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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節 3824 字
更新於: 2023-01-31
「謝謝妳們的告知，我知道了。」聽完兩人的敘述，林薰喬溫柔地朝著他們微笑。
「林醫生，小然她不會有事吧？如果按照我們的推測，她應該時時都處在發病期間，那應該對她來說很不好受才是。」徐以琛握了握慈瑀安的肩膀，低聲詢問。
林薰喬思索了片刻，說：「五級患者的病例十分稀少，我們也很難去從以往的數據做比對和參考，不過如果小然真的無時無刻都在發病，那麼代表她的身體其實能夠承受這樣的特異能力。」她翻了翻手中的資料，抬起頭對他們說：「這樣吧，你們也知道下個月政府會派人來檢視醫院，未免小然出什麼狀況，我會暫時把她隔離起來做檢查。」
「隔離…」慈瑀安喃喃道，她看向林薰喬，有些不安的說：「小然她…」
「瑀安，妳放心，我會照顧好小然的」林薰喬拍了拍慈瑀安的肩膀，看向徐以琛：「好啦，不用擔心，你們原本有想做的事情吧？趕快去做。」
纖細的女性瞇起眼，對著兩個孩子溫柔的笑道：「我一定會照顧好你們的，放心。」
溫柔的嗓音有著讓人不由得安心，慈瑀安和徐以琛不安的心被撫平，和她道別後，轉身離開實驗室的所在地。
等到看不見兩人的身影後，林薰喬輕聲的對身邊的人囑咐幾句，並要人把邱請蒽和江箬晴找來後，便隻身一人往實驗室的後頭走去。
她按下了電子鎖的密碼，嘀嘀嘀幾聲後，自動門向兩側分開，她走進一條杳無人煙的走廊，再次解開另一道密碼鎖，彎進更隱密的地方。
隨著越來越隱蔽的地方，她身邊的景象從白色的牆壁變成一面面的鐵製窗櫺。，儼然是一間間牢房。
林薰喬神色自若的往前走，然後在其中一間牢房前停下。
她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把鑰匙，打開牢房。
偌大的空間沒有燈光，昏暗的空間僅有從外頭透進去的些許光線。
牢房裡，蜷縮著一抹身影。
身影十分嬌小，纖瘦的手腕被枷鎖扣住在牆上，頭顱低垂，看不清人影的臉孔。
林薰喬走進牢房，蹲下身，從口袋掏出一隻針管，將藥劑注入到那人白皙的側頸。
「嗚…」像是被藥劑刺激到，人影有了反應，他微微動了動，彷彿感知到有人，人影抬起頭，水晶紫的眼眸透著微光。
「林醫生…」乾澀的嗓音飄出濃濃的無助感與茫然。
「為什麼…？」
林薰喬沒有回答，她只是看著眼前的人，面無表情。
片刻，她輕輕地開口：「剛剛瑀安和以琛來找我，他們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小然，請蒽告訴我妳做夢了，而妳又是怎麼知道12年前的那場大火？」
燕然看著林薰喬，沒有回答。
「瑀安說，妳總是能知道一些妳不應該知道的事情，妳是怎麼辦到的呢？」
「我調查過你們的身體數據，加上箬晴告訴我的事情，小然，妳的病症不是那麼簡單的，對嗎？」
「我不知道」燕然開口：「那些記憶就是這樣存在在我的腦海裡，我不知道。」
「小然，妳知道嗎？」林薰喬盯著燕然，不慢不緊的說：「妳說話的方式，很像一個人，那就是瑀安的媽媽，慈上絜。」
燕然一驚，她看著林薰喬，眼眸有些迷茫。
「妳從未，也不可能見過上絜，但是妳的語氣卻那麼像12年以前的她，彷彿妳接觸過她一樣。」
「上絜、箬晴、請蒽以及我，在12年以前是最為要好的朋友。」
「而妳最常接觸到的人，除了今希他們，應該就是我們兩個了吧？和上絜的關係，妳的渠道只有我們。」
「我想了很多，突然有個猜測」林薰喬走上前一步，伸手輕輕觸碰燕然蒼白的臉龐：「妳是不是透過觸碰他人，得以接收他人的記憶？」
燕然怔怔地看著居高臨下望著她的女子。
「如果是的話，那就讓妳看看我的記憶吧。」
30年前
「薰喬，明天要考的默寫妳背了嗎？」綁著雙馬尾的女孩戳了戳她的肩膀，清脆的嗓音迴盪在她的耳邊。
綁著公主頭的林薰喬回過神，看向身邊的摯友。
「背啦。」她漫不經心地回答。
「我們都要畢業了，為什麼還要背默寫啦~」江箬晴趴在桌上，喃喃的抱怨著。
「箬晴，妳與其在這裡抱怨，不如趕快抓緊時間背默寫還比較實在。」另一頭正在看書，披散長髮的慈上絜探出頭，朝著江箬晴笑了笑。
「哎呀，默寫真的很難背欸。」江箬晴側過頭，看著林薰喬：「真羨慕薰喬怎麼可以看一次就背起來。」
林薰喬聳聳肩：「記憶力比較好吧？」
「這也太好了吧！」江箬晴嚷著：「薰喬每次只要看一次就能完全背起來，這到底是什麼記憶力怪物啦！」
「那也是薰喬的天分，箬晴妳就不要再抱怨了啦，我跟妳一起背啊」慈上絜再度開口。
「上絜，還是妳最好了，不像請蒽和薰喬，兩個怪物。」
面對摯友的控訴，林薰喬不甚在意。
她的記憶力確實比一般人好，幾乎是到了過目不忘的地步，她所經歷過的事情會深深的烙在她腦袋裡，就像鮮明的刺青永不褪色。
這在學業上為她帶來好處，然而在一般生活上卻多了困擾。
明明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旁人會因為時間流逝而淡忘，只有她牢牢記著，小至昨日誰在幾點幾分喝了什麼樣的飲料，大至她五年前的幾月幾日與誰做了什麼約定。
所有人都覺得她是個異類，在遇見身邊的朋友們之前，她一直都是特立獨行的。
「薰喬，妳在想什麼呢？」
見友人有點魂不守舍，江箬晴戳了戳林薰喬的臉龐。
林薰喬眨眨眼，看向江箬晴。
「我在想，今年生日爸爸會不會記得呢？」她支著下頜，輕聲的說著。
「啊？哦」江箬晴有些不知所措的答道，她看著有些失落的林薰喬，又看向慈上絜，過了片刻，轉而戳了戳後者的手臂，示意對方說話安慰一下林薰喬。
林薰喬的父親是位醫生兼科學家，從學生時期到如今成家立業，總是埋首於醫院與實驗室，儘管他對妻女十分好，但是在林薰喬的成長歷程中，他終究缺了席。
在林薰喬有個對她要求嚴格的母親的前提下，她也更加渴望溫柔的父親能夠待在她身邊。
但上一次父親回到家是前一年她妹妹的生日。
今年的生日恰巧碰上她小學的畢業典禮，她老早就傳訊息給父親，希望他那天能夠來參加她的畢業典禮，她是市長獎同時也是畢業生代表，希望能夠讓他能看到自己最容光煥發的模樣。
只可惜她父親到現在都還沒有回她。
慈上絜放下書，看著林薰喬安慰：「薰喬，妳別傷心，就算林叔叔沒能參加妳的畢業典禮和生日，他也是工作忙，又不是不喜歡妳。更何況，妳還有我們啊，所以別難過了，好嗎？」
林薰喬支著腦袋，不語。
任誰都看得出來，她還是很失落。
畢業典禮就在下星期，她的父親卻連個行蹤也沒交代，儘管同樣工作繁忙的母親向她保證自己一定會出席，她心中不免還是有些傷心。
不過難過歸難過，她看見兩位好友都努力地安慰自己，況且自己也不是孤單一人，於是笑了起來：「我知道了，謝謝妳們」
慈上絜見狀，站起身走至林薰喬身邊，張開手抱了抱好友，說：「如果還是很難過，妳不用隱藏哦，大哭也是可以的。」
「那這樣太丟臉了啦」林薰喬笑了笑，順勢把差點落下的眼淚吸了回去。
「哪有丟臉啦！我們都是朋友欸，況且妳無論怎樣都很好看，才不會笑妳呢」江箬晴趴在林薰喬面前，做了個鬼臉，白淨的臉龐被扭曲成滑稽的模樣。
「妳看，我這樣才會被笑啦！」
見到對方如此，林薰喬忍不住笑了出來，原先強壓下去的悲傷似乎也比較淡去。
「妳們在幹麻？為什麼全部都疊在薰喬身上？薰喬會被妳們壓死吧？」
倏然，另一道聲音在空蕩的教室裡迴著，原先疊在一塊的女孩們朝著聲音來源望去。
綁著長辮子的女孩一臉無言的看著好友們，半晌說：「所以有人要回答我的問題嗎？」
「請蒽要一起疊嗎？」江箬晴笑嘻嘻朝著來人招招手。
邱請蒽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我傻了才會跟妳們在那裡疊」說著，她快步走向她們，問：「所以？回答呢？」
「薰喬很擔心林叔叔不能來參加畢業典禮，我們在安慰她。」慈上絜解釋道。
「這樣啊…」邱請蒽點頭表示理解，沒再多說，轉而開始整理書包。
邱請蒽剛剛才替老師處理完英文作業的總成績，其他三個好友則在教室等她一起回家。
綁著公主頭，性格安靜內斂的林薰喬；束著雙馬尾，活潑開朗的江箬晴；披散長髮、體貼善解人意又成熟的慈上絜以及紮著長辮子，個性超級現實冷靜的邱請蒽，是T高附小的同班同學兼最要好的朋友。
四名女孩一邊談著天，一邊走出教室。
離開學校大門時，邱請蒽抬起頭看著有些陰暗的天空，向其他好友說：「最近好像會有颱風呢，薰喬妳們要小心一點哦。」
林薰喬的家住在山坡地，是颱風過境時蠻危險的地帶。
「放心吧，這次的颱風氣象預報說對我們沒什麼影響，如果真的有事情，我們也會立刻撤離的。」
「那就好」邱請蒽點點頭，不再多言。
「時間過得好快哦，轉眼間我們就要畢業了。」江箬晴雙手枕在後腦勺，輕聲地說著：「不過我們還會在同一個國中見面對吧？」
「會吧？我們不都要讀T中嗎？」慈上絜歪著頭，輕笑地說。
「可是之後我們又不一定同班，這樣好難見面哦。」江箬晴嘟著嘴抱怨。
「我們之前不也不同班，還不是變成好朋友，這應該沒差吧？況且我們有群組欸」邱請蒽晃了晃手機，笑道：「現代人的方便。」
「也是啦」江箬晴仍是嘟噥著：「不過真的好神奇，當初我們到底是怎麼認識的啊？」
「社團啊，妳忘了？當初第一次上課就只有我們四個人，超好笑的。」
「喔喔喔，我想起來了，那不是二年級的時候嗎？我記得請蒽還遲到耶」
「我要去練管樂隊啊，有甚麼辦法？」
「不過請蒽真的很厲害，能夠加入那麼多社團然後功課還那麼好。」
「還好啦，我的功課再好也沒有比薰喬好，對吧？」
邱請蒽回過頭，看見林薰喬一臉心緒重重。
她看向另外兩個友人，兩人也回望她。
她們都知道，林薰喬在想甚麼，也知道，無論她們怎麼勸，林薰喬依舊會這樣。
那麼，就先什麼都不說吧。
三人十分有默契的交換了眼神，繼續天南地北的聊起來，用說話聲包圍林薰喬。
林薰喬自然知道好友為她的著想，她也想要不擔心，可是她的期盼仍深深地纏繞在她心上。
「薰喬」倏然，慈上絜拍了拍林薰喬的肩膀，林薰喬看向昔日優雅體貼的女孩：「沒事的，在我們面前，妳不用顧慮太多，因為不管妳開心還是難過，我們都會在妳身邊。」
林薰喬微微笑了起來：「謝謝妳們」
這句謝謝，飽含著女孩最深的情意。
「林醫生，小然她不會有事吧？如果按照我們的推測，她應該時時都處在發病期間，那應該對她來說很不好受才是。」徐以琛握了握慈瑀安的肩膀，低聲詢問。
林薰喬思索了片刻，說：「五級患者的病例十分稀少，我們也很難去從以往的數據做比對和參考，不過如果小然真的無時無刻都在發病，那麼代表她的身體其實能夠承受這樣的特異能力。」她翻了翻手中的資料，抬起頭對他們說：「這樣吧，你們也知道下個月政府會派人來檢視醫院，未免小然出什麼狀況，我會暫時把她隔離起來做檢查。」
「隔離…」慈瑀安喃喃道，她看向林薰喬，有些不安的說：「小然她…」
「瑀安，妳放心，我會照顧好小然的」林薰喬拍了拍慈瑀安的肩膀，看向徐以琛：「好啦，不用擔心，你們原本有想做的事情吧？趕快去做。」
纖細的女性瞇起眼，對著兩個孩子溫柔的笑道：「我一定會照顧好你們的，放心。」
溫柔的嗓音有著讓人不由得安心，慈瑀安和徐以琛不安的心被撫平，和她道別後，轉身離開實驗室的所在地。
等到看不見兩人的身影後，林薰喬輕聲的對身邊的人囑咐幾句，並要人把邱請蒽和江箬晴找來後，便隻身一人往實驗室的後頭走去。
她按下了電子鎖的密碼，嘀嘀嘀幾聲後，自動門向兩側分開，她走進一條杳無人煙的走廊，再次解開另一道密碼鎖，彎進更隱密的地方。
隨著越來越隱蔽的地方，她身邊的景象從白色的牆壁變成一面面的鐵製窗櫺。，儼然是一間間牢房。
林薰喬神色自若的往前走，然後在其中一間牢房前停下。
她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把鑰匙，打開牢房。
偌大的空間沒有燈光，昏暗的空間僅有從外頭透進去的些許光線。
牢房裡，蜷縮著一抹身影。
身影十分嬌小，纖瘦的手腕被枷鎖扣住在牆上，頭顱低垂，看不清人影的臉孔。
林薰喬走進牢房，蹲下身，從口袋掏出一隻針管，將藥劑注入到那人白皙的側頸。
「嗚…」像是被藥劑刺激到，人影有了反應，他微微動了動，彷彿感知到有人，人影抬起頭，水晶紫的眼眸透著微光。
「林醫生…」乾澀的嗓音飄出濃濃的無助感與茫然。
「為什麼…？」
林薰喬沒有回答，她只是看著眼前的人，面無表情。
片刻，她輕輕地開口：「剛剛瑀安和以琛來找我，他們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小然，請蒽告訴我妳做夢了，而妳又是怎麼知道12年前的那場大火？」
燕然看著林薰喬，沒有回答。
「瑀安說，妳總是能知道一些妳不應該知道的事情，妳是怎麼辦到的呢？」
「我調查過你們的身體數據，加上箬晴告訴我的事情，小然，妳的病症不是那麼簡單的，對嗎？」
「我不知道」燕然開口：「那些記憶就是這樣存在在我的腦海裡，我不知道。」
「小然，妳知道嗎？」林薰喬盯著燕然，不慢不緊的說：「妳說話的方式，很像一個人，那就是瑀安的媽媽，慈上絜。」
燕然一驚，她看著林薰喬，眼眸有些迷茫。
「妳從未，也不可能見過上絜，但是妳的語氣卻那麼像12年以前的她，彷彿妳接觸過她一樣。」
「上絜、箬晴、請蒽以及我，在12年以前是最為要好的朋友。」
「而妳最常接觸到的人，除了今希他們，應該就是我們兩個了吧？和上絜的關係，妳的渠道只有我們。」
「我想了很多，突然有個猜測」林薰喬走上前一步，伸手輕輕觸碰燕然蒼白的臉龐：「妳是不是透過觸碰他人，得以接收他人的記憶？」
燕然怔怔地看著居高臨下望著她的女子。
「如果是的話，那就讓妳看看我的記憶吧。」
30年前
「薰喬，明天要考的默寫妳背了嗎？」綁著雙馬尾的女孩戳了戳她的肩膀，清脆的嗓音迴盪在她的耳邊。
綁著公主頭的林薰喬回過神，看向身邊的摯友。
「背啦。」她漫不經心地回答。
「我們都要畢業了，為什麼還要背默寫啦~」江箬晴趴在桌上，喃喃的抱怨著。
「箬晴，妳與其在這裡抱怨，不如趕快抓緊時間背默寫還比較實在。」另一頭正在看書，披散長髮的慈上絜探出頭，朝著江箬晴笑了笑。
「哎呀，默寫真的很難背欸。」江箬晴側過頭，看著林薰喬：「真羨慕薰喬怎麼可以看一次就背起來。」
林薰喬聳聳肩：「記憶力比較好吧？」
「這也太好了吧！」江箬晴嚷著：「薰喬每次只要看一次就能完全背起來，這到底是什麼記憶力怪物啦！」
「那也是薰喬的天分，箬晴妳就不要再抱怨了啦，我跟妳一起背啊」慈上絜再度開口。
「上絜，還是妳最好了，不像請蒽和薰喬，兩個怪物。」
面對摯友的控訴，林薰喬不甚在意。
她的記憶力確實比一般人好，幾乎是到了過目不忘的地步，她所經歷過的事情會深深的烙在她腦袋裡，就像鮮明的刺青永不褪色。
這在學業上為她帶來好處，然而在一般生活上卻多了困擾。
明明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旁人會因為時間流逝而淡忘，只有她牢牢記著，小至昨日誰在幾點幾分喝了什麼樣的飲料，大至她五年前的幾月幾日與誰做了什麼約定。
所有人都覺得她是個異類，在遇見身邊的朋友們之前，她一直都是特立獨行的。
「薰喬，妳在想什麼呢？」
見友人有點魂不守舍，江箬晴戳了戳林薰喬的臉龐。
林薰喬眨眨眼，看向江箬晴。
「我在想，今年生日爸爸會不會記得呢？」她支著下頜，輕聲的說著。
「啊？哦」江箬晴有些不知所措的答道，她看著有些失落的林薰喬，又看向慈上絜，過了片刻，轉而戳了戳後者的手臂，示意對方說話安慰一下林薰喬。
林薰喬的父親是位醫生兼科學家，從學生時期到如今成家立業，總是埋首於醫院與實驗室，儘管他對妻女十分好，但是在林薰喬的成長歷程中，他終究缺了席。
在林薰喬有個對她要求嚴格的母親的前提下，她也更加渴望溫柔的父親能夠待在她身邊。
但上一次父親回到家是前一年她妹妹的生日。
今年的生日恰巧碰上她小學的畢業典禮，她老早就傳訊息給父親，希望他那天能夠來參加她的畢業典禮，她是市長獎同時也是畢業生代表，希望能夠讓他能看到自己最容光煥發的模樣。
只可惜她父親到現在都還沒有回她。
慈上絜放下書，看著林薰喬安慰：「薰喬，妳別傷心，就算林叔叔沒能參加妳的畢業典禮和生日，他也是工作忙，又不是不喜歡妳。更何況，妳還有我們啊，所以別難過了，好嗎？」
林薰喬支著腦袋，不語。
任誰都看得出來，她還是很失落。
畢業典禮就在下星期，她的父親卻連個行蹤也沒交代，儘管同樣工作繁忙的母親向她保證自己一定會出席，她心中不免還是有些傷心。
不過難過歸難過，她看見兩位好友都努力地安慰自己，況且自己也不是孤單一人，於是笑了起來：「我知道了，謝謝妳們」
慈上絜見狀，站起身走至林薰喬身邊，張開手抱了抱好友，說：「如果還是很難過，妳不用隱藏哦，大哭也是可以的。」
「那這樣太丟臉了啦」林薰喬笑了笑，順勢把差點落下的眼淚吸了回去。
「哪有丟臉啦！我們都是朋友欸，況且妳無論怎樣都很好看，才不會笑妳呢」江箬晴趴在林薰喬面前，做了個鬼臉，白淨的臉龐被扭曲成滑稽的模樣。
「妳看，我這樣才會被笑啦！」
見到對方如此，林薰喬忍不住笑了出來，原先強壓下去的悲傷似乎也比較淡去。
「妳們在幹麻？為什麼全部都疊在薰喬身上？薰喬會被妳們壓死吧？」
倏然，另一道聲音在空蕩的教室裡迴著，原先疊在一塊的女孩們朝著聲音來源望去。
綁著長辮子的女孩一臉無言的看著好友們，半晌說：「所以有人要回答我的問題嗎？」
「請蒽要一起疊嗎？」江箬晴笑嘻嘻朝著來人招招手。
邱請蒽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我傻了才會跟妳們在那裡疊」說著，她快步走向她們，問：「所以？回答呢？」
「薰喬很擔心林叔叔不能來參加畢業典禮，我們在安慰她。」慈上絜解釋道。
「這樣啊…」邱請蒽點頭表示理解，沒再多說，轉而開始整理書包。
邱請蒽剛剛才替老師處理完英文作業的總成績，其他三個好友則在教室等她一起回家。
綁著公主頭，性格安靜內斂的林薰喬；束著雙馬尾，活潑開朗的江箬晴；披散長髮、體貼善解人意又成熟的慈上絜以及紮著長辮子，個性超級現實冷靜的邱請蒽，是T高附小的同班同學兼最要好的朋友。
四名女孩一邊談著天，一邊走出教室。
離開學校大門時，邱請蒽抬起頭看著有些陰暗的天空，向其他好友說：「最近好像會有颱風呢，薰喬妳們要小心一點哦。」
林薰喬的家住在山坡地，是颱風過境時蠻危險的地帶。
「放心吧，這次的颱風氣象預報說對我們沒什麼影響，如果真的有事情，我們也會立刻撤離的。」
「那就好」邱請蒽點點頭，不再多言。
「時間過得好快哦，轉眼間我們就要畢業了。」江箬晴雙手枕在後腦勺，輕聲地說著：「不過我們還會在同一個國中見面對吧？」
「會吧？我們不都要讀T中嗎？」慈上絜歪著頭，輕笑地說。
「可是之後我們又不一定同班，這樣好難見面哦。」江箬晴嘟著嘴抱怨。
「我們之前不也不同班，還不是變成好朋友，這應該沒差吧？況且我們有群組欸」邱請蒽晃了晃手機，笑道：「現代人的方便。」
「也是啦」江箬晴仍是嘟噥著：「不過真的好神奇，當初我們到底是怎麼認識的啊？」
「社團啊，妳忘了？當初第一次上課就只有我們四個人，超好笑的。」
「喔喔喔，我想起來了，那不是二年級的時候嗎？我記得請蒽還遲到耶」
「我要去練管樂隊啊，有甚麼辦法？」
「不過請蒽真的很厲害，能夠加入那麼多社團然後功課還那麼好。」
「還好啦，我的功課再好也沒有比薰喬好，對吧？」
邱請蒽回過頭，看見林薰喬一臉心緒重重。
她看向另外兩個友人，兩人也回望她。
她們都知道，林薰喬在想甚麼，也知道，無論她們怎麼勸，林薰喬依舊會這樣。
那麼，就先什麼都不說吧。
三人十分有默契的交換了眼神，繼續天南地北的聊起來，用說話聲包圍林薰喬。
林薰喬自然知道好友為她的著想，她也想要不擔心，可是她的期盼仍深深地纏繞在她心上。
「薰喬」倏然，慈上絜拍了拍林薰喬的肩膀，林薰喬看向昔日優雅體貼的女孩：「沒事的，在我們面前，妳不用顧慮太多，因為不管妳開心還是難過，我們都會在妳身邊。」
林薰喬微微笑了起來：「謝謝妳們」
這句謝謝，飽含著女孩最深的情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