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輪迴假說-3.逃跑
本章節 2186 字
更新於: 2023-01-11
「班長、班長，妳沒事吧？」
「啊、嗯。」聽到同班同學略帶擔憂的聲音，我這才回過神來，愣了幾秒才發覺自己該做些反應：「沒事，只是有些走神而已。」我勉強笑著回答，但不知為何內心有股不安的悸動，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而就在這一瞬間！
未來的記憶有如洶湧的潮水般衝擊我的意識，無數的畫面宛若走馬燈般閃現。
武裝份子、尖叫聲、被挾持的學生、威脅恫嚇、槍、異變、武裝份子的屍體、動手殺人的同班同學以及那一句──「這還用說，我們只是隨處可見的龍套角色啊！」。
我全都想了起來。
「班長，妳的臉色好蒼白喔，妳真的不要緊嗎？」
「……我的身體有點不舒服，我先離開了。」
我顧不得同學的反應，著急地站起身來，踩著不穩的步伐慌慌張張地奪門而出。
我逃走了。
驚慌、不知所措，像是受到驚嚇的小鹿般失控地逃走了。
沒有告訴任何人接下來會發生的事，也沒有試圖採取任何預防的措施，而僅僅只是一個人從接下來會發生的事件中逃開了。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在躲在女生廁所的隔間裡，並且將門緊緊地鎖上。
在起初的安全感過後，隨之而來的是排山倒海般的罪惡感。
我逃走了，竟然逃走了！
竟然拋下了每天相處的同學，獨自一個人逃走了。即使知道他們接下來會遇到危險，但我卻沒有採取任何舉動，只想著自己能夠活命就好。
直到今天我才發覺，自己的本性竟然如此卑劣，如此令人厭惡。
但儘管如此，我卻也只能躲在廁所裡發抖，祈禱事情趕快過去。
然而不知過了多久，外頭仍是一片平靜。
隨著時間逐冷靜下來的我這才想到，剛剛的那些記憶會不會只是太過真實的一場惡夢而已，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武裝份子。隨著這個念頭的萌芽，我越是思考越覺得這才是正解。
慢慢放下心來的我不禁責怪自己太過大驚小怪，竟然因為莫須有的一場惡夢而擔心受怕，這種活像是小孩子才會發生的狀況。
而當我安撫好自己緊張的情緒，打算離開廁所的時候，不料卻聽到外頭傳來了聲音，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不是說……廁所，結果……人在那邊自言……有完沒完啊！」
那個不耐煩的聲音我有印象，我當然會記住自己同班同學的聲音，然而之所以令我印象深刻的是這個聲音的主人在那場「惡夢」中開槍殺了一個人。
如果那只是惡夢的話，那為何花子同學，會在上課時間出現在這裡？
恐懼、疑惑以及不安驅使我打開鎖、推開門，從女廁裡走出來。當我走出來時，看到的是權兵衛同學扭緊水龍頭的開關，慢條斯理地用衣擺擦乾了手，回過頭向花子同學回道：「花子，我說過多少次了，我不是在自言自語，我是在跟觀眾對話……喔？」
注意到從女廁走出來的我，權兵衛同學話說到一半就停住，發出了一聲驚疑聲。他用著有些意外的目光上下打量我，平凡的臉孔流露笑意，親切地向我打招呼：「嗨！班長，妳也來上廁所啊？」
權兵衛同學才剛說完，立刻就被旁邊的花子同學朝他的腹部給了一記快速的肘擊，使得權兵衛同學像蝦子般痛苦的弓起身體。
「權兵衛，沒有人會對女孩子說這種話的。」冷冷地訓斥了權兵衛同學一句，花子同學轉過頭看向我，停頓了片刻，然後才語氣平淡地說道：「班長，我跟權兵衛就先回教室了。」
花子同學話說完就轉身打算離去，完全沒有半點跟我交談的意願，只是簡單一句話敷衍了事。旁邊的權兵衛同學看到花子同學這樣，對我無奈地聳聳肩，接著也跟著轉身。
這一瞬間，之前記憶裡花子同學與權兵衛同學在教室裡轉身離去的背影與眼前的畫面重疊，猶如對我腦海的一記重擊。於是我理解了，之前的記憶並不是一場惡夢，現在的場面也不是。
有的只是殘酷的現實。
「妳說謊！」當我察覺到的時候，我已經顫抖著聲音吼出記憶中發生的事情：「你們沒有才回來，在殺了兩個人之後，你們只是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而已。」
「喔？」花子同學停下邁出的腳步，回過頭看向我，我不禁因為她的眼神而倒退了一步，與其說是冷靜倒不如說是冷漠，那波瀾不驚的平靜目光我曾經在權兵衛同學身上見識過──明明身處其中，卻猶如置身事外的冷眼旁觀。
那陣惡寒又竄過我的背脊，讓我不禁打了個冷顫。
以平靜到讓人心底發寒的目光盯了我一會，花子同學才偏過頭問站在一旁的權兵衛同學：「剛剛她有在教室裡嗎？」
「唔……我沒什麼印象。」權兵衛思考了一會搖了搖頭，但是他又像是想到什麼問題皺起眉頭，話鋒一轉：「不過她剛從廁所出來耶，她總不可能是在我們離開教室之後，卻提早一步比我們先趕到廁所吧。但如果是在劇情開始之前就不在教室了，那麼……」
──她是怎麼知道我們剛剛宰了那兩隻雜魚的？
我無法形容這一刻花子同學跟權兵衛同學的眼神，只知道我就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般動彈不得，連轉身就逃的勇氣都喪失殆盡，唯一殘留下來的印象只有深不見底的恐懼。
恐懼使得我像是被人掐住脖子般，逐漸無法呼吸。
「算了，那不重要。」正當我以為自己會因為那份壓迫感而窒息時，權兵衛同學像是突然失去興致般咕噥了一句，那駭人的壓迫感度時煙消雲散，眼前的花子同學跟權兵衛同學又變回了普通的同班同學，就彷彿方才的那一切只是我的錯覺。
這絕對不正常。
然而儘管明知事情有異，我卻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花子同學及權兵衛同學轉身離去的背影。當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轉角，我才虛脫似的癱坐在地，而同時也像死裡逃生般鬆了口氣。
我知道一定有哪裡有問題，不論是太過真實的既視感，抑或是與平時迥異的同班同學，這其中一定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存在。
下次，我會找出來為何會發生這種事。
所以呢，這次、現在就好，能讓我好好的靜一靜嗎？
拜託……
直到白光閃耀，我仍然無法止住奪眶而出的淚水。
「啊、嗯。」聽到同班同學略帶擔憂的聲音，我這才回過神來，愣了幾秒才發覺自己該做些反應：「沒事，只是有些走神而已。」我勉強笑著回答，但不知為何內心有股不安的悸動，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而就在這一瞬間！
未來的記憶有如洶湧的潮水般衝擊我的意識，無數的畫面宛若走馬燈般閃現。
武裝份子、尖叫聲、被挾持的學生、威脅恫嚇、槍、異變、武裝份子的屍體、動手殺人的同班同學以及那一句──「這還用說，我們只是隨處可見的龍套角色啊！」。
我全都想了起來。
「班長，妳的臉色好蒼白喔，妳真的不要緊嗎？」
「……我的身體有點不舒服，我先離開了。」
我顧不得同學的反應，著急地站起身來，踩著不穩的步伐慌慌張張地奪門而出。
我逃走了。
驚慌、不知所措，像是受到驚嚇的小鹿般失控地逃走了。
沒有告訴任何人接下來會發生的事，也沒有試圖採取任何預防的措施，而僅僅只是一個人從接下來會發生的事件中逃開了。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在躲在女生廁所的隔間裡，並且將門緊緊地鎖上。
在起初的安全感過後，隨之而來的是排山倒海般的罪惡感。
我逃走了，竟然逃走了！
竟然拋下了每天相處的同學，獨自一個人逃走了。即使知道他們接下來會遇到危險，但我卻沒有採取任何舉動，只想著自己能夠活命就好。
直到今天我才發覺，自己的本性竟然如此卑劣，如此令人厭惡。
但儘管如此，我卻也只能躲在廁所裡發抖，祈禱事情趕快過去。
然而不知過了多久，外頭仍是一片平靜。
隨著時間逐冷靜下來的我這才想到，剛剛的那些記憶會不會只是太過真實的一場惡夢而已，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武裝份子。隨著這個念頭的萌芽，我越是思考越覺得這才是正解。
慢慢放下心來的我不禁責怪自己太過大驚小怪，竟然因為莫須有的一場惡夢而擔心受怕，這種活像是小孩子才會發生的狀況。
而當我安撫好自己緊張的情緒，打算離開廁所的時候，不料卻聽到外頭傳來了聲音，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不是說……廁所，結果……人在那邊自言……有完沒完啊！」
那個不耐煩的聲音我有印象，我當然會記住自己同班同學的聲音，然而之所以令我印象深刻的是這個聲音的主人在那場「惡夢」中開槍殺了一個人。
如果那只是惡夢的話，那為何花子同學，會在上課時間出現在這裡？
恐懼、疑惑以及不安驅使我打開鎖、推開門，從女廁裡走出來。當我走出來時，看到的是權兵衛同學扭緊水龍頭的開關，慢條斯理地用衣擺擦乾了手，回過頭向花子同學回道：「花子，我說過多少次了，我不是在自言自語，我是在跟觀眾對話……喔？」
注意到從女廁走出來的我，權兵衛同學話說到一半就停住，發出了一聲驚疑聲。他用著有些意外的目光上下打量我，平凡的臉孔流露笑意，親切地向我打招呼：「嗨！班長，妳也來上廁所啊？」
權兵衛同學才剛說完，立刻就被旁邊的花子同學朝他的腹部給了一記快速的肘擊，使得權兵衛同學像蝦子般痛苦的弓起身體。
「權兵衛，沒有人會對女孩子說這種話的。」冷冷地訓斥了權兵衛同學一句，花子同學轉過頭看向我，停頓了片刻，然後才語氣平淡地說道：「班長，我跟權兵衛就先回教室了。」
花子同學話說完就轉身打算離去，完全沒有半點跟我交談的意願，只是簡單一句話敷衍了事。旁邊的權兵衛同學看到花子同學這樣，對我無奈地聳聳肩，接著也跟著轉身。
這一瞬間，之前記憶裡花子同學與權兵衛同學在教室裡轉身離去的背影與眼前的畫面重疊，猶如對我腦海的一記重擊。於是我理解了，之前的記憶並不是一場惡夢，現在的場面也不是。
有的只是殘酷的現實。
「妳說謊！」當我察覺到的時候，我已經顫抖著聲音吼出記憶中發生的事情：「你們沒有才回來，在殺了兩個人之後，你們只是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而已。」
「喔？」花子同學停下邁出的腳步，回過頭看向我，我不禁因為她的眼神而倒退了一步，與其說是冷靜倒不如說是冷漠，那波瀾不驚的平靜目光我曾經在權兵衛同學身上見識過──明明身處其中，卻猶如置身事外的冷眼旁觀。
那陣惡寒又竄過我的背脊，讓我不禁打了個冷顫。
以平靜到讓人心底發寒的目光盯了我一會，花子同學才偏過頭問站在一旁的權兵衛同學：「剛剛她有在教室裡嗎？」
「唔……我沒什麼印象。」權兵衛思考了一會搖了搖頭，但是他又像是想到什麼問題皺起眉頭，話鋒一轉：「不過她剛從廁所出來耶，她總不可能是在我們離開教室之後，卻提早一步比我們先趕到廁所吧。但如果是在劇情開始之前就不在教室了，那麼……」
──她是怎麼知道我們剛剛宰了那兩隻雜魚的？
我無法形容這一刻花子同學跟權兵衛同學的眼神，只知道我就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般動彈不得，連轉身就逃的勇氣都喪失殆盡，唯一殘留下來的印象只有深不見底的恐懼。
恐懼使得我像是被人掐住脖子般，逐漸無法呼吸。
「算了，那不重要。」正當我以為自己會因為那份壓迫感而窒息時，權兵衛同學像是突然失去興致般咕噥了一句，那駭人的壓迫感度時煙消雲散，眼前的花子同學跟權兵衛同學又變回了普通的同班同學，就彷彿方才的那一切只是我的錯覺。
這絕對不正常。
然而儘管明知事情有異，我卻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花子同學及權兵衛同學轉身離去的背影。當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轉角，我才虛脫似的癱坐在地，而同時也像死裡逃生般鬆了口氣。
我知道一定有哪裡有問題，不論是太過真實的既視感，抑或是與平時迥異的同班同學，這其中一定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存在。
下次，我會找出來為何會發生這種事。
所以呢，這次、現在就好，能讓我好好的靜一靜嗎？
拜託……
直到白光閃耀，我仍然無法止住奪眶而出的淚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