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面具,逃脫,夜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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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5-08
「刷!」面具人直直地插進奧辛和法克之間,下劈的長劍橫掃逼退奧辛的同時左腳猛踹,j將慘叫著的法克踢到一邊,之後不及奧辛重整態勢,面具人手中長劍迴轉,帶著凌厲的劍鋒,直直向我刺來!

怎麼回事?

面具人的意外出現讓我大感震驚,再次突襲想要取我性命的面具人更是讓我驚訝至極,好在與面具人交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早已習慣他那迅捷凌厲劍鋒的我很自然地揮出左手靈劍·夜雨,架住長劍來勢後身體斜側,橫著向他撞去。

只要貼身肉搏,面具人那依靠紛雜的手腕和上臂的東方劍招便沒了用武之地,運氣的是此時我長槍脫手,唯一的武器正好是適合貼身肉搏的短劍,只要穿過面具人長劍的攻擊範圍,再打破用來控制面具人的面具——

「嘎——」面具人一聲怪叫,彷彿看穿我想法般的猛然向後急退拉開距離,同時左肩一沉,躲開奧辛劈過來的手斧,再次將手中長劍旋出劍花,斜撩向奧辛收勢不及的手臂。

「大哥小心!」驀地橫插過來一柄銀亮長斧替奧辛擋住了長劍——是吉魯庫。

「嘎!」被夾攻的面具人再次怪叫,身形急轉,手中長劍掄得有如斧子一般對著奧辛一下下地暴砸過去。

「好傢夥!」明白自己成為面具人優先解決目標的奧辛不敢再用他那短柄手斧狂砍暴砸,僅僅小範圍的揮舞,叮叮噹噹地不斷擋格面具人暴風驟雨般的連續劍招,同時大喊道,「隊長!快幫忙啊!」

幫忙?怎麼幫?

雖然同一時間我和吉魯庫拚命地想要接近面具人,可是面具人那急速變換的身形和狂掄的長劍讓他的攻擊範圍變得如此飄忽不定,幾次搶攻都被他回身的劍招給逼了開來。如此激烈的攻防,左臂暗藏的機弩也根本派不上用場。

只好用這一招了。

想到這裡,我手中夜雨一閃,劃破掌心的同時我大吼一聲,「看這個!」然後流著鮮血的左手猛地向前揮出——飛灑的鮮血如願地沾上面具人拿樹皮製的面具。

「哇!」就在我認為得手的瞬間奧辛卻閃避不及,被面具人劃開了胸前皮袍,破口處瞬間鮮血飛濺,顯然傷的不輕。

我的血沒有效果?怎麼會?!

「可惡啊!」見奧辛受傷,吉魯庫憤怒地高舉長斧猛劈下去,簡單易懂的招式卻根本傷不到面具人分毫,只見他長劍一揮,呼嘯劈下的斧柄應勢而斷,然後面具人左手抓住失去斧刃的斷柄猛地一拉,吉魯庫不由自主地向他倒了過去。

「讓開!」雖然明知已然救援不及,但我還是努力地握住夜雨向面具人撞去——

「嗚——!」詭異的笛聲再次響起,得到命令的面具人猛地將斧柄連帶即將被斬殺的吉魯庫向我甩了過來,同時他有如猴子般地向後翻了幾個筋斗,雙足猛力一登,輕輕鬆鬆地躍上了民宅的屋頂(兩層樓?!),還特地回身看了我一眼,發出一聲怪笑后,消失在了茫茫的夜幕之中。

「走……了?」保持著被丟過來的吉魯庫撞倒的姿勢,我呆呆地看著面具人消失的屋頂,剛剛短時間內發生的激戰恍如夢中一般,「奧辛,怎麼樣?!」趁著吉魯庫努力爬起身的機會,我大聲問。

「還好!」坐在一邊的奧辛扯開皮袍檢視了下傷口,「嘶,運氣!——沒傷到骨頭,就是肉被劃開了。」

「呼……」我鬆了口氣,真是運氣,沒傷到骨頭——剛剛看奧辛被那麼猛的劍招劈中,還以為他不死也是重傷,沒想到……

「貝魯莫?迪那斯提?!怎麼了?」吉魯庫本想過去幫奧辛包紮,不想起身的瞬間看到了意外的景象,「不好!法克跑了!」

。。。。。。。。。。。。。。。。。

「誰打暈你的?誰救走法克?是什麼樣的人?有印象么?」臨時休息的民宅里,好不容易等待被打暈的衛兵貝魯莫蘇醒,吉魯庫便急急地問。

「是……」貝魯莫揉著額頭努力地回憶著,「當時法克被打飛過來,我只是想要扶起他……然後……就看到一只拳頭……」

「是我叔叔,」一邊的羅恩也悠悠地醒來,「是我叔叔打的。」

哦,對,當時暈倒在地的,不僅僅是貝魯莫和迪那斯提兩個衛兵,還有跟那兩個衛兵站在一起的羅恩。

「你叔叔?!」我懷疑地皺皺眉,「你確信?」

「恩……」剛蘇醒的羅恩顯然還沒適應左臉頰上的大包,他疼痛咧咧嘴,用有些含糊不清的聲音回答道,「我本想攔住他的,沒想到他連我都打……」

「是這樣啊……難怪他那麼容易就被奧辛抓到……」我沉吟著,「看來他一早就知道會有人救他——可惡!」

「伯爵大人,那個戴面具的人是誰?您知道么?」吉魯庫臉上帶著些許死裡逃生的畏懼,小聲問。

「知道一些……沒什麼用。」我無奈地搖搖頭。

使用東方劍術的面具人,怎麼又出現了?

沒道理……

和魔界將軍亞舍塔羅合作時,我已然知曉面具人的底細——他們是一群自願變成面具殭屍的東方高手。

與我交手多次的面具人,是櫻的師傅——白隨云白公子帶來的「十二夜官」,除去被殺或自殺的幾個之外,剩下的「十二夜官」應該已經跟著白隨云和櫻去了東方。

另有一組「十二夜官」,應該是我祖先留下的,駐守鬣鷹堡附近月神住所的那十二個面具人。

怎麼會又出現新的面具人?

哪裡來的?

由於在這片遠離東方的大陸上,使用東方劍術的面具人比鳳毛麟角還要少,所以起初我以為今天出現的是和我祖先有關的那組「十二夜官」之一,就算不是那「十二夜官」,也可能是其他道術密室里的,總之應該能和我祖先扯上關係。那麼,這個面具人應該會對我那繼承祖先的血液有反應——就像在沙漠那次一樣,不想今天這個面具人對我的血液根本毫無反應。

難道,在我們這塊遠離東方的大陸上,又出現了第三組不明勢力的東方「十二夜官」?!

其他的可以模仿,製作「十二夜官」的方式也許也可以複製,但「十二夜官」的身手都是繼承自生前的能力,剛剛那個面具人使用的招式,那行云流水般的紛雜劍招,毫無疑問是東方劍術,這是模仿不出來的。

那這次的面具人究竟……唉!麻煩。

更麻煩的是,這次面具人出現,竟然是為了救援法克·羅恩。

救援非神協會會員,法克·羅恩。

難道說,非神協會裡,也有了道術師?能夠操縱「十二夜官」的道術師?

「雷斯,按你的吩咐,我已經把奧辛送回望礁亭了。」推門走到我身邊的希絲提拉打斷了我的思緒,「席琳姐在照看他。」

「好,辛苦了,」我點點頭,抬眼看看情緒有些低落的希絲提拉,「怎麼了?路上遇到什麼事了么?」

不至於啊?面具人出現是為了救援,法克逃跑后應該也沒空再和我們糾纏,再說我還特地讓吉魯庫安排一隊衛兵去陪著希絲提拉護送奧辛,應該很安全才是。

「恩恩,」希絲提拉搖搖頭,「沒什麼事。只是……」

「只是?」

「只是我剛剛都沒幫上忙……」希絲提拉垂著頭,「一點忙都沒幫上……」

也是,剛剛奧辛是提著法克從二樓跳下來的,和面具人的激戰又發生的太快,等希絲提拉走樓梯來到一樓的時候,一切都結束了。

是為自己沒幫到忙而沮喪啊……

「你做的很好,」我輕拍了拍她的頭,安慰道,「還記得你在盜賊工會學的守則么?——不到最後一刻,不能讓對手知道你的底牌。」

「?」希絲提拉微側了下頭,表示不理解。

「你作為魔法師就是我的底牌,」我解釋到,「你很好地遵守了我的命令——沒有我的命令,絕不擅自行動,做的很好,而且起初擊破牆壁的時機也非常好——要不是你突然襲擊,我和奧辛也沒機會殺掉兩個協會會員。」

「可是我最後一點作用都沒……」

「最後?什麼最後?」我故作誇張地提高了聲調,「誰跟你說和面具人的交戰是最後了?」

「啊?」

「吉魯庫!」我大聲喊道,「這裡交給你了,再仔細調查下——包括這個屋子,看看還能找到什麼線索!」

「是!伯爵大人。」

「下面……希絲提拉,我們走,」一手拿起長槍,一手將靈劍·夜雨收進衣袖,我率先跨出房門,「跟上!」

「啊?……是!」

下面……才是今天的最後。

不是那麼令人愉快的最後。

看了看身邊快步跟上來的,滿是困惑卻又十分信賴我的希絲提拉,心中不免有了一絲猶豫。

一會我即將做的事……對她來說……是正確的嗎?

還是……就我一個人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