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總裁的逆襲—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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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10-10
  「什麼!魔王軍已經打來了!?」

  「是的,北城門處現在已經進入了交戰狀態!」

  「怎麼會這樣!不行,趕快把所有兵力都移去北城門!」

  「父王,要是這時候把人都移去北門的話,會導致其他城門人力短缺!」

  「啊啊啊!該死的魔王,又耍了我們!喂,妳還知道些什麼?」

  「不知道,我只是聽到了魔王軍的人說今天會來突襲龐加貝爾……啊!他們好像還有說有個什麼東西,可以讓他們的身體能力短時間大幅增加!」

  「短時間大幅增加?那是什麼東西?」

  「我、我不知道……」

  「什麼啊!真沒用!」

  凡奇爾站在娜貝莎和貝貝瑞兩人眼前,臉色蒼白地大聲吼叫。

  原本想著的是趁魔王襲擊鄰國的時候,趁交戰狀態進入尾聲,派兵去追擊把疲累的敵人解決掉,還可以打著前去支援的名號,這樣不僅可以讓葛德迪凡斯認為自己沒有背叛只是晚了一點到,又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但天一亮,魔王軍的人就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

  「父王大人,要不是有她先來告訴我們的話,搞不好我們龐加貝爾就會在一瞬間全滅了!」

  「魔王軍的人打來了,我們現在根本沒有別的方法可以抵擋住,被毀只是早晚了!乾脆趁現在我們趕快逃到別的地方——」

  「父王!」

  「凡奇爾!」

  娜麗與娜貝莎的聲音同時響起。

  王后,娜麗此時擺出與平時不同的嚴肅神情。

  「你給我振作點!你可是這個國家的國王,要是你先逃了就真的完蛋了!」

  「可是我們的命比較重要啊!要是死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啪——!

  空曠的空間中,響起了清脆的聲音。

  凡奇爾的臉上出現了一塊紅色的痕跡,而娜麗則是高舉著手掌。

  「原本想著能讓家人過好點所以才嫁給妳成了王后,但我現在真的很後悔做這個決定。」

  「母后——」

  娜貝莎睜大了眼睛。

  在她的印象裡,母后從沒做過這樣的事。除了以前魔王軍來襲時有嚴厲的斥責父王之外,她也從來不會對父王動手,更不用提平日總是會躲在自己房內暗中協調國家的事情。

  「啊,不過生了娜貝莎倒是很讓我驕傲呢。」

  娜麗收回了手,撫摸了一下還微微發疼的地方後,笑了一下。

  「總之情況很危急,先趕緊再派一部份的人前往戰場,一部分的人駐守在這裡,再讓較沒有戰鬥力的人去引導百姓避難!就這樣傳令下去!」

  「是、是的!」

  士兵們喊出了聲音後,紛紛向著城堡的門口衝去。

  「娜貝莎,我會讓妳父親做好準備,真的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也只能像妳父親說的一樣逃跑了。」

  「不行,我要帶領著士兵在前線戰鬥。」

  「是嗎——我知道了。但妳千萬不要胡來!要是有危險了……」

  「——呼。」

  娜貝莎沒有繼續回答娜麗的問題,只是深吸了一口氣,將手移向掛在腰上,有著華麗裝飾的細劍。

  「無論如何我都會和士兵們一起奮戰到最後——這是現在的我能做的事了。」

  「娜貝莎,我不是在以王后的身分,而是以妳母親的身分在和妳說。」

  「我知道,母后。」娜貝莎笑著繼續說道:「謝謝您,母親。我一定會平安歸來的!」

  「哎,真敵不過妳這孩子。那妳就去吧!不過在看到妳平安回來前我可是不會自己走的哦!」

  娜麗伸出手,將手放上娜貝莎頭上,輕輕地撫摸著。

  「女兒在前線戰鬥,我卻自己逃跑,這種事我可不會做的。」

  「母后……我知道了,一定會解決敵人,平安回來的,為了再見到母后!」

  「很好!話說回來,剛剛站在妳旁邊的孩子呢?」

  「什麼?是說貝貝瑞嗎?」

  娜貝莎轉過頭。

  原本站在那裡的貝貝瑞此時已經不在了。


  

   地牢、地牢——啊,這裡嗎!

  「為什麼每個國家都一定要把城堡設計得這麼複雜啊!真是的!」

  貝貝瑞在螺旋的樓梯間不斷加快腳步奔跑著。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傢伙會被冠上叛國罪關了起來,不過如果是他的話,說不定有辦法解決這個難題,貝貝瑞是這麼想的。

  跟蹤的時候她可是親眼見證過那名男子的力量究竟強得多誇張。

  「叛國嗎——該不會是因為那時候吧?」

  貝貝瑞在樓梯上不斷跑著,到了一層後又立刻繼續往樓梯下去,一邊跑著一邊回想著初次見到雲斐不久後,他做出了像是把要襲擊公主的兩人刻意引去一樣的行為。

  雖然那晚因為城堡附近的守衛增加導致她放棄跟蹤而先回到了隱身處一趟,但如果猜得沒錯的話,雲斐那傢伙應該是因為做過的事被拆穿而被問罪了吧。

  「該不會那傢伙還剛好認識魔王之類的吧?總覺得那個傢伙再爆出什麼驚人內幕也不奇怪……唔,現在不是亂想的時候了!」

  貝貝瑞手中握著從衛兵身上偷走的鑰匙不斷的往樓梯下直奔而去。

  從國王問完她話後,她就覺得再待在那邊也沒有意義了,何況國王那副樣子讓她實在是看得不順眼,所以立刻偷溜了出來,趁著混亂之際問到了士兵地牢的方向,然後又來到了通往地牢的樓梯處,對守著的衛兵撒了幾個謊後,把衛兵引開,順勢也偷拿了鑰匙。

  與其要她在那邊聽那群人吵架,倒不如做點實際點的行動,而她做出的決定就是救出雲斐。

  「呼、呼……就是這裡吧。」

  貝貝瑞走過了無數的階梯,終於停在了一處佈滿鐵牢與霉味的空間。

  「喂!叫雲斐的,你在這吧!」

  貝貝瑞大聲叫著,整個空間迴盪著餘音,但除了她的聲音之外,沒有再傳出其他的聲音。

  見沒有任何人回應,貝貝瑞緊張的走向長廊,一間一間的向牢籠看,直到她停在了其中一間牢籠前。

  「你就是雲斐吧?」

  「……」

  雲斐並沒有抬起頭,只是將沉默的低頭,看著手中的金屬製物體。

  「看著我!」

  貝貝瑞大聲說道,然而雲斐依舊只是安靜的低著頭,簡直像是早已沒有了靈魂的空殼一樣,始終沒有看貝貝瑞一眼。

  「……算了。總之大事不好了!魔王軍已經打來了,現在北門那邊已經混亂成了一團,大概再過不久就會蔓延到整個城市吧。你一定有什麼辦法的吧?」

  「辦法?」

  聽到魔王軍三個字,雲斐沒有抬頭,只是保持著原本的姿勢低聲答道。

  「我沒有什麼辦法,如你所見,我現在是這副樣子。說到底我只不過是個不會去為他人著想的商人,根本就不適合去當什麼英雄。」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

  「事實就是如此。」

  「我真是看錯你了!」

  貝貝瑞氣憤的說著,將鑰匙丟在了地上,一腳踢進了牢籠內。

  「隨你怎麼做吧。我要趕快去救我的家人了!」

  貝貝瑞丟下了最後一句話,快速的跑向樓梯,準備踏上階梯,卻又停住了腳步。

  「你的行動我一直都看在眼裡,在我看來你一點都不像是會止步不前的人。」

  說完,貝貝瑞踏著階梯,離開了地牢。

  「……我不像是……會止步不前的人?」

  聽到腳步聲越來越遠後,雲斐將視線移到了躺在冰冷地板上的鑰匙。

  有了那副鑰匙就能離開這裡了吧。照剛剛那名少女的說法,趁著陳先生率軍攻打過來的混亂,用鑰匙離開地牢也不會有人發現。

  但他依舊不知道離開了還能做些什麼。

  目的早已失去,就算離開了這裡,他依舊會活得毫無樂趣吧,那跟在台灣時又有何區別?腦海裡想著的都是這件事。

  「原來如此,現在的我在別人看來,並不是總裁,而是連一般的職員都比不上的廢物吧。」

  雲斐伸過手,握住了鑰匙。

  他沒有資格離開這裡,也沒有資格去面對自己重要的員工們,甚至沒有資格去正視自己以來做過的事。

  ——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錯的嗎?

  內心翻騰不已,這種感覺至今以來都沒有體會過。

  ——我太傲慢了嗎?

  心裡有某種感覺正在全力敲擊著體內,這份感覺就是所謂的不甘心嗎?

  「卷雲斐。你到底都在做些什麼?」

  雲斐開口叫著自己的名字,質問著自己。

  如果張雪君還在的話,一定會這麼問自己的吧。

  雲斐再次將頭低下,放棄腦中思考的一切,靈魂就像是沉到了無底的虛空中一樣。

  ——不甘心當個普通的正常人才像是你,雲斐。心裡似乎有某種熟悉的聲音在對自己說道。

  「是嗎。但是到頭來,我也不過是個正常人。是個對自己感到自滿,不會去考慮後果的正常人。既醜陋又愚蠢。」

  ——我認識的卷雲斐才不會像是那些白癡老闆,總是對自己的投機取巧感到得意自滿!

  「但我最後也還是像他們一樣。結局就是被關在了這裡,因為這些事情感到自責,甚至失去了平時的力量。」

  自己跟自己對話,想想都覺得愚蠢。但雲斐無法停止。內心裡正在吶喊著的聲音就像是他自己的,卻又像是他熟悉的那個女性的聲音。

  腦中不斷浮出片段的回憶,即使那不過就是以前發生過的事的片段,但跳出來的所有回憶都恰好像是在對他說話。

  看來自己已經落魄到要被回憶給安慰了嗎?雲斐自嘲著笑了出來。

  ——你才不是那種因為做過的事而感到自責的人吧?

  「是嗎?不然我又是什麼人?」

  ——對你來說,我們是什麼樣的存在?

  「存在?」

  ——在你身邊跟著打拚,一起面對金融危機,一起熬夜趕專案,一起商量如何賺錢的人們……他們,不,我們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

  「你們……他們是……」

  ——幹嘛露出那種表情?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反正對你而言我們不過就是工具啦,只不過是剛好在一起工作的互相利用的關係啦!不管你了,我要去吃早餐了!

  「不對……不對!給我等等!他們才不是——!」

  ——哈哈哈,看你慌張真是有趣啊!一想到能看到你這種表情的人只有我就稍微覺得有點開心呢!

  「!」

  回憶突然間中斷,背部突然傳來了一陣灼熱的感覺。

  雲斐抬起頭,看著自己背後,在那邊不存在任何東西,存在的也只不過就是一面冰冷的牆壁罷了。然而背後傳來的感覺就像是有人用力賞了他一掌的感覺。

  ——還在等什麼啊你!既然都得出答案了還不快去!你不是會讓機會從眼前逃掉的人吧?給我去接個大案子回來吧!

  「……呵呵。呵哈哈哈哈!」

  雲斐抬著頭,不知為什麼,他笑了出來。

  這輩子難得的笑了出來,笑得很用力,卻又莫名感傷。

  「會被回憶給鼓勵,看來我果然不適合當正常人吧——不過,還是……謝謝妳了。」

  雲斐看著手中的小型鑰匙,接著隨手往旁一丟。

  「哼,我不需要這種東西。」

  雲斐握緊拳頭,剛剛消失無蹤的力量此刻正在體能翻滾著,全身開始感到燥熱,力量不斷在全身流竄,最後到了拳頭。

  「哼!」

  雙手上的大型手銬發出「啪嘰」一聲後裂成了兩半。

  「好了,反省會也結束了。差不多該去做個了結了。」

  雲斐握住隔絕裡面與外界的鐵欄桿後,輕輕往旁一移,鐵製的細棍輕易的被變了形,開出了一個洞口。

  「那名少女說的沒錯。我可不能在這邊止步不前,不然還怎麼當個總裁……」

  雲斐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重新整理好儀容,擺正了領帶後,走向通往地面的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