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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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4-20
與他們猜測相差無幾的是,雖然因為科技的發達且運輸便利,不像過去只能於年節時回家鄉,故而年味漸淡,但畢竟是新的一年,不可少的過年節目、跨年與拜年走春等活動,一如既往地熱鬧上演。
這是事務所之外的。
事務所之內的?
是的,正值青春年華的七位「年輕人」,完全體現了當代青年過節一覽,除了當日值班的隊友,其他人都是每天睡到自然醒,空閒時間不是團建打遊戲,就是閒聊或玩個桌游等等。
也因如此,意外地挖出了不少驚喜,比方說歐皇向宇倫、非酋顏映星。
別懷疑,通常在事務所就算是閒暇時,遊戲也沒少打,但他們很少玩博奕類的遊戲,卻不料在一場本該平平無奇、殺殺時間等外賣的大富翁中,讓他們既是哇聲一片的感嘆、又是趴地搥牆的哄堂大笑!
感嘆,不用多說,自是為向宇倫的歐皇體質,不開玩笑的說,實在是太誇張的讓隊友們都懷疑他是不是偷偷用了靈力,卻偏偏真不是那麼回事,堪比開光了似的讓他們讚嘆這根本就是祖上積德,不說骰子喊六就骰六,就說翻個機會、命運還能十有九中都是幸運事件,這不妥妥開掛嗎?
與向宇倫相反地,那位讓隊友們笑到搥地的老么顏映星,同樣非酋到讓哥哥們都忍不住想幫他檢查檢查是不是受到了什麼詛咒!骰子說六骰一是常態,要不說大就開小、說小就開大,大富翁裡的機會、命運不是送醫院就是進牢房,簡直讓哥哥們歎為觀──咳,是憐愛起他來。
除此之外,雖然跟家裡人說好了不回家過年,但許是怕他們在外玩瘋了不懂好好照顧自己,也就收到了不少來自家長們的投喂,比方說過年時必不可少的糖果、餅乾、甜粿、艾草粿、蘿蔔糕……等等,他們後來盤算了一下,大概能有三個月可以不用買零食的多。
其中最大手筆的,就是那位家在附近的衛晨曉,更是大包小包地帶回了母親手製作的傳統糕點與過年手路菜,讓其他人都忍不住想組隊拜訪衛家,感謝衛母的投喂。
事實上,在年節過後是真那麼做了,然後才了解到,古少淩口中那位真沒什麼話題聊的「晨曦哥」,是有多麼的不好聊。
倒不是說因為高學歷而自視甚高地看不起他們,反而是天生自帶的一種冷清氛圍──這點兩兄弟簡直是一模一樣,衛晨曉儘管是一雙多情的桃花眼,可不熟悉他的,依舊會覺得冷然地令人難以接近。
但若真只是這樣,還不致於讓他們都忍不住繞著衛晨曦走,最主要的、是難以言喻的反差感。
要事務所的隊友們說,本來還以為連古少淩都應付不了的人,不是像封翊凝那樣同性相斥,要不就真的是半句話都說不上、那種需要尬聊或是難以開口的人。
可偏偏,衛晨曦並不是不願與他們聊天,就算語氣絲毫沒有起伏的平淡、甚至可以說是冷漠,還是能從其中聽出對弟弟的關心,但內容……
關於這點,就不得不說說,衛父與衛母。
衛父與衛母是十分開明的雙親,孩子們要往哪方向發展,只要開心、健康、不做壞事、養的起自己就好,管他是哪種職業、何種身分?
故而衛晨曦考上首屈一指的醫學院,他們喜形於色,更加努力工作地供老大上學;衛晨曉高中畢業,決定往宗教傳統深耕,他們固然沒有天賦與機緣,並不能理解,可見衛晨曉每次回來說起師父、師兄弟、乃至於現在事務所的隊友們與任務,都不掩眉飛色舞的雀躍,雖仍然有些擔心,卻是鼓勵他自由飛翔。
不過、看在衛晨曦眼裡──是的,反差感就源自於此,父母親放任弟弟,可一向循規蹈矩,並憑藉過於優秀才能而拿到堪稱現今主流人生勝利組門票的他,總是逮著機會就開始對衛晨曉一陣輸出,比方說恨鐵不成鋼,因為衛晨曉在校成績可謂是全校前百;比方說平淡如念經地告誡他這是個看學歷的世界;比方說總會在他回家時備好各校招生簡章等等族繁不及備載。
不,他尊重傳統宗教信仰,逢年過節也會跟著父母親一同祭神、祭祖,可他一點也不認為,往這方向走的衛晨曉,將來會有多大的成就。
看看現在社會上的那些「老師」,要不明嘴、要不神棍,真正對這社會出了什麼貢獻?
不過是騙子罷了。
哥哥這樣的態度與作法,衛晨曉當然氣不過,但就如同顏映星所說的,信念極強的衛晨曦──至少就目前看來,沒有因緣,堪稱是絕緣體,什麼符咒的惡作劇、什麼鬼魅魍魎,看不到、摸不著,一點感覺也沒有,就更加覺得衛晨曉是不務正業。
於是這麼些年下來,本還會想自證的衛晨曉,也就懶得再說,以致於現如今兩人的相處,雖不到相敬如「冰」的差勁,但也就真是平平淡淡的,沒有太多共同語言。
至於古少淩,因為從小就往衛家跑,衛晨曦自然也把他當弟弟看,儘管對他往宗教方向走也是多有微詞,可畢竟是正正經經地念了大學、還是所不錯的學校,也就時常把他當做例子來訓誡衛晨曉,搞得古少淩兩面不是人,因此只要一到衛家,通常是打過招呼,便撇下兩兄弟,只顧衛家二老了。
事務所的大家?
沒有古少淩與衛晨曉對衛晨曦還有哥哥這層身分的顧慮,當然是基於禮貌地打完招呼,便把所有精力、咳,不是,是所有感謝的話語給了衛父衛母。
一群長得好看又嘴甜的小伙子們,自然哄的兩老很是開心,不僅物質上的紅包、水果、餅乾又收穫了不少,也因衛父衛母的和藹,紓緩了他們對父母的思念。
這些是衛晨曉在大家把紅包退回來,還給父母時,衛父與他說的。
他們這群孩子,大多數在童年時期就住宿於分會中,與父母可謂是聚少離多,像他這樣父母支持、且願意為了他搬到分會附近就近照顧的,是真的不多──不過,最後選擇定居地點就在事務所附近,這真純屬意外──所以讓身為隊內大哥哥的他,多多照顧這些小朋友云云。
衛晨曉想起這些日子的相處,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輕聲了應了句好。
察覺到兒子是真心快樂,衛父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
於是,人族的春節──
哦,還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少淩,你──」
「當然。」
「老樣子?」
「你難道不是?」
「啊,也是呢。」
「所以哥也……」
「當然,要不我畫那百來張的符……」
「等等等等,你們在說什麼啊?」被兩人打啞謎似的對話給繞糊塗的向宇倫,沒忍住地打斷了他們。
其他人同樣是一臉疑惑地看向他們。
「說年節該做的事啊,你們都跟師門的長輩們拜完年了嗎?」
「哦~在說這個啊。」岑桓文右手成拳敲了一下左掌心,然後刻意一臉冷漠地看向說這句話的衛晨曉,「我就沒有師門。」
大家被這反差逗得笑出聲,接著紛紛地問:
「耶?桓文哥沒有嗎?」
「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吧,但總是有比較好的老師?」
「說的是,映星也沒嘛。」
「嗯。」
見顏映星淡去的笑意,岑桓文略微清了清喉嚨,把注意力拉回到自己身上,「我在南分會受到不少老師的照顧,自然不會忘記跟他們拜年,你們呢?」
「當然,你們能想像嗎?我師父跟我爸後來成了至交,沒拜年可是會被我爸拿棍子追著打喔。」向宇倫撇了撇嘴,沒好氣地瞪向捧腹大笑的哥哥們。
除了心有戚戚的鐘聿爔外。
「雖然我父母跟師父數點頭之交,不過我師門的門風──」鐘聿爔雙手一攤,刻意看向古少淩。
眾人立刻聯想到前不久才剛來過的封翊凝,於是又是一陣大笑。
「嗯……」花輕似略略歪了歪頭,在大家把視線放到他身上時,才問:「那個、你們剛剛說的老樣子,是指什麼啊?」
「這個啊。」古少淩捧著茶,稍稍抬起了下巴,狐狸眼也眯了起來──這是他一貫要說些趣事、雜談或八卦時會有的表情,於是隊友們立刻來了精神,眼睛亮了的等著下文。
衛晨曉見狀,噗哧一笑,坐到古少淩的身側,語氣輕鬆地道:「南分會會長跟副會長的事,你們應該多少都有聽過吧?」
「啊?」好歹也在南分會待過一段時間鐘聿爔是第一個受到注視的,他一時轉不過來地發出了這麼一個疑問的單音節,受到了大家拉長音的「耶~?」質疑後,不服氣地瞪圓了眼,「不是,哥說的是哪方面嘛?老師們不是一直都挺……呃、」
「嗯?是奇怪的方向嗎?」
「能讓學生們一口氣吃一學年的黑糖麻糬,沒有奇怪的傳言反倒不對勁了吧?」
「有道理,但桓文哥你沒看過南分會會長和副會長嗎?」
「就是因為看過,才有這樣的感慨?」
「花花,你真是──」
「一語中的。」古少淩笑咪咪地幫向宇倫接完了整句話,「不過,其實這些小事啦,我剛剛跟哥說的老樣子,是指我們師父過年了還在趕去年的kpi這件事。」
「蛤?」
「南分會會長跟副會長還有kpi這件事?」
「不是,我以為核心小隊他們的任務都挺難的,能解決就不錯了?」
「等等,所以,我們得先搞懂,核心小隊的kpi指的是什麼吧?」
「啊哈,桓文說到點了。」衛晨曉談了個響指,「我說的那個事,是說,關於我跟少淩的師父,是南分會出了名的勞模這事。」
「哦!對。」向宇倫拍了個掌,「這風氣還卷到了北分會了咧,不過,北分會本來就跟總公會相連,忙也忙到一塊去,反倒沒有心思向南分會的這兩位,有那麼多的創舉了。」
「什麼創舉?」
「身兼各個小隊的隊長或成員呀。」
聞言,大家不約而同地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除了是從未聽聞可以這樣兼任的原因外,更是因為──核心小隊不是最高級別的小隊了嗎?
要知道,核心小隊之所以為核心小隊,除了地位使然,更是因為接的都是機密且堪稱危險係數最高的任務,也是因為這樣,那句「開張吃半年」絕對是核心小隊接任的最佳寫照。
又加以核心小隊的成員多數兼任分會的行政要職,各項會議、商討、決斷等等充斥著生活的每一天,對他們而言,可謂是「任務不可怕,行政最要命」!
因此,除了本身的核心小隊的任務外,被行政職給絆住的核心小隊成員們,基本上很少會有心思再參與其他任務。
南分會會長與副會長偏不。
一來是他們所在的天機小隊處理的都是棘手的燒腦懸疑案件,通常解決完一個案件後,隊員們都會紛紛吃不消的想休息,於是一年能接手兩至三件,都算超標達成天機小隊的kpi。
而兩位完全是閒不住的人,行政職對他們而言又太過無聊,於是某年某月的某天,身手極佳南分會會長不想在休息當蘑菇,於是又建立了新的小隊,旨在出些硬核任務──
硬核任務?
嗯,簡稱手癢能打架的任務。
故而有一就有二、有二便有三,於是兩人就這樣跨了不少小隊,有打架的、有需要動腦的、有規劃祭儀的等等,因此,每到年節前後,就是兩人最為忙碌的時候。
這不,古少淩當時與師父聯絡的時候,他的師父就是任務進行中,一邊將怨靈轟回冥府的同時,一邊說著:「徒兒真乖。」
那陰森森的背景,搭上不小心被劃了一痕還滲著血的臉,怎麼看就怎麼可怕。
「咳,少淩哥,你的師父確實挺──」
「奇葩?」古少淩挑起了眉,用的是疑問句,語氣卻是肯定的。
衛晨曉頗為贊同的點頭。
「等等,晨曉哥,你師父不也是嗎?」
「那還是不太一樣。」衛晨曉搖了搖頭,「雖說我師父也是工作狂吧,但還沒有師伯那麼瘋狂。」
「啊……能者多勞?」岑桓文不太確定地道。
衛晨曉和古少淩聳了聳肩。
說實在的,不只隊友們難以想像,身為徒弟的他們,也確實覺得誇張,但師父們樂在其中,他們自然也就是每年這個時節除了送上祝福之外,多多少少也幫忙師父們做些瑣事。
比方剛剛衛晨曉說的那百來張的符,就是為了補充師父們的庫存。
見古少淩與衛晨曉說的差不多了,於是大家便把心思放到了晚些時候就要回族的花輕似,再度討論起到底要讓花輕似帶什麼東西回去。
因為還有沒說完的話,古少淩與衛晨曉默契地與討論中心拉開了距離。
「所以,你跟師伯說了嗎?」
知道衛晨曉問的是靈能的事,古少淩點了點頭,「嗯,說了。」
「師伯怎麼說?」
「也沒什麼,就只是、說了句知道了後,就沒說話了。」古少淩聳了聳肩,「反倒是師伯要我提醒你,讓你多練習畫符。」
聞言,衛晨曉略微皺起了眉,似是在思索些什麼,手指下意識地敲打著自己的肩峰。
古少淩同樣陷入沉思。
南分會會長確實沒對他的新靈能表示什麼意見,但那一閃而逝的錯愕與瞭然卻被他捕捉到了,以及後面副會長特地過來讓他提醒衛晨曉這事,也很古怪。
當下他沒反應過來,主要是、問到回家過年的事。
果然啊,善星小隊現在有了「他」在……
古少淩咬著下嘴唇,把那些事都拋諸腦後。
至少現在,就現在這樣該歡慶的年節時刻,他不想煩惱這些。
於是,如他所願的,今年的春節,事務所就在一片安詳和樂下地度過了。
時間不快不慢地走著,鄰近花輕似回族的天數越來越近,大家好幾次瞞著花輕似湊在一起,密謀該送什麼禮物讓花輕似帶回去。
做過些許研究的鐘聿爔提了幾個比較常見的,比方說靈石、飾品等等,儘管都是要價不菲的事物,所幸接連兩案下來,事務所也算是小賺了一筆,因此大家商量過後,備了一通體晶瑩的靈石,代表大家的一份心意。
因為這是要給花輕似的驚喜,所以他是真的一點也沒發覺,說是遲鈍,也能說是對他們的不設防,所以沒想太多,但主要是、他被一些小疑惑絆住了。
「你說,詩音對你的態度很奇怪?」古少淩一臉懵地複述了花輕似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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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又增添內容的一篇。
還是隨緣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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