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 03 真心
本章節 1614 字
更新於: 2023-06-11
我扶著醉醺醺的展墨雲踏上馬車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展墨雲和展墨霓的酒量都超乎了我的想像，連以前的我和江離都望塵莫及。特別是展墨雲，在瑛妃和展墨霓的強迫之下，連我的份都承包了下來。最後要不是李雙華親自來催，展墨雲恐怕就要在宮裡度過一宿了。
「王爺，今日的消息，您是要回府裡再看呢，還是現在就看？」
「現在就給我吧。」展墨雲似乎還保持著理智，李雙華也沒多說什麼，便遞上了幾張紙條。
展墨雲看完之後眉頭一皺，我便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我跟唐小姐的八字相沖，絕對不能結為夫妻。」
「這樣很好啊？」
「但是不知道哪個閒來無事的雞婆禮官，順手驗了我和妳的八字，也相沖。」
我訝異道：「給我看看我們的八字。」
展墨雲將紙條遞給我，上面寫的果然不是我的八字。我一時之間只想到了一個辦法，笑道：「這不是我的八字，一定是我們越國的禮官搞糊塗了，等等我就叫雙華把我的八字送去。」所幸展墨雲沒有多問，只是點了點頭便閉目養神。
.
中秋節過後，天氣很快就冷了起來。展墨雲挑了十月的一個休沐日說要娶我，我也欣然同意。但是到了九月初，不知為何展墨雲就常常沒見到人影。我料想他應該是公務繁忙，便沒有特別在意。這些日子，我每週固定進宮兩次，去見皇后和瑛妃，有時也會遇到展墨霓、申紫嫣或其他朝廷命婦。這樣相處下來，我也逐漸與她們熟絡了起來。
在重陽節這日，我正和落英、落蕊、凝竹一起縫製茱萸囊，我忽然想到好一陣子都沒見到柳明霜了，便問凝竹道：「明霜弟弟最近過得如何，是不是公務繁忙，沒空回來？」
「我去問問李雙華。」
「不必了，我直接去問王爺就好。」
我拿著縫好的茱萸囊走向展墨雲的書房，卻在門口聽見：「王爺，還是沒有柳大人的消息。既然連陛下都已經問起，恐怕……」
我一聽，這麼大的事展墨雲居然敢瞞著我。我瞬間忍不住了，推開門闖入書房質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李雙華看了一眼展墨雲，後者一個眼神示意，前者便逃離了書房。展墨雲沉聲道：「明霜半個月前執行任務時，捲入盜匪械鬥失蹤。現在朝野都認為明霜叛逃。」
我不滿道：「我一點也不在乎其他人怎麼想，重點是你認為怎麼樣呢？明霜的性子，你難道不清楚嗎？不能替他擔保嗎？」
出乎我的意料，展墨雲沉默片刻後說：「眾人悠悠之口，不是我以一人之力就能抵擋得住的。更何況，只要是人，都會變的。就算我相信明霜，理性上也不能完全排除他叛逃的可能。」
「那你當初為何願意將他納入麾下？」
「我當初能擔保他歸降是出自真心，但怎麼能擔保他永久不會變心？況且，單憑我的擔保，難道就能對事實產生任何影響？」
我氣笑了：「展墨雲，你有信任過任何人嗎？」
展墨雲眼神深邃：「就算有，他也終究背信離開了。」
我不死心道：「那你的母妃和妹妹呢？」
「我在外朝、她們在內宮，聚少離多，又怎能心意相通？古往今來母子相殘、手足鬩牆的案例，還不夠多嗎？」
我說不過他，轉而反問：「那王爺總該相信自己的心吧？那些判斷、情意，難道都是虛無嗎？」
「判斷會變、情意會改，心也會欺騙自己。如果連自己都不能完全信任自己的心意，又能信任誰呢？」
我忍不住問出：「那你對待我的態度，也是會變的嗎？」
果然，展墨雲陷入了沉默。我氣憤道：「在金陵初見，我以為你是無情之人，心中只有謀略。但梨雨姑娘說你也是有情有義之人，我當時也信了。那天，我聽了你和趙尚書的對話，以為你當真和我一樣，其實仍有心繫之人。但我發現自己錯了，錯得一蹋糊塗。展墨雲，你為什麼就沒有真心呢？」
我說完了這一大串話，便氣得轉頭離開。回到臥房後，我越想越氣，只能槌打著枕頭洩憤。稍晚進來的凝竹見我如此，依舊冷靜地說：「王爺說公主若想去皇后宮裡冷靜一下，隨時可以。」
我終於忍不住情緒，怒極轉哀哭了出來，問凝竹道：「我是不是太傻了？」
「世界上最缺少真情實意，公主只是比別人更懂得珍惜這份上天的饋贈罷了。」她輕拍著我的肩頭，不知哭了多久，我終於沉沉睡去。
隔天早上，我睜著一雙哭腫的眼睛，走到了展墨雲的書房前，卻發現一名侍衛守在門口：「王爺有令，不許柳小姐進去，請回吧。」
「王爺，今日的消息，您是要回府裡再看呢，還是現在就看？」
「現在就給我吧。」展墨雲似乎還保持著理智，李雙華也沒多說什麼，便遞上了幾張紙條。
展墨雲看完之後眉頭一皺，我便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我跟唐小姐的八字相沖，絕對不能結為夫妻。」
「這樣很好啊？」
「但是不知道哪個閒來無事的雞婆禮官，順手驗了我和妳的八字，也相沖。」
我訝異道：「給我看看我們的八字。」
展墨雲將紙條遞給我，上面寫的果然不是我的八字。我一時之間只想到了一個辦法，笑道：「這不是我的八字，一定是我們越國的禮官搞糊塗了，等等我就叫雙華把我的八字送去。」所幸展墨雲沒有多問，只是點了點頭便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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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節過後，天氣很快就冷了起來。展墨雲挑了十月的一個休沐日說要娶我，我也欣然同意。但是到了九月初，不知為何展墨雲就常常沒見到人影。我料想他應該是公務繁忙，便沒有特別在意。這些日子，我每週固定進宮兩次，去見皇后和瑛妃，有時也會遇到展墨霓、申紫嫣或其他朝廷命婦。這樣相處下來，我也逐漸與她們熟絡了起來。
在重陽節這日，我正和落英、落蕊、凝竹一起縫製茱萸囊，我忽然想到好一陣子都沒見到柳明霜了，便問凝竹道：「明霜弟弟最近過得如何，是不是公務繁忙，沒空回來？」
「我去問問李雙華。」
「不必了，我直接去問王爺就好。」
我拿著縫好的茱萸囊走向展墨雲的書房，卻在門口聽見：「王爺，還是沒有柳大人的消息。既然連陛下都已經問起，恐怕……」
我一聽，這麼大的事展墨雲居然敢瞞著我。我瞬間忍不住了，推開門闖入書房質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李雙華看了一眼展墨雲，後者一個眼神示意，前者便逃離了書房。展墨雲沉聲道：「明霜半個月前執行任務時，捲入盜匪械鬥失蹤。現在朝野都認為明霜叛逃。」
我不滿道：「我一點也不在乎其他人怎麼想，重點是你認為怎麼樣呢？明霜的性子，你難道不清楚嗎？不能替他擔保嗎？」
出乎我的意料，展墨雲沉默片刻後說：「眾人悠悠之口，不是我以一人之力就能抵擋得住的。更何況，只要是人，都會變的。就算我相信明霜，理性上也不能完全排除他叛逃的可能。」
「那你當初為何願意將他納入麾下？」
「我當初能擔保他歸降是出自真心，但怎麼能擔保他永久不會變心？況且，單憑我的擔保，難道就能對事實產生任何影響？」
我氣笑了：「展墨雲，你有信任過任何人嗎？」
展墨雲眼神深邃：「就算有，他也終究背信離開了。」
我不死心道：「那你的母妃和妹妹呢？」
「我在外朝、她們在內宮，聚少離多，又怎能心意相通？古往今來母子相殘、手足鬩牆的案例，還不夠多嗎？」
我說不過他，轉而反問：「那王爺總該相信自己的心吧？那些判斷、情意，難道都是虛無嗎？」
「判斷會變、情意會改，心也會欺騙自己。如果連自己都不能完全信任自己的心意，又能信任誰呢？」
我忍不住問出：「那你對待我的態度，也是會變的嗎？」
果然，展墨雲陷入了沉默。我氣憤道：「在金陵初見，我以為你是無情之人，心中只有謀略。但梨雨姑娘說你也是有情有義之人，我當時也信了。那天，我聽了你和趙尚書的對話，以為你當真和我一樣，其實仍有心繫之人。但我發現自己錯了，錯得一蹋糊塗。展墨雲，你為什麼就沒有真心呢？」
我說完了這一大串話，便氣得轉頭離開。回到臥房後，我越想越氣，只能槌打著枕頭洩憤。稍晚進來的凝竹見我如此，依舊冷靜地說：「王爺說公主若想去皇后宮裡冷靜一下，隨時可以。」
我終於忍不住情緒，怒極轉哀哭了出來，問凝竹道：「我是不是太傻了？」
「世界上最缺少真情實意，公主只是比別人更懂得珍惜這份上天的饋贈罷了。」她輕拍著我的肩頭，不知哭了多久，我終於沉沉睡去。
隔天早上，我睜著一雙哭腫的眼睛，走到了展墨雲的書房前，卻發現一名侍衛守在門口：「王爺有令，不許柳小姐進去，請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