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來去芳園吧
本章節 7577 字
更新於: 2023-04-29
彌彌做了個惡夢。夢中他一身黃色衣裙、霓裳飄飄，卻慌慌張張的跑路，一點也不優雅，背後有重重黑影逼近。黑影咧開嘴巴，開始呼喚彌彌……
「給我起來！」
伴隨拍腦袋的聲音，彌彌在姊姊的叫喚中醒來，一看時間才凌晨五點，這麼早會有什麼事？
「好痛……姊姊！」彌彌腦袋迷迷糊糊，還沒開始運轉。
「我們去芳園吧。」灩灩笑得異常燦爛。
芳園就是機構所蓋的那座城市的名字。
「現在？」彌彌瞬間驚醒。
「就是要現在。」
「我們沒有報名。」
「我都處理好了。」
灩灩神色驕傲地展示著兩張證件。
「爸媽知道嗎？」
「我留了一張紙條，告訴他們我們兩個要去參加明星簽唱會，等到下午的時候，我昨天寄的信就會送來，到時他們會知道我們去了芳園，不過要追已經來不及了。」灩灩顯然對自己的主意非常滿意。
「所以你去不去？」灩灩又問。
答案當然只有一個。
「我先收拾行李。」
「現代的東西去那裡有什麼用？衣服穿一穿就可以走了。」
凌晨的天氣微涼，甚至還有霧氣。小姊弟裹著外套踏步在街道上，來到早餐店準備吃飽上路。
「一顆雞排漢堡加冰紅茶。」這是灩灩的最愛。
「一份蘿蔔糕加熱狗和薯餅在加溫豆漿。」這是彌彌的完美奢華早餐。
明明天才矇矇亮，早餐店卻已坐滿人。清一色的黑髮黑眼中，奶茶色和藍色的頭髮特別顯眼。
彌彌向來注重形象，他在外頭用餐也要坐得直挺挺、以碗就口，就是吃用盤子裝的早餐，他也是姿態滿分。也因此，彌彌先發現這個角落成了眾人焦點。
「奶茶色那是演公主的吧？」
「真人比電視好看。」
「旁邊那一個又是誰？」
裡面好幾個似曾相似的面孔，是攝影棚那群吃瓜群眾，一大早聚集在這間早餐店。
彌彌頓時沒了食慾，輕輕推了推一旁的灩灩。灩灩抬起頭，一大口漢堡還在嘴裡咀嚼著，這才注意到吃瓜群眾們。
「我瞪！」
吃瓜群眾卻更開心了。
離開早餐店，姊弟倆要前往芳園，首先得先搭公車到港口附近，接著步行一小段路到港口，接著搭上芳園專屬接駁船才能到達芳園。
原來芳園是一座與外界隔絕的小島，島上沒有飛機場、也不可能有飛機場，唯一前往的方式就是搭船。畢竟芳園是古代中國社會的縮影，試問古中國哪兒有飛機場呢？能有幾隻飛鳥就算不錯了。
下了公車後步行前往港口，首先看到的是觀海台，高度高達一百公尺，以鋼鐵和強化玻璃構成。接著看到的是停放在港內的遊輪，遊輪有著美麗的白色船身和彩色紋路、綴以飄揚旗幟，在晨光下就像一隻天使，正被早起的海鷗圍繞、一起嬉戲著。遠處的海平面和天際線融為一體，波浪和白雲為這一大片藍色點上白色的妝容。這是一座現代化城市的觀光港口，等待迎接現代社會的客人。
姊弟被這片美景感動，一時說不出話來。
「啊！」
一陣驚呼打破這份感動，這次發出聲音的不是吃瓜群眾，應該只是一般觀眾，但還是破壞了他們的心情。
「我們的船是哪一艘啊？」彌彌想快點離開。
「喔，等我一下。」
灩灩打開隨身背包，翻找他們的報名證件。
「有了！第三十、三十一、三十二號碼頭的船都可以搭，不過要先報到。」
他們沿著筆直的港口一路走，一邊欣賞海景。不遠處有另一處民生港口，小型的木板船、漁船漂在海面上，魚網起落盡是一隻隻的魚兒，岸邊也不少釣客垂釣，釣竿甩出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弧線。
正當小姊弟覺得有些走累的時候，他們終於聽到打破早晨寧靜的喧嘩聲。
那是設立在碼頭上的報到處，一條木紋長桌後坐著三、五個人，木桌前有兩、三個人在排隊。根據一旁的旗幟，這裡就是芳園機構設立的報到處。附近有許多人在活動，大多是像小姊弟這樣的十多歲少年少女。報到程序很簡單，小姊弟很快就完成報到流程。
灩灩伸展身體，望向一邊的遊輪。
「太好了，我們要坐的船在哪？」
彌彌也引頸期盼，心底充滿好奇。
報到處的工作人員笑了笑，指著另一個方向。
「這裡。」
小姊弟回過頭來，瞬間傻眼。
怎麼說呢......首先，整個船身是木頭製的、純木頭製的，整艘船都是木頭色。光看這一眼，彌彌就忍不住轉過身去。他還是比較願意多看那些遊輪兩眼。
灩灩多撐了兩秒，她在看到桅杆和風帆之後才轉身。
「彌彌。」
「怎了，姊姊？」
「這好像是古代的船。」
彌彌探了口氣，決定面對現實。畢竟他們要去的地方是古代世界，出現一艘古代的船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對吧？但等他轉過身，又再一次受到震撼。
「那是槳嗎？」彌彌喃喃念著。
從彌彌的位置可以看到船的其中一側，船身的方孔伸出八支船槳，看來是艘可人力划動的大船。
這時報到處的工作人員插嘴。
「那艘船保證安全，機構有測試過、還有申請出海證明。」
好吧，聽到這還能說什麼呢？
「距離下一班船的出海時間還有三十分鐘，請不要走遠。」工作人員好心提醒。
「那就不能順便觀光一下港口。」彌彌說。
「你想有啥好觀光的？」灩灩不以為然。
「難得來港口，至少上觀海台看一看。」
「你馬上就可以看到古代世界的港口了。」
默然。
雖說打算在附近逛一逛才上船，反正也不想提早上這種船……但一抬腳還沒邁出去，兩人已被人群推著前進。
「X的，是吃瓜群眾！」
「嗚嗚~姊姊！」
在往前進的人流之中，灩灩伸手亂抓亂揮、並試著想拉弟弟的手。一雙手回應了她，並把她往旁邊空曠處拉過去。
「呼！彌彌……」你沒事吧？
彌彌的確是站在一旁，但手的主人是個陌生人，原來彌彌也是被拉過來的。
「姊！」彌彌哭喊著撲上來。
「放手！」
也不知是對弟弟說？還是對陌生人說。總之她掙脫陌生人，然後用力拍上弟弟的手，壞來炸破耳膜的哀號。
陌生人笑笑的，看著這場鬧劇。
「你們還好嗎？」
既然對方都親切的關心，灩灩也不是完全不懂禮貌的人。
「謝謝。」除此之外並無多說。
旅途中，船兒隨著海浪搖擺，春天的天氣還算溫暖、浪也不算太大，小姊弟隨著大船搖晃，精神有些萎靡，畢竟姊弟倆早上五點就爬起來。
「嘿！」
一個人影遮住了照射在彌彌臉上的日光，彌彌第一時間是感到眼睛舒適多了，然後才注意眼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剛才的陌生人。
陌生人是個少年、年紀和姊弟倆相仿。
「天氣雖然不錯，不過你們至少也蓋件外套在睡吧。」少年說著露出潔白的牙齒，笑容顯得相當清爽。
「沒帶。」灩灩揉著眼睛，回應的方式還是相當簡短。
「那就蓋這條毯子吧，不能讓淑女感冒。」
少年從身後變出一條毯子，就要幫灩灩蓋上。灩灩完全不願意，這條毯子看起來像是古裝劇中的窮人在蓋的那種，看起來又醜又黑又充滿補丁。灩灩眼看推辭不掉，連忙用手肘頂著彌彌。
「哈哈哈，你竟然帶著這麼古代的毯子要去古代世界啊？機構一定很高興，竟然有這麼配合的人……我不是說你不好，只是覺得你為研究事業貢獻了自己的心力。」彌彌也不知道自己在胡扯什麼，先幫灩灩解圍就對了。
少年也不生氣，還微微笑的答話並一邊收起毯子。
「不，這條毯子是從船艙拿的。裡面還有很多東西，都是要送去芳園的物資。還是我們去找床鋪吧，我記得拿毯子的時候有看到。」
「不用了，我們不睡了。」
彌彌趕緊阻止少年，一邊偷瞄姊姊的反應，灩灩也同意彌彌的話。
「這樣啊。那跟我們聊天如何？」少年問道。
少年轉頭揮揮手，甲板另一邊有幾名男女少年走過來。大家圍成一個圈就席地而坐，氣氛融洽地好像已經認識很久了。
少年出面主持談話。
「那麼，在做一次自我介紹吧，這次要說自己的名字是怎麼來的。我叫季川，二十年前，芳園有個賣衣服的叫劉川，取這個名字是希望我也能成為一個成功的商人。」陌生少年就是季川。
接下來的人皮膚黝黑、身材壯實，是那種會在大太陽底下揮汗運動的類型。
「我叫夏敦志，是取某個比武大賽的第四名，叫赫連敦志。」
「要取怎麼不取第一名？」灩灩脫口而出。
彌彌很緊張，他總覺得這類型的少年似乎脾氣不太好。幸好夏敦志沒有生氣，只是解釋原因。
「因為我媽暗戀過他。」
如此可愛的理由讓所有人都會心一笑。接下來是個綁著麻花辮、皮膚白皙的少女。
「我不是用人名來取名唷，我媽媽以前住在繪畫街，我叫繪兒。」
等所有人都自我介紹過後，終於輪到彌彌和灩灩。但灩灩僵著臉明顯不想說話，彌彌自覺站出來。
「這是我姊姊慕榮灩灩，我叫長孫彌彌。」
「然後呢？」
「？」彌彌一臉問號。
「你們的名字怎麼來的？」
「還有你們的姓氏怎麼不一樣？」
「不知道，爹娘沒說過。」
「爹娘？噗。」
彌彌這才發現自己把在家裡的習慣帶出來。
「沒有要笑你，其實我家也是這樣。」季川出面幫忙解圍。
「我家都叫老爸老媽，有時叫死老太婆還會被打，差點把我的頭打破。」夏敦志指著一道傷疤這樣說道。
「你們的爸媽沒去過芳園嗎？」
「不知道，他們沒提過。」彌彌回答。
「芳園是那時候研究快結束才取好的，之前直接叫測試世界。」
「也沒聽過。」
測試世界倒是不少人聽過，接下來大家開始說起自己知道的故事。繪畫街的街景、茶樓的故事、精緻的古玩、漂亮的燈河、細膩的傳統手藝、斥喝的擂台比賽……。
「我給你們說嘯日帝的故事吧。」
季川開始敘述這個芳園皇帝的故事。
+分隔線+
有一群人在海上漂泊，他們不是罪犯、不是流寇，他們是發現者，只是想尋找一塊新的土地，他們就是芳園最早的建立者，包含嘯日帝在內。
芳園是一座島，有大片的平地也有大片的山林，有天然的港灣也有豐富的水源。港灣對芳園來說尤其重要，因為這群人並不擅長耕種，食物必須仰賴進口。是的，他們打算把芳園建造成一個商業之都。
剛開始，芳園是一片快樂的土地，大家白天忙著建設、蓋屋子、規畫整座城市，晚上就坐在營火邊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半年。
半年後，芳園總算有個雛形，港口區已經建設完畢、中央大道旁的兩排房子整整齊齊、嘯日帝未來所居住的皇城在太陽光下閃閃發金光。
我們說到芳園是商業之都，這半年來也有不少船運來來回回，搬運建造芳園所需的物資，總之芳園的存在不可能隱瞞過所有人。就在半年過去，芳園勉強可以住人的時候，海寇來了。
這群海寇是一群流亡之徒，罪犯、間諜、黑色會通通塞在船上，尋找一塊藏身之地。他們聽說芳園的事蹟，於是來到這座島。
流亡之徒擁有現代化的武器，手槍不過是最基本的配備。而嘯日帝和同伴們是古代生活的擁護者，身邊的武器只有刀子和長棍，這場戰爭還沒開始就註定失敗一部份同伴甚至興起念頭，要把這座城市燒了，誰也得不到。
但嘯日帝不這麼想。
嘯日帝大聲喝斥同伴，要他們千萬不能放棄芳園，於是那些主張燒了城市的人開口，要求嘯日帝解決手槍的問題，嘯日帝同意了。
嘯日帝領著少數支持他的同伴，悄悄來到港口區，找到海寇藏身的那間屋子。屋子裡面當然擠滿了海寇，正舉著酒杯歡慶準備接收芳園的事。嘯日帝有耐心的等待著，直到大部分的人都醉倒。
接下來嘯日帝的行動很簡單，就只是悄悄溜到還清醒著的海寇身後、一掌將海寇打昏，很快的整座屋子的海寇都被嘯日帝控制住了。
故事發展到這裡，嘯日帝應該殺了滿屋子的海寇吧？但他並沒有。嘯日帝只是將手槍器械整箱整箱的搬光，送到山林野地裡深深埋藏起來。
第二天，嘯日帝領著所有的同伴到港口區吶喊，要海寇出面一決死戰。海寇睡得橫七豎八、衣衫不整，拉著褲腰帶到處找手槍，卻一無所獲，只能抓起菜刀出門應戰。
這場戰爭從早上打到中午，海寇全成了階下囚。正當海寇以為對方要殺了自己時，嘯日帝站了出來。
『住手！給他們食物，趕他們出去就是了。』
海寇滿懷希望地抬起頭，見到嘯日帝逆著光線站在他們身前，正對著同伴咆哮，那些同伴主張要殺了海寇。
『嘯……嘯日！』
海寇望著嘯日帝的身影，心中想到的是這個詞。往後，嘯日帝的這個形象深深印在所有的海寇腦海裡，於是他被稱為嘯日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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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川說得投入，但沒幾個人認真聽。
「這個故事早就膩了，我家老爸最愛講這段。」夏敦志抓抓腦袋然後打了個哈欠。
「嘯日帝開荒之戰的故事很有名呢。」繪兒表達的較委婉。
「不如來說嘯日帝發春故事。」
「你是指愛情故事吧。」
「那就來段嘯日帝的風流韻事吧。」
沐姑娘是隨軍伙夫的女兒，家庭相當平庸。
「聽膩了！」夏敦志懶洋洋地掏著耳朵。
「都是官方紀錄在案的故事呢。」繪兒露出甜美的笑容。
「我倒是知道一段被官方刪除的故事。」
一位少年這樣說。
「這個故事發生在芳園內戰時期，嘯日帝與沐姑娘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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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之戰正打得如火如荼，敵人已經占據大半個城市，嘯日帝和他的朝臣聚集在皇城議事廳裡討論對策。朝臣七嘴八舌、不停咒罵，卻沒人能提出個有用的意見。嘯日帝坐在他的寶座上，臉色越來越難看。
「閉嘴！通通給我滾！」
嘯日帝跳起來咆哮著，朝臣只是愣在那兒。
「聽不懂嗎！滾！」
「遵命陛下！」朝臣像拔掉塞子的水缸，從大門流出去。
嘯日帝回到書房、不停地踱步著，試著自己想出一條活路，但越想只是越心焦，只有砸東西來發洩。
「陛下？」
一個內務官謹慎地將頭探進書房，小心翼翼地喊著嘯日帝。
「幹麻？」一聲粗鄙的回答，嘯日帝彷彿又變回當初那個建造芳園的大老粗。
「有人求見。」
「不見！」
「對方說他帶來沐姑娘。」內務官得抓著門板才能控制自己不逃跑。
沐姑娘？那位投效敵營的沐姑娘？
「帶他們進來。」
「遵命。」
於是兩個女人站在嘯日帝的書房中央，嘯日帝坐在龍椅上打量他們。一個女人自然是那沐姑娘，另一個女人他也認識，是他還在建造芳園時的夥伴，名字記得是……燕？燕子的燕？就叫他阿燕吧。記得阿燕以前都很正常，現在怎麼沒事穿著一套男裝？
嘯日帝還在想，沐姑娘已經跪下來。
「謙，原諒我。」沐姑娘臉上是兩道淚痕垂下。
嘯日帝只是冷冷看著她。
「阿謙，我們這次來是要來幫你的。」阿燕說道。
「幫什麼？」
嘯日帝說著一邊冷冷白了沐姑娘一眼。沐姑娘擦擦淚，眼睛緊盯著嘯日帝。
「我知道鐵霸王的位置，我可以帶你們去暗殺他。」沐姑娘堅定的說。
這或許是一個好主意，解決敵人的首領就能讓他們自亂陣腳，處理起這些殘兵敗將就更容易了。只是嘯日帝臉上並沒有欣喜。
「為什麼？」
沐姑娘不解地望著嘯日帝。
「妳不是鐵霸王的女人嗎？」嘯日帝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宛如刀在割。
「阿謙，沐姑娘已經後悔了。」阿燕急忙解釋。
「後悔？哈！妳跟我說後悔？你怎麼不跟那些死在鐵霸王手下的人說後悔！看他們會不會大發慈悲從墳墓裡爬出來接受你的道歉？」
嘯日帝瘋狂地吼著，沐姑娘和阿燕只能看著他。
沐姑娘咬了咬嘴唇，突然霍地站起來。
「我明白了，謙。等事情結束後，這條命給你就是了。」沐姑娘一副視死如歸。
「不！我不要妳死。妳給我活著贖罪，聽到沒有！」
「聽到了。」
沐姑娘靜靜閉上眼睛，任由嘯日帝的巴掌落在臉上。
他們當晚就出發。第一段路是走出城堡，嘯日帝帶頭一路打發要維護帝王安全的侍衛。第二段路由阿燕帶領，她穿梭於民宅間的街道巷弄、避開倒在地上呻吟的傷兵，將人帶到分隔兩軍的路障前。接著阿燕左顧右盼，似乎在找什麼。
「阿燕。」一道小小的呼喊聲從旁邊的巷子傳來。
「靡？是你嗎？」阿燕也呼喚著對方。
一個人影從暗處走出來，當對方走到月光下時，嘯日帝不禁皺眉。眼前的男人穿著女裝、臉上上著精緻的妝容，若不是下巴的鬍鬚沒拔乾淨，而且他的聲線也稍嫌太低了點，還真讓人認不出來眼前的美女是個男人。
「這是怎樣？你和阿燕互換衣服嗎？」嘯日帝沒好氣地問著。
「唉呀你不懂，有的男人就喜歡這一味的。」靡遮住臉做嬌羞貌。
「好了迷，那邊情況怎樣？」阿燕問靡。
「宴會很熱鬧，等我們過去鐵霸王也醉了。」
「那你們趕快過去。阿謙，蹲下來一下。」
阿燕將一件斗篷批在嘯日帝身上，並仔細地用兜帽將臉遮住。嘯日帝摸摸兜帽，顏色是粉紅色的、邊緣裝飾著絨毛，明顯是女生的樣式，於是嘯日帝開口就要抗議。
「閉嘴，這樣你才混得進去。靡，他們交給你了。」
「放心吧阿燕。」
嘯日帝被迫扮成女人，心中自然是倍感羞辱，但他也得承認這樣的裝扮效果絕佳，鐵霸王的士兵大多對著沐姑娘流口水，少數對著靡吹口哨，更少數則好奇著粉紅色斗篷下那位身材高大的佳人是何模樣。雖然受到士兵的矚目，但卻沒受到任何騷擾，因為只要有士兵稍有動靜，就會被其他士兵拉下去一頓扁。
「叉叉你個圈圈！老子都還單身，你搶什麼搶？」
「我資歷比你老，當然是我先上。」
各種理由與吵雜聲伴隨著一行三人前進，讓他們直直來到鐵霸王的營帳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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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還真的沒有被官方記錄，至少我看過的紀錄裡沒有。」季川陷入思考當中。
「這段故事好難聽。」夏敦志興致缺缺。
「秋日之戰是在第二次內戰的時候嗎？」繪兒發問道。
「聽不懂。」難得發聲的灩灩幽幽地拋出這句話。
不管是戰爭的前因後果、或是嘯日帝的其他故事，灩灩都不知道。這點彌彌也是。
「唉呀！」
夏敦志跳出來發聲。
「聽這個臭男人的故事幹嘛？我給你們說赫連敦志是怎麼拿到第四名的。」
「可是我想聽第一名的故事。」
夏敦志一時語塞。
其他人開始七嘴八舌地討論──
「那是第一次武鬥大會吧？」
「這名字我每次想到都想笑。不是嘯日帝的嘯喔。」
「你很冷。」
「第一名是誰啊？」有人問夏敦志。
「哼。」夏敦志扭頭不理對方。
+分隔線+
官方的接待人員們都很清楚自己只是配角，是默默支持芳園運作的小角色，不過他們也是有想像力的人。
默默無名的接待人員乙站在桌子後面，當船上那些人來到他面前時，把東西交給他們就是乙的工作。船終於靠岸了，乙端起職業笑容等著第一批人到來。站了一會兒，他終於看到了……一陣煙塵席捲而來！不對，是兩個人影往這兒急奔並捲起一股灰塵。看著兩人逐漸逼近，乙想到了故事裡常有這樣的煙塵捲過，而製造出這種效果的可能是怪物、可能是人類，現在出現在他眼前的例子就是人類。擁有熱血的人類為了各樣的理由因素等，急奔向他們的目標，半路上經常」捲倒」一大堆東西，甚至連倒楣的路人也被捲入，今天他終於有幸見識這樣的場景，平常都只有甲能看到。咦！這樣看來他等一下不就遭殃了嗎？不！他只是乙而已，他才不想被捲入。甲已經過度操勞而倒下了，因為幾乎每個故事都需要甲，他只是乙，他一點也不想被牽扯進去。
灩灩和彌彌姊弟倆聽了太多故事，有點膩煩。好不容易船靠岸，就一路奔向接待處。
沒想到他們一停下來接待人員就扔下東西跑了。
「那個人怎麼了？」
「不知道。」
不過他看起來似乎演了一堆內心戲，就像他們的父母那樣。姊弟倆不約而同的想到這點，但都決定不提出來。
「嘿！」
遠遠的能看到季川帶著幾個人往這邊過來，夏敦志和繪兒也在裡頭，季川還舉起手向姊弟倆打招呼。
「你們拿到甚麼？」季川走近以後問他們。
灩灩拿起一隻黑色手錶：「古代世界的科技產品？」
「那個是代替飛鴿傳書和布告欄的功能用的。芳園本來是開放養鴿子，但每個人都把鴿子當寵物不拿來用，重大消息傳不開，官方沒辦法做互動研究，所以只好找替代方案來用。」構成背景一部分的接待人員丙很盡責做解說：「官方有安排講座介紹用法。」
飛鴿傳書？布告欄？
一群人看著這東西，一個螢幕幾個按鈕加上錶帶，實在聯想不到飛鴿。
「這台機器會自動感應周圍環境還有使用次數限制，藉此模擬飛鴿的使用狀況，不過官方發布的消息不受這些限制。」
好吧，至少除了外型之外它有盡力模仿鴿子。
「本產品外殼堅固並設有防震裝置，耐撞耐摔防水，拿刀子砍也不會留下痕跡，活動量大的使用者也能安心使用。」
怎麼好像變成購物台了？
「你都介紹完了，為甚麼還開講座。」
接待人員丙愣了一下，然後開朗地回答灩灩：「我們沒有教收發消息啊。」
「那你會嗎？」
「我不太熟……啊有人來了，我該工作了，不好意思請往那邊走不要擋住桌子。」
「我們還沒拿！」季川趕再被人潮推走前大喊。這時船上的人都已經下船。
「抱歉抱歉！」
「給我起來！」
伴隨拍腦袋的聲音，彌彌在姊姊的叫喚中醒來，一看時間才凌晨五點，這麼早會有什麼事？
「好痛……姊姊！」彌彌腦袋迷迷糊糊，還沒開始運轉。
「我們去芳園吧。」灩灩笑得異常燦爛。
芳園就是機構所蓋的那座城市的名字。
「現在？」彌彌瞬間驚醒。
「就是要現在。」
「我們沒有報名。」
「我都處理好了。」
灩灩神色驕傲地展示著兩張證件。
「爸媽知道嗎？」
「我留了一張紙條，告訴他們我們兩個要去參加明星簽唱會，等到下午的時候，我昨天寄的信就會送來，到時他們會知道我們去了芳園，不過要追已經來不及了。」灩灩顯然對自己的主意非常滿意。
「所以你去不去？」灩灩又問。
答案當然只有一個。
「我先收拾行李。」
「現代的東西去那裡有什麼用？衣服穿一穿就可以走了。」
凌晨的天氣微涼，甚至還有霧氣。小姊弟裹著外套踏步在街道上，來到早餐店準備吃飽上路。
「一顆雞排漢堡加冰紅茶。」這是灩灩的最愛。
「一份蘿蔔糕加熱狗和薯餅在加溫豆漿。」這是彌彌的完美奢華早餐。
明明天才矇矇亮，早餐店卻已坐滿人。清一色的黑髮黑眼中，奶茶色和藍色的頭髮特別顯眼。
彌彌向來注重形象，他在外頭用餐也要坐得直挺挺、以碗就口，就是吃用盤子裝的早餐，他也是姿態滿分。也因此，彌彌先發現這個角落成了眾人焦點。
「奶茶色那是演公主的吧？」
「真人比電視好看。」
「旁邊那一個又是誰？」
裡面好幾個似曾相似的面孔，是攝影棚那群吃瓜群眾，一大早聚集在這間早餐店。
彌彌頓時沒了食慾，輕輕推了推一旁的灩灩。灩灩抬起頭，一大口漢堡還在嘴裡咀嚼著，這才注意到吃瓜群眾們。
「我瞪！」
吃瓜群眾卻更開心了。
離開早餐店，姊弟倆要前往芳園，首先得先搭公車到港口附近，接著步行一小段路到港口，接著搭上芳園專屬接駁船才能到達芳園。
原來芳園是一座與外界隔絕的小島，島上沒有飛機場、也不可能有飛機場，唯一前往的方式就是搭船。畢竟芳園是古代中國社會的縮影，試問古中國哪兒有飛機場呢？能有幾隻飛鳥就算不錯了。
下了公車後步行前往港口，首先看到的是觀海台，高度高達一百公尺，以鋼鐵和強化玻璃構成。接著看到的是停放在港內的遊輪，遊輪有著美麗的白色船身和彩色紋路、綴以飄揚旗幟，在晨光下就像一隻天使，正被早起的海鷗圍繞、一起嬉戲著。遠處的海平面和天際線融為一體，波浪和白雲為這一大片藍色點上白色的妝容。這是一座現代化城市的觀光港口，等待迎接現代社會的客人。
姊弟被這片美景感動，一時說不出話來。
「啊！」
一陣驚呼打破這份感動，這次發出聲音的不是吃瓜群眾，應該只是一般觀眾，但還是破壞了他們的心情。
「我們的船是哪一艘啊？」彌彌想快點離開。
「喔，等我一下。」
灩灩打開隨身背包，翻找他們的報名證件。
「有了！第三十、三十一、三十二號碼頭的船都可以搭，不過要先報到。」
他們沿著筆直的港口一路走，一邊欣賞海景。不遠處有另一處民生港口，小型的木板船、漁船漂在海面上，魚網起落盡是一隻隻的魚兒，岸邊也不少釣客垂釣，釣竿甩出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弧線。
正當小姊弟覺得有些走累的時候，他們終於聽到打破早晨寧靜的喧嘩聲。
那是設立在碼頭上的報到處，一條木紋長桌後坐著三、五個人，木桌前有兩、三個人在排隊。根據一旁的旗幟，這裡就是芳園機構設立的報到處。附近有許多人在活動，大多是像小姊弟這樣的十多歲少年少女。報到程序很簡單，小姊弟很快就完成報到流程。
灩灩伸展身體，望向一邊的遊輪。
「太好了，我們要坐的船在哪？」
彌彌也引頸期盼，心底充滿好奇。
報到處的工作人員笑了笑，指著另一個方向。
「這裡。」
小姊弟回過頭來，瞬間傻眼。
怎麼說呢......首先，整個船身是木頭製的、純木頭製的，整艘船都是木頭色。光看這一眼，彌彌就忍不住轉過身去。他還是比較願意多看那些遊輪兩眼。
灩灩多撐了兩秒，她在看到桅杆和風帆之後才轉身。
「彌彌。」
「怎了，姊姊？」
「這好像是古代的船。」
彌彌探了口氣，決定面對現實。畢竟他們要去的地方是古代世界，出現一艘古代的船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對吧？但等他轉過身，又再一次受到震撼。
「那是槳嗎？」彌彌喃喃念著。
從彌彌的位置可以看到船的其中一側，船身的方孔伸出八支船槳，看來是艘可人力划動的大船。
這時報到處的工作人員插嘴。
「那艘船保證安全，機構有測試過、還有申請出海證明。」
好吧，聽到這還能說什麼呢？
「距離下一班船的出海時間還有三十分鐘，請不要走遠。」工作人員好心提醒。
「那就不能順便觀光一下港口。」彌彌說。
「你想有啥好觀光的？」灩灩不以為然。
「難得來港口，至少上觀海台看一看。」
「你馬上就可以看到古代世界的港口了。」
默然。
雖說打算在附近逛一逛才上船，反正也不想提早上這種船……但一抬腳還沒邁出去，兩人已被人群推著前進。
「X的，是吃瓜群眾！」
「嗚嗚~姊姊！」
在往前進的人流之中，灩灩伸手亂抓亂揮、並試著想拉弟弟的手。一雙手回應了她，並把她往旁邊空曠處拉過去。
「呼！彌彌……」你沒事吧？
彌彌的確是站在一旁，但手的主人是個陌生人，原來彌彌也是被拉過來的。
「姊！」彌彌哭喊著撲上來。
「放手！」
也不知是對弟弟說？還是對陌生人說。總之她掙脫陌生人，然後用力拍上弟弟的手，壞來炸破耳膜的哀號。
陌生人笑笑的，看著這場鬧劇。
「你們還好嗎？」
既然對方都親切的關心，灩灩也不是完全不懂禮貌的人。
「謝謝。」除此之外並無多說。
旅途中，船兒隨著海浪搖擺，春天的天氣還算溫暖、浪也不算太大，小姊弟隨著大船搖晃，精神有些萎靡，畢竟姊弟倆早上五點就爬起來。
「嘿！」
一個人影遮住了照射在彌彌臉上的日光，彌彌第一時間是感到眼睛舒適多了，然後才注意眼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剛才的陌生人。
陌生人是個少年、年紀和姊弟倆相仿。
「天氣雖然不錯，不過你們至少也蓋件外套在睡吧。」少年說著露出潔白的牙齒，笑容顯得相當清爽。
「沒帶。」灩灩揉著眼睛，回應的方式還是相當簡短。
「那就蓋這條毯子吧，不能讓淑女感冒。」
少年從身後變出一條毯子，就要幫灩灩蓋上。灩灩完全不願意，這條毯子看起來像是古裝劇中的窮人在蓋的那種，看起來又醜又黑又充滿補丁。灩灩眼看推辭不掉，連忙用手肘頂著彌彌。
「哈哈哈，你竟然帶著這麼古代的毯子要去古代世界啊？機構一定很高興，竟然有這麼配合的人……我不是說你不好，只是覺得你為研究事業貢獻了自己的心力。」彌彌也不知道自己在胡扯什麼，先幫灩灩解圍就對了。
少年也不生氣，還微微笑的答話並一邊收起毯子。
「不，這條毯子是從船艙拿的。裡面還有很多東西，都是要送去芳園的物資。還是我們去找床鋪吧，我記得拿毯子的時候有看到。」
「不用了，我們不睡了。」
彌彌趕緊阻止少年，一邊偷瞄姊姊的反應，灩灩也同意彌彌的話。
「這樣啊。那跟我們聊天如何？」少年問道。
少年轉頭揮揮手，甲板另一邊有幾名男女少年走過來。大家圍成一個圈就席地而坐，氣氛融洽地好像已經認識很久了。
少年出面主持談話。
「那麼，在做一次自我介紹吧，這次要說自己的名字是怎麼來的。我叫季川，二十年前，芳園有個賣衣服的叫劉川，取這個名字是希望我也能成為一個成功的商人。」陌生少年就是季川。
接下來的人皮膚黝黑、身材壯實，是那種會在大太陽底下揮汗運動的類型。
「我叫夏敦志，是取某個比武大賽的第四名，叫赫連敦志。」
「要取怎麼不取第一名？」灩灩脫口而出。
彌彌很緊張，他總覺得這類型的少年似乎脾氣不太好。幸好夏敦志沒有生氣，只是解釋原因。
「因為我媽暗戀過他。」
如此可愛的理由讓所有人都會心一笑。接下來是個綁著麻花辮、皮膚白皙的少女。
「我不是用人名來取名唷，我媽媽以前住在繪畫街，我叫繪兒。」
等所有人都自我介紹過後，終於輪到彌彌和灩灩。但灩灩僵著臉明顯不想說話，彌彌自覺站出來。
「這是我姊姊慕榮灩灩，我叫長孫彌彌。」
「然後呢？」
「？」彌彌一臉問號。
「你們的名字怎麼來的？」
「還有你們的姓氏怎麼不一樣？」
「不知道，爹娘沒說過。」
「爹娘？噗。」
彌彌這才發現自己把在家裡的習慣帶出來。
「沒有要笑你，其實我家也是這樣。」季川出面幫忙解圍。
「我家都叫老爸老媽，有時叫死老太婆還會被打，差點把我的頭打破。」夏敦志指著一道傷疤這樣說道。
「你們的爸媽沒去過芳園嗎？」
「不知道，他們沒提過。」彌彌回答。
「芳園是那時候研究快結束才取好的，之前直接叫測試世界。」
「也沒聽過。」
測試世界倒是不少人聽過，接下來大家開始說起自己知道的故事。繪畫街的街景、茶樓的故事、精緻的古玩、漂亮的燈河、細膩的傳統手藝、斥喝的擂台比賽……。
「我給你們說嘯日帝的故事吧。」
季川開始敘述這個芳園皇帝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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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群人在海上漂泊，他們不是罪犯、不是流寇，他們是發現者，只是想尋找一塊新的土地，他們就是芳園最早的建立者，包含嘯日帝在內。
芳園是一座島，有大片的平地也有大片的山林，有天然的港灣也有豐富的水源。港灣對芳園來說尤其重要，因為這群人並不擅長耕種，食物必須仰賴進口。是的，他們打算把芳園建造成一個商業之都。
剛開始，芳園是一片快樂的土地，大家白天忙著建設、蓋屋子、規畫整座城市，晚上就坐在營火邊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半年。
半年後，芳園總算有個雛形，港口區已經建設完畢、中央大道旁的兩排房子整整齊齊、嘯日帝未來所居住的皇城在太陽光下閃閃發金光。
我們說到芳園是商業之都，這半年來也有不少船運來來回回，搬運建造芳園所需的物資，總之芳園的存在不可能隱瞞過所有人。就在半年過去，芳園勉強可以住人的時候，海寇來了。
這群海寇是一群流亡之徒，罪犯、間諜、黑色會通通塞在船上，尋找一塊藏身之地。他們聽說芳園的事蹟，於是來到這座島。
流亡之徒擁有現代化的武器，手槍不過是最基本的配備。而嘯日帝和同伴們是古代生活的擁護者，身邊的武器只有刀子和長棍，這場戰爭還沒開始就註定失敗一部份同伴甚至興起念頭，要把這座城市燒了，誰也得不到。
但嘯日帝不這麼想。
嘯日帝大聲喝斥同伴，要他們千萬不能放棄芳園，於是那些主張燒了城市的人開口，要求嘯日帝解決手槍的問題，嘯日帝同意了。
嘯日帝領著少數支持他的同伴，悄悄來到港口區，找到海寇藏身的那間屋子。屋子裡面當然擠滿了海寇，正舉著酒杯歡慶準備接收芳園的事。嘯日帝有耐心的等待著，直到大部分的人都醉倒。
接下來嘯日帝的行動很簡單，就只是悄悄溜到還清醒著的海寇身後、一掌將海寇打昏，很快的整座屋子的海寇都被嘯日帝控制住了。
故事發展到這裡，嘯日帝應該殺了滿屋子的海寇吧？但他並沒有。嘯日帝只是將手槍器械整箱整箱的搬光，送到山林野地裡深深埋藏起來。
第二天，嘯日帝領著所有的同伴到港口區吶喊，要海寇出面一決死戰。海寇睡得橫七豎八、衣衫不整，拉著褲腰帶到處找手槍，卻一無所獲，只能抓起菜刀出門應戰。
這場戰爭從早上打到中午，海寇全成了階下囚。正當海寇以為對方要殺了自己時，嘯日帝站了出來。
『住手！給他們食物，趕他們出去就是了。』
海寇滿懷希望地抬起頭，見到嘯日帝逆著光線站在他們身前，正對著同伴咆哮，那些同伴主張要殺了海寇。
『嘯……嘯日！』
海寇望著嘯日帝的身影，心中想到的是這個詞。往後，嘯日帝的這個形象深深印在所有的海寇腦海裡，於是他被稱為嘯日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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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川說得投入，但沒幾個人認真聽。
「這個故事早就膩了，我家老爸最愛講這段。」夏敦志抓抓腦袋然後打了個哈欠。
「嘯日帝開荒之戰的故事很有名呢。」繪兒表達的較委婉。
「不如來說嘯日帝發春故事。」
「你是指愛情故事吧。」
「那就來段嘯日帝的風流韻事吧。」
沐姑娘是隨軍伙夫的女兒，家庭相當平庸。
「聽膩了！」夏敦志懶洋洋地掏著耳朵。
「都是官方紀錄在案的故事呢。」繪兒露出甜美的笑容。
「我倒是知道一段被官方刪除的故事。」
一位少年這樣說。
「這個故事發生在芳園內戰時期，嘯日帝與沐姑娘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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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之戰正打得如火如荼，敵人已經占據大半個城市，嘯日帝和他的朝臣聚集在皇城議事廳裡討論對策。朝臣七嘴八舌、不停咒罵，卻沒人能提出個有用的意見。嘯日帝坐在他的寶座上，臉色越來越難看。
「閉嘴！通通給我滾！」
嘯日帝跳起來咆哮著，朝臣只是愣在那兒。
「聽不懂嗎！滾！」
「遵命陛下！」朝臣像拔掉塞子的水缸，從大門流出去。
嘯日帝回到書房、不停地踱步著，試著自己想出一條活路，但越想只是越心焦，只有砸東西來發洩。
「陛下？」
一個內務官謹慎地將頭探進書房，小心翼翼地喊著嘯日帝。
「幹麻？」一聲粗鄙的回答，嘯日帝彷彿又變回當初那個建造芳園的大老粗。
「有人求見。」
「不見！」
「對方說他帶來沐姑娘。」內務官得抓著門板才能控制自己不逃跑。
沐姑娘？那位投效敵營的沐姑娘？
「帶他們進來。」
「遵命。」
於是兩個女人站在嘯日帝的書房中央，嘯日帝坐在龍椅上打量他們。一個女人自然是那沐姑娘，另一個女人他也認識，是他還在建造芳園時的夥伴，名字記得是……燕？燕子的燕？就叫他阿燕吧。記得阿燕以前都很正常，現在怎麼沒事穿著一套男裝？
嘯日帝還在想，沐姑娘已經跪下來。
「謙，原諒我。」沐姑娘臉上是兩道淚痕垂下。
嘯日帝只是冷冷看著她。
「阿謙，我們這次來是要來幫你的。」阿燕說道。
「幫什麼？」
嘯日帝說著一邊冷冷白了沐姑娘一眼。沐姑娘擦擦淚，眼睛緊盯著嘯日帝。
「我知道鐵霸王的位置，我可以帶你們去暗殺他。」沐姑娘堅定的說。
這或許是一個好主意，解決敵人的首領就能讓他們自亂陣腳，處理起這些殘兵敗將就更容易了。只是嘯日帝臉上並沒有欣喜。
「為什麼？」
沐姑娘不解地望著嘯日帝。
「妳不是鐵霸王的女人嗎？」嘯日帝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宛如刀在割。
「阿謙，沐姑娘已經後悔了。」阿燕急忙解釋。
「後悔？哈！妳跟我說後悔？你怎麼不跟那些死在鐵霸王手下的人說後悔！看他們會不會大發慈悲從墳墓裡爬出來接受你的道歉？」
嘯日帝瘋狂地吼著，沐姑娘和阿燕只能看著他。
沐姑娘咬了咬嘴唇，突然霍地站起來。
「我明白了，謙。等事情結束後，這條命給你就是了。」沐姑娘一副視死如歸。
「不！我不要妳死。妳給我活著贖罪，聽到沒有！」
「聽到了。」
沐姑娘靜靜閉上眼睛，任由嘯日帝的巴掌落在臉上。
他們當晚就出發。第一段路是走出城堡，嘯日帝帶頭一路打發要維護帝王安全的侍衛。第二段路由阿燕帶領，她穿梭於民宅間的街道巷弄、避開倒在地上呻吟的傷兵，將人帶到分隔兩軍的路障前。接著阿燕左顧右盼，似乎在找什麼。
「阿燕。」一道小小的呼喊聲從旁邊的巷子傳來。
「靡？是你嗎？」阿燕也呼喚著對方。
一個人影從暗處走出來，當對方走到月光下時，嘯日帝不禁皺眉。眼前的男人穿著女裝、臉上上著精緻的妝容，若不是下巴的鬍鬚沒拔乾淨，而且他的聲線也稍嫌太低了點，還真讓人認不出來眼前的美女是個男人。
「這是怎樣？你和阿燕互換衣服嗎？」嘯日帝沒好氣地問著。
「唉呀你不懂，有的男人就喜歡這一味的。」靡遮住臉做嬌羞貌。
「好了迷，那邊情況怎樣？」阿燕問靡。
「宴會很熱鬧，等我們過去鐵霸王也醉了。」
「那你們趕快過去。阿謙，蹲下來一下。」
阿燕將一件斗篷批在嘯日帝身上，並仔細地用兜帽將臉遮住。嘯日帝摸摸兜帽，顏色是粉紅色的、邊緣裝飾著絨毛，明顯是女生的樣式，於是嘯日帝開口就要抗議。
「閉嘴，這樣你才混得進去。靡，他們交給你了。」
「放心吧阿燕。」
嘯日帝被迫扮成女人，心中自然是倍感羞辱，但他也得承認這樣的裝扮效果絕佳，鐵霸王的士兵大多對著沐姑娘流口水，少數對著靡吹口哨，更少數則好奇著粉紅色斗篷下那位身材高大的佳人是何模樣。雖然受到士兵的矚目，但卻沒受到任何騷擾，因為只要有士兵稍有動靜，就會被其他士兵拉下去一頓扁。
「叉叉你個圈圈！老子都還單身，你搶什麼搶？」
「我資歷比你老，當然是我先上。」
各種理由與吵雜聲伴隨著一行三人前進，讓他們直直來到鐵霸王的營帳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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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還真的沒有被官方記錄，至少我看過的紀錄裡沒有。」季川陷入思考當中。
「這段故事好難聽。」夏敦志興致缺缺。
「秋日之戰是在第二次內戰的時候嗎？」繪兒發問道。
「聽不懂。」難得發聲的灩灩幽幽地拋出這句話。
不管是戰爭的前因後果、或是嘯日帝的其他故事，灩灩都不知道。這點彌彌也是。
「唉呀！」
夏敦志跳出來發聲。
「聽這個臭男人的故事幹嘛？我給你們說赫連敦志是怎麼拿到第四名的。」
「可是我想聽第一名的故事。」
夏敦志一時語塞。
其他人開始七嘴八舌地討論──
「那是第一次武鬥大會吧？」
「這名字我每次想到都想笑。不是嘯日帝的嘯喔。」
「你很冷。」
「第一名是誰啊？」有人問夏敦志。
「哼。」夏敦志扭頭不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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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方的接待人員們都很清楚自己只是配角，是默默支持芳園運作的小角色，不過他們也是有想像力的人。
默默無名的接待人員乙站在桌子後面，當船上那些人來到他面前時，把東西交給他們就是乙的工作。船終於靠岸了，乙端起職業笑容等著第一批人到來。站了一會兒，他終於看到了……一陣煙塵席捲而來！不對，是兩個人影往這兒急奔並捲起一股灰塵。看著兩人逐漸逼近，乙想到了故事裡常有這樣的煙塵捲過，而製造出這種效果的可能是怪物、可能是人類，現在出現在他眼前的例子就是人類。擁有熱血的人類為了各樣的理由因素等，急奔向他們的目標，半路上經常」捲倒」一大堆東西，甚至連倒楣的路人也被捲入，今天他終於有幸見識這樣的場景，平常都只有甲能看到。咦！這樣看來他等一下不就遭殃了嗎？不！他只是乙而已，他才不想被捲入。甲已經過度操勞而倒下了，因為幾乎每個故事都需要甲，他只是乙，他一點也不想被牽扯進去。
灩灩和彌彌姊弟倆聽了太多故事，有點膩煩。好不容易船靠岸，就一路奔向接待處。
沒想到他們一停下來接待人員就扔下東西跑了。
「那個人怎麼了？」
「不知道。」
不過他看起來似乎演了一堆內心戲，就像他們的父母那樣。姊弟倆不約而同的想到這點，但都決定不提出來。
「嘿！」
遠遠的能看到季川帶著幾個人往這邊過來，夏敦志和繪兒也在裡頭，季川還舉起手向姊弟倆打招呼。
「你們拿到甚麼？」季川走近以後問他們。
灩灩拿起一隻黑色手錶：「古代世界的科技產品？」
「那個是代替飛鴿傳書和布告欄的功能用的。芳園本來是開放養鴿子，但每個人都把鴿子當寵物不拿來用，重大消息傳不開，官方沒辦法做互動研究，所以只好找替代方案來用。」構成背景一部分的接待人員丙很盡責做解說：「官方有安排講座介紹用法。」
飛鴿傳書？布告欄？
一群人看著這東西，一個螢幕幾個按鈕加上錶帶，實在聯想不到飛鴿。
「這台機器會自動感應周圍環境還有使用次數限制，藉此模擬飛鴿的使用狀況，不過官方發布的消息不受這些限制。」
好吧，至少除了外型之外它有盡力模仿鴿子。
「本產品外殼堅固並設有防震裝置，耐撞耐摔防水，拿刀子砍也不會留下痕跡，活動量大的使用者也能安心使用。」
怎麼好像變成購物台了？
「你都介紹完了，為甚麼還開講座。」
接待人員丙愣了一下，然後開朗地回答灩灩：「我們沒有教收發消息啊。」
「那你會嗎？」
「我不太熟……啊有人來了，我該工作了，不好意思請往那邊走不要擋住桌子。」
「我們還沒拿！」季川趕再被人潮推走前大喊。這時船上的人都已經下船。
「抱歉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