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長夜
本章節 3888 字
更新於: 2018-10-02
翌日，不，時間沒過的那麼快。
嗯……該怎麼說呢？就像所謂的快樂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當然，另一面向亦同。
時間的確過的很快，只是，在某些情況下時間的流逝會趨於緩慢，甚至停滯，像是今天晚上。
在宴會、聯誼，或說是賽前的較量，這段時間，對我而言是飛快的，說個話，聊個天，玩個遊戲，轉眼時間已一溜煙的消失。
人可以停下腳步留在原地、可以恍惚發呆意識空白，但時間不會，時間只會無視著周遭情況繼續往前，不斷往前，不曾停歇。
宴會結束前，工作人員告知我們明天十點有活動，請準時到大廳集合，沒有把時間訂得太早算是他們的貼心吧。
工作人員領我們到房間之前，大概是九點，我一度忘了這件事。我們的情況依然沒有任何改善。忘記了，或是刻意去忽略了，因為無法處理而自我逃避。
所以，該怎麼辦呢。
感覺就是故意的，房間配置跟之前那間如出一轍，總覺得是有什麼神秘力量所導致的。
噢！有一點不同，沒有安置於內部的電子鎖，這樣說可能更為恰當，這間房就只是房間，與先前房間的意義上有著截然不同的差距，撇除掉解謎要素，要說兩間房是同一間也無從反駁。
「我都沒嫌了，你到底在嫌什麼。」
單純的猜想，又或許是我有哪個我不知情的小動作出賣了我，顯示我很焦躁，式儀藉此讀出了我的心思。
話是這樣說的沒錯，但也不是這麼說的。
雖然不知道要說什麼，但還是打算要說些什麼來填補沉默的空白，就這時候，放在口袋中的手機突如其來的鈴響，身體隨著手機震了一下，著實嚇了一跳。
沒有想過會有人來電，雖然自己這麼說很可悲，但我還真的沒有什麼會打電話來的朋友。
式儀，在我旁邊；明輝，目前失蹤；芷芷，處於昏迷；子安，都是我打過去找他算帳；廣昊，有可能會打來喇賽；王瀅瑄，表面上關係是不錯，但說真的，她沒有打給我過，而我也是。
從這幾人來判斷的話，沒意外就是廣昊了吧。
拿出手機，手機螢幕上顯示著撥號來電的人，我以為我看錯了，眨了好幾次眼重新確認，依然是同一個來電名稱，還覺得眼睛是不是太累出問題。
持續響鈴。
「幹嘛不接？」
「因為，不會有好事。」
說是這麼說，我還是按下了綠色電話圖樣的接聽。
「怎麼那麼久才接？該不會打擾到你的好事了吧。」
他說話的同時，我腦中同步浮現出討人厭的畫面，陰魂不散的感覺有夠討人厭。
我完全無視他的話，「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欸欸，怎麼那麼冷淡，好歹我也是你爸啊！」
「所以有什麼事？」
「你猜猜看囉。」
要猜的話，就隨便猜猜吧！這個時間點加上他說的話，代表他知道我旁邊有人，要知道這件事，沒意外的話，「……我猜你跟這個競賽有關。」單純的猜測。
「BINGO！」
一點成就感也沒有。
「欸欸兒子啊。」
「嗯？」
「你到底是不是同性戀？你老爸我很開明的。」忍不住翻了白眼。
「你是要問幾遍？就跟你說不是。」
「那你怎麼什麼都沒做啊？」
嗯？這句話，感覺自爆了喔。
「做什麼？」
「唉呀，需要講那麼明嗎？」
「做什麼呢？」我重複著。
「我都幫你在水裡下藥了，結果你怎麼完全沒動靜啊。」
原來如此，就是你呀！這個混蛋！還想說主辦單位哪會那麼沒良心，就是你在沒有良心！
「你，在這裡吧？」先按耐住怒火。
「嗯、嗯？」先是肯定，再來才是疑問，「你……」我沒聽完，直接掛掉電話。
「我出門處理一下事情。」我向式儀簡單的解釋。
「掰掰。」
還在思考要怎麼找到老爸，稍微在外頭閒晃了會兒，很快地就引起工作人員注意，我原本是有打算要主動找工作人員的，不過他們反過來找我倒省了些力氣。
我直接表明我要找我爸，我猜這裡的工作人員全都知情。
即便工作人員看起來有些為難，在我不顧一切堅持己見的情況，雖然有點對不起工作人員，但管不了那麼多。在我強硬的要求下，工作人員還是帶我去見我老爸了，路途中經工作人員所說，才知道老爸竟然是主辦單位FlashCity公司的本部經理，還擔任了分部比賽的主要策畫人。
所以他在這裡。在這裡給我亂搞一通。
工作人員帶我到一間看似是辦公室的房間，我走入內，用腳稍微底著門，不讓門直接關上。我可不想再體會一次所謂的密室逃脫。
明窗幾淨的房間，燈光與外頭的黑夜相襯著，如夏夜裡的螢火蟲般，成為點亮城市的一部分。
標準的辦公會議桌，最裡頭坐著一個我既熟悉又不熟悉，矛盾的存在。
「嗨嗨好久不見，有多久沒有見到了啊？」明明是父子，卻是這種對話，而不知為何我竟然記的清清楚楚，「五十六天。」
從那天開始，世界變了。
「該不會是想做什麼壞壞的事，卻發現沒有關鍵道具。」老爸一臉正色地說。
因為看起來很認真，我沒有打斷他，他繼續說：「一下子找不到哪裡可以拿到，所以就在我身上賭了一把。」
從右邊襯衫口袋拿出正方形粉紅色包裝小物，放到桌上。
想說老爸說的這麼認真，好奇的用眼睛辨讀那小物。很快的就認出來了。嗯，保險套，是的，保險套。
這人真的是莫名其妙，還以為老爸會說正經事的我真是蠢蛋。
「才不是為了那種事來的。」我試圖制止他。
「寒暄就先到此為止吧。」率先停下的卻是老爸。就我的了解，他的個性能胡扯就會繼續胡扯，看來我硬要來找他還是有一定程度的為難。
對公對私還是分的相當清楚的。
「就算你是我兒子，還是要顧及主辦單位與參賽者的身分，有些規矩還是得遵守，免得惹人非議。」說著相當官腔的話。
「所以，半小時夠吧。」
「足矣。」
「這麼古色古香的用詞，看來很是嚴肅啊。」
「沒那麼嚴重，只是想問問Jennifer Evelina的事。」我順暢地說，這名字在腦內演練了幾遍，深怕一不小心舌頭打結，氣勢都沒了。
「什麼啊，還以為是要問房間的事。」
「既然你都提了，我就順便問問，裡面該不會裝有什麼隱藏式監視器吧？」
「我才沒那麼惡趣味，誰想要看兒子的實境秀。每一間房都有紅外線體溫感測器，能夠保有隱私又能夠監控人員的狀況，免得有意外發生我們卻不知情。」
聽起來相當合理。實際上我也只打算問這個，婕兒的問題只是這件事的偽裝罷了。
「原來如此。」我表現出敷衍的樣子，「還有一件事。」
「嗯嗯？」
「關於杯水的事，這個舉動害我們少一個成員，要是因此影響了結果怎麼辦？這有違選手權益吧？」
「這個，屬於變數，你同意吧？」
「人為影響能算是變數？」可以選擇做或不做，竟然稱其為變數。
「人為變數仍是變數。」這可以說是強辯了。
「所以呢？」
「比賽規章的第二十八條，上頭明確的寫著：無論任何變數，都不影響比賽進行。」
規章。報名是式儀報的，我壓根兒不清楚有沒有這回事，但都說是規章，能拿出白紙黑字對質的東西應該是沒有理由說謊的。
一開始沒有想清楚應對，一時找不到反駁之詞，也只能忍氣吞聲的勉強接受，即使是強辯。
算了，反正要問的都問完了。
「那回到正題吧，所以Jennifer Evelina的事呢？」我繼續問。
故意的，原本就說要問這個，如果插了一兩個話題就呼弄過去，那就代表原本的問題只是幌子，即便真的是個幌子，該演的還是把他給演完吧。
「Jennifer的事，理應我是不能透漏其他選手的資訊的，但她是個例外。」直接喚名，稱呼很是親熱。
「例外？」
「告訴你也無所謂，因為，她是不可能會輸的。」
我原本想要開口：「正巧，我們也不會輸。」老爸沒給我這個機會開口：「她是貨真價實的天才。」
「不是你這種小聰明。式儀算是天才沒錯，多方涉略理解學習都相當神速。但Jennifer是不同的。沒法子比的。她跟你們同年紀，卻已經擁有N大學位的博士，她到目前為止的專利發明已經夠她活三輩子了。」
貨真價實的天才。聽起來還真是虛幻。
「年僅十七歲，在我們公司佔有相當重的地位，她的能力不言而喻，沒有質疑的空間，這次的比賽只不過是用來展示給股東們看得而已。」
原來是同齡，但她的樣子還真的看不出來。至於其他的經歷也沒什麼好訝異的，都說是貨真價實的天才了。
「我滿訝異你們會參賽的，要是沒有她的話我也是很看好你們的，只是，下屆再來吧！你今晚就體會到了吧。」從這句話可以得知，今晚宴會的交流情況也都被掌握著，不過這是理所當然的。
「啊唉，你以為隨便唬爛我就會相信嗎？」
「信不信隨便你囉！」
我起身準備離開。
「欸欸等一下，這個你確定不要嗎？」老爸把保險套從桌上滑過來。
我看著方型塑膠包裝從移動狀態下因摩擦力而停下。
「不用了。」
「說不定會有意外哦！」
意外。
「意外不會像這樣隨口說說就發生的。」
我沒有接下。開門離去。
差不多過了半個小時，我回到房間內。
式儀已經換上了另一套輕鬆的便衣，坐在床上喝著飲料看著電視，真是好不愜意呢。
「哪來的衣服？」
「他們準備的。」嘴裡有飲料含糊不清的說，手指著衣櫃，「放在那裡。」
「這麼晚還喝飲料，小心胖死哦。」
「要你管喔！」
時間繼續跑動，卻又倏地停下，象徵時間流動的滴答聲，滴答滴答，聲響越緩越長，最後嘎然而止。空間裡的時間，時間裡的空間。一個沒注意，時間已回到正軌，才意識到時間是依然的故我。
時間已停滯的現在，我與式儀各自佔著床的一角，躺望著失去光明的燈管，兩人不發一語，只有靜默，卻不知怎地總覺得有大地破裂的聲響在耳中迴響。即便有空調冷氣，異常的乾熱仍持續上升著。
不自覺地想到老爸說的意外。
「什麼都不要想，什麼都不要說，什麼都不要做，就什麼都不會發生。」
式儀這麼說。
及時雨，猶如水滲入乾燥不已的砂礫，破碎龜裂的聲響消失。
不由得覺得這段話有哪個地方怪怪的，我仔細地咀嚼這句話，語句、構成、語氣、順序，整體來說是沒問題的，以邏輯性來說，這句話有一個關鍵的字，就，有接續下去的意思，那麼，反推回去的話──
「不要想了。」
「嗯。」
是的，不要想了。
嗯……該怎麼說呢？就像所謂的快樂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當然，另一面向亦同。
時間的確過的很快，只是，在某些情況下時間的流逝會趨於緩慢，甚至停滯，像是今天晚上。
在宴會、聯誼，或說是賽前的較量，這段時間，對我而言是飛快的，說個話，聊個天，玩個遊戲，轉眼時間已一溜煙的消失。
人可以停下腳步留在原地、可以恍惚發呆意識空白，但時間不會，時間只會無視著周遭情況繼續往前，不斷往前，不曾停歇。
宴會結束前，工作人員告知我們明天十點有活動，請準時到大廳集合，沒有把時間訂得太早算是他們的貼心吧。
工作人員領我們到房間之前，大概是九點，我一度忘了這件事。我們的情況依然沒有任何改善。忘記了，或是刻意去忽略了，因為無法處理而自我逃避。
所以，該怎麼辦呢。
感覺就是故意的，房間配置跟之前那間如出一轍，總覺得是有什麼神秘力量所導致的。
噢！有一點不同，沒有安置於內部的電子鎖，這樣說可能更為恰當，這間房就只是房間，與先前房間的意義上有著截然不同的差距，撇除掉解謎要素，要說兩間房是同一間也無從反駁。
「我都沒嫌了，你到底在嫌什麼。」
單純的猜想，又或許是我有哪個我不知情的小動作出賣了我，顯示我很焦躁，式儀藉此讀出了我的心思。
話是這樣說的沒錯，但也不是這麼說的。
雖然不知道要說什麼，但還是打算要說些什麼來填補沉默的空白，就這時候，放在口袋中的手機突如其來的鈴響，身體隨著手機震了一下，著實嚇了一跳。
沒有想過會有人來電，雖然自己這麼說很可悲，但我還真的沒有什麼會打電話來的朋友。
式儀，在我旁邊；明輝，目前失蹤；芷芷，處於昏迷；子安，都是我打過去找他算帳；廣昊，有可能會打來喇賽；王瀅瑄，表面上關係是不錯，但說真的，她沒有打給我過，而我也是。
從這幾人來判斷的話，沒意外就是廣昊了吧。
拿出手機，手機螢幕上顯示著撥號來電的人，我以為我看錯了，眨了好幾次眼重新確認，依然是同一個來電名稱，還覺得眼睛是不是太累出問題。
持續響鈴。
「幹嘛不接？」
「因為，不會有好事。」
說是這麼說，我還是按下了綠色電話圖樣的接聽。
「怎麼那麼久才接？該不會打擾到你的好事了吧。」
他說話的同時，我腦中同步浮現出討人厭的畫面，陰魂不散的感覺有夠討人厭。
我完全無視他的話，「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欸欸，怎麼那麼冷淡，好歹我也是你爸啊！」
「所以有什麼事？」
「你猜猜看囉。」
要猜的話，就隨便猜猜吧！這個時間點加上他說的話，代表他知道我旁邊有人，要知道這件事，沒意外的話，「……我猜你跟這個競賽有關。」單純的猜測。
「BINGO！」
一點成就感也沒有。
「欸欸兒子啊。」
「嗯？」
「你到底是不是同性戀？你老爸我很開明的。」忍不住翻了白眼。
「你是要問幾遍？就跟你說不是。」
「那你怎麼什麼都沒做啊？」
嗯？這句話，感覺自爆了喔。
「做什麼？」
「唉呀，需要講那麼明嗎？」
「做什麼呢？」我重複著。
「我都幫你在水裡下藥了，結果你怎麼完全沒動靜啊。」
原來如此，就是你呀！這個混蛋！還想說主辦單位哪會那麼沒良心，就是你在沒有良心！
「你，在這裡吧？」先按耐住怒火。
「嗯、嗯？」先是肯定，再來才是疑問，「你……」我沒聽完，直接掛掉電話。
「我出門處理一下事情。」我向式儀簡單的解釋。
「掰掰。」
還在思考要怎麼找到老爸，稍微在外頭閒晃了會兒，很快地就引起工作人員注意，我原本是有打算要主動找工作人員的，不過他們反過來找我倒省了些力氣。
我直接表明我要找我爸，我猜這裡的工作人員全都知情。
即便工作人員看起來有些為難，在我不顧一切堅持己見的情況，雖然有點對不起工作人員，但管不了那麼多。在我強硬的要求下，工作人員還是帶我去見我老爸了，路途中經工作人員所說，才知道老爸竟然是主辦單位FlashCity公司的本部經理，還擔任了分部比賽的主要策畫人。
所以他在這裡。在這裡給我亂搞一通。
工作人員帶我到一間看似是辦公室的房間，我走入內，用腳稍微底著門，不讓門直接關上。我可不想再體會一次所謂的密室逃脫。
明窗幾淨的房間，燈光與外頭的黑夜相襯著，如夏夜裡的螢火蟲般，成為點亮城市的一部分。
標準的辦公會議桌，最裡頭坐著一個我既熟悉又不熟悉，矛盾的存在。
「嗨嗨好久不見，有多久沒有見到了啊？」明明是父子，卻是這種對話，而不知為何我竟然記的清清楚楚，「五十六天。」
從那天開始，世界變了。
「該不會是想做什麼壞壞的事，卻發現沒有關鍵道具。」老爸一臉正色地說。
因為看起來很認真，我沒有打斷他，他繼續說：「一下子找不到哪裡可以拿到，所以就在我身上賭了一把。」
從右邊襯衫口袋拿出正方形粉紅色包裝小物，放到桌上。
想說老爸說的這麼認真，好奇的用眼睛辨讀那小物。很快的就認出來了。嗯，保險套，是的，保險套。
這人真的是莫名其妙，還以為老爸會說正經事的我真是蠢蛋。
「才不是為了那種事來的。」我試圖制止他。
「寒暄就先到此為止吧。」率先停下的卻是老爸。就我的了解，他的個性能胡扯就會繼續胡扯，看來我硬要來找他還是有一定程度的為難。
對公對私還是分的相當清楚的。
「就算你是我兒子，還是要顧及主辦單位與參賽者的身分，有些規矩還是得遵守，免得惹人非議。」說著相當官腔的話。
「所以，半小時夠吧。」
「足矣。」
「這麼古色古香的用詞，看來很是嚴肅啊。」
「沒那麼嚴重，只是想問問Jennifer Evelina的事。」我順暢地說，這名字在腦內演練了幾遍，深怕一不小心舌頭打結，氣勢都沒了。
「什麼啊，還以為是要問房間的事。」
「既然你都提了，我就順便問問，裡面該不會裝有什麼隱藏式監視器吧？」
「我才沒那麼惡趣味，誰想要看兒子的實境秀。每一間房都有紅外線體溫感測器，能夠保有隱私又能夠監控人員的狀況，免得有意外發生我們卻不知情。」
聽起來相當合理。實際上我也只打算問這個，婕兒的問題只是這件事的偽裝罷了。
「原來如此。」我表現出敷衍的樣子，「還有一件事。」
「嗯嗯？」
「關於杯水的事，這個舉動害我們少一個成員，要是因此影響了結果怎麼辦？這有違選手權益吧？」
「這個，屬於變數，你同意吧？」
「人為影響能算是變數？」可以選擇做或不做，竟然稱其為變數。
「人為變數仍是變數。」這可以說是強辯了。
「所以呢？」
「比賽規章的第二十八條，上頭明確的寫著：無論任何變數，都不影響比賽進行。」
規章。報名是式儀報的，我壓根兒不清楚有沒有這回事，但都說是規章，能拿出白紙黑字對質的東西應該是沒有理由說謊的。
一開始沒有想清楚應對，一時找不到反駁之詞，也只能忍氣吞聲的勉強接受，即使是強辯。
算了，反正要問的都問完了。
「那回到正題吧，所以Jennifer Evelina的事呢？」我繼續問。
故意的，原本就說要問這個，如果插了一兩個話題就呼弄過去，那就代表原本的問題只是幌子，即便真的是個幌子，該演的還是把他給演完吧。
「Jennifer的事，理應我是不能透漏其他選手的資訊的，但她是個例外。」直接喚名，稱呼很是親熱。
「例外？」
「告訴你也無所謂，因為，她是不可能會輸的。」
我原本想要開口：「正巧，我們也不會輸。」老爸沒給我這個機會開口：「她是貨真價實的天才。」
「不是你這種小聰明。式儀算是天才沒錯，多方涉略理解學習都相當神速。但Jennifer是不同的。沒法子比的。她跟你們同年紀，卻已經擁有N大學位的博士，她到目前為止的專利發明已經夠她活三輩子了。」
貨真價實的天才。聽起來還真是虛幻。
「年僅十七歲，在我們公司佔有相當重的地位，她的能力不言而喻，沒有質疑的空間，這次的比賽只不過是用來展示給股東們看得而已。」
原來是同齡，但她的樣子還真的看不出來。至於其他的經歷也沒什麼好訝異的，都說是貨真價實的天才了。
「我滿訝異你們會參賽的，要是沒有她的話我也是很看好你們的，只是，下屆再來吧！你今晚就體會到了吧。」從這句話可以得知，今晚宴會的交流情況也都被掌握著，不過這是理所當然的。
「啊唉，你以為隨便唬爛我就會相信嗎？」
「信不信隨便你囉！」
我起身準備離開。
「欸欸等一下，這個你確定不要嗎？」老爸把保險套從桌上滑過來。
我看著方型塑膠包裝從移動狀態下因摩擦力而停下。
「不用了。」
「說不定會有意外哦！」
意外。
「意外不會像這樣隨口說說就發生的。」
我沒有接下。開門離去。
差不多過了半個小時，我回到房間內。
式儀已經換上了另一套輕鬆的便衣，坐在床上喝著飲料看著電視，真是好不愜意呢。
「哪來的衣服？」
「他們準備的。」嘴裡有飲料含糊不清的說，手指著衣櫃，「放在那裡。」
「這麼晚還喝飲料，小心胖死哦。」
「要你管喔！」
時間繼續跑動，卻又倏地停下，象徵時間流動的滴答聲，滴答滴答，聲響越緩越長，最後嘎然而止。空間裡的時間，時間裡的空間。一個沒注意，時間已回到正軌，才意識到時間是依然的故我。
時間已停滯的現在，我與式儀各自佔著床的一角，躺望著失去光明的燈管，兩人不發一語，只有靜默，卻不知怎地總覺得有大地破裂的聲響在耳中迴響。即便有空調冷氣，異常的乾熱仍持續上升著。
不自覺地想到老爸說的意外。
「什麼都不要想，什麼都不要說，什麼都不要做，就什麼都不會發生。」
式儀這麼說。
及時雨，猶如水滲入乾燥不已的砂礫，破碎龜裂的聲響消失。
不由得覺得這段話有哪個地方怪怪的，我仔細地咀嚼這句話，語句、構成、語氣、順序，整體來說是沒問題的，以邏輯性來說，這句話有一個關鍵的字，就，有接續下去的意思，那麼，反推回去的話──
「不要想了。」
「嗯。」
是的，不要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