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我所愛，棄我不愛

鄭藤汫－past

我忘記了該怎麼笑了，笑是什麼感覺？開心是什麼感覺？我好像都忘光了呢。而這半年來，媽一樣讓我很憂心，畢竟她還沒走出喪夫之痛，因此她經常情緒起伏不定，而身為長子的我、面臨畢業將近、成天繁忙，還得一邊照顧她，導致我身心疲乏地在學校裏頭走路搖搖晃晃，一不注意我撞到人了！我趕緊抬頭用眼睛掃描，我才驚覺被我撞的那個人、竟是樂樂，「我竟然撞到了妳，沒想到這麼巧。」她的臉上我看不到驚訝，如果推測沒錯的話她正要找我呢，「不是巧遇，是我要找你。」果然，不過，在跟她對話前，我得確認周遭沒有人，「妳有什麼事，可以約我出去說，不必在校內，我不希望被其他人誤會。」

被蘇葵發現我就慘了，很慘的慘，「我從蘇葵那聽到你父親的事，我想知道伯母一切可好？她還撐不撐得住。」原來她在關心我，「謝謝妳的關心，我媽目前正在整理情緒，我想她不久後會重新振作的。」然後她對我展笑，「沒事就好，我過一陣子在去探望她，畢竟我們交往時，常常去你家作客，跟伯母混得滿熟的。」老實講我不是很願意，「再看看吧。」在我轉身之際，她把我叫住，「等一下！」她欲言又止，「我有件事想問你，這件事對我來說很重要。」我沉默的，我冷靜的，聽她說她重要的事，「你是不是和蘇葵正在交往……」

該來的還是來了，「是！我們正在交往。」她的眼神變得異常，聽到了我的回答之後，眼裡有好多質疑，她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你們什麼時候交往的？是在我們分手後不久嗎？」我對不起我的良心，我必須撒謊，因為她沒有必要知道她不應該知道的事，「半年後，是在分手後的半年，我們才正式成為男女朋友。」她滿顏苦澀，比咖啡還苦，「可是……」然後她就迎向我背後應一聲，「趙柏昂。」我頓時驚訝不已，我轉個身子對他端詳，「你怎麼會在這裡？」他給了我很不自然的樣子，「不好意思，我可能打擾到你們的交談，但我有問題非得問你，你現在方便嗎？」有什麼問題不能現在說呢？「我可以給你一些時間。」他笑臉常駐，不過笑臉有一點走樣了，「我就在運動場等你，而你非得一個人前來，我想單獨問你一些問題。」他走出我的視線外，而我與樂樂對視，「如妳所見的，趙柏昂有事找我，我不便跟妳多談，妳先回去吧。」

她瞅著我，「我知道了。」敷衍她之後，我的心裡好多滋味正在雜亂呢，我動身前往校內運動場，徒步一會我就到了，只是看著趙柏昂那張嚴峻的臉，我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你可以說了。」他指著我，「你最好交代清楚，你到底跟吳怡樂是什麼關係！」我可驚可愕，我一時反應不來，我僅止沉默以對，然後我聽他的語氣是憤怒而有情緒的，「雖然我不是有意要偷聽，但我卻碰巧聽見你和吳怡樂的所有對話，你們曾經交往過！而且還是和蘇葵交往前！」

我試圖款款而談，但終究失敗了，「所以呢？就算我和吳怡樂交往過，但這又關你什麼事？」他勃然作色地衝過來，揍我一拳，「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我早就聽聞過，你們交往的事，尤其在聯誼時你就不是單身，你這行為令人唾棄！」我不甘示弱的往他臉上回敬一拳，「你根本是見不得我追到蘇葵，而刻意抹黑！」然後我們怒視對方，但他的一句話令我冷卻情緒，他說：「說我抹黑，那你敢不敢當面對質，就我們四個人！」我能硬碰硬要沉住氣，我的把柄在他手裡，「你不是早就聽聞過了？你還來問我？」

我雖然放下身段，但是他還在發火，這火一發的不可收拾，「我根本不相信那傳聞，直到如今聽見你們對話，我才知道你鄭藤汫是如此垃圾，如此低級！」我否認他所說的，「我哪裡垃圾？我如果是垃圾，我就不會和吳怡樂分手，然後正式和蘇葵交往！你要搞清楚，我並沒有腳踏兩條船。」他說：「你承認你的所作所為了？」我必須說服他我的不得已，「我承認我變心了，我愛上了蘇葵，但我絕對沒有同時和兩個人交往，我不是如你所說的那種人，我敢對天發誓！我問心無愧！」他說：「蘇葵知不知道這件事？你是因為她才和吳怡樂分手？」我搖頭，「我不會說，只要有任何足以令她傷心的事，她都沒有必要知道。」

他不聲不響地望著我，沉重而無語，我得加把勁的裝可憐，我只是把事實說得比較可憐，「也許你會覺得我這人如此三心兩意，明明有女朋友了，還愛上別的女人，但你要知道愛情是無法控制的，當下我見到蘇葵，我是對她一見鍾情，而且還情不自禁的那樣，要不是不得已，我怎麼會選我所愛、棄我不愛的。」我心慌意急，我深怕他會揭穿這一切，我不能讓他揭穿這一切，不能，「我想你也一定不希望她受傷吧。」

他猛然抓著我的領子，他惡聲惡氣，「你最好不要給我做出傷害她的事！否則我不會放過你！」我推開他，我也回他一個不甘示弱呢，「我絕對是這世界上最不願傷害她的人！」他生氣的指著我威脅我：「我會觀察你，如果你待她不好，我絕對會把你的所作所為、一五一十地告訴她！」他說完後，我就目送他的背影、我就心緒不寧地紋絲不動、我很懼怕我得來的一切會毀於一旦。
毀於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