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喜歡一個人很久了

我好像喜歡一個人很久了。
不用閉上眼睛，我也能看見腦海裡，與他初識時的稚嫩模樣。
他會與我親近，似乎是因為我的外貌。不過沒關係，我又何嘗不是如此。
我只希望自己能成為他的朋友，最好的那一個。
每天只想跟他在一起，一起玩耍、一起吃東西。
光是想像，就覺得很幸福。

我喜歡一個人很久了。
我和他的默契非常好，好到朋友都知道我們是鐵哥們。每次我們心有靈犀的時候，他都會紅著臉說：「噁心。」
我不懂他為什麼會臉紅，不過那羞澀的模樣讓我發現，我已傾心於他。
我對他的感情，早就在友情之上。
所以當我發現，我不是他最好的朋友……我很失落。
我們鬧彆扭，不是因為他有了喜歡的女孩，或是有了女朋友，而是他與其他男孩親近，比我還要親近。
我以為我們相識的時間足夠長久，讓我足以成為他最重要的朋友、成為他心目中的第一順位——但那都只是我以為而已。

我好像愛一個人很久了。
想要跟他一起跨年、一起過生日，想要為他做好多好多事情，就希望他能多喜歡我一點。
只要多一點點，我就會很開心。
明明告訴過自己，只要守著「最好的朋友」這個位置就可以了，我卻比預想中的還要貪心。
他交了好幾任男友，沒有一任超過兩個月。
某次，他在交了新男友之後問我：「你怎麼都不交女友？」
「我喜歡的人已經有男友了，所以我不交。」
我曾想過我為何會如此執著，現在想想，應該是因為愛吧。
不然，我怎麼會在他每次交新男友的時候，獨自傷心難過；又怎麼會在他傷心難過的時候，心如刀割呢。
我願意為他付出自己的全部，他卻不是。
他喜歡的男人，從來都不會是我。

我愛他很久了。
雖然現在陪在我身邊的人不是他。
我跟小羅的默契更好，比跟他還要好。
「又想他了？」
「對不起，小羅。」我已經數不清，這是我第幾次跟小羅道歉。
小羅搖搖頭，「我愛你，勝過你愛他。」
我不敢否決，因為我不知道，我究竟有多愛他。
小羅很好，好到我無地自容、好到我自懺形穢。
這麼好的男人，為什麼會願意留在我這樣的人身邊呢。

我真的愛他很久了。
我會看著他的照片不發一語，直到小羅給我一個撒嬌的吻。
「為什麼你會喜歡我這樣的人？」
「因為你從來不會把我當作他。」小羅縮在我懷裡，笑得很好看，「說來好笑，有時候我也會希望，你能把我當作替代品。」
「我不能——」
「我知道，你覺得那是很過分的事。」
「我一直都在做很過分的事。」
「是我逼你的。」
我們再次親吻。
這一次，我的腦海裡已經沒有他的身影。

真的夠久了。
久到他終於回過頭來看看我，我的心底卻毫無波瀾；久到我覺得……好像可以放手了。
「小羅。」
「嗯？」他抬頭看我的時候，因為我的貼近而紅了臉，「怎、怎麼了？」
「對不起。」
「……誒？」他的錯愕代表他發現我這次的道歉與以往不同。
「我好像喜歡一個人很久了。」
他低下頭，「唔，我知道啊。」
「我好像愛一個人很久了。」
「嗯，我一直都知道。」
「我說的這個人不是他。」
他嘴巴微張，卻沒說出半個字。
「小羅？」
「你、你什麼意思？」他的肩膀微微顫抖，用帶著哭腔的鼻音問我。
「小羅，」我環住他，看著他淚流的臉龐，「我愛你，勝過愛他。」
他哭得更兇了。
這是我第一次看他哭。
「對不起，我不會說話，還是個爛人。」
「你才不爛，你、你很溫柔……」他把臉埋在我的肩窩，用一種我從沒聽過的聲音問我：「你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
「對不起，我不知道。」
他抬起頭，用紅紅的眼睛瞪我，雙頰鼓鼓的。
「不過現在，我又再一次愛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