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眾裏尋他千百度
本章節 3692 字
更新於: 2023-03-10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裡尋他千百度。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辛棄疾《青玉案．元夕》
在那之後卜綠熙以重傷害罪被起訴，因為是非告訴乃論，所以即使謬江的親屬沒有要提告，司法警察也可據以偵查起訴。
最後的判定是五年有期徒刑。
得知自己即將入監服刑五年的卜綠熙實在是不能接受，憑什麼自己得入監服刑，但陳姿奈卻能在外面與謬江過著幸福的日子？為什麼只有她得受到這種懲罰？
入獄後，卜綠熙總是一個人待在角落，其他的女囚本來想給她點顏色瞧瞧，好立定她們在監獄裡的位置，但當她們靠近卜綠熙時，卜綠熙那憎恨一切的眼神讓她們退卻不敢再往前。
算了，她不犯我們、我們不犯她。這是女囚們一致的想法。
起初因為卜綠熙為新進受刑人，還沒有編號，所以秋瑾只能在每個禮拜日到監獄外守著，滿一個月之前只有親屬能夠進去探親，也因此秋瑾都是託付卜綠熙的母親將一些簡便的食物帶進去給她。
過了兩三個月，卜綠熙似乎有好好地完成監獄內的該做的事情以及功課，被編為三級受刑人，也因此會客對象新增為友人也可以進去。
從那之後秋瑾便每天都到監獄去探望，有時連獄卒都說『你又來啦』之類的話，或是說『你可真夠專情』。
但是大部分的時候卜綠熙都是拒絕會客，即使知道會來看自己的只剩下秋瑾一人而已，她仍舊是不願意見他。
到底是為什麼秋瑾會這麼執著於她？他們也不過是從小認識、看著彼此長大而已，但又是什麼原因讓他對自己如此死纏爛打？
原本以為自己多拒絕個幾次，秋瑾就會打消念頭不再過來了，但過一陣子卜綠熙便發現自己錯了，秋瑾仍然是每天來監獄報到要求會客！
最後卜綠熙終於忍不住，只好隨著獄卒的腳步出去會客。
「你很煩。」這是隔了這麼久，卜綠熙對秋瑾說的第一句話。
「我知道。」秋瑾只是帶著微笑回應。
簡短的互動結束後，他們就這樣你看我、我看你的，連獄卒都覺得空氣未免也太寧靜了，連他放個屁都能夠清楚地聽到。
最後獄卒終於忍不住，說：「你們可以說個話嗎？這樣我很尷尬欸！」
「哈哈，綠熙妳聽到了吧？大哥希望妳跟我多說些話呢！」秋瑾不禁失笑。
「他只有要我們說話，沒有要我跟你多說話，我並不認為我們有什麼話好說。」
「但我覺得妳現在跟我說滿多話的呀。」
「……」
「會客時間到。」外頭看守的人進來。
「時間過得真快呢，我明天會再來的。」秋瑾遺憾的說。
到了隔天，秋瑾在同一個時間又來看卜綠熙了。這次卜綠熙本想要裝睡打死也不出來，但上天卻硬要和她作對，獄卒一直喊一直喊，一個喊還不夠，還來了第二個一起喊她出去，搞得牢裡的大家也一直叫她出去。
「綠熙，我今天帶了點麵包來給妳。」經由獄卒檢查過後，卜綠熙才接過那用牛皮紙袋裝起來的麵包。
是她從小最愛吃的那家麵包店，而且還是她最喜歡的牛角麵包。
「我特地請老闆娘幫我裝剛出爐的，趁熱吃吧！」
「……」好吧，她終究敵不過牛角麵包的誘惑。
第三天，秋瑾帶著餅乾過來，那是卜綠熙母親親自做的。
「阿姨說她有少放砂糖，所以妳可以放心吃！」
「……」
第四天秋瑾仍然帶著餅乾過來，但這次的餅乾是出自於他的手。
「這是我第一次做，我試吃過了，還不錯的！」
「沒想到做餅乾也有這麼大的學問，看來我得努力練習了！」秋瑾握拳。
「為什麼？」卜綠熙垂下眼簾問。
「嗯？什麼為什麼？」
「你為什麼要每天過來？而且還帶這些給我。」
「因為我愛妳啊，這什麼傻問題？」秋瑾理所當然的說，對於卜綠熙那滿是驚訝的面龐豪不在乎。
「不然妳以為我會對一個沒興趣的女人做這些嗎？」秋瑾挑起眉問，口氣中充滿著『妳是傻子』的感覺。
「我、我以為你只是在耍我……」頓時，卜綠熙不曉得該把視線往哪兒放。
「啊？耍妳？耍妳二十多年我才傻子吧？這麼明顯難道妳看不出來？」秋瑾錯愕的問。
耍她？卜綠熙覺得他是在耍她？這女人的情商是有多低才會覺得他是在耍她？雖然不是獻殷勤，但秋瑾自認為在這二十多年間，他為卜綠熙做的事情都很明顯地在表示他喜歡她啊！
「你肯定覺得我是傻子對吧！」
「對，而且是超傻。」秋瑾毫不猶豫地承認，而且眼神非常堅定。
「……我不要跟你說話了。」對此，卜綠熙癟嘴撇頭。
與此同時，一旁的獄卒覺得眼睛特別疼。
過了一陣子，某天下午，秋瑾給餐館門口掛上「Close」的門牌便開始收拾東西，事情進行到一辦剛好陳姿奈提著書包進來，看起來是剛下課。
「秋瑾先生。」
「姿奈妳來啦。」
「今天也要過去嗎？」陳姿奈把自己的書包隨意放在一張椅子上，紮起頭髮就去幫秋瑾收拾碗盤。
「是啊，這幾天的精神狀況好多了，打鐵趁熱，我不想讓她再變成那樣。」
說是精神狀況，不如說是對他的態度好多了，他可不希望卜綠熙再像以前那樣不理他，或是妄想著投奔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妳那邊呢？那傢伙最近怎麼樣了？事情太多了，我都沒時間過去看。」看到陳姿奈他才猛然想起來，最近他一直都沒有去看謬江。
陳姿奈微微一笑，道：「算是穩定吧，只是沒有醒來的跡象。」
「是嗎……說不定只是時機未到而已吧，他一定會醒來的。」
「但願如此。」
等到那時候，說不定他會讓卜綠熙和謬江再見一次面吧，只是要不要見也不是他說的算。
「秋瑾先生掰掰。」收拾完後，陳姿奈提著包包和他道別。
「路上小心。」
鎖起門後，秋瑾終於要來執行他一直想做的大事。
首先，他去花店買了一束花。
卜綠熙喜歡滿天星，樸素，和她本人的形象一點也不搭嘎，但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她才如此喜愛滿天星吧，說不定滿天星就是她夢想中的自己。
卜綠熙躺在角落、看著天花板發呆。
──今天秋瑾還沒有來。
通常秋瑾都會在下午兩點左右過來看他，看現在已經四點了，她都還沒聽到獄卒來喊她會客。
而且今天奇怪的是，獄卒讓她一個人去一間小房間寫功課，裡面有攝影機她當然不敢亂來，過了沒多久後就又把她叫回去了，回到座位後她發現其他人的表情都有些詭異，但並不是讓她感到危險的詭異，所以她也就沒有多想了。
「欸卜綠熙。」這時，他們牢裡的大姐頭走到她旁邊。
「幹嘛？」她冷瞥了大姐頭一眼。
一旁的小妹們見狀，本來想上前給卜綠熙一點顏色瞧瞧的，但卻被大姐頭給制止了。
「妳跟那個每天來見妳的那個男人是什麼關係啊？」瞬間，大姐頭雙眼發亮的看著她，語氣中充滿的好奇。
「呃……沒什麼關係。」對此反差，卜綠熙有些嚇到。
但也不奇怪啦，畢竟大姐頭也只是個十九歲的小姑娘而已，這年紀的孩子多少還是會有滿滿的少女心。
「咦？怎麼可能？他可是每天來見妳欸！你們真的沒在交往？」大姐頭嘟著嘴懷疑的說。
「真的沒有……」
「真好吶……我也希望我男朋友能每天來見我！」
「妳有沒有在聽我說話……」這年頭的小孩都這樣嗎？不好好把人家的話聽清出。
她和秋瑾不是情侶！
雖然她不得不承認最近對秋瑾是有改觀，但她絕對沒有喜歡那傢伙！絕對！
「卜綠熙，會客。」這時獄卒終於過來喊她了。
這個當下卜綠熙真的有點開心，見秋瑾似乎已經成了每天必做的事情了。
「啊啊啊！真是羨慕啊！男朋友今天又來了！」大姐頭捧著臉，滿滿的羨慕。
「我跟他不是情侶啦……」卜綠熙無力的回應，跟小孩子說話還是不要太認真好了，不然她會被氣死。
今天的秋瑾穿的似乎有些正式，比起平常的POLO衫，今天的白色襯衫更顯得他的帥氣，加上卡其色的褲子，讓他看起來沒有一般西裝的拘謹。
「你今天怎麼穿這樣……」如果能多個西裝外套，肯定帥氣爆錶。
秋瑾並沒有回答卜綠熙的問題，只是看了一眼她身後的獄卒，下一秒獄卒打開旁邊的門，沒想到接下來就是一群女受刑人的湧入，把整間會客室塞滿。
「這、這是……」完全沒有料想到的卜綠熙驚恐地看著身後，隨後便察覺到這和秋瑾肯定有關，便用著質疑的眼神看著他。
「別用這個可怕的眼神看著我嘛。」
「不然要看誰？這肯定跟你有關。」卜綠熙仍然用那銳利的目光投射在秋瑾身上。
「綠熙，嫁給我。」無奈的一笑，秋瑾從身後拿出那束滿天星。
「啊？我當然是拒絕啊，誰要嫁給你？」卜綠熙傻眼的挑起一邊眉。
「我並不是在徵求妳的意見，這是肯定句，妳聽不出來嗎？」秋瑾搖搖頭，另一隻手拿出前幾天就挑好的鑽戒。
「除了我敢娶妳之外，妳說，還有誰敢娶妳？不然妳嫁給我也行。」
「意思不都一樣？」
「所以囉，今天不是我決定娶妳，就是妳答應嫁我，這樣而已。」
「為什麼？」
「因為我愛妳。」
「我出獄後是有前科的人，會給鄰居閒話的。」
「是我娶妳又不是他們娶妳。」
講到最後，卜綠熙根本不曉得該接什麼話才好。
「我愛妳不是因為妳有多好的條件，僅僅因為是妳，所以我愛妳。」
他從來不是因為卜綠熙整形後的外貌有多美麗而愛她，更不是因為她的學歷等等優等條件而想和她在一起，僅僅只是因為這個人是卜綠熙，是與他從小在一起的卜綠熙，所以他才執著於她，非她不可。
要說他最愛卜綠熙的哪個地方，其實就只是她那份對事情執著的熱情吸引著他而已。
「我……是控制狂哦。」
「我的行蹤妳其實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我很容易吃醋哦。」
「妳也知道，我的女性朋友不多。」
「我不想生小孩，身材會歪掉。」
「沒關係，我們可以領養。」
卜綠熙默默地伸出左手，穿過會客室玻璃的小窗口，見狀，秋瑾微微一笑，並將他細心挑選的鑽戒戴在她的無名指上。
「等妳出來後，我們就去登記。」
「嗯。」
「所以後面這群人到底是幹嘛的？」卜綠熙指著她身後那些雙眼冒著粉紅色星星的女囚們。
「嗯……湊熱鬧的吧？」
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裡尋他千百度。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辛棄疾《青玉案．元夕》
在那之後卜綠熙以重傷害罪被起訴，因為是非告訴乃論，所以即使謬江的親屬沒有要提告，司法警察也可據以偵查起訴。
最後的判定是五年有期徒刑。
得知自己即將入監服刑五年的卜綠熙實在是不能接受，憑什麼自己得入監服刑，但陳姿奈卻能在外面與謬江過著幸福的日子？為什麼只有她得受到這種懲罰？
入獄後，卜綠熙總是一個人待在角落，其他的女囚本來想給她點顏色瞧瞧，好立定她們在監獄裡的位置，但當她們靠近卜綠熙時，卜綠熙那憎恨一切的眼神讓她們退卻不敢再往前。
算了，她不犯我們、我們不犯她。這是女囚們一致的想法。
起初因為卜綠熙為新進受刑人，還沒有編號，所以秋瑾只能在每個禮拜日到監獄外守著，滿一個月之前只有親屬能夠進去探親，也因此秋瑾都是託付卜綠熙的母親將一些簡便的食物帶進去給她。
過了兩三個月，卜綠熙似乎有好好地完成監獄內的該做的事情以及功課，被編為三級受刑人，也因此會客對象新增為友人也可以進去。
從那之後秋瑾便每天都到監獄去探望，有時連獄卒都說『你又來啦』之類的話，或是說『你可真夠專情』。
但是大部分的時候卜綠熙都是拒絕會客，即使知道會來看自己的只剩下秋瑾一人而已，她仍舊是不願意見他。
到底是為什麼秋瑾會這麼執著於她？他們也不過是從小認識、看著彼此長大而已，但又是什麼原因讓他對自己如此死纏爛打？
原本以為自己多拒絕個幾次，秋瑾就會打消念頭不再過來了，但過一陣子卜綠熙便發現自己錯了，秋瑾仍然是每天來監獄報到要求會客！
最後卜綠熙終於忍不住，只好隨著獄卒的腳步出去會客。
「你很煩。」這是隔了這麼久，卜綠熙對秋瑾說的第一句話。
「我知道。」秋瑾只是帶著微笑回應。
簡短的互動結束後，他們就這樣你看我、我看你的，連獄卒都覺得空氣未免也太寧靜了，連他放個屁都能夠清楚地聽到。
最後獄卒終於忍不住，說：「你們可以說個話嗎？這樣我很尷尬欸！」
「哈哈，綠熙妳聽到了吧？大哥希望妳跟我多說些話呢！」秋瑾不禁失笑。
「他只有要我們說話，沒有要我跟你多說話，我並不認為我們有什麼話好說。」
「但我覺得妳現在跟我說滿多話的呀。」
「……」
「會客時間到。」外頭看守的人進來。
「時間過得真快呢，我明天會再來的。」秋瑾遺憾的說。
到了隔天，秋瑾在同一個時間又來看卜綠熙了。這次卜綠熙本想要裝睡打死也不出來，但上天卻硬要和她作對，獄卒一直喊一直喊，一個喊還不夠，還來了第二個一起喊她出去，搞得牢裡的大家也一直叫她出去。
「綠熙，我今天帶了點麵包來給妳。」經由獄卒檢查過後，卜綠熙才接過那用牛皮紙袋裝起來的麵包。
是她從小最愛吃的那家麵包店，而且還是她最喜歡的牛角麵包。
「我特地請老闆娘幫我裝剛出爐的，趁熱吃吧！」
「……」好吧，她終究敵不過牛角麵包的誘惑。
第三天，秋瑾帶著餅乾過來，那是卜綠熙母親親自做的。
「阿姨說她有少放砂糖，所以妳可以放心吃！」
「……」
第四天秋瑾仍然帶著餅乾過來，但這次的餅乾是出自於他的手。
「這是我第一次做，我試吃過了，還不錯的！」
「沒想到做餅乾也有這麼大的學問，看來我得努力練習了！」秋瑾握拳。
「為什麼？」卜綠熙垂下眼簾問。
「嗯？什麼為什麼？」
「你為什麼要每天過來？而且還帶這些給我。」
「因為我愛妳啊，這什麼傻問題？」秋瑾理所當然的說，對於卜綠熙那滿是驚訝的面龐豪不在乎。
「不然妳以為我會對一個沒興趣的女人做這些嗎？」秋瑾挑起眉問，口氣中充滿著『妳是傻子』的感覺。
「我、我以為你只是在耍我……」頓時，卜綠熙不曉得該把視線往哪兒放。
「啊？耍妳？耍妳二十多年我才傻子吧？這麼明顯難道妳看不出來？」秋瑾錯愕的問。
耍她？卜綠熙覺得他是在耍她？這女人的情商是有多低才會覺得他是在耍她？雖然不是獻殷勤，但秋瑾自認為在這二十多年間，他為卜綠熙做的事情都很明顯地在表示他喜歡她啊！
「你肯定覺得我是傻子對吧！」
「對，而且是超傻。」秋瑾毫不猶豫地承認，而且眼神非常堅定。
「……我不要跟你說話了。」對此，卜綠熙癟嘴撇頭。
與此同時，一旁的獄卒覺得眼睛特別疼。
過了一陣子，某天下午，秋瑾給餐館門口掛上「Close」的門牌便開始收拾東西，事情進行到一辦剛好陳姿奈提著書包進來，看起來是剛下課。
「秋瑾先生。」
「姿奈妳來啦。」
「今天也要過去嗎？」陳姿奈把自己的書包隨意放在一張椅子上，紮起頭髮就去幫秋瑾收拾碗盤。
「是啊，這幾天的精神狀況好多了，打鐵趁熱，我不想讓她再變成那樣。」
說是精神狀況，不如說是對他的態度好多了，他可不希望卜綠熙再像以前那樣不理他，或是妄想著投奔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妳那邊呢？那傢伙最近怎麼樣了？事情太多了，我都沒時間過去看。」看到陳姿奈他才猛然想起來，最近他一直都沒有去看謬江。
陳姿奈微微一笑，道：「算是穩定吧，只是沒有醒來的跡象。」
「是嗎……說不定只是時機未到而已吧，他一定會醒來的。」
「但願如此。」
等到那時候，說不定他會讓卜綠熙和謬江再見一次面吧，只是要不要見也不是他說的算。
「秋瑾先生掰掰。」收拾完後，陳姿奈提著包包和他道別。
「路上小心。」
鎖起門後，秋瑾終於要來執行他一直想做的大事。
首先，他去花店買了一束花。
卜綠熙喜歡滿天星，樸素，和她本人的形象一點也不搭嘎，但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她才如此喜愛滿天星吧，說不定滿天星就是她夢想中的自己。
卜綠熙躺在角落、看著天花板發呆。
──今天秋瑾還沒有來。
通常秋瑾都會在下午兩點左右過來看他，看現在已經四點了，她都還沒聽到獄卒來喊她會客。
而且今天奇怪的是，獄卒讓她一個人去一間小房間寫功課，裡面有攝影機她當然不敢亂來，過了沒多久後就又把她叫回去了，回到座位後她發現其他人的表情都有些詭異，但並不是讓她感到危險的詭異，所以她也就沒有多想了。
「欸卜綠熙。」這時，他們牢裡的大姐頭走到她旁邊。
「幹嘛？」她冷瞥了大姐頭一眼。
一旁的小妹們見狀，本來想上前給卜綠熙一點顏色瞧瞧的，但卻被大姐頭給制止了。
「妳跟那個每天來見妳的那個男人是什麼關係啊？」瞬間，大姐頭雙眼發亮的看著她，語氣中充滿的好奇。
「呃……沒什麼關係。」對此反差，卜綠熙有些嚇到。
但也不奇怪啦，畢竟大姐頭也只是個十九歲的小姑娘而已，這年紀的孩子多少還是會有滿滿的少女心。
「咦？怎麼可能？他可是每天來見妳欸！你們真的沒在交往？」大姐頭嘟著嘴懷疑的說。
「真的沒有……」
「真好吶……我也希望我男朋友能每天來見我！」
「妳有沒有在聽我說話……」這年頭的小孩都這樣嗎？不好好把人家的話聽清出。
她和秋瑾不是情侶！
雖然她不得不承認最近對秋瑾是有改觀，但她絕對沒有喜歡那傢伙！絕對！
「卜綠熙，會客。」這時獄卒終於過來喊她了。
這個當下卜綠熙真的有點開心，見秋瑾似乎已經成了每天必做的事情了。
「啊啊啊！真是羨慕啊！男朋友今天又來了！」大姐頭捧著臉，滿滿的羨慕。
「我跟他不是情侶啦……」卜綠熙無力的回應，跟小孩子說話還是不要太認真好了，不然她會被氣死。
今天的秋瑾穿的似乎有些正式，比起平常的POLO衫，今天的白色襯衫更顯得他的帥氣，加上卡其色的褲子，讓他看起來沒有一般西裝的拘謹。
「你今天怎麼穿這樣……」如果能多個西裝外套，肯定帥氣爆錶。
秋瑾並沒有回答卜綠熙的問題，只是看了一眼她身後的獄卒，下一秒獄卒打開旁邊的門，沒想到接下來就是一群女受刑人的湧入，把整間會客室塞滿。
「這、這是……」完全沒有料想到的卜綠熙驚恐地看著身後，隨後便察覺到這和秋瑾肯定有關，便用著質疑的眼神看著他。
「別用這個可怕的眼神看著我嘛。」
「不然要看誰？這肯定跟你有關。」卜綠熙仍然用那銳利的目光投射在秋瑾身上。
「綠熙，嫁給我。」無奈的一笑，秋瑾從身後拿出那束滿天星。
「啊？我當然是拒絕啊，誰要嫁給你？」卜綠熙傻眼的挑起一邊眉。
「我並不是在徵求妳的意見，這是肯定句，妳聽不出來嗎？」秋瑾搖搖頭，另一隻手拿出前幾天就挑好的鑽戒。
「除了我敢娶妳之外，妳說，還有誰敢娶妳？不然妳嫁給我也行。」
「意思不都一樣？」
「所以囉，今天不是我決定娶妳，就是妳答應嫁我，這樣而已。」
「為什麼？」
「因為我愛妳。」
「我出獄後是有前科的人，會給鄰居閒話的。」
「是我娶妳又不是他們娶妳。」
講到最後，卜綠熙根本不曉得該接什麼話才好。
「我愛妳不是因為妳有多好的條件，僅僅因為是妳，所以我愛妳。」
他從來不是因為卜綠熙整形後的外貌有多美麗而愛她，更不是因為她的學歷等等優等條件而想和她在一起，僅僅只是因為這個人是卜綠熙，是與他從小在一起的卜綠熙，所以他才執著於她，非她不可。
要說他最愛卜綠熙的哪個地方，其實就只是她那份對事情執著的熱情吸引著他而已。
「我……是控制狂哦。」
「我的行蹤妳其實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我很容易吃醋哦。」
「妳也知道，我的女性朋友不多。」
「我不想生小孩，身材會歪掉。」
「沒關係，我們可以領養。」
卜綠熙默默地伸出左手，穿過會客室玻璃的小窗口，見狀，秋瑾微微一笑，並將他細心挑選的鑽戒戴在她的無名指上。
「等妳出來後，我們就去登記。」
「嗯。」
「所以後面這群人到底是幹嘛的？」卜綠熙指著她身後那些雙眼冒著粉紅色星星的女囚們。
「嗯……湊熱鬧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