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驚夢
本章節 2187 字
更新於: 2023-09-06
我輕輕地讓他靠在我的腿上，環住他的肩膀、依在他冰冷的懷裡，希望他能感覺溫暖一點，哪怕只有一點點……我痛哭失聲。
空間在我周圍凝結，「噼啪」爆碎成無數星子，如剎那煙花、隨即湮滅，雲漢落地為點點微弱的螢火，都為他而哀悼。
「親愛的！親愛的！」
我聞聲抬起頭，見一名黑衣男子翹著腳，單手撐著臉、側臥在空中，他的長髮凌亂地披散在肩上，左耳後簪著兩根白色的羽毛，微瞇著雙惺忪的睡眼，好像隨時會睡著似的。
我沙啞地問，「你叫我？」
黑衣男子打了一個哈欠，帶著濃濃的倦意說，「我都喊妳好多遍了，可算是有反應了。」
「你是誰？你要幹嘛？」我下意識地抱緊江離辰，警戒地觀察著他。
黑衣男子取下耳後的一根羽毛，拿在手裡把玩，他的面容朦朧若霧中窺花，身影有些浮動，看著很不真切，就像夢境似地抓不住。
「這是場夢，妳該醒醒了。」
他囈語般呢喃，扔開手裡的羽毛，忽然身形一晃、朝我直直飛撲了過來！
眼見躲不開，我伸手擋在前面、閉上了雙眼，一股強烈的風從我身上撞了過去，寒意穿透我的五臟六腑，都要把我全身的器官吹散了。
「親愛的，妳睜開眼來，仔細看看。」
我依言睜開雙目，黑衣男子從我身後飄出來，他有著一雙銀灰色的眼眸，七彩的光澤在眸中閃爍，他微揚著唇、笑容狡黠。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原本躺在我懷裡的江離辰身形晃動，在我眼前變成了另一個人，我嚇得推開它，跌跌撞撞地起身。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倒在我面前的不是江離辰，而是白無常。
黑衣男子雙手搭在我的肩上，靠近到我耳邊低語道，「親愛的，妳可看清楚了？」
我呆呆地站著，我的淚水還在不停地流，「為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
江離辰……白無常……他們是誰？……
「這只是場惡夢而已，如妳所願。」黑衣男子柔聲安慰我，髮絲有生命般纏繞我的頭髮，撫摸著我的臉龐。
「夢……所以……辰哥哥沒死？」
「是的，我親愛的。」他捧著我的臉頰，輕柔地替我拭去滿臉的淚水，他的聲音好溫柔、好溫柔……讓我感覺，非常、非常的安心。
「沒死……」我喜極而泣，深深緩過一大口氣，喃喃地重複，「辰哥哥沒死…沒死……」
「別哭，親愛的……有我在，睡吧…我最親愛的……」
他的聲音真的好溫柔，我放心地閉上了眼睛，感覺他的髮絲繞在我耳邊，漸漸環抱住我，令我感到無比疲倦，我想就這麼躺在這個柔軟的搖籃裡沉沉地睡去。
小夕！醒醒！
一個惱人的聲音出現在我腦海中。
「親愛的，睡吧…睡吧……」
另一個溫柔的聲音安撫著我。
小夕！我是江離辰！我是妳的辰哥哥！妳醒一醒、看看我……妳離開後的每一天，對我都煎熬無比，是我對不起妳……小夕，快醒過來吧……
辰哥哥……我豁然睜開眼，正對上一雙七彩的眼眸，黑衣男子飄浮在我面前，他的長髮如蜘蛛絲，織出一個黑色的蛹將我包裹在其中，我是他網中的獵物、動彈不得，此刻，只能任由他擺佈。
他一手扼住我的後頸，另一手磨蹭著我的臉蛋、再撫過我的脖頸，他在我耳旁輕輕地呼氣，他的氣息裡帶著淡淡的薰衣草香，調皮地搔癢著我的耳垂，那是我最喜歡的味道。
我做不出任何反應，儘管我能感到害怕、噁心，但我的身體卻不聽使喚，乖乖地接受他的侵略。
他按住我的後腦，撫上我的臉蛋，嘴唇微啓，朝我緩緩靠近，我知道，他想親吻我，我心裡想反抗，可他有引力般牽引著我，身子直往他靠了過去！
一道青光割裂漆黑的囚籠，他目光一緊、爆散成一團黑煙，我渾身的束縛立時解脫，從半空中摔了下去。
我想我要死了。摔死的。
一抹白影竄出來，穩穩地接住了我，是白無常。
「魘！這和我們說好的不一樣！」白無常朝黑衣男子怒吼，我還沒見它如此生氣過。
「唉呀呀……」黑衣男子從黑霧中成形，托著臉惋惜地哀嘆道，「陛下呀、陛下，您這過河拆橋的習慣，可是一點兒都沒變……」
「住嘴！我說過，不準那樣稱呼我，我與你沒那層關係！」
白無常把我放了下來，手裡的引魂燈一橫，擋在我前面。
「是您讓我製造幻境來騙鳳姑娘的，如此倒打一耙，好處可都給您佔盡了，和著讓本座來當這個惡人……」
「我沒准你對她動手！」白無常出言打斷黑男子，「魘，你逾矩了。」
「我這可是在為您省事呢，怎麼還好心當成驢肝肺……」魘的髮絲張開在空中，好似一面蜘蛛網，「這要是心中尚有別人，怎能入您的……」
「魘！你說得太多了！」白無常目光狠戾，引魂燈的光芒不定地閃爍，照得它蒼白的面孔更加可怖。
「幻境？……什麼意思？」我反應過來，厲聲問道。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思之執念，夢之執念，由心而生，以夢為食，本座乃夢魔，魘。方才所見，便是姑娘心中執念。」
我的執念是……是江離辰？
「親愛的，若妳將夢境奉獻於我，妳將不再為夢所擾……」
「她是不會把夢給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白無常手裡的引魂燈青光爆現，周圍憑空燃起團團青火，「你若賴著不走，我有的是方法請你走！」
「唉唷喂……您可消消氣兒，我才不和您打架。」魘當面打了個大哈欠，完全不把白無常的威脅當回事，揉揉眼睛道，「誰人不知您是絳駒玄甲……」
「多嘴！」青火沖天宛如風暴，往魘身上撲了過去，魘身形一晃、化作幾股黑煙逃竄，險險避了過去。
「喲…我說您可真不讓人省心，讓您那傻哥哥一頓好找啊……」魘在遠處現形，悠哉地仰躺著調侃地說。
說時遲那時快，一隻哭喪棒從身後疾疾點到，魘剎時化作黑煙溜開，走時只丟下一句，道，「親愛的，若妳需要我的幫助，便在睡夢之中呼喚本座的名字，就能找到我了。
記住，由心而生、以夢為食，我叫魘。」
黑煙轉眼消散無蹤，像是夢去一般無痕。
（第二十四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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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在我周圍凝結，「噼啪」爆碎成無數星子，如剎那煙花、隨即湮滅，雲漢落地為點點微弱的螢火，都為他而哀悼。
「親愛的！親愛的！」
我聞聲抬起頭，見一名黑衣男子翹著腳，單手撐著臉、側臥在空中，他的長髮凌亂地披散在肩上，左耳後簪著兩根白色的羽毛，微瞇著雙惺忪的睡眼，好像隨時會睡著似的。
我沙啞地問，「你叫我？」
黑衣男子打了一個哈欠，帶著濃濃的倦意說，「我都喊妳好多遍了，可算是有反應了。」
「你是誰？你要幹嘛？」我下意識地抱緊江離辰，警戒地觀察著他。
黑衣男子取下耳後的一根羽毛，拿在手裡把玩，他的面容朦朧若霧中窺花，身影有些浮動，看著很不真切，就像夢境似地抓不住。
「這是場夢，妳該醒醒了。」
他囈語般呢喃，扔開手裡的羽毛，忽然身形一晃、朝我直直飛撲了過來！
眼見躲不開，我伸手擋在前面、閉上了雙眼，一股強烈的風從我身上撞了過去，寒意穿透我的五臟六腑，都要把我全身的器官吹散了。
「親愛的，妳睜開眼來，仔細看看。」
我依言睜開雙目，黑衣男子從我身後飄出來，他有著一雙銀灰色的眼眸，七彩的光澤在眸中閃爍，他微揚著唇、笑容狡黠。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原本躺在我懷裡的江離辰身形晃動，在我眼前變成了另一個人，我嚇得推開它，跌跌撞撞地起身。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倒在我面前的不是江離辰，而是白無常。
黑衣男子雙手搭在我的肩上，靠近到我耳邊低語道，「親愛的，妳可看清楚了？」
我呆呆地站著，我的淚水還在不停地流，「為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
江離辰……白無常……他們是誰？……
「這只是場惡夢而已，如妳所願。」黑衣男子柔聲安慰我，髮絲有生命般纏繞我的頭髮，撫摸著我的臉龐。
「夢……所以……辰哥哥沒死？」
「是的，我親愛的。」他捧著我的臉頰，輕柔地替我拭去滿臉的淚水，他的聲音好溫柔、好溫柔……讓我感覺，非常、非常的安心。
「沒死……」我喜極而泣，深深緩過一大口氣，喃喃地重複，「辰哥哥沒死…沒死……」
「別哭，親愛的……有我在，睡吧…我最親愛的……」
他的聲音真的好溫柔，我放心地閉上了眼睛，感覺他的髮絲繞在我耳邊，漸漸環抱住我，令我感到無比疲倦，我想就這麼躺在這個柔軟的搖籃裡沉沉地睡去。
小夕！醒醒！
一個惱人的聲音出現在我腦海中。
「親愛的，睡吧…睡吧……」
另一個溫柔的聲音安撫著我。
小夕！我是江離辰！我是妳的辰哥哥！妳醒一醒、看看我……妳離開後的每一天，對我都煎熬無比，是我對不起妳……小夕，快醒過來吧……
辰哥哥……我豁然睜開眼，正對上一雙七彩的眼眸，黑衣男子飄浮在我面前，他的長髮如蜘蛛絲，織出一個黑色的蛹將我包裹在其中，我是他網中的獵物、動彈不得，此刻，只能任由他擺佈。
他一手扼住我的後頸，另一手磨蹭著我的臉蛋、再撫過我的脖頸，他在我耳旁輕輕地呼氣，他的氣息裡帶著淡淡的薰衣草香，調皮地搔癢著我的耳垂，那是我最喜歡的味道。
我做不出任何反應，儘管我能感到害怕、噁心，但我的身體卻不聽使喚，乖乖地接受他的侵略。
他按住我的後腦，撫上我的臉蛋，嘴唇微啓，朝我緩緩靠近，我知道，他想親吻我，我心裡想反抗，可他有引力般牽引著我，身子直往他靠了過去！
一道青光割裂漆黑的囚籠，他目光一緊、爆散成一團黑煙，我渾身的束縛立時解脫，從半空中摔了下去。
我想我要死了。摔死的。
一抹白影竄出來，穩穩地接住了我，是白無常。
「魘！這和我們說好的不一樣！」白無常朝黑衣男子怒吼，我還沒見它如此生氣過。
「唉呀呀……」黑衣男子從黑霧中成形，托著臉惋惜地哀嘆道，「陛下呀、陛下，您這過河拆橋的習慣，可是一點兒都沒變……」
「住嘴！我說過，不準那樣稱呼我，我與你沒那層關係！」
白無常把我放了下來，手裡的引魂燈一橫，擋在我前面。
「是您讓我製造幻境來騙鳳姑娘的，如此倒打一耙，好處可都給您佔盡了，和著讓本座來當這個惡人……」
「我沒准你對她動手！」白無常出言打斷黑男子，「魘，你逾矩了。」
「我這可是在為您省事呢，怎麼還好心當成驢肝肺……」魘的髮絲張開在空中，好似一面蜘蛛網，「這要是心中尚有別人，怎能入您的……」
「魘！你說得太多了！」白無常目光狠戾，引魂燈的光芒不定地閃爍，照得它蒼白的面孔更加可怖。
「幻境？……什麼意思？」我反應過來，厲聲問道。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思之執念，夢之執念，由心而生，以夢為食，本座乃夢魔，魘。方才所見，便是姑娘心中執念。」
我的執念是……是江離辰？
「親愛的，若妳將夢境奉獻於我，妳將不再為夢所擾……」
「她是不會把夢給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白無常手裡的引魂燈青光爆現，周圍憑空燃起團團青火，「你若賴著不走，我有的是方法請你走！」
「唉唷喂……您可消消氣兒，我才不和您打架。」魘當面打了個大哈欠，完全不把白無常的威脅當回事，揉揉眼睛道，「誰人不知您是絳駒玄甲……」
「多嘴！」青火沖天宛如風暴，往魘身上撲了過去，魘身形一晃、化作幾股黑煙逃竄，險險避了過去。
「喲…我說您可真不讓人省心，讓您那傻哥哥一頓好找啊……」魘在遠處現形，悠哉地仰躺著調侃地說。
說時遲那時快，一隻哭喪棒從身後疾疾點到，魘剎時化作黑煙溜開，走時只丟下一句，道，「親愛的，若妳需要我的幫助，便在睡夢之中呼喚本座的名字，就能找到我了。
記住，由心而生、以夢為食，我叫魘。」
黑煙轉眼消散無蹤，像是夢去一般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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