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這裡只有我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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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9-25
第八章〈鎮魂祭歌〉
潘曉郁清醒的時候，人已經躺在綠油油的草坪，感受到午後陽光照在身上，伴隨微風涼意吹來森林氣息，更能聽見樹葉彼此摩娑的沙沙聲。
茫然的她從地面坐起，下意識左右顧盼，嘗試釐清所處環境與狀況。
（這裡是哪裡？）
自己原本在日月潭的龍脈幻境，跳進地面裂縫前來龍脈深處，尋找那些因為獻祭儀式失去生命，靈魂與大地共存的巫人族祖先。
只要能夠在龍脈中找到祂們，或許有機會得知不必任何人犧牲，就可以平息龍脈擾動的方法，讓巫人以及雲豹一族的後代真正得到解脫。
（難道說，我失敗了嗎？）
潘曉郁的記憶所及，她跳進裂縫之後就像是落入水中，由於呼吸困難失去意識，接著就已經來到這個地方。
回想至今經歷的事情，潘曉郁偶然瞥見位於不遠處的建築物，一間簡易小巧的木屋，剛好目睹有人開啟門扉。
望見對方的面容，潘曉郁不由自主瞪大雙眼，緊盯著那位走出木屋的女子。
（媽、媽媽……？）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與潘曉郁多年失聯的母親，同為巫人的潘茉莉。
明明在不久之前，潘曉郁才透過與龍脈建立連結，得知潘茉莉應是位於劍潭一帶，為什麼會在這裡看到她？
（不對，媽媽看起來太年輕了。）
從生下小孩的時間點推算，潘茉莉今年六十多歲了，奇怪的是眼前的她乍看只有二、三十歲，身上衣物則是已婚少婦的裝束。
由於不合邏輯的景象，潘曉郁得以確認眼前一切並非現實，而是藉由某種方式投射出來的幻影，不應該存在於世的光景。
下一秒，就像驗證潘曉郁的猜測，一位身穿和服的男子走出木屋，舉止親暱地在潘茉莉耳邊低語。
「怎麼了嗎？」
「我總覺得，好像有人叫我。」
「只是妳的錯覺而已。」
「……說得也是，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什麼都沒有，不可能有其他人。」
潘茉莉說到這裡，轉身用力抱住和服男子，依偎在對方的懷裡，輕聲道出質問。
「你不會離開我吧？」
由於靠在對方懷中，潘茉莉並未發現在這一瞬間，從男子背後飄出黑色霧氣，和服也隱隱變成軍裝，長相更是與先前截然不同。
男子欲言又止，一臉悲傷的他搖了搖頭，讓黑霧隱蔽自己的真面目，用手溫柔梳理潘茉莉的褐色長髮。
「當然不會。」
實為軍人的和服男子，柔聲安慰潘茉莉，同時間目光對上旁觀一切，不知該作何反應的潘曉郁，臉上帶著無比複雜的表情。
有驚訝，也有悲傷，更藏了一絲類似解脫的釋然，和服男子直視著潘曉郁，將回憶寄託在微風之中，悄悄送到她的身邊。
（！……這是……）
腦海出現格外鮮明的畫面，在不知名的建築物當中，身受重傷的和服男子倒臥地面，已然失去生命跡象。
就在男子旁邊，原本趴伏他身上，痛哭失聲的女子抬起頭來，恨恨看向不遠處的高大軍官，正對他嘶吼著什麼。
望見女子的面容，潘曉郁內心一震，因為臉上掛著兩道淚痕，吐出詛咒話語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母親潘茉莉。
『我不會原諒你！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馮柏冬──！』
悲痛的過去停在這一幕，眼前景象快速流轉，再次映照出那位軍官與潘茉莉，兩人在一處地下石祠前戰鬥。
你來我往的最後是軍官落敗，傷重躺在地上的他一動也不動，彷彿等待潘茉莉給自己定罪，表情完全沒有一絲懊悔。
潘茉莉恨恨凝視軍官，片刻之後將手中番刀拋棄在地，轉身走向那座石祠，將兩手交握在胸前，朝石祠喃喃自語了什麼。
下一秒，黑霧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不料軍官及時趕到旁邊，用盡全力將潘茉莉抱入懷中，兩人一起被黑霧吞噬──
（為什麼？）
潘曉郁的意識回歸現實，因為潘茉莉的際遇而感到難過，不解目光投向了偽裝身分，本名馮柏冬的那名男子。
馮柏冬並沒有回答，對潘曉郁的疑問視而不見，緊緊抱住懷中的潘茉莉，就像他曾經在地下石祠前做的。
正因為他的這份執著，黑霧將兩人的靈魂帶到龍脈深處，徹底杜絕對外接觸的機會。
既然沒辦法以馮柏冬的身分，理所當然陪伴在潘茉莉身邊，乾脆就讓他徹底改頭換面，用另一個人的身分，永遠陪伴他最愛的女人。
事實上根本不需要言明，潘曉郁比誰都還要了解，這人就如同昔日的李仁皓，想要把所愛之人關在安全的地方，就為了讓自己安心。
潘曉郁清醒的時候，人已經躺在綠油油的草坪，感受到午後陽光照在身上，伴隨微風涼意吹來森林氣息，更能聽見樹葉彼此摩娑的沙沙聲。
茫然的她從地面坐起，下意識左右顧盼，嘗試釐清所處環境與狀況。
（這裡是哪裡？）
自己原本在日月潭的龍脈幻境，跳進地面裂縫前來龍脈深處，尋找那些因為獻祭儀式失去生命，靈魂與大地共存的巫人族祖先。
只要能夠在龍脈中找到祂們，或許有機會得知不必任何人犧牲，就可以平息龍脈擾動的方法，讓巫人以及雲豹一族的後代真正得到解脫。
（難道說，我失敗了嗎？）
潘曉郁的記憶所及，她跳進裂縫之後就像是落入水中，由於呼吸困難失去意識，接著就已經來到這個地方。
回想至今經歷的事情，潘曉郁偶然瞥見位於不遠處的建築物，一間簡易小巧的木屋，剛好目睹有人開啟門扉。
望見對方的面容，潘曉郁不由自主瞪大雙眼，緊盯著那位走出木屋的女子。
（媽、媽媽……？）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與潘曉郁多年失聯的母親，同為巫人的潘茉莉。
明明在不久之前，潘曉郁才透過與龍脈建立連結，得知潘茉莉應是位於劍潭一帶，為什麼會在這裡看到她？
（不對，媽媽看起來太年輕了。）
從生下小孩的時間點推算，潘茉莉今年六十多歲了，奇怪的是眼前的她乍看只有二、三十歲，身上衣物則是已婚少婦的裝束。
由於不合邏輯的景象，潘曉郁得以確認眼前一切並非現實，而是藉由某種方式投射出來的幻影，不應該存在於世的光景。
下一秒，就像驗證潘曉郁的猜測，一位身穿和服的男子走出木屋，舉止親暱地在潘茉莉耳邊低語。
「怎麼了嗎？」
「我總覺得，好像有人叫我。」
「只是妳的錯覺而已。」
「……說得也是，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什麼都沒有，不可能有其他人。」
潘茉莉說到這裡，轉身用力抱住和服男子，依偎在對方的懷裡，輕聲道出質問。
「你不會離開我吧？」
由於靠在對方懷中，潘茉莉並未發現在這一瞬間，從男子背後飄出黑色霧氣，和服也隱隱變成軍裝，長相更是與先前截然不同。
男子欲言又止，一臉悲傷的他搖了搖頭，讓黑霧隱蔽自己的真面目，用手溫柔梳理潘茉莉的褐色長髮。
「當然不會。」
實為軍人的和服男子，柔聲安慰潘茉莉，同時間目光對上旁觀一切，不知該作何反應的潘曉郁，臉上帶著無比複雜的表情。
有驚訝，也有悲傷，更藏了一絲類似解脫的釋然，和服男子直視著潘曉郁，將回憶寄託在微風之中，悄悄送到她的身邊。
（！……這是……）
腦海出現格外鮮明的畫面，在不知名的建築物當中，身受重傷的和服男子倒臥地面，已然失去生命跡象。
就在男子旁邊，原本趴伏他身上，痛哭失聲的女子抬起頭來，恨恨看向不遠處的高大軍官，正對他嘶吼著什麼。
望見女子的面容，潘曉郁內心一震，因為臉上掛著兩道淚痕，吐出詛咒話語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母親潘茉莉。
『我不會原諒你！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馮柏冬──！』
悲痛的過去停在這一幕，眼前景象快速流轉，再次映照出那位軍官與潘茉莉，兩人在一處地下石祠前戰鬥。
你來我往的最後是軍官落敗，傷重躺在地上的他一動也不動，彷彿等待潘茉莉給自己定罪，表情完全沒有一絲懊悔。
潘茉莉恨恨凝視軍官，片刻之後將手中番刀拋棄在地，轉身走向那座石祠，將兩手交握在胸前，朝石祠喃喃自語了什麼。
下一秒，黑霧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不料軍官及時趕到旁邊，用盡全力將潘茉莉抱入懷中，兩人一起被黑霧吞噬──
（為什麼？）
潘曉郁的意識回歸現實，因為潘茉莉的際遇而感到難過，不解目光投向了偽裝身分，本名馮柏冬的那名男子。
馮柏冬並沒有回答，對潘曉郁的疑問視而不見，緊緊抱住懷中的潘茉莉，就像他曾經在地下石祠前做的。
正因為他的這份執著，黑霧將兩人的靈魂帶到龍脈深處，徹底杜絕對外接觸的機會。
既然沒辦法以馮柏冬的身分，理所當然陪伴在潘茉莉身邊，乾脆就讓他徹底改頭換面，用另一個人的身分，永遠陪伴他最愛的女人。
事實上根本不需要言明，潘曉郁比誰都還要了解，這人就如同昔日的李仁皓，想要把所愛之人關在安全的地方，就為了讓自己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