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將現代喜好帶到古代市場

隔天早上，我從床上醒來，看見常蘭正坐在梳妝台前讓丫環給她盤髮。

我突然心血來潮想看看常蘭願意為我做到多少事情。

「等等！」

丫環停止手中的梳理動作，和常蘭同時看了看我。

「怎麼了嗎？」

「妳知道『綁馬尾』嗎？」

「有聽說過，但那是洋人梳的髮型，實際長什麼樣子我也不清楚。」

「甭管什麼洋人不洋人的，常蘭能不能試試？我想，那非常適合妳的氣質，啊不不不，應該說，以妳的容貌，什麼髮型都只是襯托而已。」

常蘭會心一笑，彷彿很滿意我的回答，「可以，但，平兒可不會盤那種西洋髮型。」

「我會，小姐…啊不，常蘭的頭髮能讓我試試嗎？」

「平兒退下吧，就讓你試試看。」

我上前，拉起常蘭的髮尾，稍微調整以後套上髮圈，再插上一朵和金髮相襯的紅花，雖然手法有點生疏，但看起來還不錯。

「這叫高馬尾，常蘭的頭髮好長喔。」

「後腦勺有點沉，但感覺還不差，挺清爽的，就是脖子有點涼颼颼的，你說你一個大男兒，是從哪裡學來給女人家編髮的。」

「我娘親是理髮師……就是給人家剪頭髮的。」

「有意思，改天找公婆給人家修一修，那你爹是做什麼的？」

「這個嘛……他是畫家。」

「真有趣，你有學到個什麼嗎？」

「就一點點畫圖的雕蟲小技罷了，不值一提的。」

「哪天也給我露個一手，今兒也不上朝，你陪我出門晃悠晃悠吧。」

「就我啊？」

「當然，我要你帶我出去玩，自然不帶下人了。平兒，替我換上一套能搭配這髮型的衣裳。」常蘭站起身子，展開雙臂讓丫環給她換衣服。

「常蘭今天同樣要扮男裝嗎？」

我看著常蘭身上那套高級絲織的白色漢袍，點綴的粉紫色繡花雖然淡雅，卻又顯得有點中性，雖然在這不叫漢服，但它就是漢服嘛。裡頭還有一件束胸，那對高聳的山峰就這麼被壓在裡頭，想想就覺得不舒服，但她八成是習慣了。

「是呀，男裝也挺適合這髮型的，所以待會你不許再叫我常蘭小姐，得叫我常藺先生，平兒，給先生換上一套出門的衣服，黑色繡金鳥那套就不錯。」常蘭將嗓音壓低，因為『常藺』是她扮男裝時的身份，雖然就算這樣，從聲音到長相都還是很明顯是女兒身，可偏偏這就是有辦法瞞過外人。

我猜，是因為大部分人遵循禮教，不會去仔細打量其他人的樣貌衣著，尤其她的龍角、即使當葉姨和羽芸站在一起，平民壓根不敢盯著她看。

「是的常藺先生。」平兒向常蘭鞠躬，接著從衣櫥裡找出一套黑衣裳，走到我身旁，「柴先生，請。」

「欸別別別，我自己換就好。」

「為什麼？」常蘭不解。

「妳看，我是妳男人，我的身體只能給妳看唄。」

再說，平兒這可愛的三花貓姑娘才十四、五歲，讓她給我更衣，再怎麼著都不太合適。

「你們的貞操觀念比我們還保守，去屏風後吧。」

「好嘞。」我接過平兒手上的衣服，到屏風後換上，雖然這配件一堆，真的很麻煩，也沒比棉質T恤舒服，但……這是常蘭剛遇到我的時候給我訂做的，花了不少她的零用銀子。

確實完全就是漢服嘛，不過是改良式的，襯袍右衽、窄袖，搭配合身褲子，雖然還是有那袍子，但並不太影響我的行動。

不過，我平常不戴冠，主要是戴不起來，頭髮還沒長到能束髮。

沒錯，我還是留那種現代人的蓋頭短髮，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被認出來。

「如何？」我對常蘭微笑。

「挺俊的，就是髮型不太搭嘎，但也很適合你，不過，好像少了點什麼……」常蘭一手撐著下巴思索，「啊，想到了，我幾天前讓兵器部給你打的那把黑色苗刀，配上了一定很棒。」

「妳不說我還差點忘了有這事。」

常蘭自己的腰側也佩著一把雙手柳葉彎刀，護手處雕飾成龍首吞刀。沒錯，她同樣習得一身武術，所以身材才那麼好。

常蘭從牆上的架子取下一把環手苗刀，親自為我佩上，這把刀長五尺，刀鐔雕花，之所以不能像常蘭自己的兵器一樣雕龍，當然是因為那是皇家專用的，而鳳凰則是皇后和太后。

可問題是，皇帝一定是龍，但皇后不一定是鳳凰吶，搞不好是貓、是狗、是牛，當今聖上的皇后也是位黃龍。

「果然俊俏。」常蘭一臉曖昧，「你說說，你一介文官，居然還會耍大刀，你原本到底是生活在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啊？」

「小時候我爹送我去學的。」

「那你家境還不錯呢，先和公公婆婆打個招呼吧。」

「先生，王夫人和柴老爺早些時候帶著兩位小姐出門了。」

「他們去哪？」

「說是要去買菜。」

「妳沒和他們說家裡有膳房了？」

「奴婢告知過了，老爺和夫人還詢問我們能否借用膳房，奴婢說得和先生商議。」

「妳去告訴他們，膳房隨意使用，我也想嚐嚐公婆的手藝。」常蘭，啊不，常藺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我。

「當然，我娘可會煮了！」

「那太好了，走吧，我們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