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雞兔同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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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11-16
昏暗的體育倉庫內。
看著毫無心理負擔把雞布偶裝穿戴上身的傢伙,郝隊長嘴角一抽,萬分不情願地拿起白兔頭套,沒想頭套底下還壓著一顆小兔球,裝在尾巴上的。
「⋯⋯我不要穿兔子,我跟你換。」郝明已經毫無耐心,這個該死的情況什麼事都不如他的意,兔子頭套已經是他的極限了,沒想到還有一顆兔球。
「啊?喔、好。」隨著一陣窸窸窣窣,繆凱卻怎麼也扒不下雞布偶裝,「報告隊長,我脫不掉,不然你幫我脫看看?」巨大的雞翅膀做出了一個邀請的動作,然而受邀的對方並不想理他。
這肯定又是那個系統搞得鬼,高二的學長既無奈又憤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明明穿的是寬鬆的提育服,胸膛的起伏卻相當明顯,「算了,嘖。」
他生無可戀地將兔子頭套和兔球穿戴整齊,不悅到了極點,兔球正好卡在他尾椎骨的正上方,微妙的部位搭配挺翹的臀部引人遐想。
兔球、該死的兔球!郝明實在忍不住心裡的煩躁,對著自若的學弟「呵呵」了兩聲,一副火山即將爆發的前奏。
繆凱看他這個被氣壞了的樣子,只好學著公雞展翅的樣子,想逗一逗學長,他將雙手夾在腋下,「咕咕」地揮動了兩下結果換來的只是郝明對著他再度「呵呵」兩聲。
委靡的公雞將寬大的雞翅膀往臉上一擋,半遮面開始吟詩:「不好笑嗎?我本將心對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對了學長,我國文也很差,好不容易想起來這一句,有國文題目也只能靠你啦。」
此人果然十分欠揍,這是郝明心裡浮上的第一個念頭,但還真的蠻好笑的,他冷靜地想了想,確實沒有跟學弟置氣的道理,面對同樣的困境,怎麼人家可以這麼輕鬆,只有自己又氣又急、緊張兮兮。
太不划算了!
他心裡輕鬆不到兩秒,身上卻一陣異樣的感受,從下腹部開始,酥酥麻麻的小電流竄來竄去,尤其是鼠蹊部,郝明瞪大了眼睛,趕緊拉住雞翅膀問話:「你有沒有覺得哪裡怪怪的?」
繆凱又笑了,笑得如沐春風,語氣是一慣的輕鬆自在,「隊長,你這個問題⋯⋯問得非常有水準,現在這個情況,當然是哪裡都很怪啊,咕咕。」他扭了扭肩膀,雞翅膀隨著左右擺動,有些詼諧。
搞笑了一會,唯一的觀眾都沒吐槽,繆凱也停了,訕訕地開口道:「不然隊長是指什麼?你都不笑,搞得我好尷尬。」
「⋯⋯呃、就是⋯⋯」郝明的神色有些羞赧,黑色的碎髮落在了好看的眉眼間,凌厲的眼神不再,如墨般的瞳孔微微閃著幽光,態度柔軟了不少。
強勢的人一但露出了軟弱的腹部,就變得有點誘人,繆凱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掛著微笑「嗯?還是你想上廁所?看你剛剛練球完也沒去,我不介意啊,你看看哪裡方便就方便一下。」
體育倉庫的氣味不太好,郝明的鼻尖傳來軟墊一言難盡的味道,想像了一下兩人需要方便的話,氣味一定更可怕,「不是那個,唉,我不知道怎麼講,就腰腹有點麻麻的。」
聽到了郝明的煩惱,繆凱特意感覺了一下身上,沒什麼奇怪的,「我沒事,會不會因為你是兔子⋯⋯所以發情期到了,如果是公兔的話每天都在發情喔,哈。」他說罷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胯下,「啊不過公雞的話只有五秒,啊、豪可年,對了我最拿手的是生物,隊長呢?」
現在是煩惱這種事情的時候嗎!郝明差點被學弟的跳躍性思維給帶跑,「不要再說這些有的沒的,算了,答題吧,我他媽什麼都不擅長,我就喜歡打球。」他將對方的雞翅有些粗魯地扯了過來。
「嗯,呼喚系統君,系統君快出來。」雖然兩人接觸了,然而繆凱的手臂被柔軟的布料給包裹著,肌膚並沒有互相觸碰,等了一會系統並未出現。
兩人對視了一眼,兔子學長咬咬牙,把手放在公雞學弟露出肌膚的脖子附近,系統判定了肌膚接觸,適時地響起,「請參賽者將雞隻數量與兔子數量放置籠中。」
兩小籠柔軟的兔子和雞布偶突然出現在身後的軟墊上,郝明顧不得驚訝,趕緊扯著學弟的脖子蹲了下來盯著道具,「⋯⋯怎麼突然出現,所以籠子在哪?」
他左顧右看,沒覺得有什麼籠子,該不會就是兩人腳踩著的軟墊吧?
「放軟墊試試看?」繆凱和他想到了一處,對方澄澈的眼神也正看過來,兩人點點頭,開始操作。
郝明專注挑出小兔子布偶,讓繆凱抓了相應數量的小雞,合作無間地擺放了小兔子十二隻,小雞二十三隻,正要朝系統回話時,繆凱欲言又止地看過來一眼。
「怎麼了?」郝明有了思路,隊長的風範也逐漸回籠,察覺了學弟若有所思的表情,肯定又有什麼奇怪的話要講,「跟答題無關的話就等出去再說。」
「有一點想法,我在想是不是⋯⋯數量上必須各少一隻娃娃,因為我們倆也在籠子裡啊。」繆凱的裝束沒有頭套,比較像下了班的遊樂園工作人員,大大的身體被包裹在柔軟的布偶裝裡面,誰都看不出來底下的身軀有著強悍的爆發力。
郝明端詳著繆凱撥弄小雞隻的手,沈吟了會,「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我覺得系統沒有這麼調皮吧?我們先試試正經的擺法如何?」主要是他的脊椎也開始發癢,高二的籃球隊長在心裡暗自叫苦,腦子有些不夠用。
「好,我聽隊長的,系統君快出來看解答呀。」繆凱笑了笑,把手裡捏著的一隻小雞仔放下不管了,脖子很乖巧地貼著隊長的大手,一點也沒有脆弱的頸項被掌握別人手裡的不適。
隨著話音剛落,老舊體育倉庫的燈光被點亮,全室一片光明,郝明的眼睛眨了眨,視線從昏暗一下子大亮有些不習慣,這一下他也看清了整個倉庫的樣子。
堆滿雜物的體育倉庫突然變得像擂台一樣被圈在全白的空間裡,倉庫門確實化作了石門,難怪重得踢不開,他們倆被困在擂台的正中央,穿著可笑的動物裝扮,身邊還擺放著奇怪的小雞、小兔子娃娃。
台下沒有觀眾,但他總覺得有一些若有似無的窺視者,或許是他沒有辦法理解的維度的觀眾們吧?一想到這種可能,郝明突然害怕了起來,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隊長?你沒事吧,怎麼突然抖起來了?」繆凱本來溫順地蹭著可愛的隊長,感知對方的情緒不太對勁,正色道。
郝明吞了口口水,張著唇不知道在如何訴說他的無措,茫然是他現在最大的情緒,而這個情緒裡還牽連了好多,他一下子找不準該怎麼表達,千頭萬緒只成了兩個字,「沒事。」
「你可不像沒事的樣子⋯⋯呃!」繆凱用巨大的雞翅膀將人圈在懷裡,突然燈光空間一陣急促的鈴聲,燈光轉紅,他緊張地將隊長一攬,用受身滾到了擂台的邊陲。
「檢測到錯誤答案,由於玩家為初次參賽,擁有錯誤三次的機會,是否開啟提示功能?開啟後機會減一。」
「⋯⋯嘖。」郝明從巨大的雞翅中掙紮起身,沒好氣,也不跟學弟商量就回話了,「開啟提示。」
「答案數量的計算應包含玩家本人所扮演角色。」系統無機的聲音再度響起,正巧就是繆凱之前想到的那種⋯⋯很調皮的答題方法。
心情已經夠糟了,沒想到還能更糟⋯⋯郝明捏了捏額頭上的青筋,無奈地看著學弟,說:「應該聽你的,我的錯。」
「不不、是我沒有堅持,還有這個系統太調皮了,隊長沒有不好,我還是最喜歡隊長的喔!」繆凱擺弄著巨大的雞翅膀,把多出來的兩隻小娃娃丟回籃子裡,再次欲言又止地打量著隊長。
郝明一看他這個古靈精怪的眼神就知道對方又有話要說了,「說吧,這次換我聽你的,很公平。」
「那個⋯⋯我是想說,隊長既然是小兔子,那⋯⋯答題的時候是不是要四肢著地啊,我沒有故意讓隊長出糗的意思,只是直覺啦。」繆凱想了想,乾脆直接示範跪著四肢著地的樣子。
因為穿著布偶裝,整個人看起來臃腫又行動不便的樣子,終於有效地逗樂了他們家隊長。
「沒事,說好這次聽你的,那就這麼辦吧,不過⋯⋯」郝明想了想,「如果肌膚接觸也是答題條件之一的話,那你就蹲我附近貼我臉吧。」
想了想這可怕的姿勢,郝隊長有點惡寒,但好歹只是互相碰觸,沒有要做啥,雖然不倫不類了點,但他真的很想趕快出去,畢竟他渾身的酥麻感已經蔓延到了腰椎以下,維持正常的語調都有點吃力。
「好的,我聽隊長的。」高大俊帥的一年級生回話的語氣相當可愛,有點像愛撒嬌的鄰家弟弟,他稍微試了試布偶裝蹲下,倒還可以。
兩人按著商量好的動作完成,為了和學弟臉貼臉,郝明的小兔子尾巴稍微垂碰到了地面,霎時間細碎的電流激起了千層浪,他的全身都泛起酥麻的癢,隱在黑色碎髮的耳尖可見地紅了起來,像染上了胭脂。
「答題!」郝明咬牙道,猶似氣急敗壞的小獸,情緒激動語氣卻有些怪異。
因為臉貼臉的關係,隊長的一絲喘息很清晰地傳到了繆凱的耳膜,他側著眼看過去,對方的臉色也開始發紅,傍晚的紅霞跑上了臉。
郝明一向嚴肅,脾氣也不算太好,由他帶領的籃球隊總是能在各大校際聯賽斬獲佳績,雖然也是高大挺拔、輪廓深邃的帥哥,但是敢跟他告白的人並不多,並且榮獲最不可能脫單的校草排行第一名。
畢竟郝隊長罵人的樣子太有魄力,加上他一心只想讓籃球隊拿全國冠軍,所有妨礙他練球的事情一律不留情面,曾經有人和他告白過,沒想到郝隊長簡單粗暴地拒絕了,還留下一句浪費時間。
久而久之誰都不想無故找不痛快,畢竟人的心是肉做的,一片真心被這麼摧殘肯定是會傷心。
鐵面無私的籃球隊隊長,此刻卻只能像一隻可愛的小兔子一樣被撩撥得不行,這還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
繆凱不知道隊長各種粗暴拒絕別人的過往,只覺得隊長就是隻可愛的小兔子,明明長得可人卻暴躁,很有反差的萌感,更何況名字和好萌也很像,他一向心直口快,把飄遠的神思一股腦說了出來,「隊長,有沒有人叫你好萌啊?我覺得很適合你耶,隊長好萌喔。」
「你有病嗎!你是不是想被揍,唔!」郝明已經快被系統給氣死了,沒想到學弟更是不省心,他突然不知道會先被哪一個給氣死,可能是學弟吧,因為他這麼欠揍。
關鍵時刻,兔球又電了他一下,還來不及反應,該死的系統廣播又響起:「回答正確,恭喜參賽者累積一顆糖球,請妥善保存。」
渾身的禁錮都被解除,紅燈轉成白光、沈重的石門也開啟了,一切都回到了還沒有被困住的樣貌,門前有一撞球車卡著,裡頭還有剛練完球的氣息,每一顆球上細碎的刮痕都是郝明歲月的軌跡。
郝隊長渾身一攤,在地上急促喘著氣,兔子裝在消失前對他施放了魔法,他的全身都被情色的電流跑過了一次,能夠忍著不出聲已經是定力十足了。
五秒過後,繆凱也是神色詭異,只不過他心大,一下子就猜中了系統魔法,「啊、怎麼說呢,運動過後就要洗澡對吧,哈、哈,隊長我們快點去洗洗回家了。」
施放了魔法過後,體育倉庫的氣味更加難聞了,還加入了男學子濃厚的麝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