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真的有意義嗎
本章節 3302 字
更新於: 2022-11-16
第七章〈捨身犯險〉
望見熟悉的身影被湖水吞沒，潘曉郁深吸一口氣，冒險潛入深不見底的湖泊。
奮力游到李仁皓身邊，她抱住那個結實的身軀，阻止對方繼續往下沉淪。
（仁皓，快醒醒……仁皓！）
視野受到侷限的幽暗水中，潘曉郁感覺到李仁皓的視線，那人卻在轉瞬閉上雙眼，全身也隨著失去意識而放鬆。
潘曉郁見狀，急忙用雙手將對方抓得死緊，說什麼也不讓流水沖散彼此。
（不行……不可以在這時候放棄……）
潘曉郁掙扎著想脫離困境，無奈湖水不僅剝奪體力與溫暖，似乎連她的思考能力一併奪去，意圖將人困在無窮止境的冰冷之中。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當潘曉郁捫心自問，意識有如走馬燈一般，帶她回顧來到地下湖泊之前，究竟歷經什麼事情……
※※※
「這位大姐，妳是記性有問題，還是聽不懂人話？」
午後的李家宅邸，近年新建的西式獨棟水泥樓房內部，大約高中生年紀的少年，正用兩手抱著小黑狗，殺氣騰騰地質問潘曉郁。
「我再問一次，這隻狗叫什麼？」
「那個……布洛克？」
潘曉郁有些不確定地回答，發現少年表情不對，趕緊改口挽救局勢。
「啊我想起來了！是布拉克，對不對？」
「是布萊克！」
少年──李俊民的怒吼在客廳炸裂，讓潘曉郁的耳膜為之一震，事隔數秒仍在嗡嗡作響。
被李俊民抱在懷中，不幸成為衝突導火線的小黑狗，看了看主人又看了看潘曉郁，似乎因為不知所措而發出嗚咽聲。
潘曉郁望見那雙可憐兮兮，彷彿在跟自己求情的棕色狗狗眼，有些無奈地想著。
（仁皓你在哪裡，還要多久才會回來？）
龍西堂與南嬴幫的和談被迫中止，原定在會後返回美髮院工作的潘曉郁，則是應李仁皓的要求繼續留下來，負責看顧他的兩個弟弟。
雖然潘曉郁心裡有數，李仁皓希望她待在安全的地方，特別布置了「在緊急情況下帶著弟弟們逃跑」的任務，實際上根本用不著自己出馬。
畢竟龍西堂的精銳部隊，暗中被安排在李宅保護所有人，這樣都還能出事，恐怕不是區區一個女巫，憑著半吊子巫術能應付的狀況。
（我留在這個地方，真的有意義嗎……？）
潘曉郁內心無奈之際，另一名大約國中生年紀的男孩，試圖平息兄長的怒火，主動開口替她緩頰。
「二哥別氣了，曉郁姊姊不是故意記錯，就是還不習慣而已。」
「不習慣什麼？牠改名布萊克九個月，小孩都能生出來了還記不起來！」
「二、二哥……布萊克好像被嚇到，看起來很害怕的樣子。」
「你在嫌我對人大小聲？」
「不是的，我是擔心狗的聽力比人好，說話太大聲可能傷到耳朵。」
「哼……講得好像有那麼一回事，這個家就你最懂養狗啦。」
李俊民嘴上抱怨歸抱怨，還是稍微降低了說話音量。
從沙發上起身，李俊民把小黑狗放到地上，恨恨地對客廳的兩人撂下話語。
「不跟你們聊了，我帶布萊克去散步。」
「好的，二哥慢走。」
目送李俊民帶著小黑狗走到玄關，開門離開宅邸，潘曉郁重重吐出一口氣，旋即想起還有人在客廳，有點難為情地看向對方。
當彼此視線交會，李家的幼弟──李佑臣以感同身受的表情，對著潘曉郁搖了搖頭。
「曉郁姊姊別放在心上，二哥他沒有惡意，就是有點……」
「不用勉強說出來，我知道的。」
看到李佑臣欲言又止的模樣，潘曉郁明白他說不出口的原因，只能在內心感嘆不已。
（有仁皓那樣的大哥，肯定不想被別人搶走吧。）
一方是崇拜的自家兄長，另一方是不知哪來的野女人，李俊民礙於大哥的情面，無法針對潘曉郁批評些什麼，於是類似這樣雞蛋裡挑骨頭，刻意找麻煩的狀況便層出不窮。
除此之外，李俊民更是完全無法理解，大哥為何會在情場受挫，怪到不願與之交往的潘曉郁頭上。
雖然潘曉郁自己也明白，她跟李仁皓的關係不能再這樣下去，然而心底總是有那麼一個聲音，要求她不能再跨出一步。
（我自己就算了，倒是佑臣為什麼跟著遭殃，他招誰惹誰了嗎？）
大概是自己藏不住情緒，無意識顯露出困惑之情，坐在對面沙發的李佑臣微歪腦袋，睜著貓科動物般圓亮的眼睛問道。
「曉郁姊姊想問什麼？」
「那個……就是突然有點好奇，你跟俊民的感情不太好，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情？」
此言一出，李佑臣的表情顯而易見地變得灰暗，頓時讓潘曉郁慌了手腳。
「不方便說就算了，我沒有一定要知道，你不要勉強自己。」
「沒關係，畢竟二哥那個樣子，曉郁姊姊會好奇是正常的。」
李佑臣稍微斂下目光，帶著些許自嘲開口說道。
「這不能怪他，因為我是罪人的兒子，被討厭是理所當然的。」
「罪人的兒子？」
「對，我不是百步蛇的後代，跟李家完全沒有血緣關係。」
潘曉郁聽李仁皓說過，李佑臣是來自外族的孩子，因為潛在能力被父親李信皇看中，藉由收養之名納入龍西堂麾下。
但是對李佑臣自己而言，成為養子難道另有隱情？潘曉郁剛剛心生懷疑，李佑臣正好接著說了下去。
「曾經有段時間，龍西堂的主人認為局勢不穩，把家族分散到不同地方避禍，我的親生爸爸在當時負責保護李夫人。」
「李夫人是指仁皓跟俊民的媽媽？」
「嗯，爸爸是我們族裡最強的戰士，也是主人的得力助手，才會接到這項任務……」
因為深受信賴，誰都沒想到杜仲臨──李佑臣的親生父親，竟然背叛主人李信皇，對外洩露他們的藏身之處，導致李夫人遇害身亡。
事後杜仲臨在追捕過程中被擊斃，他的族人害怕龍西堂挾怨報復，不得不聽從李信皇的要求，交出杜仲臨的兒子作為補償。
至於李信皇的用意，除了將強大的異種人後代收歸己用，實際上是把李佑臣當成了政治人質，脅迫族群不得輕舉妄動。
然而，並不是每個人都滿意這項安排，譬如李家的老二李俊民，打從最初就看不慣這位突如其來，親生父親還是殺母仇人的小弟。
「爸爸害死大哥跟二哥的母親，流著罪人之血的我卻被主人收養，二哥是因為這樣才會不開心。」
「又不是佑臣害死李夫人的，話說你們相處不愉快，仁皓沒有出面阻止嗎？」
「沒這回事，大哥是講求公平的人，在家裡有他主持公道，我跟二哥才能相安無事……而且布萊克來我們家之後，二哥跟我的關係改善很多了。」
「這兩件事情有什麼關聯？」
「曉郁姊姊應該看過吧？每次我和大哥一靠近布萊克，牠不是汪汪大叫，就是躲得遠遠的。」
看出潘曉郁一臉困惑，李佑臣連忙補充說明道。
「動物可以感應到非人之物，知道靠近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所以體質越貼近祖先的異種人，牠們越是離得遠遠的。」
「原來是這樣……」
「嗯，二哥是全家唯一能靠近動物的人，自從他開始負責照顧布萊克，整個人變得溫柔不少。」
李佑臣的雙眼猶帶迷惘，先是緩緩與潘曉郁對視，而後道出深藏心底的疑問。
「現在的我覺得大哥、二哥還有這個家，沒有原本以為的那麼糟糕，包括來到城市或許不是壞事，這麼想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啊！佑臣能有這樣的想法，我很替你感到高興。」
潘曉郁還小的時候，由於巫術方面的表現欠佳，又沒辦法跟部落的同輩打成一片，三天兩頭往無人的山林跑，差點被徘徊野外的惡靈帶走。
這段不堪回首的過往，讓她在李佑臣身上看見昔日殘影，對自己與環境惴惴不安的孩子。
基於這個前提，聽到李佑臣主動肯定目前的生活，潘曉郁不免感到欣慰，暗自鬆了一口氣。
（當年要是沒遇到小琴，我肯定走不出來的吧。）
打從兒時便認識的曾玉琴，這位童年玩伴從惡靈手中救回潘曉郁，後來更是以身作則，展現女巫能做到的各種事情，三番兩次替她解除危機。
不僅如此，待在曾玉琴身邊的時日，進一步讓潘曉郁體認到，即使是溝通人類與非人的巫覡，終究需要話語才能互相瞭解──
「你們兩個都在啊？這樣正好。」
猝不及防，玄關傳來年輕女性的說話聲，乍聽似乎是衝著屋內之人而來。
潘曉郁轉頭望去，果不其然撞見一道穿著旗袍，明艷照人的熟悉身影。
「桂茵，妳怎麼會來這裡？」
「無事不登三寶殿，當然是有事找妳，還有我們的李佑臣小少主。」
身穿旗袍的女子，蕭桂茵直直看向潘曉郁，啟唇揭曉答案。
「我就單刀直入地說了，李仁皓少主這回前往高雄，是龍西堂刻意放出去的誘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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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見熟悉的身影被湖水吞沒，潘曉郁深吸一口氣，冒險潛入深不見底的湖泊。
奮力游到李仁皓身邊，她抱住那個結實的身軀，阻止對方繼續往下沉淪。
（仁皓，快醒醒……仁皓！）
視野受到侷限的幽暗水中，潘曉郁感覺到李仁皓的視線，那人卻在轉瞬閉上雙眼，全身也隨著失去意識而放鬆。
潘曉郁見狀，急忙用雙手將對方抓得死緊，說什麼也不讓流水沖散彼此。
（不行……不可以在這時候放棄……）
潘曉郁掙扎著想脫離困境，無奈湖水不僅剝奪體力與溫暖，似乎連她的思考能力一併奪去，意圖將人困在無窮止境的冰冷之中。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當潘曉郁捫心自問，意識有如走馬燈一般，帶她回顧來到地下湖泊之前，究竟歷經什麼事情……
※※※
「這位大姐，妳是記性有問題，還是聽不懂人話？」
午後的李家宅邸，近年新建的西式獨棟水泥樓房內部，大約高中生年紀的少年，正用兩手抱著小黑狗，殺氣騰騰地質問潘曉郁。
「我再問一次，這隻狗叫什麼？」
「那個……布洛克？」
潘曉郁有些不確定地回答，發現少年表情不對，趕緊改口挽救局勢。
「啊我想起來了！是布拉克，對不對？」
「是布萊克！」
少年──李俊民的怒吼在客廳炸裂，讓潘曉郁的耳膜為之一震，事隔數秒仍在嗡嗡作響。
被李俊民抱在懷中，不幸成為衝突導火線的小黑狗，看了看主人又看了看潘曉郁，似乎因為不知所措而發出嗚咽聲。
潘曉郁望見那雙可憐兮兮，彷彿在跟自己求情的棕色狗狗眼，有些無奈地想著。
（仁皓你在哪裡，還要多久才會回來？）
龍西堂與南嬴幫的和談被迫中止，原定在會後返回美髮院工作的潘曉郁，則是應李仁皓的要求繼續留下來，負責看顧他的兩個弟弟。
雖然潘曉郁心裡有數，李仁皓希望她待在安全的地方，特別布置了「在緊急情況下帶著弟弟們逃跑」的任務，實際上根本用不著自己出馬。
畢竟龍西堂的精銳部隊，暗中被安排在李宅保護所有人，這樣都還能出事，恐怕不是區區一個女巫，憑著半吊子巫術能應付的狀況。
（我留在這個地方，真的有意義嗎……？）
潘曉郁內心無奈之際，另一名大約國中生年紀的男孩，試圖平息兄長的怒火，主動開口替她緩頰。
「二哥別氣了，曉郁姊姊不是故意記錯，就是還不習慣而已。」
「不習慣什麼？牠改名布萊克九個月，小孩都能生出來了還記不起來！」
「二、二哥……布萊克好像被嚇到，看起來很害怕的樣子。」
「你在嫌我對人大小聲？」
「不是的，我是擔心狗的聽力比人好，說話太大聲可能傷到耳朵。」
「哼……講得好像有那麼一回事，這個家就你最懂養狗啦。」
李俊民嘴上抱怨歸抱怨，還是稍微降低了說話音量。
從沙發上起身，李俊民把小黑狗放到地上，恨恨地對客廳的兩人撂下話語。
「不跟你們聊了，我帶布萊克去散步。」
「好的，二哥慢走。」
目送李俊民帶著小黑狗走到玄關，開門離開宅邸，潘曉郁重重吐出一口氣，旋即想起還有人在客廳，有點難為情地看向對方。
當彼此視線交會，李家的幼弟──李佑臣以感同身受的表情，對著潘曉郁搖了搖頭。
「曉郁姊姊別放在心上，二哥他沒有惡意，就是有點……」
「不用勉強說出來，我知道的。」
看到李佑臣欲言又止的模樣，潘曉郁明白他說不出口的原因，只能在內心感嘆不已。
（有仁皓那樣的大哥，肯定不想被別人搶走吧。）
一方是崇拜的自家兄長，另一方是不知哪來的野女人，李俊民礙於大哥的情面，無法針對潘曉郁批評些什麼，於是類似這樣雞蛋裡挑骨頭，刻意找麻煩的狀況便層出不窮。
除此之外，李俊民更是完全無法理解，大哥為何會在情場受挫，怪到不願與之交往的潘曉郁頭上。
雖然潘曉郁自己也明白，她跟李仁皓的關係不能再這樣下去，然而心底總是有那麼一個聲音，要求她不能再跨出一步。
（我自己就算了，倒是佑臣為什麼跟著遭殃，他招誰惹誰了嗎？）
大概是自己藏不住情緒，無意識顯露出困惑之情，坐在對面沙發的李佑臣微歪腦袋，睜著貓科動物般圓亮的眼睛問道。
「曉郁姊姊想問什麼？」
「那個……就是突然有點好奇，你跟俊民的感情不太好，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情？」
此言一出，李佑臣的表情顯而易見地變得灰暗，頓時讓潘曉郁慌了手腳。
「不方便說就算了，我沒有一定要知道，你不要勉強自己。」
「沒關係，畢竟二哥那個樣子，曉郁姊姊會好奇是正常的。」
李佑臣稍微斂下目光，帶著些許自嘲開口說道。
「這不能怪他，因為我是罪人的兒子，被討厭是理所當然的。」
「罪人的兒子？」
「對，我不是百步蛇的後代，跟李家完全沒有血緣關係。」
潘曉郁聽李仁皓說過，李佑臣是來自外族的孩子，因為潛在能力被父親李信皇看中，藉由收養之名納入龍西堂麾下。
但是對李佑臣自己而言，成為養子難道另有隱情？潘曉郁剛剛心生懷疑，李佑臣正好接著說了下去。
「曾經有段時間，龍西堂的主人認為局勢不穩，把家族分散到不同地方避禍，我的親生爸爸在當時負責保護李夫人。」
「李夫人是指仁皓跟俊民的媽媽？」
「嗯，爸爸是我們族裡最強的戰士，也是主人的得力助手，才會接到這項任務……」
因為深受信賴，誰都沒想到杜仲臨──李佑臣的親生父親，竟然背叛主人李信皇，對外洩露他們的藏身之處，導致李夫人遇害身亡。
事後杜仲臨在追捕過程中被擊斃，他的族人害怕龍西堂挾怨報復，不得不聽從李信皇的要求，交出杜仲臨的兒子作為補償。
至於李信皇的用意，除了將強大的異種人後代收歸己用，實際上是把李佑臣當成了政治人質，脅迫族群不得輕舉妄動。
然而，並不是每個人都滿意這項安排，譬如李家的老二李俊民，打從最初就看不慣這位突如其來，親生父親還是殺母仇人的小弟。
「爸爸害死大哥跟二哥的母親，流著罪人之血的我卻被主人收養，二哥是因為這樣才會不開心。」
「又不是佑臣害死李夫人的，話說你們相處不愉快，仁皓沒有出面阻止嗎？」
「沒這回事，大哥是講求公平的人，在家裡有他主持公道，我跟二哥才能相安無事……而且布萊克來我們家之後，二哥跟我的關係改善很多了。」
「這兩件事情有什麼關聯？」
「曉郁姊姊應該看過吧？每次我和大哥一靠近布萊克，牠不是汪汪大叫，就是躲得遠遠的。」
看出潘曉郁一臉困惑，李佑臣連忙補充說明道。
「動物可以感應到非人之物，知道靠近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所以體質越貼近祖先的異種人，牠們越是離得遠遠的。」
「原來是這樣……」
「嗯，二哥是全家唯一能靠近動物的人，自從他開始負責照顧布萊克，整個人變得溫柔不少。」
李佑臣的雙眼猶帶迷惘，先是緩緩與潘曉郁對視，而後道出深藏心底的疑問。
「現在的我覺得大哥、二哥還有這個家，沒有原本以為的那麼糟糕，包括來到城市或許不是壞事，這麼想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啊！佑臣能有這樣的想法，我很替你感到高興。」
潘曉郁還小的時候，由於巫術方面的表現欠佳，又沒辦法跟部落的同輩打成一片，三天兩頭往無人的山林跑，差點被徘徊野外的惡靈帶走。
這段不堪回首的過往，讓她在李佑臣身上看見昔日殘影，對自己與環境惴惴不安的孩子。
基於這個前提，聽到李佑臣主動肯定目前的生活，潘曉郁不免感到欣慰，暗自鬆了一口氣。
（當年要是沒遇到小琴，我肯定走不出來的吧。）
打從兒時便認識的曾玉琴，這位童年玩伴從惡靈手中救回潘曉郁，後來更是以身作則，展現女巫能做到的各種事情，三番兩次替她解除危機。
不僅如此，待在曾玉琴身邊的時日，進一步讓潘曉郁體認到，即使是溝通人類與非人的巫覡，終究需要話語才能互相瞭解──
「你們兩個都在啊？這樣正好。」
猝不及防，玄關傳來年輕女性的說話聲，乍聽似乎是衝著屋內之人而來。
潘曉郁轉頭望去，果不其然撞見一道穿著旗袍，明艷照人的熟悉身影。
「桂茵，妳怎麼會來這裡？」
「無事不登三寶殿，當然是有事找妳，還有我們的李佑臣小少主。」
身穿旗袍的女子，蕭桂茵直直看向潘曉郁，啟唇揭曉答案。
「我就單刀直入地說了，李仁皓少主這回前往高雄，是龍西堂刻意放出去的誘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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