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上

外頭暖陽曬的溫度正好，細膩的塵埃反射了光線飄散在空氣中，讓冷清的教室中顯得毫無生氣。此時一個人躡手躡腳的鑽進了教室中，他手機螢幕是亮著的，裡頭的照片呈現一個走馬燈的形式，會自動跳轉到下一張。

第一張是在樓梯間其中一個吻另一個頸部的畫面，第二張是兩人在綠蔭道路在綠蔭道路接吻，而第三張，是一個人跪著，另一個則低著頭，含著那人兩腿間的東西。

仔細一看，還能發現照片中的人都是男的。

手機的主人一走進教室就往窗邊走，他隔著窗戶往外看去，這間科任教室有個角度可以看到學校內的綠蔭道路，雖然有一大半是死角看不到，但他還是在綠蔭道路的路口看到了有兩個人正要走進那裡。

那兩人甚至還是那幾張照片內的雙男主角。他手伸向了窗戶的鎖，正當他要打開來時，後頭卻有個聲音叫住了他。

「玲昕？」

聽到身後的聲音，袁玲昕嚇到一個手滑，手機摔倒了地板上，所幸她有按下電源鍵，摔下去時顯示的是黑屏。

「菲娜？妳怎麼來了？」

她揚起了一個微笑轉身面向覃菲娜說道，還蹲下身撿起地上的手機，繼續擋在窗口前，覃菲娜當然無法理解袁玲昕的動作，她往對方那個方向走去，即使只有一秒，她也認出來走進綠蔭道路的那兩人是誰。

「喔？他們真的在一起了。」

覃菲娜盯著窗外許久，最後只說出了這一句句子。

「妳......沒有其他想法？」
「我還能有什麼想法？反正我也是同性戀。」

面對覃菲娜的直接，袁玲昕反而愣在原地，她不是完全沒注意到覃菲娜的感情，應該說就像她之前想的一樣，她發現了，並且利用了對方這段感情。

「妳能明白我的意思嗎？玲昕。」

她笑了，在璀璨的陽光下笑了，教室門窗是關著的所以一點風也無，袁玲昕看著覃菲娜，瞬間覺得有些悶熱。她抿住唇臉色暗下來，綠蔭道路路口的那兩人已經看不到了，但她還是看向了那個方向。

她轉過頭看向覃菲娜，神情已經轉變成回平時的樣子，只是還是有殘留方才的那麼一點黯然。

「菲娜，如果是為了我的話，妳願意再動一次手嗎？」

她走上前竟握住了覃菲娜的手，甜美的語調中混雜了不懷好意，只要想得到的，她就必須得得到，而得不到的話那她就毀掉對方的所有。

這是她自己的處事態度，也是她幫覃菲娜塑造出來的形象，她就是這麼一個壞到骨子裡的人，但那又如何？誰叫白語實運氣不好，偏偏再次出現在她的眼前。

她要的永遠不是他，卻永遠和他有關聯。

***

「你有看到白語實嗎？」

陳蕭走到白語實的座位旁，座位的主人沒有回來教室已經一節課了，方才那一節課他有在注意其餘的那四個人，每一個人都好好地坐在位置上上課，但唯獨白語實，始終沒有出現。

「沒有，我記得上節下課袁玲昕要他幫忙交習作簿，然後還拿出手機給他看了什麼，接著他拿著那疊作業出去就再也沒回來了。」

坐在白語實後面的同學一口氣把所有話說完，看來是注意到白語實久未回班上醞釀很久了，陳蕭問他的原因也是因為剛剛上課老師問白語實去哪時，也是這位同學幫忙回應。

但顯然回答是回答了，他也不知道白語實去哪了。

「你要不問問看袁玲昕他們吧，不對......他們什麼時候離開教室的？」

那人正想指向不久前還在教室的那四個人，結果才跟陳蕭說了幾句話，那四個人就消失在了教室中，他正納悶著，結果下一秒一轉頭，連陳蕭這個人也不見了。

「唉不是，你們怎麼都走的這麼快？」

陳蕭一走出教室就直往綠蔭道路那走，他以為白語實會待在那，但繞了綠蔭道路兩圈了，還是沒看到半個人影。陳蕭著急的拿出手機，才發現他剛上課傳的訊息對方根本還沒已讀。

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他按下了通話鍵打了通電話給白語實，第一通沒有接通，到了第三通第四通也沒有人接，直到到了第五次時，終於有人接了。

但說話的人卻不是白語實。

「找他？」

那聲音陳蕭化成灰都會認得，他緊握著手機，在咬破的下唇血腥味中，他緩緩地對電話裡的人說道。

「袁玲昕，妳瘋了？」
「我說過，你可當我本來就瘋了。」
「妳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四周的空氣很沉靜，到達了死氣沉沉地地步，在陳蕭問完這個問題之後，連同電話另一頭的袁玲昕也安靜下來，她沒有馬上回答陳蕭的問題，但也沒有掛斷電話。

在陳蕭要再次開口時，袁玲昕才終於回答了他，但他得來的答案，卻是令人百般不解。

「因為很討厭，我討厭他們獲得愛情的樣子。」

因為她沒能得到，所以那人四周的所有人也別想得到。

「他們？」
「因為你，陳蕭，因為你給他了，所以他擁有了。」
「袁玲昕，妳到底在說什麼？」
「我們人在倉庫，你想過來就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