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詛咒之國（五）
本章節 1573 字
更新於: 2022-11-09
只是本能性地向前爬行，向著眼前那被鮮血幾近染紅的殘陽。
「嗚……啊嗚……啊。」
嘴唇只是在無用地開合著，喉嚨處傳來的劇痛幾乎阻止了思考。身體的本能即便沒有受到意識的操縱，依舊在指示著身體向什麼人求助。
——救救我。
可是又有什麼人會聽到呢？
僅僅是在腦海浮現出這幾個字，這種無法驅散的自我懷疑便令現在作出行為的合理性成立。
在身後的這條染滿鮮血的道路，便是倒著許多屍體的墓場。
或是被割喉，或是刺破心臟——但是無一例外，他們都只是被一擊斃命，甚至沒有能夠來得及像我這般遭受折磨。
面前的小道宛如一條地獄之路——因為被血液浸染而遍布暗紅的石面走道上，幾乎能從其上那仍舊保持艷紅色的液面看到夕陽的餘暉。
即便是對我而言，我現在所身處的這般絕境與進入了地獄之門無異。
被追殺者砍斷的右手，早已經遠遠地落在了身後的遠處，而憑藉現在的力量也根本無法將其找回。
被深切至骨頭的大腿知覺早已消失無蹤，甚至拖拽著它前行這件事都顯得累贅無比——但也所幸沒有人看到這番慘狀，不然定會因為心理陰影而畏懼黃昏。
能夠想象到——此時宛若蠕蟲一樣在地上爬行，可是卻連自己能夠去哪裡都不知道。
一個人將所有追殺者殺死，可是自己也即將因為重傷而死去。
太悲哀了。
現在，看起來一定很像一個怪物吧。
一個模樣凄慘，走投無路的瀕死之人。
背叛了暗殺組織的人，就應該落得如此下場。
本就應該在逃離那個地方的時候，就做好這樣的覺悟。
全身布滿了無數利刃的划痕，殘破的衣飾下鮮血像是被傷口厭惡了一般不斷湧出，頭髮也因為被匕首毫無章法地切斷而變得亂七八糟。
只是單純地用手扒著泥土，用慢得讓人不知道何時才能到達目的地的速度向前蠕動。
一遍又一遍地。
將身前的泥土扒開。
一遍又一遍地。
將自己的身體向前挪動分毫。
儘管這樣無力地掙扎著，可是那地平線上蒼黃得令人心悸的夕陽卻似乎離我還有很遠很遠。失血的無力感一遍又一遍地試圖佔據身體的主動權，可是一次又一次地被渺小而又倔強的求生意志所擊退。
只是不想再在那片不能被稱作人生的黑暗下生存，只是任性地試圖逃脫那黑暗的囚牢。
想忘記掉鮮血，讓自己被殺戮凍結已久的心再度感受到名為人性的悸動。
可是這染滿鮮血的雙手，卻帶著它曾經蠻橫奪去掉生的權利的冤魂，前來複仇了。
淚水與黏著的血液交融在一起，分不清自己模糊的眼睛是否在流下淚水。
哭不出聲。
看不到未來。
黑和白之間的分界線如此清晰，為什麼卻想要試圖從這道分界線中全身而退？
或許是在那黑暗的房間之中偶然瞥見的一縷陽光，腦海中一瞬的錯覺誤導出了不切實際的想法？
那讓人炫目的少女之夢一直在慫恿著，訴說著「追求自己的幸福」的謊言。
放棄殺手的身份，去尋找幸福。
隨即開始對「自我」產生了懷疑，對自己過往的一切試圖進行否定。
可是，為什麼……
還不想死。
——救救我。
痛得快要死掉的身體，驅使著無用的聲帶，倔強地想要發出呼喊。
想要驅散那些自地獄爬出的冤魂。
——我不想死。
還想再向那個夢想，靠近一點。
哪怕只有一瞬也好，也想要讓這奇迹發生。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已經出現了太多因為自己被操縱而被害死的人。
「跟我來吧。」
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瘦長的身影。
耳畔中，響起了他那帶著極度寂寞的冷漠聲音。
被鮮血模糊的視線中，他蹲了下來，輕輕地握住了我向前扒地的右手。
因為過量失血而冰冷得難以忍受的身體，感受到了那僅僅比我身體溫暖些許的手掌的存在。
「我不想再一個人走下去了……來陪陪我，好嗎？」
「嗚……嗚啊……啊……」
用盡自己身體的最後一絲力氣，再向前了一點點。
像是抓住了未來一般。
幸福得快要痛死過去。
【我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個地方。】
【我也不想深究他為什麼會來到我的面前。】
【我不敢放開那隻手，害怕這份希望離我而去。】
然而……
那個身影卻沒有拒絕我的請求，反而是將瀕死的我擁入懷中，靠在他那些許冰涼的胸膛上。
那哽咽的聲音，似乎連女神都會為之動容。
「留在我的身邊吧……我不會再讓你痛苦的。」
「嗚……啊嗚……啊。」
嘴唇只是在無用地開合著，喉嚨處傳來的劇痛幾乎阻止了思考。身體的本能即便沒有受到意識的操縱，依舊在指示著身體向什麼人求助。
——救救我。
可是又有什麼人會聽到呢？
僅僅是在腦海浮現出這幾個字，這種無法驅散的自我懷疑便令現在作出行為的合理性成立。
在身後的這條染滿鮮血的道路，便是倒著許多屍體的墓場。
或是被割喉，或是刺破心臟——但是無一例外，他們都只是被一擊斃命，甚至沒有能夠來得及像我這般遭受折磨。
面前的小道宛如一條地獄之路——因為被血液浸染而遍布暗紅的石面走道上，幾乎能從其上那仍舊保持艷紅色的液面看到夕陽的餘暉。
即便是對我而言，我現在所身處的這般絕境與進入了地獄之門無異。
被追殺者砍斷的右手，早已經遠遠地落在了身後的遠處，而憑藉現在的力量也根本無法將其找回。
被深切至骨頭的大腿知覺早已消失無蹤，甚至拖拽著它前行這件事都顯得累贅無比——但也所幸沒有人看到這番慘狀，不然定會因為心理陰影而畏懼黃昏。
能夠想象到——此時宛若蠕蟲一樣在地上爬行，可是卻連自己能夠去哪裡都不知道。
一個人將所有追殺者殺死，可是自己也即將因為重傷而死去。
太悲哀了。
現在，看起來一定很像一個怪物吧。
一個模樣凄慘，走投無路的瀕死之人。
背叛了暗殺組織的人，就應該落得如此下場。
本就應該在逃離那個地方的時候，就做好這樣的覺悟。
全身布滿了無數利刃的划痕，殘破的衣飾下鮮血像是被傷口厭惡了一般不斷湧出，頭髮也因為被匕首毫無章法地切斷而變得亂七八糟。
只是單純地用手扒著泥土，用慢得讓人不知道何時才能到達目的地的速度向前蠕動。
一遍又一遍地。
將身前的泥土扒開。
一遍又一遍地。
將自己的身體向前挪動分毫。
儘管這樣無力地掙扎著，可是那地平線上蒼黃得令人心悸的夕陽卻似乎離我還有很遠很遠。失血的無力感一遍又一遍地試圖佔據身體的主動權，可是一次又一次地被渺小而又倔強的求生意志所擊退。
只是不想再在那片不能被稱作人生的黑暗下生存，只是任性地試圖逃脫那黑暗的囚牢。
想忘記掉鮮血，讓自己被殺戮凍結已久的心再度感受到名為人性的悸動。
可是這染滿鮮血的雙手，卻帶著它曾經蠻橫奪去掉生的權利的冤魂，前來複仇了。
淚水與黏著的血液交融在一起，分不清自己模糊的眼睛是否在流下淚水。
哭不出聲。
看不到未來。
黑和白之間的分界線如此清晰，為什麼卻想要試圖從這道分界線中全身而退？
或許是在那黑暗的房間之中偶然瞥見的一縷陽光，腦海中一瞬的錯覺誤導出了不切實際的想法？
那讓人炫目的少女之夢一直在慫恿著，訴說著「追求自己的幸福」的謊言。
放棄殺手的身份，去尋找幸福。
隨即開始對「自我」產生了懷疑，對自己過往的一切試圖進行否定。
可是，為什麼……
還不想死。
——救救我。
痛得快要死掉的身體，驅使著無用的聲帶，倔強地想要發出呼喊。
想要驅散那些自地獄爬出的冤魂。
——我不想死。
還想再向那個夢想，靠近一點。
哪怕只有一瞬也好，也想要讓這奇迹發生。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已經出現了太多因為自己被操縱而被害死的人。
「跟我來吧。」
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瘦長的身影。
耳畔中，響起了他那帶著極度寂寞的冷漠聲音。
被鮮血模糊的視線中，他蹲了下來，輕輕地握住了我向前扒地的右手。
因為過量失血而冰冷得難以忍受的身體，感受到了那僅僅比我身體溫暖些許的手掌的存在。
「我不想再一個人走下去了……來陪陪我，好嗎？」
「嗚……嗚啊……啊……」
用盡自己身體的最後一絲力氣，再向前了一點點。
像是抓住了未來一般。
幸福得快要痛死過去。
【我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個地方。】
【我也不想深究他為什麼會來到我的面前。】
【我不敢放開那隻手，害怕這份希望離我而去。】
然而……
那個身影卻沒有拒絕我的請求，反而是將瀕死的我擁入懷中，靠在他那些許冰涼的胸膛上。
那哽咽的聲音，似乎連女神都會為之動容。
「留在我的身邊吧……我不會再讓你痛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