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亂時空
本章節 2517 字
更新於: 2022-11-09
「相機呢？你一直在拍照吧。照片的時間呢？」安潔問。
王青的手錶停止運作，但如果陳胤臣的相機還可以用，照片資訊欄應該會顯示拍照的時間。
「不行，上面寫現在是1982年2月3號。」
陳胤臣向大家展示相機畫面，快速地揮動相機，安潔只看見一片白光。
陳胤臣繼續說：「其他照片的時間也是亂的，一下子1990、一下子2022年……」
「我們不會真的掉到異空間裡面了吧？在不同的時空裡面跳來跳去？」原本沉著的Wadan因為恐懼而說出不靠譜的話，他轉向腳邊的十字鎬：「該不會不是什麼『盜墓賊』留在這裡的，這是後來的人來找我們的時候落下的？因為我們都沒有回去？」
雯琳受到大家的驚慌感染，她轉頭看向他們來時的路，想法更加失控。
「如果我們現在走回瀑布那邊，那些骨骸會不會活過來？」
「大家冷靜一點。」王青舉手安撫隊員。他說：「日期亂跳也不代表什麼。電子儀器就是這樣啊。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問題，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出問題。」
「可是不只這樣。」陳胤臣低聲嚅囁，欲言又止。
「不只怎樣？」心煩的安潔不耐地催促。
「相機裡面有很多照片，雖然是我照的──我是說那是我的拍照習慣──但我完全沒有印象我有照過。」
「相機給我！」
安潔一把搶過相機。陳胤臣作為攝影師相當盡責，不只拍下了沿途的風景，也詳細地紀錄隊員之間的日常互動。
一張一張的照片裡面有洞壁的紋理、篝火的痕跡、安潔指著岔路的樣子、他們休息時輕鬆聊天的神情，以及安潔和Wadan親密的交談……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每一張照片裡的安潔，都像易容的怪物那樣恐怖。明明長著和自己相同的樣貌、做著自己會做的事，但安潔根本不覺得照片裡的女人就是自己。
她根本沒有印象自己做過這些事情。
然後模糊的記憶一點一滴地湧出來，好像大腦為了解釋衝突的現實而製造出虛構的記憶。她拉遠相機。不能再看了，再看感覺要瘋掉。
「我們對於休息的印象是對的。」安潔摀著嘴巴，講出她難以接受的結論：「我們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走了超過半天。王大哥，有什麼辦法可以知道我們究竟走了多久嗎？」
王青深吸一口氣，仔細思考之後打開自己的背包。他說：「如果我們有停下來休息，一定會吃東西。只要看看補給品還剩多少，就可以估計我們大約走了幾天。」
雯琳不太能接受自己缺失了這段期間的記憶，她說：「現在能不能先想想回去的辦法？我不想知道我們在這裡待了多久。我想回家。」
王青嘆一口氣，他說：「如果我們連我們走了多久都不知道，那麼我們也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回去。反正我們遲早也得確認自己的糧食還能撐多久，不如現在就檢查一下。」
隊員們各自打開背包，拿出剩下的補給。
清點過後，王青發現他們背包裡的糧食已經不夠他們吃一餐，而且很明顯已經經過仔細分配，延長他們可以行進的天數。
經過瀑布之後，他們一定走超過三天了。
「怎麼這樣……」雯琳發出絕望的聲音：「我們出不去了嗎？」
「不會這樣的，人幾天沒吃東西不會有問題。」在檢查補給品的期間，Wadan已經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他說：「王青大哥，你都有記下我們的路徑對吧？最後這段路我們花了很多時間在確認方向。我想如果我們照著原路回去，應該不需要花太多時間。頂多就挨餓幾餐。只要回到瀑布那邊把水裝滿，總歸是可以走出去的。王青大哥你說呢？」
「確實是這樣沒錯，我想我們也沒有本事在這幾天裡跑太遠。」
王青攤開他的筆記本，翻看先前的記錄，把所有的路線依照他自己的筆記習慣換算成距離，大致估算總路程。
王青算了一會兒，又思考許久，他用筆桿敲敲筆記本，說：「情況有點尷尬。」
「怎麼說？」雯琳擔憂地問。
「我估計了一下，我們經過瀑布之後的路程大約需要兩天才能走完。重點是到了瀑布之後，還要經過最一開始的那條步道。那也要走上整整一天。我不知道到那時候我們的體力足不足夠走完全程。如果又有人像考古學小妞一樣暈倒，那我們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不然我們在瀑布那裡找看看有沒有對外的出口？出去外面之後再用衛星電話求救？」Wadan試著提出可能的解決方案。
「可是我們也不一定能在峽谷那裡找到出口。」王青刻意對於峽谷有風這件事隻字不提，他說：「與其花兩天時間回頭，不如繼續探索。洞窟水系一定會有對外的開口，到時候我們就可以直接出去。」
在缺乏補給的情況下要繼續深入規模未知的洞窟，安潔聽到王青的建議皺起眉頭。但因為王青是專業領隊，她並沒有多想，只是說：「我們應該往回走。現在距離我們預定回程的時間已經超過一天。在礦場的人應該已經意識到我們出事了。他們怎麼樣都會組織搜救隊吧？」
安潔難得地說出了激勵人心的話：「礦場到瀑布，從頭到尾只有一條路。他們過來，我們回去，中間一定會碰到。我們不該考慮我們可以走多遠，而是要想只要我們走多遠，就會多快被找到。難道不是這樣嗎？」
安潔的提議是正論，王青也只好摸摸鼻子認可。他交代了一下分配口糧的要領，一行人背上行李就準備回頭。
背包相較於安潔的體型非常大。她用力聳肩抖動背包，想要調整背帶壓在肩膀上的位置。然後她聽見身邊響起「咯咯咯」的清脆笑聲。
頭皮發麻。
安潔剛剛在劇烈抖動身體，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她和其他人對視，想要確認現在的情況。
「你們剛剛有聽到嗎。」安潔儘量壓低自己的音量。
Wadan、雯琳還有陳胤臣動作遲緩地點頭。他們小心地移動頭燈，掃描附近可能的聲源。
陳胤臣已經快哭出來了，他說：「怎麼辦？這裡真的有不乾淨的東西。」
「只是錯覺而已吧？」王青不顧眾人阻止，用正常的音量說：「那不是你們誰的水壺碰撞到背包的聲音嗎？」
「我覺得那不是水壺的聲音。比較像……」雯琳左顧右盼，結結巴巴地說：「比較像小孩的笑聲。」
「這裡哪來的小孩可以笑給我們聽？」
「所以就說是……」
「不然小妞妳再甩一次背包，看那像不像小孩的笑聲？」
「我才不要。」王青自己要吸怨靈的仇恨值安潔管不了。她才不要做任何會讓自己變得顯眼的事情。
王青「嘖」一聲咋舌，用手敲打水壺，發出沉悶的「碰碰」聲，他問：「是不是這種聲音？」
另外四個人都搖頭。
「那只是剛好聽起來是那個樣子。你們說是鬼，那你們看得到嗎？」王青打開他的手電筒，一處一處亂照：「洞窟就這麼大，祂會躲在哪裡？這裡？這裡？還是這裡？」
「如果看都看不到，那他又能對你做什麼？你們這些人到底是在怕……媽的！」
一個扁平猙獰的人臉在手電筒探照範圍裡停留了大約半秒鐘。
王青的手錶停止運作，但如果陳胤臣的相機還可以用，照片資訊欄應該會顯示拍照的時間。
「不行，上面寫現在是1982年2月3號。」
陳胤臣向大家展示相機畫面，快速地揮動相機，安潔只看見一片白光。
陳胤臣繼續說：「其他照片的時間也是亂的，一下子1990、一下子2022年……」
「我們不會真的掉到異空間裡面了吧？在不同的時空裡面跳來跳去？」原本沉著的Wadan因為恐懼而說出不靠譜的話，他轉向腳邊的十字鎬：「該不會不是什麼『盜墓賊』留在這裡的，這是後來的人來找我們的時候落下的？因為我們都沒有回去？」
雯琳受到大家的驚慌感染，她轉頭看向他們來時的路，想法更加失控。
「如果我們現在走回瀑布那邊，那些骨骸會不會活過來？」
「大家冷靜一點。」王青舉手安撫隊員。他說：「日期亂跳也不代表什麼。電子儀器就是這樣啊。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問題，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出問題。」
「可是不只這樣。」陳胤臣低聲嚅囁，欲言又止。
「不只怎樣？」心煩的安潔不耐地催促。
「相機裡面有很多照片，雖然是我照的──我是說那是我的拍照習慣──但我完全沒有印象我有照過。」
「相機給我！」
安潔一把搶過相機。陳胤臣作為攝影師相當盡責，不只拍下了沿途的風景，也詳細地紀錄隊員之間的日常互動。
一張一張的照片裡面有洞壁的紋理、篝火的痕跡、安潔指著岔路的樣子、他們休息時輕鬆聊天的神情，以及安潔和Wadan親密的交談……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每一張照片裡的安潔，都像易容的怪物那樣恐怖。明明長著和自己相同的樣貌、做著自己會做的事，但安潔根本不覺得照片裡的女人就是自己。
她根本沒有印象自己做過這些事情。
然後模糊的記憶一點一滴地湧出來，好像大腦為了解釋衝突的現實而製造出虛構的記憶。她拉遠相機。不能再看了，再看感覺要瘋掉。
「我們對於休息的印象是對的。」安潔摀著嘴巴，講出她難以接受的結論：「我們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走了超過半天。王大哥，有什麼辦法可以知道我們究竟走了多久嗎？」
王青深吸一口氣，仔細思考之後打開自己的背包。他說：「如果我們有停下來休息，一定會吃東西。只要看看補給品還剩多少，就可以估計我們大約走了幾天。」
雯琳不太能接受自己缺失了這段期間的記憶，她說：「現在能不能先想想回去的辦法？我不想知道我們在這裡待了多久。我想回家。」
王青嘆一口氣，他說：「如果我們連我們走了多久都不知道，那麼我們也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回去。反正我們遲早也得確認自己的糧食還能撐多久，不如現在就檢查一下。」
隊員們各自打開背包，拿出剩下的補給。
清點過後，王青發現他們背包裡的糧食已經不夠他們吃一餐，而且很明顯已經經過仔細分配，延長他們可以行進的天數。
經過瀑布之後，他們一定走超過三天了。
「怎麼這樣……」雯琳發出絕望的聲音：「我們出不去了嗎？」
「不會這樣的，人幾天沒吃東西不會有問題。」在檢查補給品的期間，Wadan已經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他說：「王青大哥，你都有記下我們的路徑對吧？最後這段路我們花了很多時間在確認方向。我想如果我們照著原路回去，應該不需要花太多時間。頂多就挨餓幾餐。只要回到瀑布那邊把水裝滿，總歸是可以走出去的。王青大哥你說呢？」
「確實是這樣沒錯，我想我們也沒有本事在這幾天裡跑太遠。」
王青攤開他的筆記本，翻看先前的記錄，把所有的路線依照他自己的筆記習慣換算成距離，大致估算總路程。
王青算了一會兒，又思考許久，他用筆桿敲敲筆記本，說：「情況有點尷尬。」
「怎麼說？」雯琳擔憂地問。
「我估計了一下，我們經過瀑布之後的路程大約需要兩天才能走完。重點是到了瀑布之後，還要經過最一開始的那條步道。那也要走上整整一天。我不知道到那時候我們的體力足不足夠走完全程。如果又有人像考古學小妞一樣暈倒，那我們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不然我們在瀑布那裡找看看有沒有對外的出口？出去外面之後再用衛星電話求救？」Wadan試著提出可能的解決方案。
「可是我們也不一定能在峽谷那裡找到出口。」王青刻意對於峽谷有風這件事隻字不提，他說：「與其花兩天時間回頭，不如繼續探索。洞窟水系一定會有對外的開口，到時候我們就可以直接出去。」
在缺乏補給的情況下要繼續深入規模未知的洞窟，安潔聽到王青的建議皺起眉頭。但因為王青是專業領隊，她並沒有多想，只是說：「我們應該往回走。現在距離我們預定回程的時間已經超過一天。在礦場的人應該已經意識到我們出事了。他們怎麼樣都會組織搜救隊吧？」
安潔難得地說出了激勵人心的話：「礦場到瀑布，從頭到尾只有一條路。他們過來，我們回去，中間一定會碰到。我們不該考慮我們可以走多遠，而是要想只要我們走多遠，就會多快被找到。難道不是這樣嗎？」
安潔的提議是正論，王青也只好摸摸鼻子認可。他交代了一下分配口糧的要領，一行人背上行李就準備回頭。
背包相較於安潔的體型非常大。她用力聳肩抖動背包，想要調整背帶壓在肩膀上的位置。然後她聽見身邊響起「咯咯咯」的清脆笑聲。
頭皮發麻。
安潔剛剛在劇烈抖動身體，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她和其他人對視，想要確認現在的情況。
「你們剛剛有聽到嗎。」安潔儘量壓低自己的音量。
Wadan、雯琳還有陳胤臣動作遲緩地點頭。他們小心地移動頭燈，掃描附近可能的聲源。
陳胤臣已經快哭出來了，他說：「怎麼辦？這裡真的有不乾淨的東西。」
「只是錯覺而已吧？」王青不顧眾人阻止，用正常的音量說：「那不是你們誰的水壺碰撞到背包的聲音嗎？」
「我覺得那不是水壺的聲音。比較像……」雯琳左顧右盼，結結巴巴地說：「比較像小孩的笑聲。」
「這裡哪來的小孩可以笑給我們聽？」
「所以就說是……」
「不然小妞妳再甩一次背包，看那像不像小孩的笑聲？」
「我才不要。」王青自己要吸怨靈的仇恨值安潔管不了。她才不要做任何會讓自己變得顯眼的事情。
王青「嘖」一聲咋舌，用手敲打水壺，發出沉悶的「碰碰」聲，他問：「是不是這種聲音？」
另外四個人都搖頭。
「那只是剛好聽起來是那個樣子。你們說是鬼，那你們看得到嗎？」王青打開他的手電筒，一處一處亂照：「洞窟就這麼大，祂會躲在哪裡？這裡？這裡？還是這裡？」
「如果看都看不到，那他又能對你做什麼？你們這些人到底是在怕……媽的！」
一個扁平猙獰的人臉在手電筒探照範圍裡停留了大約半秒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