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貌合神離的夫妻
本章節 2654 字
更新於: 2023-02-06
袁大夫人看著眼前的婆婆提起當年事，她也忍不住暗垂了目光......
嫁入富貴人家的女子，若不得夫君一意相待，那便是需要孩子傍身，袁大夫人也是入門三年無所出，袁梧伯身為袁氏家主，族人們都看著她的肚子動靜，偏偏妾室一個納入一個，直到第四位小妾劉氏，進門一月就懷上了，後又一月，袁大夫人終於盼到了好消息。
一時之間，正妻與四房同時有孕，袁老太君心喜之餘，卻又擔心起正房的地位，若是正房不爭氣的誕下女兒也罷，可要是男兒，那就必須讓正房先產下長子！
心思意念全放在第一個長孫身上，袁老太君不惜讓大夫給長媳下催生藥，硬是讓袁瑾翱提早半月比袁瑾風早出世，這才鞏固了袁大夫人正妻的位置，而四房劉氏懷的雙生子，在出娘胎後就夭亡一子，只餘袁瑾風成了二少爺。
這點小手段，讓劉氏記恨在意許久，也與大房結下樑子，竟是教導起袁瑾風處處針對袁瑾翱，稚子無辜，兩個孩子自小就被長輩們拿來比較，害這兩兄弟打小就不和睦。
如今看著梁氏面臨同樣的問題，袁大夫人和善，自是多護著兒媳。
「娘，翱翱那邊，我會多加勸導，妳也別太擔心，前幾日妳關心起禹禹的親事，我也一併留意著，孩子們的事會一切順利的，妳放寬心吧！」
---------------
天色微微發亮，暗黑的天空被晨曦絲絲劃破，規律的車軸旋轉聲在寧靜的空街上格外清晰，一輛馬車停在了袁府主宅前的大道上，袁瑾翱一襲墨灰披風踏下馬車，此刻的他剛從別院趕回家，就為了每日的早膳團聚。
袁瑾翱搖扇慢步而行，穿過前庭轉往內院，他直接往母親居住的庭院而去，打算先去看看自家兒子，畢竟他這位父親近幾日很是不盡責，連孩子都沒好好陪伴。
只是尚未踏入內院，走在長廊道上，袁瑾翱在不遠處轉角就瞧見了不想遇上的人。
「夫君終於是回家了。」一名華衣珠綴的女子，緩步走向袁瑾翱，美麗的容貌上只有冷淡。
梁氏單名一「佳」字，十六歲就因為門當戶對而嫁給十七歲的袁瑾翱，年輕小夫妻婚後相敬如賓，可是隨著彼此生活上的不同習慣，再加上雙方都是家中被寵著的龍鳳之子，許多意見磨合都各有各的堅持，而長輩們期盼著傳宗接代，小夫妻之間的壓力愈來愈大，漸漸地爭吵也多了起來，新婚時的互見順眼，慢慢演變成往後的相看兩厭。
「佳佳，我現在不想吵。」袁瑾翱收了扇面，輕嘆了口氣，面對著自己的妻子，他有種莫名厭煩。
「我也不想和夫君吵，只是夫君多夜未歸，祖母甚是擔憂，這問題就全落到了我身上來。」梁佳站定在袁瑾翱面前，這男才女貌的一對璧人，在外人眼中看來，是多年和睦夫妻。
「妳做好自己的本份，祖母又怎會為難妳？」袁瑾翱輕聲說道。
「本份？夫君可知我的本份是什麼？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大少夫人，在你們袁家，我就什麼都不是！」
「我們不是沒有努力過，孩子能強求嗎？我並未因為子嗣的問題而苛待妳，妳是袁家大少夫人，是我袁瑾翱的正妻，沒人敢看輕妳，妳的一生會富貴無虞。」
「我要的是這些身份嗎？我只希望你能多陪陪我，對我噓寒問暖、關心一下我在這家中的心情，這很難嗎？」
梁佳一直都不明白，他們夫妻之間除了生不出孩子外，為何會漸行漸遠？見了面說不到幾句話，剩下的永遠是爭吵。
「這麼多年來，妳我之間的觀念想法並不契合，我們相互尊重，過自己的生活，給彼此安靜，不好嗎？」
「這只是你為了納妾的藉口吧！我們成婚多年無子，你就納了高軒妤，連孩子都生了，可是我呢？我才是你真正的妻子，你卻和另一個女人生孩子！」梁佳心中永遠的痛，就是要看著妾室入門還為自己的夫君生孩子！
袁瑾翱又嘆了口氣，他生長在袁氏這大家族裡，祖父、父輩都是三妻四妾的婚配，他不懂梁佳的不滿，因為這是他從小看到的家中習性。
「佳佳，我不想再談這件事，我若是對妳寡情，我早妾室成群，納入軒妤是順著祖母的意思。」
「你少拿祖母來壓我！你若不喜，又怎會讓高軒妤入門？好在那賤人命薄，不然又不知會給夫君頭頂上扣幾朵綠雲——」
「梁佳！記得妳的身份！不要污衊了他人，還賠了妳的臉面！」
吵架沒好話，梁佳總是過不去夫君納妾的檻，每每事情吵到最後，她就又會舊事重提，惹袁瑾翱心煩！
「我說實話，夫君不愛聽了！但偏偏這是事實！高軒妤這個賤人就是勾引二弟——」
「啪」一聲的響亮巴掌拍上了梁佳冷豔的臉皮，也拍斷了她的尖酸話語！
「一大清早的，就聽見不堪入耳的，妳這個媳婦也太不端莊了。」搧了梁佳一巴掌的，正是準備往袁大夫人院中去請安的袁三夫人，身邊還站著袁二夫人。
「二娘、三娘，讓妳們看笑話了。」袁瑾翱很是無奈的向二位長輩點了點頭，但仍是極有風度的將梁佳護在了身後。
「翱翱，你這個媳婦是愈養愈刁蠻了，家裡的醜事不關起門來說，這府院裡多少下人們看著，一點大少夫人的端莊都沒有。」袁三夫人林氏在袁府是位奇特女子，她沒有身為妾室的認命安份，卻也不曾興風作浪的爭寵，做事全憑自個喜好，敢愛敢恨。
「妹妹別說了，夫妻之間哪有不吵架的？」袁二夫人王氏就比較膽小，袁瑾禹是她唯一的兒子，她在袁府唯唯諾諾，凡事都要以袁瑾禹為重。
「二姐姐這話就錯了，我們和老爺就沒吵過架，一家和樂的很！」袁三夫人自豪的瞪向躲在袁瑾翱身後的梁佳：「身為袁氏兒媳，不為自己的夫君分憂解勞，卻日日叨唸著夫君對其不夠好，我問妳，我們家翱翱是讓妳餓著、累著了？」
「妹妹好了，這下人們都瞧見了......」袁二夫人連忙勸撫著，身邊的侍女們都退了一大段距離，但早晨天光已大亮，來往的侍婢漸漸多了起來。
「請三娘莫怒，氣壞身子可不划算的，佳佳這性子快語，是我把她寵壞了，才讓二娘、三娘見笑了。」袁瑾翱自小就被各姨娘們疼著，接手家主之位後，也對弟弟、妹妹們多是照顧，深得各長輩們的支持。
「行了，我就簡單一句話，袁大少夫人應以夫為天、袁氏子嗣為重。」袁三夫人警告意味濃厚。
「......三娘也沒生兒子......何來以子嗣為重......」梁佳氣悶於心，嘴上不滿的反擊回去。
「佳佳！」袁瑾翱低吼了聲，真是人要找死就怪自己沒腦袋！
「呵，我是沒給老爺生兒子，但我還給翱翱添了兩個如花似玉的妹妹，不像有人都努力了快十年，連顆蛋都下不了。」
袁三夫人淺笑著瞧見梁佳臉上難堪的神色，很是滿意的挽著袁二夫人的手，再領著婢女大大方方的離去，邊走還邊說道：「翱翱，同我們一起去向大姐請安吧！」
袁瑾翱看了身後的梁佳一眼，無奈的搖頭苦笑：「妳就少說話吧。」
被袁瑾翱丟在原地的梁佳，自然又氣又惱！
而此時梁佳的貼身婢女夏芸回到她身邊，連忙將打探的消息告知：「夫人，我問了駕馬車的車夫，大少爺是從別院回來的，最近連小六和小九都沒看見人，大少爺會不會在別院裡藏人......」
梁佳光是聽見夏芸的猜測，內心怒火更甚，她看著袁瑾翱離去的方向，決定要親自去別院看看！
嫁入富貴人家的女子，若不得夫君一意相待，那便是需要孩子傍身，袁大夫人也是入門三年無所出，袁梧伯身為袁氏家主，族人們都看著她的肚子動靜，偏偏妾室一個納入一個，直到第四位小妾劉氏，進門一月就懷上了，後又一月，袁大夫人終於盼到了好消息。
一時之間，正妻與四房同時有孕，袁老太君心喜之餘，卻又擔心起正房的地位，若是正房不爭氣的誕下女兒也罷，可要是男兒，那就必須讓正房先產下長子！
心思意念全放在第一個長孫身上，袁老太君不惜讓大夫給長媳下催生藥，硬是讓袁瑾翱提早半月比袁瑾風早出世，這才鞏固了袁大夫人正妻的位置，而四房劉氏懷的雙生子，在出娘胎後就夭亡一子，只餘袁瑾風成了二少爺。
這點小手段，讓劉氏記恨在意許久，也與大房結下樑子，竟是教導起袁瑾風處處針對袁瑾翱，稚子無辜，兩個孩子自小就被長輩們拿來比較，害這兩兄弟打小就不和睦。
如今看著梁氏面臨同樣的問題，袁大夫人和善，自是多護著兒媳。
「娘，翱翱那邊，我會多加勸導，妳也別太擔心，前幾日妳關心起禹禹的親事，我也一併留意著，孩子們的事會一切順利的，妳放寬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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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微發亮，暗黑的天空被晨曦絲絲劃破，規律的車軸旋轉聲在寧靜的空街上格外清晰，一輛馬車停在了袁府主宅前的大道上，袁瑾翱一襲墨灰披風踏下馬車，此刻的他剛從別院趕回家，就為了每日的早膳團聚。
袁瑾翱搖扇慢步而行，穿過前庭轉往內院，他直接往母親居住的庭院而去，打算先去看看自家兒子，畢竟他這位父親近幾日很是不盡責，連孩子都沒好好陪伴。
只是尚未踏入內院，走在長廊道上，袁瑾翱在不遠處轉角就瞧見了不想遇上的人。
「夫君終於是回家了。」一名華衣珠綴的女子，緩步走向袁瑾翱，美麗的容貌上只有冷淡。
梁氏單名一「佳」字，十六歲就因為門當戶對而嫁給十七歲的袁瑾翱，年輕小夫妻婚後相敬如賓，可是隨著彼此生活上的不同習慣，再加上雙方都是家中被寵著的龍鳳之子，許多意見磨合都各有各的堅持，而長輩們期盼著傳宗接代，小夫妻之間的壓力愈來愈大，漸漸地爭吵也多了起來，新婚時的互見順眼，慢慢演變成往後的相看兩厭。
「佳佳，我現在不想吵。」袁瑾翱收了扇面，輕嘆了口氣，面對著自己的妻子，他有種莫名厭煩。
「我也不想和夫君吵，只是夫君多夜未歸，祖母甚是擔憂，這問題就全落到了我身上來。」梁佳站定在袁瑾翱面前，這男才女貌的一對璧人，在外人眼中看來，是多年和睦夫妻。
「妳做好自己的本份，祖母又怎會為難妳？」袁瑾翱輕聲說道。
「本份？夫君可知我的本份是什麼？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大少夫人，在你們袁家，我就什麼都不是！」
「我們不是沒有努力過，孩子能強求嗎？我並未因為子嗣的問題而苛待妳，妳是袁家大少夫人，是我袁瑾翱的正妻，沒人敢看輕妳，妳的一生會富貴無虞。」
「我要的是這些身份嗎？我只希望你能多陪陪我，對我噓寒問暖、關心一下我在這家中的心情，這很難嗎？」
梁佳一直都不明白，他們夫妻之間除了生不出孩子外，為何會漸行漸遠？見了面說不到幾句話，剩下的永遠是爭吵。
「這麼多年來，妳我之間的觀念想法並不契合，我們相互尊重，過自己的生活，給彼此安靜，不好嗎？」
「這只是你為了納妾的藉口吧！我們成婚多年無子，你就納了高軒妤，連孩子都生了，可是我呢？我才是你真正的妻子，你卻和另一個女人生孩子！」梁佳心中永遠的痛，就是要看著妾室入門還為自己的夫君生孩子！
袁瑾翱又嘆了口氣，他生長在袁氏這大家族裡，祖父、父輩都是三妻四妾的婚配，他不懂梁佳的不滿，因為這是他從小看到的家中習性。
「佳佳，我不想再談這件事，我若是對妳寡情，我早妾室成群，納入軒妤是順著祖母的意思。」
「你少拿祖母來壓我！你若不喜，又怎會讓高軒妤入門？好在那賤人命薄，不然又不知會給夫君頭頂上扣幾朵綠雲——」
「梁佳！記得妳的身份！不要污衊了他人，還賠了妳的臉面！」
吵架沒好話，梁佳總是過不去夫君納妾的檻，每每事情吵到最後，她就又會舊事重提，惹袁瑾翱心煩！
「我說實話，夫君不愛聽了！但偏偏這是事實！高軒妤這個賤人就是勾引二弟——」
「啪」一聲的響亮巴掌拍上了梁佳冷豔的臉皮，也拍斷了她的尖酸話語！
「一大清早的，就聽見不堪入耳的，妳這個媳婦也太不端莊了。」搧了梁佳一巴掌的，正是準備往袁大夫人院中去請安的袁三夫人，身邊還站著袁二夫人。
「二娘、三娘，讓妳們看笑話了。」袁瑾翱很是無奈的向二位長輩點了點頭，但仍是極有風度的將梁佳護在了身後。
「翱翱，你這個媳婦是愈養愈刁蠻了，家裡的醜事不關起門來說，這府院裡多少下人們看著，一點大少夫人的端莊都沒有。」袁三夫人林氏在袁府是位奇特女子，她沒有身為妾室的認命安份，卻也不曾興風作浪的爭寵，做事全憑自個喜好，敢愛敢恨。
「妹妹別說了，夫妻之間哪有不吵架的？」袁二夫人王氏就比較膽小，袁瑾禹是她唯一的兒子，她在袁府唯唯諾諾，凡事都要以袁瑾禹為重。
「二姐姐這話就錯了，我們和老爺就沒吵過架，一家和樂的很！」袁三夫人自豪的瞪向躲在袁瑾翱身後的梁佳：「身為袁氏兒媳，不為自己的夫君分憂解勞，卻日日叨唸著夫君對其不夠好，我問妳，我們家翱翱是讓妳餓著、累著了？」
「妹妹好了，這下人們都瞧見了......」袁二夫人連忙勸撫著，身邊的侍女們都退了一大段距離，但早晨天光已大亮，來往的侍婢漸漸多了起來。
「請三娘莫怒，氣壞身子可不划算的，佳佳這性子快語，是我把她寵壞了，才讓二娘、三娘見笑了。」袁瑾翱自小就被各姨娘們疼著，接手家主之位後，也對弟弟、妹妹們多是照顧，深得各長輩們的支持。
「行了，我就簡單一句話，袁大少夫人應以夫為天、袁氏子嗣為重。」袁三夫人警告意味濃厚。
「......三娘也沒生兒子......何來以子嗣為重......」梁佳氣悶於心，嘴上不滿的反擊回去。
「佳佳！」袁瑾翱低吼了聲，真是人要找死就怪自己沒腦袋！
「呵，我是沒給老爺生兒子，但我還給翱翱添了兩個如花似玉的妹妹，不像有人都努力了快十年，連顆蛋都下不了。」
袁三夫人淺笑著瞧見梁佳臉上難堪的神色，很是滿意的挽著袁二夫人的手，再領著婢女大大方方的離去，邊走還邊說道：「翱翱，同我們一起去向大姐請安吧！」
袁瑾翱看了身後的梁佳一眼，無奈的搖頭苦笑：「妳就少說話吧。」
被袁瑾翱丟在原地的梁佳，自然又氣又惱！
而此時梁佳的貼身婢女夏芸回到她身邊，連忙將打探的消息告知：「夫人，我問了駕馬車的車夫，大少爺是從別院回來的，最近連小六和小九都沒看見人，大少爺會不會在別院裡藏人......」
梁佳光是聽見夏芸的猜測，內心怒火更甚，她看著袁瑾翱離去的方向，決定要親自去別院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