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四十四章：來了。

　　
　　來人鶴鬚白首，氣息雄渾，雙眼明亮深邃，又帶著一絲滄桑，像經歷時間的打磨，磨平了銳氣，卻磨不平傲骨。

　　「能夠相信，還請易太座寬心。」訝異稍過雲凡道。

　　易泰清，便是那虛影，那時楊明的告知，雲凡知曉他的名諱。今日他才見到對方的真容，不過也不清楚眼前的是否是真身，或者是虛影凝實。

　　「那就好，只是這樣見面終歸不方便，稍後我讓人給你塊身份令，勉得有心人士發現藉此發難。」易泰清道。

　　「如此就謝過太座了。」雲凡抱拳，或許自己接觸的人物在縱霞宗都有一定地位，反正是沒感受到一般弟子所說的外人入宗，難如登天。

　　「沒事，幫你也是為了宗門。你那朋友不太簡單，明明是妖族卻佔領了人類的肉身，這事你要是知道原因就算了，要是不清楚還是提防一下。」

　　雲凡點頭：「謝過太座告誡，關於肉身的原因晚輩是知道的，只是礙於隱私不便告知，還請太座寬恕。」

　　「嗯。」易泰清轉身看向宗門內部：「那樣便好，這裡不同於那方，沒有化不開的種族血仇，不需因為血脈緣故而彼此對立，只要他沒有蓄意傷害人族是不會被過度針對……唉，可以的話好好珍惜這份友誼。還有事吧，無須理會我這老人家的感慨，忙去吧。」

　　雲凡再度抱拳：「弟子謹記，這就先行告退了。」

　　說罷，朝向獨屋而去。

　　雲凡不清楚對方所說是哪，那地方他清楚自己定未踏及，雖然神武大陸上的人族與妖族摩擦不少，卻沒有易泰清所說的現象，雖然是簡單一句，卻能猜想那是一個只因血緣就能兵刃相向的世界。易泰清似乎在那地方發生過什麼。

　　待雲凡脫離視野，易泰清這才收回目光，轉向某個方向仰望那片天空，又是一聲嘆息。

　　身影漸漸霧化，方才在這弟子身上，他想到許多。

　　他是縱霞宗的罪人，因為那事成了導火線，戰火從那個地方延燒到此，這或許才是導致縱霞宗沒落的主要原因。

　　倘若時間倒轉，回到那時他是否會做另一個選擇呢？

　　他不知道……很多事情沒有如果，也不是實力強大就能解決的，又或者是當時的實力還不夠強大，沒能達到力壓一切全盤皆顧的地步，才導致那樣的結局。

　　可惜過去已然過去，如何追憶也改變不了，留下的除了記憶就只剩解不開的遺憾。

　　次日晨間。

　　姬如月起了個大早，當踏出屋外時忽然止步，幾分意外的看向不遠的他。

　　「起來了？有什麼感受？」對她一笑，雲凡問道。

　　「沉了一點點……」姬如月腳步落回門內，又試著踏出，確認後如實回答：「這是你佈置的？什麼時候回來的？」

　　「嗯，剛到沒多久。」

　　雲凡回道，蹲身繼續佈置著陣法。

　　姬如月才不信，雖然不知道雲凡何時來的，但是佈置陣法可不簡單，能設出這樣的雛型哪可能剛到沒多久。

　　她徹底來到屋外，完整感受這個陣法帶來的重力。效果並不強，沒有比較的話其實很難察覺。

　　來到身旁，她彎腰長髮披落，將秀髮撥到一邊，避免它們落在雲凡身上，好奇道：「可以讓重力更多些嗎？」

　　「理論上可以，不過還要點時間鑽研，要是妳想等我把這設置好，再到房內幫妳架一個，妳可以在想修練的時候開起陣法用淬體。」

　　「嗯……」

　　姬如月沒有立即回答，看著他專注的背影，忽然有些羨慕。難怪他要將重力設置的這麼輕，多半是為了讓小碧適應，自己算是托對方的福，不論是幫忙加設一個陣法，或者是入住此處，都是因為小碧。

　　雖然相處不到一天，但是能感受對方對雲凡的依賴，如今也看見雲凡對她的疼惜。

　　「想什麼這麼出神？」

　　雲凡的聲音傳來，不知何時起身站在身旁，伸手抹過頭上的汗珠問道。

　　「沒、沒什麼。你沒吃飯吧，正好小碧在料理，等等給你留一份？」

　　她下意識開個話題。

　　「痾……我、我還要忙一陣子，別算我的了。」雲凡尷尬，笑容瞬間僵化，趕忙繞到另一頭繼續佈置。

　　姬如月噗哧一笑，就沒想過雲凡也會有這樣的一面，話說回來，昨天看軒轅三光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本以為只是賣相問題，小試了一下才知當真難以下嚥，也難怪雲凡會這樣反應。自己方才的提議是不是太壞了？

　　不過雲凡這反應又太有趣了，雖然覺得不好姬如月卻忍不住想捉弄，心底正策劃著什麼，那留影忽然傳來震動。

　　姬如月一驚：「雲師兄有人在破壞陣法！」

　　「終於來了嗎？」雲凡並不意外，他可等這傢伙一段時間了，轉向姬如月道：「我去趟藥田晚點回來。」

　　「等等我跟你……」

　　「不用，這事本就在我的計畫之中，別擔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