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錯的流星 05
本章節 3193 字
更新於: 2023-07-15
接下來的幾天，伊森並沒有多做表示，只是一如往常地帶著我們執行一些簡單不複雜的委託任務，而原先會抽空進行的戰鬥對練則是全數暫停。
現在我眼中的伊森班，儼然像是空轉的螺絲一般……不對……或許這才是一般放逐者隊伍該有的樣貌，我們只是回歸原點罷了。
至今我還記得前幾天伊森走出警備所時，臉上所呈現的表情，在那上頭有我不曾見過的苦澀。伊森對於眼前所發生的一切是怎麼想的？人生歷練豐富的他，工作上是否曾遇過類似的案件？我們是否又給他添麻煩了呢？
而我與菲亞兩人，現在又該如何是好……
在這段期間，菲亞除了跟我說過一次「借過」之外，就沒有其他像樣的對話了。她會變成如此寡言的模樣，想必是被另一個真相所震驚。不僅是她，就連我也不知道該表示什麼，混亂仍在腦袋盤旋，至此還無法有效整理思緒，只能任由身體機械式地進行勞動。
經過一陣子的沉澱之後，某天一早伊森帶著我們來到城市一隅的一座室內建築。
「這裡是城裡的競技訓練館，因為今天沒有安排訓練，所以我特別跟相關單位租借。」
場館的室內空間相當寬闊，數個米白色方形的場地被整齊地鋪放在地面，周圍則有幾排座位區和各式各樣的訓練器材，而這些景象都是在坎茲霍克所無法看到的。
根據過往學校的課程介紹，在這塊大陸上盛行的體育競技約有十種，其中人對人的格鬥競技也包含在其中，而這些體育競技若是發展良好，規模上都會邁向職業化，某些地區更有舉辦跨政治體的國際交流比賽。不過對於坎茲霍克而言，怎麼看都沒有適合發展這些的餘裕。
如果政府不支持，民間也缺乏資金與參與意願，那麼這些競技與娛樂項目自然無法走入人民的生活。
「今天預定的委託任務已經轉交裴洛姆班執行了，換句話說，我們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好好談談。這裡不會受到打擾，也不會有人圍觀，就只有我們三個人。」
伊森一邊說著，一邊把隨身攜帶的武器給卸下。
好好談談……嗎？
儘管過了幾天空轉般的日子，我的內心始終舉棋不定。這歷經數年的漫長折磨與一一浮現的真相都再再提醒著我，這趟跌跌撞撞走過來的人生是多麼荒謬與可悲。
我之所以入獄服刑，一切的根源都來自於針對父親的無聲復仇，然而這股怒火最終卻延燒到當年設下投資陷阱的主謀。命運在這背後安插了難以置信的布局，使我在不知情的狀況下，默默完成了本該視為不可能的復仇，但是這麼做的代價，卻是把與家人相依為命的菲亞給捲入其中。
更重要的是，受她父親牽連而家庭破碎的犧牲者之一，竟是掩蓋案件真相的我，是那個信誓旦旦要陪她尋找父親下落的我。
對我而言，心中最為真實的感受就是，當自己發現復仇本身已經悄然完成之後，卻沒有絲毫的滿足與釋懷，取而代之的是痛苦與不安，因為是我間接奪走菲亞活下去的希望。
為什麼我們的人生要遭遇到這些？
我與菲亞……我們做錯什麼了嗎？
現在的我多想閉上雙眼，假裝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當年邁爾斯的死，曾經讓我深陷在懷疑與自責的情緒中難以自拔，但這些阻礙自己的難關，最終只能依靠自己突破。」
伊森以過往的親身經驗為例，開始像個老師般對我們進行開導。
「至少……我的狀況是這樣。因為是冤獄，即使同業中有知情的人士，大家對於邁爾斯也很有默契地絕口不提，所以自然沒有人站在年輕的我身邊，提醒當時的我應該怎麼做。」
當年發生在邁爾斯身上的意外，一舉牽動了炸彈裝置的革新、遺留在坎茲霍克的家屬、亞柏克的獄友拉龐，以及對審判制度產生質疑的年輕伊森。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與連結，總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但是，現在的你們不一樣。」
站在這座安靜的建築裡，伊森口中的字字句句聽在耳裡都比過往來得清晰且更具重量。如今我與菲亞也能像伊森這樣，僅僅依靠自己一人就跨越心中的傷痕嗎？
「你們有機會拯救彼此。」
我轉頭看向菲亞，只見她心不在焉並看著地板的模樣，恐怕剛才伊森所說的話她也沒有聽進幾句吧。打從得知當年的詐騙真相之後，她似乎就一直保持著令人擔憂的狀態。
此時伊森開始活動身體與四肢，接著一一卸下身上各部位的鎧甲。
「來吧。」伊森用力拍掌一聲並接著說：「你們試著合作來擊倒我，這是護送官的命令。」
「擊倒你？你到底在說……」
我相當懷疑自己當下所聽到的一切。
「啊……說擊倒不太對。」
伊森拍了拍右腿上方微微鼓起的口袋說：「試著來搶奪這個吧，掌控你們生死的炸彈引爆裝置。」
不……我並沒有聽錯，伊森正命令著放逐者對他進行攻擊並奪取引爆裝置。
或許是看到我們一臉恍惚又疑惑的表情且遲遲沒有動作，於是伊森接著補充：「我知道你們不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唉……老實說，我正在嘗試做一些過去沒人做過的事情，今天的事情要是傳出去，相關的懲處恐怕就不只是停職這麼單純了。」
伊森一邊嘆氣，同時露出無奈的笑容對我們說：「我知道這很瘋狂，但這種時候如果不稍微脫離常識，我想並不能解決眼前的問題。」
「怎麼可能做得到……」
菲亞此時終於願意開口，但那語氣卻充滿了落寞與猶豫。
「是這樣嗎？當初從亞柏克出發的菲亞・佛蘭卡可不會像現在這樣畏首畏尾、猶豫再三。」
「我……」
「我所負責護送的，是積極好勝、充滿自信且面對困難會第一個站出來挑戰的菲亞。」
原來在伊森眼裡的菲亞是擁有如此正面評價的，而聽見這些話的她則是低著頭緊握雙拳，就像是在內心進行掙扎與拉扯。難道伊森是打算刺激菲亞，好讓她盡早打起精神嗎？雖然不知道效果如何，但如今站在眼前的這位護送官，肯定也與初次見面時，那個寡言又嚴肅的他有所不同了。
「那麼雷米，你又打算怎麼做？」
很快的，伊森將話語的矛頭指向了我。
「面對深陷困難、無法跟上隊伍的夥伴，你要棄她不顧嗎？憑你的能力就只有這點程度嗎？」
儘管伊森至始至終的語氣都如過往一般平淡而隱匿情緒，但這樣的語調卻讓現在的我感到異常沉重，那蘊含在言語背後的力量正朝我不斷逼近。
「我怎麼可能……放棄她……」
「請用行動證明，證明你不是隨意說說。」
行動證明？眼下除了與伊森拚搏之外，還能有什麼好方法嗎？我試圖放鬆全身，並不斷往內心一再深潛，希望能夠找到正確的出口。
「今天這個場合，就是我給你們的最佳機會。切記，就像平常對付野獸一樣，兩人要互相溝通配合。」
老實說，我不認為自己有多少能力可以解決心中的問題，更不用說去拉別人一把了。可是……要我放棄菲亞，或是往她身上發洩怒氣……
我絕對做不到。
現階段最應該道歉的人是我，都是因為我，菲亞才變成現在這樣……
這種時候，母親會怎麼做呢？面對充滿煎熬與痛苦的一生，母親都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來度過每一天的……
你的存……存在……才是我人生……的意義……
這句在醫院聽到的遺言，以及母親最後的面容，此時忽然浮現在腦海中。
賦予她人生的意義，以及強大勇氣去面對困難的人，是我……
那麼現在的我，又是否能從她那裡重新獲得勇氣呢……
我將腰際上的金屬瓶取下，並緊緊握在手心。
即便母親不在了，她也會用不同的方式來守護我，我始終如此堅信。
縱使向前邁步很痛苦……但遍體麟傷的前進總好過待在原地裹足不前。再這樣下去，那橫跨數年的仇恨將摧毀我與菲亞的人生……
無論如何，試圖改變現況是眼前的必然，至於結果好壞，我概括承受。
當我想到這裡，內心便不再搖擺不定，於是我便開始跟上伊森的節奏來活動四肢，隨後並大大吐了一口氣。
「我們上吧，菲亞。」
「咦……」
「就這麼一次也好，讓我們合作打倒伊森。雖然我們之間發生了很多事，然後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不過……既然找不到答案，那不如把煩惱先丟到一邊去，只要專心看著眼前的事物就好。」
菲亞從原先呆愣地盯著我，漸漸變成咬緊牙關且猶豫深思的模樣。
「我知道這樣說很自私，我也不奢求妳會原諒我……如果妳要發洩，那就等我們打贏他再說。」
如果等不到回應，我打算一個人上前挑戰伊森，我如此在心中盤算，但菲亞沒有讓我多等，那遺失已久的自信此時正重新綻放於她的臉上。
「呿……少自以為是了，殺人犯。」
「彼此彼此，但重點是……我沒有殺人啊！」
我用這句話做為談話的收尾，同時也是發動進攻的號角。
一時半刻，兩道身影急速靠近伊森的防守範圍。
在這瞬間，我突然有這麼一點點自信與妄想，認為我們有可能打贏伊森。
現在我眼中的伊森班，儼然像是空轉的螺絲一般……不對……或許這才是一般放逐者隊伍該有的樣貌，我們只是回歸原點罷了。
至今我還記得前幾天伊森走出警備所時，臉上所呈現的表情，在那上頭有我不曾見過的苦澀。伊森對於眼前所發生的一切是怎麼想的？人生歷練豐富的他，工作上是否曾遇過類似的案件？我們是否又給他添麻煩了呢？
而我與菲亞兩人，現在又該如何是好……
在這段期間，菲亞除了跟我說過一次「借過」之外，就沒有其他像樣的對話了。她會變成如此寡言的模樣，想必是被另一個真相所震驚。不僅是她，就連我也不知道該表示什麼，混亂仍在腦袋盤旋，至此還無法有效整理思緒，只能任由身體機械式地進行勞動。
經過一陣子的沉澱之後，某天一早伊森帶著我們來到城市一隅的一座室內建築。
「這裡是城裡的競技訓練館，因為今天沒有安排訓練，所以我特別跟相關單位租借。」
場館的室內空間相當寬闊，數個米白色方形的場地被整齊地鋪放在地面，周圍則有幾排座位區和各式各樣的訓練器材，而這些景象都是在坎茲霍克所無法看到的。
根據過往學校的課程介紹，在這塊大陸上盛行的體育競技約有十種，其中人對人的格鬥競技也包含在其中，而這些體育競技若是發展良好，規模上都會邁向職業化，某些地區更有舉辦跨政治體的國際交流比賽。不過對於坎茲霍克而言，怎麼看都沒有適合發展這些的餘裕。
如果政府不支持，民間也缺乏資金與參與意願，那麼這些競技與娛樂項目自然無法走入人民的生活。
「今天預定的委託任務已經轉交裴洛姆班執行了，換句話說，我們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好好談談。這裡不會受到打擾，也不會有人圍觀，就只有我們三個人。」
伊森一邊說著，一邊把隨身攜帶的武器給卸下。
好好談談……嗎？
儘管過了幾天空轉般的日子，我的內心始終舉棋不定。這歷經數年的漫長折磨與一一浮現的真相都再再提醒著我，這趟跌跌撞撞走過來的人生是多麼荒謬與可悲。
我之所以入獄服刑，一切的根源都來自於針對父親的無聲復仇，然而這股怒火最終卻延燒到當年設下投資陷阱的主謀。命運在這背後安插了難以置信的布局，使我在不知情的狀況下，默默完成了本該視為不可能的復仇，但是這麼做的代價，卻是把與家人相依為命的菲亞給捲入其中。
更重要的是，受她父親牽連而家庭破碎的犧牲者之一，竟是掩蓋案件真相的我，是那個信誓旦旦要陪她尋找父親下落的我。
對我而言，心中最為真實的感受就是，當自己發現復仇本身已經悄然完成之後，卻沒有絲毫的滿足與釋懷，取而代之的是痛苦與不安，因為是我間接奪走菲亞活下去的希望。
為什麼我們的人生要遭遇到這些？
我與菲亞……我們做錯什麼了嗎？
現在的我多想閉上雙眼，假裝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當年邁爾斯的死，曾經讓我深陷在懷疑與自責的情緒中難以自拔，但這些阻礙自己的難關，最終只能依靠自己突破。」
伊森以過往的親身經驗為例，開始像個老師般對我們進行開導。
「至少……我的狀況是這樣。因為是冤獄，即使同業中有知情的人士，大家對於邁爾斯也很有默契地絕口不提，所以自然沒有人站在年輕的我身邊，提醒當時的我應該怎麼做。」
當年發生在邁爾斯身上的意外，一舉牽動了炸彈裝置的革新、遺留在坎茲霍克的家屬、亞柏克的獄友拉龐，以及對審判制度產生質疑的年輕伊森。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與連結，總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但是，現在的你們不一樣。」
站在這座安靜的建築裡，伊森口中的字字句句聽在耳裡都比過往來得清晰且更具重量。如今我與菲亞也能像伊森這樣，僅僅依靠自己一人就跨越心中的傷痕嗎？
「你們有機會拯救彼此。」
我轉頭看向菲亞，只見她心不在焉並看著地板的模樣，恐怕剛才伊森所說的話她也沒有聽進幾句吧。打從得知當年的詐騙真相之後，她似乎就一直保持著令人擔憂的狀態。
此時伊森開始活動身體與四肢，接著一一卸下身上各部位的鎧甲。
「來吧。」伊森用力拍掌一聲並接著說：「你們試著合作來擊倒我，這是護送官的命令。」
「擊倒你？你到底在說……」
我相當懷疑自己當下所聽到的一切。
「啊……說擊倒不太對。」
伊森拍了拍右腿上方微微鼓起的口袋說：「試著來搶奪這個吧，掌控你們生死的炸彈引爆裝置。」
不……我並沒有聽錯，伊森正命令著放逐者對他進行攻擊並奪取引爆裝置。
或許是看到我們一臉恍惚又疑惑的表情且遲遲沒有動作，於是伊森接著補充：「我知道你們不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唉……老實說，我正在嘗試做一些過去沒人做過的事情，今天的事情要是傳出去，相關的懲處恐怕就不只是停職這麼單純了。」
伊森一邊嘆氣，同時露出無奈的笑容對我們說：「我知道這很瘋狂，但這種時候如果不稍微脫離常識，我想並不能解決眼前的問題。」
「怎麼可能做得到……」
菲亞此時終於願意開口，但那語氣卻充滿了落寞與猶豫。
「是這樣嗎？當初從亞柏克出發的菲亞・佛蘭卡可不會像現在這樣畏首畏尾、猶豫再三。」
「我……」
「我所負責護送的，是積極好勝、充滿自信且面對困難會第一個站出來挑戰的菲亞。」
原來在伊森眼裡的菲亞是擁有如此正面評價的，而聽見這些話的她則是低著頭緊握雙拳，就像是在內心進行掙扎與拉扯。難道伊森是打算刺激菲亞，好讓她盡早打起精神嗎？雖然不知道效果如何，但如今站在眼前的這位護送官，肯定也與初次見面時，那個寡言又嚴肅的他有所不同了。
「那麼雷米，你又打算怎麼做？」
很快的，伊森將話語的矛頭指向了我。
「面對深陷困難、無法跟上隊伍的夥伴，你要棄她不顧嗎？憑你的能力就只有這點程度嗎？」
儘管伊森至始至終的語氣都如過往一般平淡而隱匿情緒，但這樣的語調卻讓現在的我感到異常沉重，那蘊含在言語背後的力量正朝我不斷逼近。
「我怎麼可能……放棄她……」
「請用行動證明，證明你不是隨意說說。」
行動證明？眼下除了與伊森拚搏之外，還能有什麼好方法嗎？我試圖放鬆全身，並不斷往內心一再深潛，希望能夠找到正確的出口。
「今天這個場合，就是我給你們的最佳機會。切記，就像平常對付野獸一樣，兩人要互相溝通配合。」
老實說，我不認為自己有多少能力可以解決心中的問題，更不用說去拉別人一把了。可是……要我放棄菲亞，或是往她身上發洩怒氣……
我絕對做不到。
現階段最應該道歉的人是我，都是因為我，菲亞才變成現在這樣……
這種時候，母親會怎麼做呢？面對充滿煎熬與痛苦的一生，母親都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來度過每一天的……
你的存……存在……才是我人生……的意義……
這句在醫院聽到的遺言，以及母親最後的面容，此時忽然浮現在腦海中。
賦予她人生的意義，以及強大勇氣去面對困難的人，是我……
那麼現在的我，又是否能從她那裡重新獲得勇氣呢……
我將腰際上的金屬瓶取下，並緊緊握在手心。
即便母親不在了，她也會用不同的方式來守護我，我始終如此堅信。
縱使向前邁步很痛苦……但遍體麟傷的前進總好過待在原地裹足不前。再這樣下去，那橫跨數年的仇恨將摧毀我與菲亞的人生……
無論如何，試圖改變現況是眼前的必然，至於結果好壞，我概括承受。
當我想到這裡，內心便不再搖擺不定，於是我便開始跟上伊森的節奏來活動四肢，隨後並大大吐了一口氣。
「我們上吧，菲亞。」
「咦……」
「就這麼一次也好，讓我們合作打倒伊森。雖然我們之間發生了很多事，然後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不過……既然找不到答案，那不如把煩惱先丟到一邊去，只要專心看著眼前的事物就好。」
菲亞從原先呆愣地盯著我，漸漸變成咬緊牙關且猶豫深思的模樣。
「我知道這樣說很自私，我也不奢求妳會原諒我……如果妳要發洩，那就等我們打贏他再說。」
如果等不到回應，我打算一個人上前挑戰伊森，我如此在心中盤算，但菲亞沒有讓我多等，那遺失已久的自信此時正重新綻放於她的臉上。
「呿……少自以為是了，殺人犯。」
「彼此彼此，但重點是……我沒有殺人啊！」
我用這句話做為談話的收尾，同時也是發動進攻的號角。
一時半刻，兩道身影急速靠近伊森的防守範圍。
在這瞬間，我突然有這麼一點點自信與妄想，認為我們有可能打贏伊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