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 10 計畫
本章節 1295 字
更新於: 2023-04-19
我醒來時已然入夜，發現自己又回到了秀華宮。「公主醒了！」我想要從榻上坐起，全身卻癱軟無力。
落英從外頭走入，命人扶起我，細心地將湯藥吹涼了餵給我。她試探性問道：「奴婢從來沒見公主這樣感性過，公主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我悠悠道：「也沒什麼不能說的。興許是從鬼門關前走過一遭，對身邊的人越發在意了起來。」
落英似乎不敢完全相信我的答覆，又不願意反駁，只道：「若公主有任何吩咐，只要落英幫得上忙，都請公主不吝差遣。」雖然我知道她如此說，是為了柳明霏而不是自己，仍然感覺心裡一暖。
隨後進來的落蕊埋怨道：「國舅大人的法術也真是的，讓公主落下這麼一個虛弱的身子，實在折騰人。」
我笑道：「能活過來便已是萬幸，我感謝都來不及了，豈敢埋怨？」心裡卻暗暗咒罵起那個老東西。落蕊這才嘟起嘴不說話。
「公主，國舅大人來訪。」我心想，這一定是落蕊的烏鴉嘴造成的。我雖然不情願，仍然命人去迎，同時屏退左右。
見到蕭萬愁的剎那，我的心底頓時升起強烈的恨意。我對自己情緒的變化感到訝異。我雖然看不慣蕭萬愁的行徑，也厭惡他那副奸佞的嘴臉，卻不至於想置他於死地。我努力沉澱思緒，這才意識到：原來這心態是來自柳明霏的記憶。
不待我追溯這心態的源頭，蕭萬愁開口問道：「公主今日為何至刑部大牢？」
我猜測，大牢內晉軍戒備森嚴，蕭萬愁應該不知道我與柳明霜的對話，便大膽反問道：「我為何不能至刑部大牢？」
蕭萬愁呷了一口茶，將茶杯輕置於案上，輕聲道：「妳別忘了，妳現在是平樂公主，是蕭家的女兒，和他們甄家毫無干係。」
我直盯著他的雙眼，想要讀出他到底是虛張聲勢，還是當真知情。忽然，他長袖一抖，茶杯立時破風朝我飛來。我反射性要伸手去接，卻忽然想到一處疑點，連忙作勢舉袖格擋，身子一歪好顯得更加狼狽。
直到聽見茶杯落地摔碎，我才放下長袖，佯怒道：「國舅大人既然說過，會用對待平樂公主的方式待我，為何還要行這失禮之事？」
蕭萬愁似乎有些失望，仍然靜靜地說道：「今天是一只茶杯，改日便可能換成一枚暗器。貧道要殺妳易如反掌，不要讓貧道和皇後娘娘失望。」
我輕笑了起來：「國舅大人口口聲聲要我不負期望，卻從未解釋過您的期望，更沒有解釋過，您為何要復活平樂公主？」
蕭萬愁沉默片刻，問道：「妳還記得平樂公主整樁計畫的最終目的嗎？」
「不敢忘記。」
「那妳就應該知道，此事只有柳明霏能辦到。」
我立刻反駁：「柳明雯和柳明霄也都能辦到，為何一定要強迫讓我代替柳明霏如此做？」
蕭萬愁勾起嘴角：「以妳的聰明才智，就算我不說，妳也應該可以明白。」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國舅大人應該以為我會說：『這一切還不都是為了你們蕭家』，是嗎？」
蕭萬愁只是含笑望著我。我俯身向前低聲道：「國舅大人說得對，先前是我低估了平樂公主。不過國舅大人恐怕也是如此，還望國舅大人善自珍重。」
有那麼一剎那，我似乎在蕭萬愁的眼神中瞥見一絲忌憚。不過那神情稍縱即逝，竟然轉為欣慰。蕭萬愁抿嘴笑道：「妳的神情和霏兒越來越像了。」
短短一句話，卻讓我有如晴天霹靂。我怎麼可能會變成像她那樣的人！不過我自省這幾日的行為，不得不承認，我的性情確實有被柳明霏潛移默化的趨勢，不禁有些煩悶。
此時凝竹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公主，王爺來訪。」
落英從外頭走入，命人扶起我，細心地將湯藥吹涼了餵給我。她試探性問道：「奴婢從來沒見公主這樣感性過，公主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我悠悠道：「也沒什麼不能說的。興許是從鬼門關前走過一遭，對身邊的人越發在意了起來。」
落英似乎不敢完全相信我的答覆，又不願意反駁，只道：「若公主有任何吩咐，只要落英幫得上忙，都請公主不吝差遣。」雖然我知道她如此說，是為了柳明霏而不是自己，仍然感覺心裡一暖。
隨後進來的落蕊埋怨道：「國舅大人的法術也真是的，讓公主落下這麼一個虛弱的身子，實在折騰人。」
我笑道：「能活過來便已是萬幸，我感謝都來不及了，豈敢埋怨？」心裡卻暗暗咒罵起那個老東西。落蕊這才嘟起嘴不說話。
「公主，國舅大人來訪。」我心想，這一定是落蕊的烏鴉嘴造成的。我雖然不情願，仍然命人去迎，同時屏退左右。
見到蕭萬愁的剎那，我的心底頓時升起強烈的恨意。我對自己情緒的變化感到訝異。我雖然看不慣蕭萬愁的行徑，也厭惡他那副奸佞的嘴臉，卻不至於想置他於死地。我努力沉澱思緒，這才意識到：原來這心態是來自柳明霏的記憶。
不待我追溯這心態的源頭，蕭萬愁開口問道：「公主今日為何至刑部大牢？」
我猜測，大牢內晉軍戒備森嚴，蕭萬愁應該不知道我與柳明霜的對話，便大膽反問道：「我為何不能至刑部大牢？」
蕭萬愁呷了一口茶，將茶杯輕置於案上，輕聲道：「妳別忘了，妳現在是平樂公主，是蕭家的女兒，和他們甄家毫無干係。」
我直盯著他的雙眼，想要讀出他到底是虛張聲勢，還是當真知情。忽然，他長袖一抖，茶杯立時破風朝我飛來。我反射性要伸手去接，卻忽然想到一處疑點，連忙作勢舉袖格擋，身子一歪好顯得更加狼狽。
直到聽見茶杯落地摔碎，我才放下長袖，佯怒道：「國舅大人既然說過，會用對待平樂公主的方式待我，為何還要行這失禮之事？」
蕭萬愁似乎有些失望，仍然靜靜地說道：「今天是一只茶杯，改日便可能換成一枚暗器。貧道要殺妳易如反掌，不要讓貧道和皇後娘娘失望。」
我輕笑了起來：「國舅大人口口聲聲要我不負期望，卻從未解釋過您的期望，更沒有解釋過，您為何要復活平樂公主？」
蕭萬愁沉默片刻，問道：「妳還記得平樂公主整樁計畫的最終目的嗎？」
「不敢忘記。」
「那妳就應該知道，此事只有柳明霏能辦到。」
我立刻反駁：「柳明雯和柳明霄也都能辦到，為何一定要強迫讓我代替柳明霏如此做？」
蕭萬愁勾起嘴角：「以妳的聰明才智，就算我不說，妳也應該可以明白。」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國舅大人應該以為我會說：『這一切還不都是為了你們蕭家』，是嗎？」
蕭萬愁只是含笑望著我。我俯身向前低聲道：「國舅大人說得對，先前是我低估了平樂公主。不過國舅大人恐怕也是如此，還望國舅大人善自珍重。」
有那麼一剎那，我似乎在蕭萬愁的眼神中瞥見一絲忌憚。不過那神情稍縱即逝，竟然轉為欣慰。蕭萬愁抿嘴笑道：「妳的神情和霏兒越來越像了。」
短短一句話，卻讓我有如晴天霹靂。我怎麼可能會變成像她那樣的人！不過我自省這幾日的行為，不得不承認，我的性情確實有被柳明霏潛移默化的趨勢，不禁有些煩悶。
此時凝竹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公主，王爺來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