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情報，囚犯，是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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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2-10
麻煩。
令人煩躁。
毫無頭緒的麻煩。
偏偏，現在需要的是冷靜。
「小子，小心些——你有憤怒精靈的加持，別迷失了自己。」臨別時，巴爾庫夫大叔這麼叮囑我，「變成狂戰士可沒人救得了你。」
憤怒精靈？哈，就算有，近幾年的遭遇也足以磨走它對我的青睞。
是，對於非神協會，我是很憤怒，但從沒有到過難以自制的程度，也許……那段只能躺在床上任人擺弄的經歷，徹底磨平了我的稜角吧？
如今我雖然渴望著復仇，也因為毫無進展而焦躁，但，還是有足夠的冷靜來審視自己。
剛逃出異端審判所的時候，我只想著殺戮，不惜一切代價地殺死每一個非神協會派出的刺客，那是一種久違了的戰場熱血，也是一種壓抑太久的情緒宣洩。但……驟然獲得失去已久的力量，確實讓我有些得意忘形。與盜賊工會三柱一戰，與其說是實力，不如說是運氣。假如法師長不是被臨時替換成一個怯懦的新手，假如斗篷男不是想要搶在被扎希卡發現之前完成非神協會的任務，如果當時那個劍士沒有過份輕敵……也許，那天倒在競技場的，就是我吧？
記住，三柱只是非神協會派出的刺客，不是非神協會本身，在搗毀非神協會之前，我不能死。
需要情報，需要策略，需要助手。
相信經過那麼多次刺殺，一直隱藏在陰影中冷靜觀察的非神協會已經擁有了大量有關我的情報，而我，對於非神協會，也許知道的還沒有路邊的乞丐多。
什麼樣的組織？組織結構怎麼樣？擁有多少實力者？彼此聯絡方法？據點情報？
一無所知。
唉……一無所知……
相反，我自己的情報，卻在一點點的外泄。
比方說，現在。
「大人，這是您要的人。」
這是距離凱西爾城不足五天路程的一個小鎮，鎮子不大，僅有不足百人在此居住，起初這裡大概僅僅只是個路邊的小酒館，由於凱西爾城商貿越來越發達，作為途中落腳歇息的小酒館，也逐漸聚集起了不少人群，最終，發展成現在這樣不大不小的城鎮。
而我現在，就站在小鎮外相對較為茂密的樹林中。
「大人？人帶到了，」見我沒有回應，來人又說了遍。
他是一名很普通的小鎮守衛，由於第一次做這種事，不免顯得很是緊張。他的手中牽著一根粗粗的鐵鏈，鐵鏈的另頭，拴著一名衣衫襤褸的囚犯。
「恩……」我詳裝感興趣地仔細打量了一下那個因鬍鬚茂密而看不出年紀的囚犯，然後丟給守衛一個錢袋。
「額……謝謝大人！」守衛迫不及待地打開錢袋看了一眼，又用手掂了掂，厚實的重量讓他放下了此前的擔憂，然後從懷中掏出幾張羊皮紙，「這是他的身份文件，這是……」
「辛苦了，」不客氣地打斷他的廢話，我順手接過他遞上來的文件。
「大人您還需要什麼？」守衛恭敬地向前欠了欠身，又補充了句，「其實大人您完全可以買到更好的奴隸，為什麼一定要買這個苦刑犯？要是您願意的話……」
「沒你的事了，走吧。」說完，我無視守衛的困惑，牽著囚犯走進樹林深處。
。。。。。。。。。。。。。。。。。。。。。
「大人，」大概是發覺已經遠離小鎮，也遠離守衛了吧？一直沉默跟在身後的囚犯終於忍不住問，「請問您怎麼稱呼？小的非常感謝大人您救了我，要不是您，下周小的就要被送上絞刑架了——」
沒興趣聽他廢話，我只是慢慢轉過身，看了看後面不遠處緩步跟上來的法師希絲提拉。
她看向我的眼神中夾雜著恐懼與憂傷，雖然很是猶豫，但還是按之前約定的沖著我搖了搖頭，示意剛剛拿到錢袋的守衛並沒有跟上來。
「很好，」我滿意地微笑了下。
「啊？什麼？很好？什麼很好？」顯然囚犯把這句話當成對他說的了，「大人您對我很滿意？是嗎？您是覺得我很適合做你的奴隸？」
「不是，」我沖他笑了笑，就在他感到有些困惑不解的一霎那，我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利落地將夜雨插進了他的心臟。
「……」滿以為可以擺脫監牢生活的囚犯，就這樣瞪大著不解又驚訝的眼睛，迅速地變成了一句乾屍。
「交給你了。」我掏出手巾，輕擦著手緣剛剛沾上的囚犯嘴角唌液，然後簡單後退了兩步。
「……砂……之……歌……」帶著不忍，帶著想要嘔吐出來的顫聲，希絲提拉將她的法杖貼上乾屍胸口，緩慢地完成了詠唱。
微風吹來，乾癟的屍體在魔法的作用下迅速地化為細小的砂礫隨之飄散，只留下那件滿是破損和污漬的囚服，證實著那個主人曾經的存在。
「燒了它，」我繼續命令。
這次沒有猶豫，希絲提拉默默地丟出個火球，然後快步跟上手中拿著殘存的鐵鏈，已經轉身離開的我。
。。。。。。。。。。。。。。。。。。。。。。。
法師希絲提拉，就是扎希卡和大叔巴爾庫夫硬塞給我的那個工具。一如在競技場之戰表現的那樣，希絲提拉，怯懦而膽小。她的年齡不詳，不過那雖然瘦小但有些高挑的身材看起來應該和拉格西絲差不多同歲，亞麻色長發，由於經常帶著罩帽的緣故，她那滿頭長發看起來亂蓬蓬的。面容雖比不上拉格西絲那樣的絕美，但配合她那灰色長袍和簡易木杖的打扮，倒是給人種很難一見美麗牧羊女的感覺。
當然，性格就像之前說的一樣，也很像綿羊那樣的溫順，膽小，怯懦。
搞不懂這樣一個柔弱怯懦的女孩怎麼會選擇盜賊工會這麼一個充滿欺騙與殺戮的組織的，像她這樣的小羊，怎麼撐過殘酷刺客訓練的？
……算了，我懶得搞懂，也不想搞懂。
她是工具。
是盜賊工會廢棄的工具，用完即棄的工具，僅此而已。
我僅僅只是按照與扎希卡的約定，接受盜賊工會即將廢棄的工具罷了。
我讓她在身邊只是以後和扎希卡互換情報方便而已。
她在我身邊也僅僅是依照扎希卡的指示，叫我一聲主人罷了。
工具。
可以被人隨意使用的工具。
可以被人隨意丟棄的工具。
可以被人隨意毀滅的工具。
其他什麼都不是。
沒必要關心她，沒必要了解她，更沒必要與她交流。
因為……
我是誘餌，是比她更特殊的工具。
上古巨龍利用我去吸引可以貢獻生命之力的女孩。
非神協會利用我去除掉櫻這個可能的威脅。
教皇尤利安利用我去吸引非神協會現身。
盜賊工會頭領扎希卡利用我去和非神協會爭權。
我也是個工具。
被利用著的工具。
一個名為「誘餌」的工具。
和……希絲提拉一樣。
都是工具。
令人煩躁。
毫無頭緒的麻煩。
偏偏，現在需要的是冷靜。
「小子，小心些——你有憤怒精靈的加持，別迷失了自己。」臨別時，巴爾庫夫大叔這麼叮囑我，「變成狂戰士可沒人救得了你。」
憤怒精靈？哈，就算有，近幾年的遭遇也足以磨走它對我的青睞。
是，對於非神協會，我是很憤怒，但從沒有到過難以自制的程度，也許……那段只能躺在床上任人擺弄的經歷，徹底磨平了我的稜角吧？
如今我雖然渴望著復仇，也因為毫無進展而焦躁，但，還是有足夠的冷靜來審視自己。
剛逃出異端審判所的時候，我只想著殺戮，不惜一切代價地殺死每一個非神協會派出的刺客，那是一種久違了的戰場熱血，也是一種壓抑太久的情緒宣洩。但……驟然獲得失去已久的力量，確實讓我有些得意忘形。與盜賊工會三柱一戰，與其說是實力，不如說是運氣。假如法師長不是被臨時替換成一個怯懦的新手，假如斗篷男不是想要搶在被扎希卡發現之前完成非神協會的任務，如果當時那個劍士沒有過份輕敵……也許，那天倒在競技場的，就是我吧？
記住，三柱只是非神協會派出的刺客，不是非神協會本身，在搗毀非神協會之前，我不能死。
需要情報，需要策略，需要助手。
相信經過那麼多次刺殺，一直隱藏在陰影中冷靜觀察的非神協會已經擁有了大量有關我的情報，而我，對於非神協會，也許知道的還沒有路邊的乞丐多。
什麼樣的組織？組織結構怎麼樣？擁有多少實力者？彼此聯絡方法？據點情報？
一無所知。
唉……一無所知……
相反，我自己的情報，卻在一點點的外泄。
比方說，現在。
「大人，這是您要的人。」
這是距離凱西爾城不足五天路程的一個小鎮，鎮子不大，僅有不足百人在此居住，起初這裡大概僅僅只是個路邊的小酒館，由於凱西爾城商貿越來越發達，作為途中落腳歇息的小酒館，也逐漸聚集起了不少人群，最終，發展成現在這樣不大不小的城鎮。
而我現在，就站在小鎮外相對較為茂密的樹林中。
「大人？人帶到了，」見我沒有回應，來人又說了遍。
他是一名很普通的小鎮守衛，由於第一次做這種事，不免顯得很是緊張。他的手中牽著一根粗粗的鐵鏈，鐵鏈的另頭，拴著一名衣衫襤褸的囚犯。
「恩……」我詳裝感興趣地仔細打量了一下那個因鬍鬚茂密而看不出年紀的囚犯，然後丟給守衛一個錢袋。
「額……謝謝大人！」守衛迫不及待地打開錢袋看了一眼，又用手掂了掂，厚實的重量讓他放下了此前的擔憂，然後從懷中掏出幾張羊皮紙，「這是他的身份文件，這是……」
「辛苦了，」不客氣地打斷他的廢話，我順手接過他遞上來的文件。
「大人您還需要什麼？」守衛恭敬地向前欠了欠身，又補充了句，「其實大人您完全可以買到更好的奴隸，為什麼一定要買這個苦刑犯？要是您願意的話……」
「沒你的事了，走吧。」說完，我無視守衛的困惑，牽著囚犯走進樹林深處。
。。。。。。。。。。。。。。。。。。。。。
「大人，」大概是發覺已經遠離小鎮，也遠離守衛了吧？一直沉默跟在身後的囚犯終於忍不住問，「請問您怎麼稱呼？小的非常感謝大人您救了我，要不是您，下周小的就要被送上絞刑架了——」
沒興趣聽他廢話，我只是慢慢轉過身，看了看後面不遠處緩步跟上來的法師希絲提拉。
她看向我的眼神中夾雜著恐懼與憂傷，雖然很是猶豫，但還是按之前約定的沖著我搖了搖頭，示意剛剛拿到錢袋的守衛並沒有跟上來。
「很好，」我滿意地微笑了下。
「啊？什麼？很好？什麼很好？」顯然囚犯把這句話當成對他說的了，「大人您對我很滿意？是嗎？您是覺得我很適合做你的奴隸？」
「不是，」我沖他笑了笑，就在他感到有些困惑不解的一霎那，我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利落地將夜雨插進了他的心臟。
「……」滿以為可以擺脫監牢生活的囚犯，就這樣瞪大著不解又驚訝的眼睛，迅速地變成了一句乾屍。
「交給你了。」我掏出手巾，輕擦著手緣剛剛沾上的囚犯嘴角唌液，然後簡單後退了兩步。
「……砂……之……歌……」帶著不忍，帶著想要嘔吐出來的顫聲，希絲提拉將她的法杖貼上乾屍胸口，緩慢地完成了詠唱。
微風吹來，乾癟的屍體在魔法的作用下迅速地化為細小的砂礫隨之飄散，只留下那件滿是破損和污漬的囚服，證實著那個主人曾經的存在。
「燒了它，」我繼續命令。
這次沒有猶豫，希絲提拉默默地丟出個火球，然後快步跟上手中拿著殘存的鐵鏈，已經轉身離開的我。
。。。。。。。。。。。。。。。。。。。。。。。
法師希絲提拉，就是扎希卡和大叔巴爾庫夫硬塞給我的那個工具。一如在競技場之戰表現的那樣，希絲提拉，怯懦而膽小。她的年齡不詳，不過那雖然瘦小但有些高挑的身材看起來應該和拉格西絲差不多同歲，亞麻色長發，由於經常帶著罩帽的緣故，她那滿頭長發看起來亂蓬蓬的。面容雖比不上拉格西絲那樣的絕美，但配合她那灰色長袍和簡易木杖的打扮，倒是給人種很難一見美麗牧羊女的感覺。
當然，性格就像之前說的一樣，也很像綿羊那樣的溫順，膽小，怯懦。
搞不懂這樣一個柔弱怯懦的女孩怎麼會選擇盜賊工會這麼一個充滿欺騙與殺戮的組織的，像她這樣的小羊，怎麼撐過殘酷刺客訓練的？
……算了，我懶得搞懂，也不想搞懂。
她是工具。
是盜賊工會廢棄的工具，用完即棄的工具，僅此而已。
我僅僅只是按照與扎希卡的約定，接受盜賊工會即將廢棄的工具罷了。
我讓她在身邊只是以後和扎希卡互換情報方便而已。
她在我身邊也僅僅是依照扎希卡的指示，叫我一聲主人罷了。
工具。
可以被人隨意使用的工具。
可以被人隨意丟棄的工具。
可以被人隨意毀滅的工具。
其他什麼都不是。
沒必要關心她，沒必要了解她，更沒必要與她交流。
因為……
我是誘餌，是比她更特殊的工具。
上古巨龍利用我去吸引可以貢獻生命之力的女孩。
非神協會利用我去除掉櫻這個可能的威脅。
教皇尤利安利用我去吸引非神協會現身。
盜賊工會頭領扎希卡利用我去和非神協會爭權。
我也是個工具。
被利用著的工具。
一個名為「誘餌」的工具。
和……希絲提拉一樣。
都是工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