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黑暗中的關懷

派駐維持治安的任務告一段落，組織通知要蓮華返回基地。

姜都月揮了揮手上紅色的通知單，「準備這座城市道別吧。」

「我們去哪啊？」

姜都月把通知單塞進口袋，轉過頭來，微笑著對蓮華說道：「我們去機場。」

在機場大廳裡，人群川流不息，各種語言混雜在一起，形成嘈雜的背景聲。姜都月領著蓮華穿梭在人群之中，往機場出口走去。

姜都月一路帶著蓮華穿過擁擠的大廳，經過人來人往的旅客和行李，並且避開了一些工作人員和警衛，熟練地走過每一個檢查站和安檢區，像是一個旅行達人。

「妳是怎麼做到的？」蓮華無法理解姜都月是如何熟悉機場的。

「經驗。」姜都月的回答簡短明了。

姜都月的步伐漸漸放緩，等待著蓮華靠近，然後靠在她身旁，「喜歡旅行嗎？」

「不知道。」蓮華坦言，「我從未真正體驗過。」

姜都月嘴角彎起一抹微笑，「我們來趟約會吧。」

「蛤？」過一秒蓮華才回神。

「就這樣說定吧，現在、立刻、馬上來趟旅行。」說完，姜都月腳跟一轉，就拉著蓮華往櫃檯去。



認真？



蓮華極為傻眼，「喂喂，妳在幹嘛啊，光明——」

「光明，妳這麼怕他做什麼。」姜都月一笑，說了句蓮華整個人僵硬住的問題。

「沒什麼。」

「之前呢，是我不知情，蓮華，跟妳道個歉。」姜都月微笑地說，「沒什麼好怕的，或多或少，他也必須顧忌我。」

「這……」姜都月說的多多少少有道理，位居組織第二自然有實力和本事——葵牙這次被平安送回去而沒事，就是最好的證明。



是不是，該相信一次？

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因果、秩序、好人……相信已經遺忘的一切？



蓮華在心中默默地思考著，姜都月微笑道：「要不，來試下吧。」

「啊？」

姜都月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蓮華的肩膀，「一萬句話都比不上一個事實啊，人類社會不這樣的嗎。」

這樣說，「妳倒是說的沒錯。」

「是不，那走吧。」姜都月轉頭就拉著蓮華，「回妳家看看。」

這也跳太快！「跟回我家有何關聯？」

「妳當初有好好道別嗎？」

蓮華頓時沈默，說不出話，假設，當初遇見的是姜都月，故事一定不同⋯⋯「⋯⋯太遲了，都月。」

「我不認為啊——」

「我說，太遲了。」蓮華毫不留情打斷姜都月的話，就算能再見到家人，她也早就滿手鮮血。負氣的搶過姜都月手上的機票，蓮華反過來催促，「走吧，回組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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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組織，經過熟悉的地方，卻沒有誰來迎接她，空氣充滿了淡淡的孤獨和沈重。

「咳咳、咳咳咳⋯⋯」

蓮華腦袋空白一片，噁心感讓她沒忍住的一咳，大片鮮血蓋住了右手掌。



——已經快沒時間了。



就是夢力量都阻止不了身體的衰弱，蓮華用力扯住胸襟，靠著牆蹲了下來稍作休息。

不管外衣、地板、皮膚⋯⋯甚至心靈，都斑斑血跡。

『妳甘心嗎⋯⋯』

內心黑暗巧巧的萌芽，深處，副人格一直待在那，看著一切發生，『就問妳這句，妳甘心就此而死，什麼都沒留下。』

走在空曠的走廊上，像是漂浮在一個陌生的世界裡，來到了一個寂靜的角落，這裡是平時很少有人來的地方，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陰暗的氛圍，讓人心生懼意。

「就算我怕孤單又能怎麼樣。」蓮華眼眶泛紅，輕聲地說：「我選擇進了組織，早就是個罪犯了。

「我不知情嗎，才怪，我知道這就會是下場⋯⋯」


不知道自己應該相信誰、不知道自己應該走向哪裡。走在一條漆黑的路上，無法看到前方的路途，無法預測未來的命運。

蓮華使勁力氣攙扶著牆面爬起身來，慢慢走在走廊上，搖搖晃晃的朝著K的實驗室走去，走廊上空蕩蕩的，只有喘息聲和腳步聲。

蓮華頭昏眼花，視線模糊，隱隱約約眼前閃爍著一雙泛著青色光芒的眼眸，副人隔在玻璃牆面後，正盯著她。

蓮華靠在牆上，喘著粗氣，眼眸漸漸模糊，她快要支撐不住了——

「妳還好嗎？」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蓮華的昏沈。

蓮華轉過頭，看見了一位穿白長袍的年輕男子，對方有一百八，笑容痞痞的。

「是誰？」蓮華的聲音顯得有些虛弱。

年輕男子笑了笑，走近了幾步，停在蓮華面前，「我是組織的醫生，名叫千佐，千萬的千、人字佐。」

蓮華緊盯著千佐，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真的是組織的醫生。

組織一向對成員不關心不理，就算生病也只會視若無睹當免洗的，眼前的千佐卻是一位看起來關心她的醫生，這未免太過驚嚇。

「妳發燒了。」千佐走到蓮華身邊，伸手在她額頭上輕輕摸了摸，「妳跟我來，我先帶妳去診治一下。」

蓮華點了點頭，依靠著千佐的手臂，艱難地走出了走廊，朝著醫療室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