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零二章：難以置信。

　　應著雲凡要求，胡當沒有半點猶豫，當場在眾人面前以何太衝的手臂練製。

　　雲凡也不理陸凋離，甚至毫無防備的把背部露給對方，冷冷看著何太衝。

　　卓崇武也是意外，胡當開始煉製，在場竟沒一人行動。當然，他可不希望有人害自己喪命，只是這太不合理了，就連何太衝也沒動！

　　卓崇武又怎麼知道，何太衝早被嚇破了膽，空有一身修為，卻不敢施為，哪怕修為比雲凡高，卻因為那五人的失敗，讓他誤當雲凡有所隱藏，絲毫不敢出手，只能恐懼與憤恨膠著看著自己的手臂被當成練料練製。

　　一個時辰，足足一個時辰，眾人的目光下，那隻斷臂被胡入丹爐、淬煉、化液最終凝型。

　　整個過呈，爐蓋未封，讓每個人都能看見內部變化。

　　胡當本就是這方面的行家，雖然過去練製的都是完整個體，修為也沒有何太衝的高，不過萬本不離宗，丹藥無驚無險的煉製出來。

　　丹藥氣息渾厚，因為只是缺臂，並不如獨立個體那般完整，縱是如此，拓海前期服用，也可提升一重修為，未達拓海至少三重。

　　胡當鮮少在眾人面前練丹，雲凡在場給他底氣，方才的謾罵與羞辱，這時練丹他沒有恐懼、沒有緊張，只有一種報復的舒暢。

　　將丹藥恭敬的遞給雲凡，後者接過瞧了一眼朝陸凋離拋去，落入後者手中。

　　「所謂的丹師就是化腐朽為神奇，哪怕像垃圾一樣的手臂，在丹師手裡也能成為提升修為的至寶，如今丹藥煉製出來，我很好奇，長老還認為它是邪惡的嗎？如果是，丹在你手，何不毀去？我又好奇了，在場誰又因煉製手段而不願服用？

　　當然你們不需要回答，就是回答了也心口不一，呵……人性，可笑至極。」

　　說罷目光轉向卓不凡：「我的屬下能將廢物練成丹藥，而我能替人接骨，私交方面我很願意讓令弟重新振作，可宗門方面……」

　　雲凡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搖頭。

　　這讓卓崇武想起雲凡扯斷兇徒那兩隻手臂，難道他是想替自己接上？可……這手段可以嗎？下意識看向丹邪子，聽聞對方當初病入膏肓，也是雲凡治好的，也許……也許真的可行？

　　卓崇武還在思索時，雲凡已經轉身，朝著三光他們走去。

　　方才無人敢動，如今也無人敢阻，走了幾步，雲凡像是又想到什麼，側頭撇來：「楊閣主後面就交給你料理了，要是談不攏，知會一聲，我從內部殺個血流成河。」

　　「痾……是、是的。」

　　楊謙抱拳，那一瞬間竟覺得雲凡全然陌生，普通的語氣中，彷彿期待著事件往那方發展。

　　「雲兄。」

　　「雲少……」

　　來到三人面前，羅開與陳韞蘭接連出聲，三光卻沒了過往的活躍。

　　他始終低頭，感受目光注視自己，羞愧的無地自容，好上幾許才艱難的開口：「雲……雲凡……」

　　「帶我……」深吸了口氣，雲凡道：「帶我去見她。」

　　他們自然知道雲凡說的是誰，幾人並進，胡當隨行在後，期間雲凡曾想給三光丹藥衝破禁錮，可對方不收，從他對自己的稱呼，就能清楚對方的心態並沒有緩和。

　　外宗刑罰殿一偶，小碧的遺體躺在棺墩內。

　　她的遺容被打理過，僵硬的身驅被靈力注入，緩和下來，無法確定之前的表情為何，如今儀容恬靜，彷彿睡著一般。

　　用料而言，縱霞宗以水晶棺木裝屍體，價值比一般的棺木高上許多，又刻有陣法，內部封閉的狀況，屍身不腐。

　　許是擔心自己歸來會怪罪，才在這部分下足功夫，又打算在他回來前穩定政局，把髒水潑到胡當身上，哪知道雲凡會趕回來，又怎知胡當是他的人。

　　「雲、雲凡我……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對不起小碧姑娘……」

　　看著小碧，三光再也承受不住，失聲說道。

　　他將自己所知道與猜測全部道出，對方說三日化功丸，但如今三光的修為並未化去，不過是被宗門用藥物封閉，三光猜測，那可能是某種會融入靈力的昏睡藥。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後被做了什麼，但很清楚自己對小碧，對她的遺體做了什麼，這些部份他都沒有隱瞞，全部向雲凡脫出。

　　懊悔自己污辱了屍體，懊悔自己沒有保全所愛之人，太多的悔恨，在三光訴說的同時，他更希望雲凡能在一怒之下擊斃自己。

　　他對小碧是認真的，軒轅三光對旁人如何，或者愛佔異性便宜等，這些都不會發生在小碧身上，他人格有缺陷，可是在小碧面前盡可能做到完美。

　　這世界上除了小碧，或許就沒人能讓他如此癡迷，也是因此做出這些、心愛之人慘死而他毫無辦法，三光無法承受，哪怕小碧，就是雲凡都不怪罪他，他也無法原諒自己。

　　「雲兄……」

　　羅開低聲，真怕雲凡真會一氣之下掌斃對方，後者與其說懺悔，更像尋死，他雖說不知道昏迷後發生什麼，卻又透過夢境刻意強調魚水之歡的部分，用意不想可知，是想激怒，換得一死。

　　倆人對三光不是不熟，對方平時是沒什麼分寸，可是也有底線，更別提在關乎小碧一切時，因此都知道如今的三光，不是正常時候的三光。

　　「沒事。」

　　倆人都看出來了，對他更為熟悉的雲凡如何看不出來，也許得知小碧死亡瞬間，聽聞這些他會失控，可撕裂兇徒，斷何太衝一臂，或者讓胡當在眾人面前練丹，這些都是緩衝，如今他理智尚在。

　　「你不是喜歡她嗎？」

　　對著三光，雲凡忽然道。

　　這讓軒轅三光抬頭，淚眸恍惚。

　　「你要喜歡這屍體就送你，不然我讓胡當練了，屍體對我而言只是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