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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節 2287 字
更新於: 2023-09-27
暑輔的課程幾乎就是瘋狂的寫歷屆試題，當然也少不了各種複習考。
「我愛學習，學習使我快樂⋯⋯」楚茵提著筆，筆尖快速移動，不知道是在畫畫還是寫字，嘴裡還唸著某種咒語：「三長一短選最短，三短一長選最長，長短不一就選B，參差不齊就選D⋯⋯」
什麼跟什麼啦，我坐在她後面可聽得清清楚楚。
「有了，ACDDB。」
「楚茵！」看到它落筆，我急得打斷她，「不能這樣選答案啦！」
「書漾，就讓我偷懶這次，我的腦瓜子現在在抗議了，自動過濾了所有文字，阻擋任何知識的侵入。」
「這節課提前讓你們下課，好好休息一下。」歷史老師難得的開了恩。
「吼，累死我了。」哥哥趴在桌上，「下節上課也不用叫我，我要睡到放學。」
「我要睡到明天。」楚茵用一樣的姿勢埋首在臂彎裡。
好幾個同學都睏的恨不得把臉焊在桌面，我倒是很有骨氣的多寫了兩道題。
歷史老師坐在講台改作業，他拿著紅筆書寫時發出的唰唰聲很有規律的一下又一下，加上翻頁時紙的紙張摩擦，根本像級一首催眠曲，耳邊能清楚聽見淺淺的呼吸。
我的眼皮子直打架，頭點了又點，最終還是敵不過睏意，本來只是用手撐著下巴寫題，到後來就是趴著寫，然後想著閉目養神十秒就好，殊不知這十秒直接把我送進夢鄉。
恍惚間，我聽見有人在吵架，而且是很兇的大吵。
「這是哪裡？」我摸不著頭緒的四處張望。
終於看到熟悉的招牌，腳踩的位置上方還有深綠色的藤蔓爬滿屋簷，聲音從裡頭傳出，確認這裡是就是「o＇clock 」後，我推開了那扇斑駁的木門。
屋內沒有其他客人，老闆和鄭皓澤起了衝突。
他們怎麼會吵起來？
「為什麼會沒用？她不是已經鎖了嗎？所以我就說你是騙子。」
我自然知道，那個「她」，指的就是我。
「因為她不配。」
「配不配又如何？重點是她已經鎖了，鎖了就該發揮出它的作用。」
老闆回以一抹怪異的笑，「它的厲害之處可不只這樣，別著急啊。」
那個「它」，我也知道是「c＇lock 」
「要嘛一開始就不讓她使用，你先給她期待，然後又眼睜睜的看她失望，有意思嗎？」鄭皓澤越說越激動，「你是不是覺得這場戲挺逗啊？惡劣！」
「小弟弟，該是她的就是她的。」
「那你搞個什麼咖啡鎖不就是在捉弄人嗎？你就這樣糟蹋人家的情感，然後眼睜睜看著她一步一步墮落？」
「她並沒有墮落。」
「你這個瘋子⋯⋯」
鄭皓澤是背對著我的，我越過他對上了老闆的眼睛，他也正看著我。
許是我的到來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並不感到意外，我用眼神詢問他。
然而他並不打算回應我。
「鄭皓澤！」我轉移目標，「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一驚，隨即轉過身，「許書漾？」然後走到我旁邊拉起我的手，「我們不要在待在這裡了，他就是個騙子。」
「不要！」我甩開。
「妳不要再執迷不悟了，那些根本不是妳該得到的。」
「我不配得到愛是嗎？剛剛他這麼說的時候，你也這麼認為的是嗎？」我不給他說話的餘地，「程啟凡離開我，你是不是很得意啊？是不是覺得很好笑？」
「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他的聲音漸小，「本來就應該是他們留下，不是因為妳的奢求才⋯⋯
「我不是奢求！」我打斷他，「你是不是在想，羅老師也要走了，我又一次失敗了是吧？」
「許書漾！」
「不會！他不會走的！」
「許書漾！」
「老闆。」我看向老闆，「——我說的沒錯吧？」這才是我最想問的。
「這就要看妳是怎麼想的了，小妹妹。」
「許書漾！許書漾⋯⋯」
鄭皓澤不停的喊我，不過他的聲音怎麼一下尖銳，一下低沈？
視線變的模糊，我逐漸看不清面前的人，可老闆的臉卻是一直在放大，大到有股壓迫感，甚至能細數每一粒鬍渣、每一顆毛細孔，他吐出的氣息燒在我的眼睫。
耳邊產生嗡鳴之時，他的五官開始呈漩渦朝內扭曲。
「小妹妹，這就要看妳是怎麼想的了。」
音落，我不確定有沒有聽到，蹙著眉緩緩眨眼，就聽到了那些吵吵鬧鬧的聲音。
「許書漾！」
「書漾！」
「書漾，妳是不是不舒服？」
嗯？我稍微理了理思緒。
屁股下是椅子、手撐在桌上、黑板在前面，哥哥、楚茵、鄭皓澤圍著我。
啊，原來我還在教室，所以剛剛那是夢嗎？可是好真實。
再看到鄭皓澤時，忍不住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怎樣啦？」
「書漾，妳還好嗎？」楚茵一臉擔憂。
「沒事⋯⋯」我搖搖頭，「可能讀書讀累了。」
「要不要再瞇一下？」哥哥用手掌撫摸我的額頭，「沒有發燒，看來真的是累了。」
「各位——」某位同學站在台上，「羅老師說有事要和主任說，在他來之前先自習，沒有考試。」
「讚啦！沒有考試！」
「那應該還可以在睡一下的哈哈哈。」
底下鬧哄哄的，風紀管秩序後，教室才又安靜下來。
「欸許書漾，妳到底怎麼了？」鄭皓澤問我。
糟糕，明明是夢，可是我還是有點生氣，於是盡可能的整理好情緒，回他：「沒事，看你的書不要講話。」
好吧，情緒整理失敗，再讓我緩個幾天。
「喔。」他也只好縮回位置上。
「我想去一下廁所⋯⋯可以嗎？」我不確定能不能被同意，於是先問哥哥。
「沒事，妳去吧，老師來了我在和他說就好。」
「好。」
「書漾，要我陪妳嗎？」
「不用啦，我真的沒事。」我拒絕了楚茵的好意，隨後一個人出了教室。
隔絕外頭的是陣陣蟬的聲嘶力竭，還有迎面而來的熱浪。
這個夏日，註定不一般。
其實上廁所只是個幌子，我走到辦公室，靠在門外聽裡頭的一切。
「羅老師，這是申請單，祝一切順利。」
「謝謝主任，寶寶滿月後一定會回學校送禮盒的。」
「那就先期待囉，有什麼需要就提出來，我們也會等你回來上課的。」
「謝謝主任。」
在我愣神的時候，羅老師已經走出來了，「書漾？妳怎麼在這裡？」
「羅老師，你要走了嗎？」
「是啊，孩子要出生，我得做好準備呢。」他笑的很是滿足。
老師的溫柔要分給別人了是嗎？
可是那不是別人，是他的妻子、孩子。
我控制不住自己，顫抖的說：「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當然可以。」
——當然可以。
——當然。
——可以。
這幾個字，徹底撫平了那場夢的心有餘悸。
「我愛學習，學習使我快樂⋯⋯」楚茵提著筆，筆尖快速移動，不知道是在畫畫還是寫字，嘴裡還唸著某種咒語：「三長一短選最短，三短一長選最長，長短不一就選B，參差不齊就選D⋯⋯」
什麼跟什麼啦，我坐在她後面可聽得清清楚楚。
「有了，ACDDB。」
「楚茵！」看到它落筆，我急得打斷她，「不能這樣選答案啦！」
「書漾，就讓我偷懶這次，我的腦瓜子現在在抗議了，自動過濾了所有文字，阻擋任何知識的侵入。」
「這節課提前讓你們下課，好好休息一下。」歷史老師難得的開了恩。
「吼，累死我了。」哥哥趴在桌上，「下節上課也不用叫我，我要睡到放學。」
「我要睡到明天。」楚茵用一樣的姿勢埋首在臂彎裡。
好幾個同學都睏的恨不得把臉焊在桌面，我倒是很有骨氣的多寫了兩道題。
歷史老師坐在講台改作業，他拿著紅筆書寫時發出的唰唰聲很有規律的一下又一下，加上翻頁時紙的紙張摩擦，根本像級一首催眠曲，耳邊能清楚聽見淺淺的呼吸。
我的眼皮子直打架，頭點了又點，最終還是敵不過睏意，本來只是用手撐著下巴寫題，到後來就是趴著寫，然後想著閉目養神十秒就好，殊不知這十秒直接把我送進夢鄉。
恍惚間，我聽見有人在吵架，而且是很兇的大吵。
「這是哪裡？」我摸不著頭緒的四處張望。
終於看到熟悉的招牌，腳踩的位置上方還有深綠色的藤蔓爬滿屋簷，聲音從裡頭傳出，確認這裡是就是「o＇clock 」後，我推開了那扇斑駁的木門。
屋內沒有其他客人，老闆和鄭皓澤起了衝突。
他們怎麼會吵起來？
「為什麼會沒用？她不是已經鎖了嗎？所以我就說你是騙子。」
我自然知道，那個「她」，指的就是我。
「因為她不配。」
「配不配又如何？重點是她已經鎖了，鎖了就該發揮出它的作用。」
老闆回以一抹怪異的笑，「它的厲害之處可不只這樣，別著急啊。」
那個「它」，我也知道是「c＇lock 」
「要嘛一開始就不讓她使用，你先給她期待，然後又眼睜睜的看她失望，有意思嗎？」鄭皓澤越說越激動，「你是不是覺得這場戲挺逗啊？惡劣！」
「小弟弟，該是她的就是她的。」
「那你搞個什麼咖啡鎖不就是在捉弄人嗎？你就這樣糟蹋人家的情感，然後眼睜睜看著她一步一步墮落？」
「她並沒有墮落。」
「你這個瘋子⋯⋯」
鄭皓澤是背對著我的，我越過他對上了老闆的眼睛，他也正看著我。
許是我的到來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並不感到意外，我用眼神詢問他。
然而他並不打算回應我。
「鄭皓澤！」我轉移目標，「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一驚，隨即轉過身，「許書漾？」然後走到我旁邊拉起我的手，「我們不要在待在這裡了，他就是個騙子。」
「不要！」我甩開。
「妳不要再執迷不悟了，那些根本不是妳該得到的。」
「我不配得到愛是嗎？剛剛他這麼說的時候，你也這麼認為的是嗎？」我不給他說話的餘地，「程啟凡離開我，你是不是很得意啊？是不是覺得很好笑？」
「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他的聲音漸小，「本來就應該是他們留下，不是因為妳的奢求才⋯⋯
「我不是奢求！」我打斷他，「你是不是在想，羅老師也要走了，我又一次失敗了是吧？」
「許書漾！」
「不會！他不會走的！」
「許書漾！」
「老闆。」我看向老闆，「——我說的沒錯吧？」這才是我最想問的。
「這就要看妳是怎麼想的了，小妹妹。」
「許書漾！許書漾⋯⋯」
鄭皓澤不停的喊我，不過他的聲音怎麼一下尖銳，一下低沈？
視線變的模糊，我逐漸看不清面前的人，可老闆的臉卻是一直在放大，大到有股壓迫感，甚至能細數每一粒鬍渣、每一顆毛細孔，他吐出的氣息燒在我的眼睫。
耳邊產生嗡鳴之時，他的五官開始呈漩渦朝內扭曲。
「小妹妹，這就要看妳是怎麼想的了。」
音落，我不確定有沒有聽到，蹙著眉緩緩眨眼，就聽到了那些吵吵鬧鬧的聲音。
「許書漾！」
「書漾！」
「書漾，妳是不是不舒服？」
嗯？我稍微理了理思緒。
屁股下是椅子、手撐在桌上、黑板在前面，哥哥、楚茵、鄭皓澤圍著我。
啊，原來我還在教室，所以剛剛那是夢嗎？可是好真實。
再看到鄭皓澤時，忍不住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怎樣啦？」
「書漾，妳還好嗎？」楚茵一臉擔憂。
「沒事⋯⋯」我搖搖頭，「可能讀書讀累了。」
「要不要再瞇一下？」哥哥用手掌撫摸我的額頭，「沒有發燒，看來真的是累了。」
「各位——」某位同學站在台上，「羅老師說有事要和主任說，在他來之前先自習，沒有考試。」
「讚啦！沒有考試！」
「那應該還可以在睡一下的哈哈哈。」
底下鬧哄哄的，風紀管秩序後，教室才又安靜下來。
「欸許書漾，妳到底怎麼了？」鄭皓澤問我。
糟糕，明明是夢，可是我還是有點生氣，於是盡可能的整理好情緒，回他：「沒事，看你的書不要講話。」
好吧，情緒整理失敗，再讓我緩個幾天。
「喔。」他也只好縮回位置上。
「我想去一下廁所⋯⋯可以嗎？」我不確定能不能被同意，於是先問哥哥。
「沒事，妳去吧，老師來了我在和他說就好。」
「好。」
「書漾，要我陪妳嗎？」
「不用啦，我真的沒事。」我拒絕了楚茵的好意，隨後一個人出了教室。
隔絕外頭的是陣陣蟬的聲嘶力竭，還有迎面而來的熱浪。
這個夏日，註定不一般。
其實上廁所只是個幌子，我走到辦公室，靠在門外聽裡頭的一切。
「羅老師，這是申請單，祝一切順利。」
「謝謝主任，寶寶滿月後一定會回學校送禮盒的。」
「那就先期待囉，有什麼需要就提出來，我們也會等你回來上課的。」
「謝謝主任。」
在我愣神的時候，羅老師已經走出來了，「書漾？妳怎麼在這裡？」
「羅老師，你要走了嗎？」
「是啊，孩子要出生，我得做好準備呢。」他笑的很是滿足。
老師的溫柔要分給別人了是嗎？
可是那不是別人，是他的妻子、孩子。
我控制不住自己，顫抖的說：「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當然可以。」
——當然可以。
——當然。
——可以。
這幾個字，徹底撫平了那場夢的心有餘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