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演奏
本章節 2862 字
更新於: 2023-08-09
一名戴著無框眼鏡的男子坐在諮商室的書桌前，一面喝著現磨的摩卡咖啡，一面閱讀擺在桌上的客戶卷宗。他不時抬頭看著掛在牆上的時鐘，因為他一直在等待休業時間的來臨。他身穿的白袍上掛著他的名牌，上面用標楷體寫著三個字，林文律。
工作的時間總讓人覺得漫長，這句話他可是打從心理認同。客戶每次與他諮商時，他皆用心地提供心理支持，如果遇到狀況欠佳的客戶，整個過程就更費心，成果也未必良好，但他不會輕言放棄，因為心理諮商師是他選擇的志業。
當時針與分針成為一條直線時，現在的時間是六點整，也就是文律休業的時間。就在他準備離開房間時，門突然打開了。
一位男子站在門口，身穿一件時髦的褐色風衣，頭髮挑染些許橙色，令人感覺像是一位浪蕩的藝術家。他面無表情地用空洞的語調說：「你就是文律吧。」
「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你願意加入我們，共同守護世界的和平嗎？」
「不要。」
「為什麼？」
「要找人守護世界就去找有志青年，我只想過平凡的生活，對世界和平沒有興趣。」
「如果你不加入我們，那麼我只能將你抹除。」
「你想出手就出手，只是我不會加入你們的組織，當然也不會被你除掉，還有我只給你五分鐘的時間。」
「你似乎太小看我了。」
「我並不是小看你，只不過是瞭解你。」
「你真的暸解我？」
「我比你還要瞭解你。」
褐衣男子流露猶豫的神情，文律知道他正在思考是否要出手，他腦中的思緒，文律全都知道，這是他的異能，也就是所謂的心靈感應，不過這個招式有一個缺點，就是感應對方心靈時，容易被對方的情緒影響，所以他平時是不任意感應他人的心靈。
雖然文律並不想瞭解他到底在想什麼，不過為了面對挑戰，縱然前面是一個黑暗的漩渦，他也只能躍入其中。
「時間還剩下三分鐘，你決定好了嗎？」
褐衣男子沒有回話，只是從風衣的口袋拿出一根指揮棒，隨心所欲地揮舞起來。
「暴風交響曲。」他低語。
這時房間的空氣流動瞬間改變，產生了強烈的旋風，這間八坪大的諮商室頓時陷入一片混亂，架上的書本，桌上的擺設，都迅速地在空中旋轉著。
文律雖然不喜歡房間亂成一片，但是他想要聽他的演奏，所以並不急著結束這場華麗的獨奏會。
「狂風進行曲。」他述說。
這時旋風停止，所有飛旋於空中的物品掉落於地，但那只是表面的假象，真正的危機潛藏於無形之中。
文律快速地向左邊挪移。
「碰！」他背後的窗戶被擊成碎片。
空氣化成的薄刃朝他的方向疾射而至，但是他知道它的動向，因為他能聽風的歌。
正當文律挪移於風中時，他覺得彷彿在與自動人形戰鬥，因為男子的心中幾乎沒有任何心念，唯一的念頭就是如何攻擊對方。
此時他聽到男子低吟：「亡靈安魂曲。」
這時文律只見男子揮舞著指揮棒，這時整個房間瀰漫寧靜，他周圍的空氣迅速地流往四周，完全的真空包圍著他。
文律想要吸氣卻吸不到氧氣，而身處在真空的環境，體內的壓力就像要把他撐開，讓他感到劇痛。
「現在向你自我介紹，我是晨風曲，外號名為橙楓樂章，但我想你應該也聽不到我的聲音，因為你置身於完全的真空。」
『我感受到你的聲音，現在五分鐘已到，演奏會也該落幕了。』
當風曲感受到文律的意念時，他嚴肅地注視著真空中的他，將手中的指揮棒迅速舉起，心想：『要是我不住手呢？』
『那就換我出手了。』
文律突破風曲的心靈防壁後，將內心蘊藏的負面情緒灌注於他的腦內，開始侵蝕他的心靈。此刻風曲鬆開手握的指揮棒，抓住頭部發出悲鳴後俯臥於地，而環繞文律的真空也恢復原狀。
文律站起後靠著身後的木牆，一邊呼吸氧氣，一邊望著在地上的風曲，說道：「我並不想用這招，因為如果使用不當，可能會造成難以復原的傷害，但是我想你應該承受得住。」
此時文律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他回頭一望，只見一位女子站在門邊，對文律微微一笑。她名為孟蝶舞，是他諮商所的助理，留著及肩短髮的她，身穿黑白相間的上衣與短裙以及過膝的黑色長襪，整體氛圍讓二十五歲的她穿起來既性感且溫良。
「文律，門外有人找你。」
「你告訴他我現在有事在忙。」
「你現在在忙什麼呢？」
正當文律聽到陌生的聲音時，一位陌生女子從蝶舞身後進入門中。她身穿海藍的襯衫與天藍的長褲，長髮翩然過肩，令人印象最深的是那碧藍的雙瞳，彷彿凝望著無際的永遠。
「我先自我介紹，我是藍曉夜，是虹這個異能組織的聯絡人，剛才與你對決的是我們的成員，他所造成的損失我們會負責善後。你已經順利通過我們的測驗，代表你是高階異能者，並且不會任意使用能力，因此本組織誠心邀請你加入我們，共同創造美好的未來。」
「你說剛才的對決是測驗？」
「請你見諒，這是為了瞭解你擁有的異能，因為在對決中你就會盡你所能，這樣我們才能精確評估你的能力。」
「對決中他可是全心全意地進攻，若是在過程中他將我擊敗，讓我受到重傷，這樣又如何呢？」
「你如果無法反擊，被他擊敗的話，那就代表你沒有通過測驗，我們另有安排。但是你有沒有察覺一件事，如果他真心想要抹除你，你能順利通過測驗嗎？」
文律聽到曉夜這句話，回想剛才對決的情景，風曲的風刃是避開他的要害，甚至在他以為就要被擊中時，風刃就忽然消失，他原本還認為是風曲操控能力的問題，但如果究其原因，就表示他其實並不想傷害文律。
「原來他真的是戰術人形，如今已經出現會使用異能的人形了，為何就沒有女僕人形呢？」文律嘆道。
「你已經有我了，還需要女僕人形嗎？你如果有了一個靈巧的女僕人形，你或許就不會需要笨拙的小舞了。與其將來離別的悲懷，不如現在分開還能留下難得的回憶。」
蝶舞對文律揮了揮手，說：「文律，再見了。」
就在蝶舞轉身離去時，他立刻抓住她的手，說：「剛剛只是開個玩笑，因為今天是愚人節。我不會離開你而去選擇人形，因為你是我親自選擇的。」
「可是我常常把客戶檔案弄丟。」
「弄丟了可以再找回來。」
「但我通常都找不回來。」
「找不回來的話就用電腦重新建檔。」
「不過電腦的檔案有時會被我不小心刪掉。我果然很無用，你還是讓我走，就讓人形來取代我。」
「你怎麼能說你無用呢？你可是幫了我不少忙，要是沒有你，我的諮商所或許就無法經營了。」
「無用的我有幫上忙？」
「你對我最大的幫助就是讓所有蒞臨此處的人皆感喜悅，這件事情我想世界上只有你能做到。」
「雖然我並不是十分明白，但是只要你需要我，我會一直陪在你身旁。」
蝶舞剛說完話，文律突然感到有隻手抵住他的背部，就在他回頭的瞬間，只見風曲用手掌抵住他的背部，這時一股強大的風壓瞬間將他們擠壓到牆上，讓他們擁抱在一起。
「你沒事吧？」
因為蝶舞在文律的前方，因此直接撞在牆上，看到她受到如此猛烈的撞擊，讓他的心不禁為之一揪。
「我沒事，不要管我了……」
「我怎麼可能會拋下你不管？你不是說要一直陪在我身邊？」
「看來我真的很無用，連能做到的事都做不到了。我想起來了，那些被我弄丟的檔案就放在……」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就再也聽不到了。
文律將手放在蝶舞的胸口，發現她的心跳已經停止了。他看著她安詳的睡容，無法接受她如此輕易死在他面前的事實，明明死亡對她而言應該是很遙遠的距離，為何她輕易地就跨越了呢？尤其是她還在說什麼檔案，那件事根本無足輕重，妳沒有其他的話想說嗎？
她那撫慰人心的笑容，就是當初他選擇她擔任助理的原因，但是她如今再也無法重展笑顏了。
工作的時間總讓人覺得漫長，這句話他可是打從心理認同。客戶每次與他諮商時，他皆用心地提供心理支持，如果遇到狀況欠佳的客戶，整個過程就更費心，成果也未必良好，但他不會輕言放棄，因為心理諮商師是他選擇的志業。
當時針與分針成為一條直線時，現在的時間是六點整，也就是文律休業的時間。就在他準備離開房間時，門突然打開了。
一位男子站在門口，身穿一件時髦的褐色風衣，頭髮挑染些許橙色，令人感覺像是一位浪蕩的藝術家。他面無表情地用空洞的語調說：「你就是文律吧。」
「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你願意加入我們，共同守護世界的和平嗎？」
「不要。」
「為什麼？」
「要找人守護世界就去找有志青年，我只想過平凡的生活，對世界和平沒有興趣。」
「如果你不加入我們，那麼我只能將你抹除。」
「你想出手就出手，只是我不會加入你們的組織，當然也不會被你除掉，還有我只給你五分鐘的時間。」
「你似乎太小看我了。」
「我並不是小看你，只不過是瞭解你。」
「你真的暸解我？」
「我比你還要瞭解你。」
褐衣男子流露猶豫的神情，文律知道他正在思考是否要出手，他腦中的思緒，文律全都知道，這是他的異能，也就是所謂的心靈感應，不過這個招式有一個缺點，就是感應對方心靈時，容易被對方的情緒影響，所以他平時是不任意感應他人的心靈。
雖然文律並不想瞭解他到底在想什麼，不過為了面對挑戰，縱然前面是一個黑暗的漩渦，他也只能躍入其中。
「時間還剩下三分鐘，你決定好了嗎？」
褐衣男子沒有回話，只是從風衣的口袋拿出一根指揮棒，隨心所欲地揮舞起來。
「暴風交響曲。」他低語。
這時房間的空氣流動瞬間改變，產生了強烈的旋風，這間八坪大的諮商室頓時陷入一片混亂，架上的書本，桌上的擺設，都迅速地在空中旋轉著。
文律雖然不喜歡房間亂成一片，但是他想要聽他的演奏，所以並不急著結束這場華麗的獨奏會。
「狂風進行曲。」他述說。
這時旋風停止，所有飛旋於空中的物品掉落於地，但那只是表面的假象，真正的危機潛藏於無形之中。
文律快速地向左邊挪移。
「碰！」他背後的窗戶被擊成碎片。
空氣化成的薄刃朝他的方向疾射而至，但是他知道它的動向，因為他能聽風的歌。
正當文律挪移於風中時，他覺得彷彿在與自動人形戰鬥，因為男子的心中幾乎沒有任何心念，唯一的念頭就是如何攻擊對方。
此時他聽到男子低吟：「亡靈安魂曲。」
這時文律只見男子揮舞著指揮棒，這時整個房間瀰漫寧靜，他周圍的空氣迅速地流往四周，完全的真空包圍著他。
文律想要吸氣卻吸不到氧氣，而身處在真空的環境，體內的壓力就像要把他撐開，讓他感到劇痛。
「現在向你自我介紹，我是晨風曲，外號名為橙楓樂章，但我想你應該也聽不到我的聲音，因為你置身於完全的真空。」
『我感受到你的聲音，現在五分鐘已到，演奏會也該落幕了。』
當風曲感受到文律的意念時，他嚴肅地注視著真空中的他，將手中的指揮棒迅速舉起，心想：『要是我不住手呢？』
『那就換我出手了。』
文律突破風曲的心靈防壁後，將內心蘊藏的負面情緒灌注於他的腦內，開始侵蝕他的心靈。此刻風曲鬆開手握的指揮棒，抓住頭部發出悲鳴後俯臥於地，而環繞文律的真空也恢復原狀。
文律站起後靠著身後的木牆，一邊呼吸氧氣，一邊望著在地上的風曲，說道：「我並不想用這招，因為如果使用不當，可能會造成難以復原的傷害，但是我想你應該承受得住。」
此時文律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他回頭一望，只見一位女子站在門邊，對文律微微一笑。她名為孟蝶舞，是他諮商所的助理，留著及肩短髮的她，身穿黑白相間的上衣與短裙以及過膝的黑色長襪，整體氛圍讓二十五歲的她穿起來既性感且溫良。
「文律，門外有人找你。」
「你告訴他我現在有事在忙。」
「你現在在忙什麼呢？」
正當文律聽到陌生的聲音時，一位陌生女子從蝶舞身後進入門中。她身穿海藍的襯衫與天藍的長褲，長髮翩然過肩，令人印象最深的是那碧藍的雙瞳，彷彿凝望著無際的永遠。
「我先自我介紹，我是藍曉夜，是虹這個異能組織的聯絡人，剛才與你對決的是我們的成員，他所造成的損失我們會負責善後。你已經順利通過我們的測驗，代表你是高階異能者，並且不會任意使用能力，因此本組織誠心邀請你加入我們，共同創造美好的未來。」
「你說剛才的對決是測驗？」
「請你見諒，這是為了瞭解你擁有的異能，因為在對決中你就會盡你所能，這樣我們才能精確評估你的能力。」
「對決中他可是全心全意地進攻，若是在過程中他將我擊敗，讓我受到重傷，這樣又如何呢？」
「你如果無法反擊，被他擊敗的話，那就代表你沒有通過測驗，我們另有安排。但是你有沒有察覺一件事，如果他真心想要抹除你，你能順利通過測驗嗎？」
文律聽到曉夜這句話，回想剛才對決的情景，風曲的風刃是避開他的要害，甚至在他以為就要被擊中時，風刃就忽然消失，他原本還認為是風曲操控能力的問題，但如果究其原因，就表示他其實並不想傷害文律。
「原來他真的是戰術人形，如今已經出現會使用異能的人形了，為何就沒有女僕人形呢？」文律嘆道。
「你已經有我了，還需要女僕人形嗎？你如果有了一個靈巧的女僕人形，你或許就不會需要笨拙的小舞了。與其將來離別的悲懷，不如現在分開還能留下難得的回憶。」
蝶舞對文律揮了揮手，說：「文律，再見了。」
就在蝶舞轉身離去時，他立刻抓住她的手，說：「剛剛只是開個玩笑，因為今天是愚人節。我不會離開你而去選擇人形，因為你是我親自選擇的。」
「可是我常常把客戶檔案弄丟。」
「弄丟了可以再找回來。」
「但我通常都找不回來。」
「找不回來的話就用電腦重新建檔。」
「不過電腦的檔案有時會被我不小心刪掉。我果然很無用，你還是讓我走，就讓人形來取代我。」
「你怎麼能說你無用呢？你可是幫了我不少忙，要是沒有你，我的諮商所或許就無法經營了。」
「無用的我有幫上忙？」
「你對我最大的幫助就是讓所有蒞臨此處的人皆感喜悅，這件事情我想世界上只有你能做到。」
「雖然我並不是十分明白，但是只要你需要我，我會一直陪在你身旁。」
蝶舞剛說完話，文律突然感到有隻手抵住他的背部，就在他回頭的瞬間，只見風曲用手掌抵住他的背部，這時一股強大的風壓瞬間將他們擠壓到牆上，讓他們擁抱在一起。
「你沒事吧？」
因為蝶舞在文律的前方，因此直接撞在牆上，看到她受到如此猛烈的撞擊，讓他的心不禁為之一揪。
「我沒事，不要管我了……」
「我怎麼可能會拋下你不管？你不是說要一直陪在我身邊？」
「看來我真的很無用，連能做到的事都做不到了。我想起來了，那些被我弄丟的檔案就放在……」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就再也聽不到了。
文律將手放在蝶舞的胸口，發現她的心跳已經停止了。他看著她安詳的睡容，無法接受她如此輕易死在他面前的事實，明明死亡對她而言應該是很遙遠的距離，為何她輕易地就跨越了呢？尤其是她還在說什麼檔案，那件事根本無足輕重，妳沒有其他的話想說嗎？
她那撫慰人心的笑容，就是當初他選擇她擔任助理的原因，但是她如今再也無法重展笑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