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疊背後

　　距離滿月酒已過去不少時日，族子分配的時日將近，方針會議如期召開，老頭與族老們，在大堂中算計這一梯次該如何用，才能將效益最大化。

　　「有人沒到嗎？沒有？那開始吧。」

　　位於主座的老頭認真地說著，雙眸中的凌厲掃過，眾長老後背冷意橫生，如冷鋒隨脊椎骨爬升，最後架在脖梗處，像是時刻提醒眾人，現在連呼吸都不可隨意。

　　「據各位所知，今年我們家族多六十人，男性為三十五人，女性為二十五人，這是歷年最少應該不用說吧？接下來制定方針的前提，是要最大限度利用他們。」

　　在場的十位族老都互向打量彼此，內心的想法就算不說也很明瞭，現在的局勢如魚塘裡只灑一把飼料，拿多拿少除了看自己的勢力，也要看撒餌食的臉色。

　　「一號，男，父走量子，母是陳家走政治的，有意願的表態。」

　　三個族老站起，分別負責的事宜為量子科技、政治和教育，三人互看彼此一眼，內心卻不知已經交戰幾回，只為鞏固未來的勢力。

　　「說吧。」

　　「他父親是林家，學量子也能說是跟隨他──」

　　一聲鈴聲從老頭桌上傳出，解釋的聲音驟停，老頭冰冷的看著剛說話的族老，這人每次都用這種說法拿走不少人，在他手下折損的每年都不下十人就算了，更有全部被放逐的紀錄，若是之前每年都有數百位族子時可以故意分一些，但近幾年人數下降，身負家族榮敗的族長老頭，深知這次的放縱就是滅族。

　　「如果沒有高見就坐下，我來定。」

　　教育擔當正想發表，一股寒慄刮過全身，像被封喉似的一個字都擠不出來，只得不願地坐下。

　　「一號給你了，政治擔當，抓個人多的小族做聯姻給他。」

　　老頭閉著眼毫無任何情緒的說，隨即就陷入沉默之中，這次的走向老頭早有想法，開會也只不過是個過場，目前最主要的是保全家族，所以這次的由不得他們出手。

　　之後的到五十九號的人全都如老頭安排，中間有不少次因強制安排而引起的不滿，老頭也只放著完全不管，談判該何時圓滑何時強硬，在無數的經驗灌溉下，老頭早已讓其變成本能反應。

　　「最後一個，大家就不必爭了。」

　　「什麼意思？不想裝了？」

　　教育擔當輕浮的說道，對於族長的行為，他覺得根本不值得尊重，一開始說要最大程度利用，可在自己的眼裡就是濫用族長的權力，那位置最合適者的就應當是自己，而不是這個老糊塗。　

　　老頭以笑聲回應，聲音不大卻不和諧，眾人聽得寒毛紛紛豎立，一種深刻在記憶中的夢魘，向著他們撲殺而來。

　　五十年前，曾有一名族老頂著自己復興家族的成就，對那時就是族長的老頭打壓，更放出要一天之內讓林家老大換人做，結局卻是眾人未想到悽慘，那名族老的四肢在一覺起來後全消失了，他之下的族子也沒有任何人再見過，老頭請了不少人搜索，在外表現出他很擔心的模樣，事實上這一切全是老頭一人做的，如今那名族老還被高掛在正廳之中，用被封住嘴的代價，警示眾人慎言的重要，現在看來又有要再添一名活教材的徵兆。

　　「這個林飛羽，我要讓他當全能者，才叫你們不用爭，至於要跟哪一家聯姻，這個我也定好了，你們誰有意見？」

　　眾人震驚地看著族長，全能並非不能實現，但在通過檢定之前以這類方針培育，那就只是一種另類放逐。

　　「我知道妳們在想什麼，但我已經決定就不可能更改，他一定要在檢定前成為全能，沒有任何藉口，我也會下去教，你們最好不要讓我失望。」

　　壓力瀰漫全場，冷汗不停外冒，肅殺的氣氛讓眾人如歷嚴冬，有人想開口諫言卻發不出任何一字，就像是被割喉者一般，沒有求救只有接受死亡的份。

　　「各位，是否還有要討論的事，如若沒有，那便自行散去。」

　　老頭留下一言後，見眾人沒有反應便快步離去，丟下一群只想鬥爭的蠢貨，對老頭而言，立名目算計所有人，只不過是當族長的基本功，對手若不夠火候，直接下手就是最優解，因為鬥爭的前提是平等，人捏死螞蟻這種事就只能叫──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