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話 罪

　　「啊啊啊啊！救命啊！」

　　士兵們的哀號聲從餐館內傳到餐館外，我看著士兵們紛紛潰散奔逃，而我只用了些許火魔法嚇嚇他們就達成了這種效果。

　　我真是個天才，沒造成損傷就打敗了敵人，我不禁佩服起自己。

　　隨後店內的大叔與年輕女孩都震驚地看著我，但是他們的神色中卻有一種得救的喜悅與對英雄的敬佩，轉瞬間害怕我的樣子已經煙消雲散了。

　　「已經沒事了，錢我也拿回來了，不要再被搶了啊！」我拿起士兵們搶走的錢袋，抬手扔往大叔的手上。

　　大叔接過錢袋時臉上流下了一抹淚水，他緊緊握住錢袋並快速起身跑往店家門口，似乎有什麼打算不希望我那麼快離去。

　　黑卡蒂這時走來我身旁露出一副冷笑，她的雙眼好像有幾分高興。

　　「魔女小姐！抱歉剛剛對妳的態度很糟！請讓我們招待妳一頓飯當作回裡吧！還請以後多多光顧我們店！」大叔激動地朝我喊著。

　　「行，我就當作酬勞收下了。」我咧嘴一笑後轉身走回座位上。

　　當我以為是黑卡蒂跟上時，忽然年輕女孩出現在我們兩人的身旁，她看著我的表情滿是期待與希望。當下我不禁略有疑惑地瞄向她的眼睛，她緊握住手掌彷彿決定了某事一般……

　　「魔女小姐！請收我為徒吧！我想要保護自己的家！」女孩朝我大聲喊著。

　　「妳說什麼……」我不禁瞪大了雙眼，心底是有些被嚇傻的。

　　「我叫做芮爾，請收我為魔女學徒吧！」名為芮爾的魔女牽起我的手，她雙眼耿直地看著我。

　　我一眼就能看出，那是她單純的願望，覺得成為魔女就不必受士兵們壓榨與欺負了，因此想要成為魔女獲得力量保護自己所珍惜的一切。

　　此時一旁的黑卡蒂笑了出聲，她抱著看好戲的心情偷瞄著我的等待我的回應……

　　「要獲得力量不只成為魔女一條道路，可以去學習各式各樣的武術與魔法，唯獨我不推薦妳成為魔女。」我拿出煙斗用它敲了幾下桌面。

　　「這是為何呢？」芮爾激動地拍著桌面。

　　「成為魔女學徒就代表妳要捨棄現在擁有的一切，去到魔女集會內潛心研究直到合格出師，這與妳想保護家的想法相互違背吧？」我轉眼用眼角的餘光撇著芮爾的面孔。

　　芮爾那時瞪大了雙眼顯得有幾分呆愣，顯然她根本不清楚魔女們的規則，幾秒過去她神色便的凝重並且低下頭來陷入沉思。

　　「慢慢花上一年或兩年思考吧，如果思考過後還是想成為魔女的話，就去找一家名為盧希斯特的魔法商品店，告訴裡面的人妳要找恐懼魔女蜜珈蘿就行了，妳就告訴她妳是蒼炎魔女夏洛特招待的人……之後就祝福妳順利了。」我伸手輕摸了芮爾的頭頂，那時她有幾分詫異地看著我。

　　此刻一桌又一桌的料理端上了桌面，大多都是醃製魚類有關的料理，其中不少用了重油與重鹹調味的餐點，與帝國的嗆辣比起來更接近死鹹，偶爾會感覺我在喝海水……再加上大量的油脂簡直是發胖特餐。

　　不過考慮到全年氣候嚴寒隨時都在消耗熱量，似乎也不為過了。

　　吃完料理後大叔恭敬地招待我們離場，並揮手與我們道別……眼中確實有幾分期待我們再次到訪。

　　回到街道上的時候天上依舊飄著冰冷的雪花，口中吹出一陣陣白霧時我朝街道遠處望了過去——在夜色下無數燈光亮起照亮街道，看似是夜晚對民眾來說卻像是早晨一樣活動與工作。

　　「夏洛特，妳為何會想要幫助他們？」此刻黑卡蒂忽然地對我提問。

　　「為什麼嗎……沒什麼大不了的原因，僅僅是看某些人不順眼。」

　　並非我充滿了正義感，僅僅是某些人的行徑讓我感到不愉快，我便會出手罷了……畢竟我有自知之明，我是個挺以自我為中心的人。

　　「但是這在海爾赫爾並不是一個正常的表現，多數海爾赫爾人只在乎自己的死活與安危，其他人的生死根本無關緊要，所以才會有那一群士兵一開始鬧事就逃跑的人們，士兵也才能囂張。」黑卡蒂主動朝前方走去，她站在街道的陰暗一角觀望著從正道上走過去的士兵群。

　　「那又如何？我不是海爾赫爾人而是魔女集會的人，作為異邦人自然不會與當地人相同。」我咧嘴一笑，至少海爾赫爾的人如何我想並與我無關。

　　黑卡蒂聽聞時回頭對著我綻放微笑，帽兜之下看不見她的雙眼，但她的笑容看起來有幾分滿足。

　　「是呢，也許血魔選擇妳正有這一部分原因吧。」黑卡蒂張嘴笑道。

　　「是這樣嗎……」當下我感到有幾分遲疑，血魔究竟是在何處認識我的？

　　黑卡蒂隨後朝著小巷內的陰暗處走去，她背對我揮了揮手，離去前開口說道：

　　「差不多了，再待下去我的行蹤就暴露給討人厭的傢伙了，再來妳就去空港與同伴會合吧，我想他們正搭乘在飛船上慢悠悠地過來。」

　　留下這一席話之後黑卡蒂的身影便消失在我的眼前，我頓時又回到了一個人的狀態，但是我姑且得知了同伴們的消息……雖然我對於她為何知道感到有幾分存疑。

　　但是我仍決定先去她口中所說的空港看看——於是我再次騎上了掃帚。

　　騎上掃帚後我飛上高空，在中層區邊境確實有一座大平台延著山壁建出，平台處有好幾條港口停靠著飛船，那裡更是聚集著許多剛來道赫費茲的人群，眼看似乎有新的飛船剛靠港我便飛了過去。

　　剛抵達空港上方我便降落於平台上，踏上地面時一陣陣霜雪順風吹起，我抬頭看著眼前停靠的巨大飛船，熟悉的兩人正從上方踏著木板走下甲板。

　　「妳這傢伙我終於找到妳了！」希希緹一看見我便怒氣沖沖地跑了上來。

　　跑上前的希希緹迅速之快，她沿路推開了其他人直逼我的面前，第一時間她伸手抓住我的肩膀，隨後眉頭緊皺地瞪著我。

　　「妳帶著我們飛上去可以省兩張船票錢啊！妳知道一張船票很貴嗎！」希希緹朝著我怒吼。

　　「一把掃帚才載不動三個人。」我輕拍開她的手隨即冷眼回覆道。

　　希希緹深深嘆了口氣，她挺起身子望著遠處的貧民街，視線中有幾分懷念，當北風吹來時她的長髮與兔耳隨之飄動，優美的姿態與她平時的形象絲毫不符。

　　此刻愛莉西亞也走了過來，不知何時她換上了一身更為厚重的裝備，視線隨著冷風跟著望去——

　　「歡迎來到赫費茲，我剛剛已經從貧民區走到這裡了，路途中還去吃了一頓飯，感覺時間並沒有過去多久。」我望著他們的面孔說道。

　　這時希希緹笑了幾聲，彷彿她聽見了我說出有趣的事情來，她抬手指著正閃爍極光的天際問道：

　　「請問這個天色已經維持多久了？妳覺得沒有多久嗎？」

　　「不知道。」我抬頭看去，天色與我剛來到赫費茲時一模一樣。

　　「赫費茲長年永夜偶爾才會有日光，而且日光短暫……覺得時間觀念錯亂的話我準確告訴妳吧，我們是在三天前搭乘上飛船的，也是妳飛上天際出發前往赫費茲的時間點。」希希緹將手撐在腰際冷笑，但她口中所說的事情並不好笑。

　　我這才察覺時間流逝了如此之久，從貧民街走到中層街又花了多長時間？一旦失去計時的魔導具就迷失在北地的時間觀念了……

　　我深深嘆氣，不禁感嘆自己太依賴魔導具了，至少在集會的時後人人都在用啊……那時還覺得沒什麼。

　　「那我們接下來該做什麼？」我晃了晃腦袋，停下後才抬頭看著希希緹。

　　「去找住的地方，理論上住跟吃用中層街，但是蒐集情報與活動建議在貧民街，因為中層街都有些貴族的眼探會監視裡面發生的事情，妳應該沒有獨自惹出什麼事情吧？」希希緹伸手摸著我的帽子，臉上露出一副調侃的譏笑。

　　但我不禁想起在餐館內發生的事情，於是臉色陷入了鐵青。

　　「喂……」希希緹瞇起眼睛略有質疑。

　　「找到了！是那個魔女！還有疑似她夥伴的獸人與神官。」忽然間一道聲響劃破空港的安穩氣氛。

　　所有人一齊轉身時看見的是一群身披盔甲的禁衛士兵，帶頭的是一個手拿法令書且身穿華袍的傳信官，一旁還有好幾個白神教的的高階主教。

　　「被告魔女因為加害我國士兵而被列為有罪！在此將要拘捕魔女一夥——將在十日之後的大聖堂宣告死刑！」傳信官拉開法令書時大聲宣告。

　　那一瞬間我睜大了雙眼，他們什麼時後連魔女都敢判罪了？隨後我瞇起雙眼咧嘴一笑。眼前的士兵與神官們臉上不懷好意，他們打量著我們身上的財物與肉體，顯然是打著國家法律名號的公然劫財劫色害命……

　　希希緹這時深深嘆氣，但她舉起斧頭率先站到前方擋住我與軍團的道路，同時間愛莉西亞也用手掌握住了銀十字架走上前來——

　　「諸位士兵，我是不知道你們說的加害我國士兵是什麼意思，不過忽然出現就要帶走人還帶著一副想要把人生吞活剝的氣勢……你們覺得不好好解釋我會就範嗎？」希希緹轉過斧頭將前端插進地面中，轟鳴聲隨之響起。

　　「惡念暴露無遺，面對你們我可不會手下留情。」愛莉西亞緊握拳頭擺出了疑似武鬥家的架式。

　　「無須解釋，汝等的行為盡是對神與皇室的不敬，立刻抓捕他們！骯髒的獸人當場殺掉也可以！」傳信官伸出手指著我們，隨即士兵們快速展開團團包圍住我們。

　　此刻希希緹咧嘴大笑，她雙手握住斧頭擺出了架式大喊：

　　「夏洛特！待會再跟我解釋妳到底幹了什麼！現在要做的就是打爆這群人然後逃出這裡……順便讓妳見識帝國一戰後我又變強了什麼！」

　　「我也同樣地變強了，不會只站在後方治療的。」愛莉西亞站到我身旁，讓我們維持住了三角陣型。

　　這時我笑了下，隨後抽出劍杖面對眼前的士兵們——

　　看來這次的冒險會是個與國家為敵的大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