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的血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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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11-09
鄭藤汫-past

修改好了一首歌,修得很完美,我非常滿意,滿意的在家裡發笑呢;這都得感謝蘇葵,要不是前陣子那趟短期旅行,幫助我啟發了不少靈感,也不會那麼快完成一首佳曲。當我冷靜下來,才意識到現在三更半夜了,我去了客廳,客廳寂靜又空蕩蕩的,爸媽去喝喜酒還沒返家,我稍感不安了,都已經這麼晚了。然後我為了舒緩心中的忐忑,而沖泡了一杯熱咖啡,打算消滅此刻的濃烈睡意,突然家中電話聲響起,我想也沒想的就接起電話,「您好、這裡是鄭家。」可是電話另一頭傳來了陌生的聲調,「請問你是鄭籐汫先生嗎?」


我說:「我正是。」對方的一句話讓我醒著做噩夢,「鄭傾夫妻出了車禍,正在醫院急救,請你趕緊過來一趟。」我的腦袋瞬間空白,思緒的什麼的都亂了一團,而我全身正在顫抖,我只知道我正在發抖,「我馬上過去!」一掛斷電話,我多心急火燎地大喊,「鄭廷軒!你快出來!」我沒有得到回應,我就衝去爸媽的房間,我對著熟睡的鄭廷軒,高聲叫喊:「你快醒!你不準睡!」我就是要把他叫醒。

他是醒了,不過意識還未清楚,他還在半夢半醒呢,「哥!你不要吵我啦!你要寫歌我就把房間讓給你,我睡爸媽這也沒礙到你吧。」我怒瞪他,「爸媽出車禍在醫院急救,你還有心情跟我囉嗦!」他看了我一眼,立即地從床上跳起,「你說什麼……」我不加思索地抓住他的手,「先趕去醫院再說!」然後往大門飛奔,也在外頭攔了一輛計程車,我也請司機火速地開往醫院處,但是過程裏我心急了,我慌了,我六神無主了。到了醫院,我飛也似的衝進裡頭,我四處問人也找了很多地方,我們成功找到了手術室,那間正在替爸媽動手術的手術室,我們難掩著急的對視,我想現在除了往好的方向想沒有更好的方法了,「哥,爸媽不會有事吧?」


我很冷靜,「絕對不會有事。」他自責了起來,「早知道我就答應跟爸媽去喝喜酒,這樣我就可以顧到他們,說不定可以阻止一切發生。」我繼續冷靜,「這是場意外,不是說你跟去了,就會沒事的。」接著我輕拍他的肩,「不要想太多。」猛然的手術室門開了,護士走了過來,「你們是鄭傾和蔡郁芳的家屬嗎?」我說:「我們正是。」護士又說:「現在正在搶救中、但我們發現患者嚴重缺血,可是醫院裡血庫也不夠用。」

我連說話都在顫抖,「我爸媽是O型的嗎。」護士說:「兩位患著皆是AB型。」當下我錯愕不已,我的血型竟和爸媽不一致,在我默然不語時,一旁的廷軒開口了:「我是AB型,我可以!」護士搖頭:「直系血親是不能輸血的。」頓時我們心如鹿撞,對視著而慌亂了,而護士又開了口:「我去問看看捐血處有沒有現場的民眾可捐血。」廷軒一句:「我也要去。」就跟隨對方走了,僅剩我一個人在原地慌亂了,我可是踱步來踱步去的,都不知道踱步幾次了呢,現在我除了向上天祈求以外我別無他法,因此我雙手合掌又口中呢喃,我誠心懇求菩薩能保佑我雙親一切平安,脫離險境。

過了一段時間,廷軒安步當車地走來,臉面都沒有任何情緒,我分別不出是好是壞,於是我多著急地向他詢問:「怎麼樣?有沒有找到捐血給爸媽的人?」而他臉上有喜的向我報喜,「有好心人願意捐血了。」我稍稍地寬心了,「都那麼順利,我相信這一切的好運會延續!爸媽肯定能度過此劫!」我才說完,廷軒的表情越來越苶然,好像突然倒下也不意外的那種,我得關心他,他的狀況很不好,「我看你精神狀況不好,你先返家好了。」他委靡不振,在我面前哭了起來,眼淚是用噴的,「我要等到手術結束為止。」他的態度很堅持,我看得很鼻酸,悲鬱在心裡凝聚了起來,但是我身為長兄,我不可以沮喪,我要振作起來,就算自己脆落不堪也要裝個樣子。

我們等候好一會,手術室門再度開啟,有個穿著白袍侃然正色的醫生迎來,他說明了情況:「你是蔡郁芬的家屬?」我趕緊上前說:「我們兩個都是她的家屬。」他愀然地說:「蔡郁芬經過輸血已經脫離險境,轉移到普通病房了,所幸僅止傷到肋骨、脊椎、其他部位目前看似輕傷。」我急問:「那我爸鄭傾,他現在狀況如何?」醫生的臉色好凝重好凝重,「仍然在搶救,畢竟患者多處創傷,最嚴重的是心臟受損,目前情況不樂觀。」我聽得我的世界差點崩塌了,「無論如何請你一定要救我爸。」他點頭說:「我們會盡力。」他進了手術室裏,當下門關起,我才驚覺身旁的廷軒淚流不止,還不停啜泣,可是以我現在的狀態,真的沒辦法安慰他,我自己都快撐不住了,我都快倒下了,我能怎麼安慰?怎麼安慰?於是我直接將他送進我的懷裏,不斷給予他勇敢的力量,以肢體給他力量啊,直到雙耳聽見開門聲,我們才鬆開了擁抱,我們直視門處,見著方才的醫生走了過來,只是那張悶苦的臉,我想我心中有了底,一個很不願意接受的底。

「很抱歉,我們盡力了,患者心臟衰竭去世了。」一席話,讓我們萬念俱灰了、讓我們的寰宇都傾塌了,我再三的愣住,愣住的眼淚流到了下巴,我才發現,廷軒情緒崩潰了!他直奔到傷心處,而我跟著他的腳步,我看見了爸躺在床上毫無反應,那冰冷的身軀,沉默的容顏,我的心被某種鐵硬的東西敲擊了,敲痛了,痛死了。

「爸你醒來!爸你醒來!」廷軒喊了又喊,爸怎麼樣就是沒有反應,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喊了再多聲,過世的人還是不能起死回生,於是我跪了下來,我磕頭送別至親。
送別我最敬愛的至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