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她的同伴
本章節 3515 字
更新於: 2023-09-25
「……老師很早之前就知道我是鏡上月了嗎？」
「關於這部分，我還欠妳一個道歉，當初是為了讓妳出賽金墨獎我才會從遊戲接近妳。」蘇老師猶豫道。「之前我們曾在捷運上見過一面，當時妳開著遊戲。」
林靖已經不記得這段，但如此一來，一切就都說得通了。一塵不染自始至終不肯開麥的原因是因為怕被她認出來，身為資深玩家的他不可能不知道在鏡上月這個角色身上發生的風波，可他還是伸出手把林靖從遊戲裡重重的惡意中打撈上來。
「這樣看起來，你甚至也在遊戲裡救了我一次。」林靖笑著搖頭。「既然已經知道是我，怎麼還願意答應我的結緣邀請呢？」
「妳想聽實話嗎？」蘇老師反問。
「反正一定不是感情因素，沒關係的。」
「因為我想要氣氣有晴，同時也讓她明白妳的背後還有人在。」林靖知道蘇老師說的不是戰力部分，論戰力，應該是林靖罩他。「既然當初就決定和妳同一陣營，我就該挺到底。至於後面發現她是季無嵐這件事……只能說世界實在是太小了。」
收到這樣的答案，林靖並沒有太大的驚訝，但還是無法掩蓋住內心小小的失落。蘇老師已經鬆開她的手，轉身拿保溫杯喝水，可林靖忽然有種預感，要是現在不說出口，之後將只會剩下遺憾。「蘇老師。」
男子回過頭來，露出困惑的表情。
「我可以追你嗎？」之前躊躇於不敢表露心思是因為一塵不染的關係，可當他們是同一人的時候，眼前已經再無阻礙。
蘇老師的反應是立即的，原本要噴出水的他硬是把水吞下，馬上就因為被嗆到水而咳嗽，整張臉皺成一片。
林靖靜靜等他咳完，從頭到尾只是注視著他。
「不是……妳是認真的嗎？你不會覺得我們年紀差得有點多嗎？」蘇老師很快用紙巾拭乾嘴唇。
「你自己說過年齡不是問題的。」林靖反駁。
蘇老師一回想，發現還真的有這件事情。當時的他只是想藉題發揮，怎知現在卻被自己說過的話賭死了。男子搖搖頭，也露出嚴肅的表情。「我上大學的時候妳甚至還只是個國小小朋友。」
「但你還在大學的時候我也已經是個高中生了！」林靖舉一反三。
蘇老師第一次明白自己到底招惹上了多聰明的學生。「我以為遊戲裡的情緣都只是玩玩。難道妳……」
「雖然那時還不知道是你，但我很喜歡遊戲裡的那個一塵不染。你可以說我不夠了解一塵不染，但現在，我知道我喜歡的是蘇若塵這個人。」正因為了解蘇老師是個怎樣的人，林靖知道自己必須把守住攻勢。
「真是個特別的學生……」蘇老師表情無奈。「我現在還逃得掉嗎？」
少女微笑著搖頭，他知道這是在回答當時遊戲裡的那個問題。
我看起來像是跑得掉嗎？
當時的他只是隨口說說，半推半就，但到了現在他才知道，自己早就永遠被綁在少女身邊了。
「林靖，我們現在師生有別，所以我沒辦法答應妳。」他知道兩人能走到這裡已經耗費了許多勇氣，但他有自己的立場必須遵守。「但我會等到妳畢業那天，如果到了那天妳的答案不變，我願意成為妳身邊的那個人。」
男子說得隱晦，但眼神如潭，將所有豐沛的情緒全都隱藏在平靜的湖水之下。既然少女毅然決然走上鋼索，他唯有一起。
少女嘻嘻一笑。「好呀，蘇若塵的承諾我收到了。不過是否也該實踐一下一塵不染的承諾？」
話題跳得太快，蘇老師一頭霧水。「我在遊戲答應了什麼？」
「每天上線一聲寶貝，你還有很多要補。」
蘇老師今天不知道第幾次佩服自己的學生。「好的，寶貝。」
多讓她快樂一天是一天，就這樣認了吧。
§
林靖的復原狀況超出預期，隔天便已經能辦理出院。
看過母親之後，蘇老師先陪她回一趟家裡整理，這才帶著她出發去找所謂的驚喜。
看著車窗外景色逐漸熟悉，林靖忍不住出聲詢問。「我們現在是準備去學校嗎？」
蘇老師神秘一笑，沒有回答。
很快，車子停在一間窗戶漆黑的咖啡店前。是三口煮咖啡館。
此時的林靖還不知道一間咖啡廳能怎麼幫助她，但還是跟著蘇老師進了店。
「歡迎回來！」一進門，熟悉的聲音便直接在耳畔響起。
「李思語？」還沒看清人影，李思語已經奔上前給她一個緊到要窒息的擁抱。
「我們在隊伍裡都很擔心耶！還好塵塵就在附近，很快就趕過去了！」李思語抱怨著。
「抱歉……」但要不是那時有進隊伍還開著麥克風，恐怕林靖已經兇吉多少。
鬆開李思語之後，她發現店裡還站著一男一女。「店長，伊妘老師。」
「叫妳習慣的名字就好了。」伊妘微笑點頭。
一開始，林靖不是很清楚伊妘這句話的意思。她又重新看了遍店裡人物組成，忽然覺得莫名熟悉。伊妘這個名字很容易讓她想到另一個名字中帶伊的人……
「妳是……墨雪伊？」林靖恍然大悟。這樣猜下去，另一個人的身分也就呼之欲出，她立刻轉向咖啡館店長。「還有大哥！你果然是開咖啡店的！」
墨邪聳肩。「我那天沒有說我不是。」
被一起打副本的夥伴環繞，那些悠閒愜意的時光彷彿也被搬來了咖啡廳裡。在這裡，他們不再是陌生人，也不是老師或學生。所有人終於能以網路的姿態出現，暫時拋卻現實。
「塵塵已經重新把在妳身上發生過的事情和我們說了，我們是來幫忙的。」墨邪沉聲開口。「距離比賽還有四天，我們還有時間。」
看見眼前這幅溫馨的畫面，林靖內心的確慢慢浮現一些想法。「我想做一些能代表我們的東西。」
她向墨邪借了筆，開始在紙上繪圖。完成之後，她移開身子，讓其他人能看見上面的東西。
一把傘、一隻葫蘆、一把劍、一隻扇子，還有一支笛子。
蘇老師啊了聲。「的確是很好的想法，完全不輸那件漢服，當然我還是比較喜歡漢服。」
「你只是因為漢服的參考圖是你身上那件才喜歡。」墨雪伊吐槽。
「要是我能代替她上場，林靖包準會幫我做一件的。」蘇老師聳聳肩。
此刻的蘇老師一點都沒有老師的架子，輕鬆打鬧的樣子比較像是遊戲上的一塵不染。
「道具的數量有點多，但不是做不出來。」墨雪伊評論道。「我的店裡不只製作衣服，和道具商也有往來，應該能找到傘的成品。」
「木料的話我這裡可以負責，我平時就有手工藝方面的興趣。」墨邪拿起吧台上的葫蘆。「經驗也有。」
「謝謝你們……」時間這麼急，就連林靖都知道從零開始製作是不可能的事情，但現在有機會實現想法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加油！給那個有晴……哦不是，季老師好看！」李思語雙手握拳，比林靖還激動。
眾人把兩張桌子推到中間，各自拉椅子圍到一旁開始分配工作。傘的部分重頭開始做是絕對來不及，好在墨雪伊工作室早就備好空白的紙傘，不需要擔心，紙扇也是同理。
笛子同樣也有竹製成品，但難點並不在於製造，而是如果要把字留存在竹身，就必須要刻字才不會被輕易擦掉，因此如何在竹身刻字會列入接下來三天的重點練習。
最後的劍與葫蘆比較麻煩，因為沒有成品，必須直接從木料之中削切出來。本來以為這會是整個過程最大的難題，墨邪卻直接領著他們走入通往地下室的門。
簾幕掀開的那一剎那，所有人都忍不住發出驚呼。誰也想不到一間乏人問津的咖啡店地下室會藏著一間功能齊全的木工坊。
「沒想到大哥多才多藝，會做黑道又會做木工……」林靖喃喃自語，小心翼翼拂過每個機台。這些機器雖然都有年代的使用痕跡，卻能看出經過精心保養。
「我以前會幫忙製造武器。」經過墨邪解釋，這兩件事才以一種奇怪的方式串聯了起來。
墨邪很快幫每個人分配好工作，等林靖畫好設計圖後，由墨邪指導李思語和墨雪伊製作劍與葫蘆。至於蘇老師則留在樓上指導林靖如何在竹片上雕刻。這樣的分工讓林靖忍不住想起他們打副本時的分工，驚鴻與扇客操作器械輸出，負責指導的坦克鎮住全場。
至於這次的蘇老師恐怕又要成為補血加油的奶媽了。附帶一提，在那次「蝶陣」之戰後，蘇老師飛快轉回了白玉，深怕大家對他的印象就此停在粉粉嫩嫩。
確認好各自負責的部分後，他們便抓緊時間開始行動。重新燃起希望的林靖把自己全部的精神都投入在這場最終之戰上，整天都窩在三口煮咖啡館裡。就連隔天母親出院都是蘇老師拉著她去醫院接應。
在那個夜晚之後，林靖一直懷疑母親阻止父親剪壞漢服的真實性。但在蘇老師的鼓勵下，她還是誠實告訴母親自己正緊鑼密鼓準備比賽，原本以為母親會像之前一樣阻止她參加，母親的答覆卻讓她當下便忍不住落淚。「有些事情，錯過就沒有了，所以儘管往前去衝吧。」
比賽清早，所有物品終於準備完成。
林靖撫過每一件武器，感受著上頭的紋路，不知怎的忽然很想落淚。「我們趕上了。」
「是呀，只要我們五個在一起，就不會有打不過的副本。」蘇老師滿意地說道，彷彿一開始就知道他們能辦到。
墨邪替她把道具收好，放進行李箱中。「替我們去好好教訓最終副本王吧。」
林靖在離開前最後一次環視店裡的夥伴。
過去，她屬於現實虛擬分割派，認為網路與真實的人生應當分割。到了雷雷消失時，更讓她信奉這個學說。可在喜歡上一塵不染後，她漸漸會想要在現實找到對方的身影，不想要這份聯繫僅存於網上。而到了現在，她終於相信一份來自遊戲友誼能跨越重重阻礙，來到現實。
她沒有做出任何保證或是會全力以赴之類的言詞。因為她知道自己的隊友一直都相信著她。
蘇老師用拇指比比停在門口的車輛，手中的鑰匙串叮噹作響。「上車吧。」
「我出發了。」林靖說。
「關於這部分，我還欠妳一個道歉，當初是為了讓妳出賽金墨獎我才會從遊戲接近妳。」蘇老師猶豫道。「之前我們曾在捷運上見過一面，當時妳開著遊戲。」
林靖已經不記得這段，但如此一來，一切就都說得通了。一塵不染自始至終不肯開麥的原因是因為怕被她認出來，身為資深玩家的他不可能不知道在鏡上月這個角色身上發生的風波，可他還是伸出手把林靖從遊戲裡重重的惡意中打撈上來。
「這樣看起來，你甚至也在遊戲裡救了我一次。」林靖笑著搖頭。「既然已經知道是我，怎麼還願意答應我的結緣邀請呢？」
「妳想聽實話嗎？」蘇老師反問。
「反正一定不是感情因素，沒關係的。」
「因為我想要氣氣有晴，同時也讓她明白妳的背後還有人在。」林靖知道蘇老師說的不是戰力部分，論戰力，應該是林靖罩他。「既然當初就決定和妳同一陣營，我就該挺到底。至於後面發現她是季無嵐這件事……只能說世界實在是太小了。」
收到這樣的答案，林靖並沒有太大的驚訝，但還是無法掩蓋住內心小小的失落。蘇老師已經鬆開她的手，轉身拿保溫杯喝水，可林靖忽然有種預感，要是現在不說出口，之後將只會剩下遺憾。「蘇老師。」
男子回過頭來，露出困惑的表情。
「我可以追你嗎？」之前躊躇於不敢表露心思是因為一塵不染的關係，可當他們是同一人的時候，眼前已經再無阻礙。
蘇老師的反應是立即的，原本要噴出水的他硬是把水吞下，馬上就因為被嗆到水而咳嗽，整張臉皺成一片。
林靖靜靜等他咳完，從頭到尾只是注視著他。
「不是……妳是認真的嗎？你不會覺得我們年紀差得有點多嗎？」蘇老師很快用紙巾拭乾嘴唇。
「你自己說過年齡不是問題的。」林靖反駁。
蘇老師一回想，發現還真的有這件事情。當時的他只是想藉題發揮，怎知現在卻被自己說過的話賭死了。男子搖搖頭，也露出嚴肅的表情。「我上大學的時候妳甚至還只是個國小小朋友。」
「但你還在大學的時候我也已經是個高中生了！」林靖舉一反三。
蘇老師第一次明白自己到底招惹上了多聰明的學生。「我以為遊戲裡的情緣都只是玩玩。難道妳……」
「雖然那時還不知道是你，但我很喜歡遊戲裡的那個一塵不染。你可以說我不夠了解一塵不染，但現在，我知道我喜歡的是蘇若塵這個人。」正因為了解蘇老師是個怎樣的人，林靖知道自己必須把守住攻勢。
「真是個特別的學生……」蘇老師表情無奈。「我現在還逃得掉嗎？」
少女微笑著搖頭，他知道這是在回答當時遊戲裡的那個問題。
我看起來像是跑得掉嗎？
當時的他只是隨口說說，半推半就，但到了現在他才知道，自己早就永遠被綁在少女身邊了。
「林靖，我們現在師生有別，所以我沒辦法答應妳。」他知道兩人能走到這裡已經耗費了許多勇氣，但他有自己的立場必須遵守。「但我會等到妳畢業那天，如果到了那天妳的答案不變，我願意成為妳身邊的那個人。」
男子說得隱晦，但眼神如潭，將所有豐沛的情緒全都隱藏在平靜的湖水之下。既然少女毅然決然走上鋼索，他唯有一起。
少女嘻嘻一笑。「好呀，蘇若塵的承諾我收到了。不過是否也該實踐一下一塵不染的承諾？」
話題跳得太快，蘇老師一頭霧水。「我在遊戲答應了什麼？」
「每天上線一聲寶貝，你還有很多要補。」
蘇老師今天不知道第幾次佩服自己的學生。「好的，寶貝。」
多讓她快樂一天是一天，就這樣認了吧。
§
林靖的復原狀況超出預期，隔天便已經能辦理出院。
看過母親之後，蘇老師先陪她回一趟家裡整理，這才帶著她出發去找所謂的驚喜。
看著車窗外景色逐漸熟悉，林靖忍不住出聲詢問。「我們現在是準備去學校嗎？」
蘇老師神秘一笑，沒有回答。
很快，車子停在一間窗戶漆黑的咖啡店前。是三口煮咖啡館。
此時的林靖還不知道一間咖啡廳能怎麼幫助她，但還是跟著蘇老師進了店。
「歡迎回來！」一進門，熟悉的聲音便直接在耳畔響起。
「李思語？」還沒看清人影，李思語已經奔上前給她一個緊到要窒息的擁抱。
「我們在隊伍裡都很擔心耶！還好塵塵就在附近，很快就趕過去了！」李思語抱怨著。
「抱歉……」但要不是那時有進隊伍還開著麥克風，恐怕林靖已經兇吉多少。
鬆開李思語之後，她發現店裡還站著一男一女。「店長，伊妘老師。」
「叫妳習慣的名字就好了。」伊妘微笑點頭。
一開始，林靖不是很清楚伊妘這句話的意思。她又重新看了遍店裡人物組成，忽然覺得莫名熟悉。伊妘這個名字很容易讓她想到另一個名字中帶伊的人……
「妳是……墨雪伊？」林靖恍然大悟。這樣猜下去，另一個人的身分也就呼之欲出，她立刻轉向咖啡館店長。「還有大哥！你果然是開咖啡店的！」
墨邪聳肩。「我那天沒有說我不是。」
被一起打副本的夥伴環繞，那些悠閒愜意的時光彷彿也被搬來了咖啡廳裡。在這裡，他們不再是陌生人，也不是老師或學生。所有人終於能以網路的姿態出現，暫時拋卻現實。
「塵塵已經重新把在妳身上發生過的事情和我們說了，我們是來幫忙的。」墨邪沉聲開口。「距離比賽還有四天，我們還有時間。」
看見眼前這幅溫馨的畫面，林靖內心的確慢慢浮現一些想法。「我想做一些能代表我們的東西。」
她向墨邪借了筆，開始在紙上繪圖。完成之後，她移開身子，讓其他人能看見上面的東西。
一把傘、一隻葫蘆、一把劍、一隻扇子，還有一支笛子。
蘇老師啊了聲。「的確是很好的想法，完全不輸那件漢服，當然我還是比較喜歡漢服。」
「你只是因為漢服的參考圖是你身上那件才喜歡。」墨雪伊吐槽。
「要是我能代替她上場，林靖包準會幫我做一件的。」蘇老師聳聳肩。
此刻的蘇老師一點都沒有老師的架子，輕鬆打鬧的樣子比較像是遊戲上的一塵不染。
「道具的數量有點多，但不是做不出來。」墨雪伊評論道。「我的店裡不只製作衣服，和道具商也有往來，應該能找到傘的成品。」
「木料的話我這裡可以負責，我平時就有手工藝方面的興趣。」墨邪拿起吧台上的葫蘆。「經驗也有。」
「謝謝你們……」時間這麼急，就連林靖都知道從零開始製作是不可能的事情，但現在有機會實現想法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加油！給那個有晴……哦不是，季老師好看！」李思語雙手握拳，比林靖還激動。
眾人把兩張桌子推到中間，各自拉椅子圍到一旁開始分配工作。傘的部分重頭開始做是絕對來不及，好在墨雪伊工作室早就備好空白的紙傘，不需要擔心，紙扇也是同理。
笛子同樣也有竹製成品，但難點並不在於製造，而是如果要把字留存在竹身，就必須要刻字才不會被輕易擦掉，因此如何在竹身刻字會列入接下來三天的重點練習。
最後的劍與葫蘆比較麻煩，因為沒有成品，必須直接從木料之中削切出來。本來以為這會是整個過程最大的難題，墨邪卻直接領著他們走入通往地下室的門。
簾幕掀開的那一剎那，所有人都忍不住發出驚呼。誰也想不到一間乏人問津的咖啡店地下室會藏著一間功能齊全的木工坊。
「沒想到大哥多才多藝，會做黑道又會做木工……」林靖喃喃自語，小心翼翼拂過每個機台。這些機器雖然都有年代的使用痕跡，卻能看出經過精心保養。
「我以前會幫忙製造武器。」經過墨邪解釋，這兩件事才以一種奇怪的方式串聯了起來。
墨邪很快幫每個人分配好工作，等林靖畫好設計圖後，由墨邪指導李思語和墨雪伊製作劍與葫蘆。至於蘇老師則留在樓上指導林靖如何在竹片上雕刻。這樣的分工讓林靖忍不住想起他們打副本時的分工，驚鴻與扇客操作器械輸出，負責指導的坦克鎮住全場。
至於這次的蘇老師恐怕又要成為補血加油的奶媽了。附帶一提，在那次「蝶陣」之戰後，蘇老師飛快轉回了白玉，深怕大家對他的印象就此停在粉粉嫩嫩。
確認好各自負責的部分後，他們便抓緊時間開始行動。重新燃起希望的林靖把自己全部的精神都投入在這場最終之戰上，整天都窩在三口煮咖啡館裡。就連隔天母親出院都是蘇老師拉著她去醫院接應。
在那個夜晚之後，林靖一直懷疑母親阻止父親剪壞漢服的真實性。但在蘇老師的鼓勵下，她還是誠實告訴母親自己正緊鑼密鼓準備比賽，原本以為母親會像之前一樣阻止她參加，母親的答覆卻讓她當下便忍不住落淚。「有些事情，錯過就沒有了，所以儘管往前去衝吧。」
比賽清早，所有物品終於準備完成。
林靖撫過每一件武器，感受著上頭的紋路，不知怎的忽然很想落淚。「我們趕上了。」
「是呀，只要我們五個在一起，就不會有打不過的副本。」蘇老師滿意地說道，彷彿一開始就知道他們能辦到。
墨邪替她把道具收好，放進行李箱中。「替我們去好好教訓最終副本王吧。」
林靖在離開前最後一次環視店裡的夥伴。
過去，她屬於現實虛擬分割派，認為網路與真實的人生應當分割。到了雷雷消失時，更讓她信奉這個學說。可在喜歡上一塵不染後，她漸漸會想要在現實找到對方的身影，不想要這份聯繫僅存於網上。而到了現在，她終於相信一份來自遊戲友誼能跨越重重阻礙，來到現實。
她沒有做出任何保證或是會全力以赴之類的言詞。因為她知道自己的隊友一直都相信著她。
蘇老師用拇指比比停在門口的車輛，手中的鑰匙串叮噹作響。「上車吧。」
「我出發了。」林靖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