘆之餘,身行也不曾慢下,加快速度火速奔馳,月光遺留只剩殘影。

鄴京城郊,靈云寺。

鬼面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已站在靈云寺一間獨立隱世僻靜的禪房外,禪房內燭火未滅人影未歇。

他溫潤的聲音對著門內道:「和尚出來見本尊。」

半響,就聽,『疵拉———』的一聲緩緩的開門聲音響起。

一個年青俊朗的和尚站在門內,朝外看清來夜晚來訪的客人,神情第一時間有些疑惑,瞬間便又瞭然於心般的將門大幅拉開,恭敬的請人進屋。

和尚道:「施主真是稀客。」

鬼面人撢了撢身上風塵僕僕遠到而來的塵土,有些疲累的坐在椅子上。

他話不多說,直接問道:「和尚,國師,伏魔陣可佈陣好了?」

尊上來,莫不是來催伏魔陣進度的,所有能調動的弟子都已去佈陣了,還催什麼催!

無心禪師亳無形象的對著說話的人直接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不悅道:「尊上,莫不是以為伏魔陣憑一張口說佈好就佈好。」

鬼面人被懟的啞口無言,頓時語塞,驚覺這年頭領導可真是不好當。

畢竟是求人態度上也要有的,換了語氣道:「啊……抱歉,本尊不是這個意思,伏魔陣還要多久能夠完成?」

對於鬼面人從善如流放軟的態度,無心滿意的回道:「大約要再半年左右吧!」

鬼面人,「半年左右。」有點久耶!

後半句他沒有敢說出口,嘆了口氣,自己又要多忙呼半年。

他拿起桌上的茶壼喝了口茶,「最近京城裏有不少人半夜失蹤,尤其是街上的乞丐已消失了大半,本尊懷疑是人力所致。」

無心面容少了剛剛的輕鬆轉為嚴肅道:「您是懷疑魔君亂世。」

「嗯,魔君剛甦醒,想要大幅提升魔氣,就需要人間怨氣轉化,那些人恐怕都已兇多吉少。」

無心突來一句:「就算如此,伏魔陣也無法再快完成。」

鬼面人拿茶的手突然一愣,想催人趕進度的技倆被發現了。

「是不是……加快一點點?」

無心扶額,為難道:「這……好吧!」

鬼面人語調上揚欣喜道:「真的?」

無心面無表情道:「加快兩天……」

「………」

鬼面人無奈表示,兩天真的沒有什麼感覺,但看無心的神情似乎也沒有辦法再加快了。

無心道:「魔君附身人選,尊上可有眉目?」

「十之八九附身在夜王身上,但人間事人間了,所有的神力都不能施展,無法直接將其除之而後快,只能徐徐圖之。」

無心支手按壓在眉心,煩心道:「夜王!這就麻煩了,他是最有權有勢的親王,這身份足以加速他攪亂人間風雲,吸收魔氣為己用。」

「本尊只能將他暫時困在京城,但現在滄國內憂外患,擔心不假時日,可能會離開京城,到時只能靠伏魔陣困住他。」

無心擔憂道:「樂綏他……」

鬼面人無力道:「只要他不回京城,本尊就能盡量將他排除在危險之外,保全他,實在不行,他該負的責任……」

無心鬱結的提高嗓音道:「他什麼都沒有做錯,不該這樣對他!」

鬼面人悠悠的嘆了一口濁氣,眸色悲憫道:

「本尊也不想,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想這麼做,總之,本尊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