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番外

「鴞，為什麼這麼多戶人家都掛了紅燈籠？」魅魔讓鴞坐在她的肩膀上，臉上帶了剛剛從小攤販那買的狐狸面具，只露出一張豐滿的紅唇。

聽說狐狸是象徵魅惑的動物。

鴞的臉上戴了個威武的豹子面具，臭著一張臉。因為他頭上還被魅魔軟磨硬泡的帶了個虎頭帽，遠遠看就是一個可愛的小團子。剛剛還被前面的攤販以為成魅魔的弟弟，好生誇獎了一番。

「因為要過年了。」

「過年？」摩肩擦踵，街上遊人如織。燈火通明，透過紅燈籠，如煙似霧的映在往來行人的身上。歡聲笑語，吉祥如意的祝賀字聯滿街都是。

「過年就是，今年要過去了，迎接要來的新年——前面的那個年糕攤停下，我要吃。」

「這邊這麼多人，不吃人嗎？年糕比人好吃？」

「你在青樓裡沒吃過年糕啊？年糕能吃但不頂餓，那是給人吃的，你跟我又不是人。」

「沒過過年，我還以為過年就是男人都消失的時候，給我們好好休息的。沒用的話，你吃這個玩意做什麼？」魅魔見攤子到了「老闆，來份年糕。」

「好勒，一份十五銅板，客倌拿好了。小心燙。」攤販快速的打包了一份年糕，放在短短的竹子裡，熱氣在夜風裡蒸騰出一縷白霧，醬香味勾人得很。

「一份不夠，再要一份吧。這就是吃個年味，你吃吃看。」鴞抓著魅魔的耳朵說。

兩個人一人捧著一碗年糕往前走。「黏糊糊的，又有點勁道。這碗東西就有年味？年味就是這個味道嗎？」魅魔小口小口吃，有些燙口。

「人只會在這個時候做這個東西。一般時候吃不到。吃到的時候就代表過年了，這個就叫『年味』。」

鴞慢條斯理的吃著年糕，瞇著眼睛享受比旁人高的海拔，以及周遭熱鬧的人氣。好香。

「過年的時候會有很多把戲可以看、可以玩。今天帶你過個年。前邊放了很多桶的攤位看到了嗎？」

「看不到，我只看到很多很多的人。」魅魔挑著眉張望了一下。

「走，往人最多的那個攤子。」

「那是什麼攤子啊？」魅魔一邊擠過人群一邊問到。

「玩的，把手上的竹片投進去前面的罐子就可以換架子上擺著的東西。」鴞又啃了兩口年糕。

「比力氣和巧勁的活啊，這不是你擅長的東西嗎？你不下來？」

「不了，今天是帶你過年當然是你投了。」

「嗯...」魅魔無語的點了點頭，仔細的挑著架子上的東西。有一些是糖人，有一些是香囊扇子面具之類的配件或玩具，最上面擺著的則是些家裡能用的擺件。「你有什麼喜歡的嗎？」

「就那把木梳子吧，梳毛用。」鴞覺得，這是唯一一個他們倆都用得到的東西。

「行，就那個。你可要心懷感激，這世上再也找不到我這麼善良的惡魔了，給你贏梳子還給你梳毛。老闆，一次多少錢啊？」

「一次五個竹片，東西都是好的，成本貴一些一次五十個銅板。謝謝客人。」老闆收過銅幣，遞過竹片又退回了攤子後頭。

「看著阿。」魅魔掂了掂手裡的長竹片，往前一拋。

「匡噹」竹片撞得桶微微的晃了晃，然後掉到了地上。

「呵呵。」

「還有四次呢！」魅魔收了點力道。「會中的。」

然後「啪」竹片擦過了瓶口又再次落地。

「還有三次呢，不急啊。」鴞拍了拍手底下的腦袋。「別動我，我會失手的。」魅魔嘀咕道。

然後第三次扔出去。「匡噹！」「恭喜恭喜！新年吉祥福祿！來挑個喜歡的。」旁邊的人也稀稀落落的鼓掌叫好。魅魔樂呵呵的拿過梳子，遞給了頭上的鴞。「來你的！」

「明天你先用用看這梳子好不好用。」鴞沒接過，彆扭地回了一句。

「我用不著這東西。」魅魔回。

「不梳你頭髮都快打結了，還誘惑人呢，我自己裝可憐的那幾年都吃得比你飽。年糕還有嗎？」

「有也不給你啊哼。」魅魔啊嗚一口把剩下的年糕全塞進了口中，鼓著腮幫子狠狠的咀嚼。

「小氣巴拉的。」

兩人邊鬥嘴邊繼續往前，走馬看花，直到燈海沒過了他們的身影。

一元復始，萬相更新。燈紅酒綠的夜晚，亮著一整座城的火紅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