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章 錯覺……？

　　夜深人靜之時，少女站在頂樓的陽台上，望著逐漸沒入地平線的月亮，思考著。

　　此時此刻，操控身體的是律，樂頤早在幾個小時前沉沉睡去。
　
　　雖然林黛幫它解答了大部分的困惑，只是有些困惑確實是他人無法幫忙解答的。

　　 ——好比說，自己現在的存在。

　　這是任誰都無法解釋、任哪一種科學都無法去證明的存在，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自然界的生物、人造生物還是鬼怪的哪一種……。

　　自己，是個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存在罷了。

　　「人生旅程……雖然有抓到林黛小姐的意思，但身為人工智慧的我，始終都否認自己是人類。」

　　就算是放下些許不安，但是在「自己否定自己是人類」的前提下，還是有不安依然在思緒中飄浮不定。

　　它唉聲嘆氣，邊把目光投射到不遠處的電子垃圾場，是那座已經被警方用納米機器人構築的封鎖線封鎖的垃圾場。

　　不久前的「縫合屍」命案，震驚全社會，可事到如今，兇手、作案手法，仍沒有一個定數。這一切和律沒有任何關聯，不過律經過演算法，推算出可能會與自身的存在息息相關，甚至可能會推敲出整個「一系列」的犯罪真相……以及幕後黑手。

　　但，這是錯覺嗎？可又覺得演算法的預言有一定機率會發生。

　　「錯覺？難道這也是『享受人生旅程』的部分之一？」

　　這跟它所定義的「享受」，是天差地別的存在，不如說這是兩回事。

　　正當律還在為「錯覺」感到疑惑之際，它突然在電子垃圾場的附近，發現樂頤認識的棕髮少女經過，一名女高中生在凌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路上，很不尋常。

　　「顧昀曖？」

　　律再度觀望眺望前方，遠方路燈照耀下的少女，再度確認那名少女就是昀曖。她手持著一個黑色的塑膠袋，上面大大畫著「午夜火車宵夜專賣店」的標誌。

　　雖然這讓律非常懷疑，但也不排除可能是去買宵夜。

　　由於樂頤的身體距離這裡很遠，律不能確定她的具體行為。於是律索性放棄觀察，打了個哈欠，它知道這是身體給出的信息素，也知道時候不早。再這麼想下去，先撐不住的是樂頤的身體和她的本人格，而非自己。於是律伸伸懶腰、長吁一口氣，便走回樂頤的臥室睡覺。

　　不過，這可能……是律所感覺到的「錯覺」之一，或許是因為用人類的身體觀察而未察覺到少女手上的宵夜……可不是宵夜。

　　對於愛而言，手上那袋「宵夜」不是吃的，這是用來觀賞、細品用的「藝術品」。

　　——那是凝結愛於一身的「愛」和「愛意」的最高傑作。

　　「你有感覺到了嗎……愛這份教師節禮物的愛意，可是塞得滿滿滿的喔～嘻嘻！很高興對吧？愛，最喜歡你了……

　　……

　　……


　　……奕賢老師，教師節快樂，我們……今．早．見！」

　　愛帶著異常脹紅的笑容，踩著愉悅的步伐朝家裡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