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卸罪之人]

本章節 2431 字
更新於: 2022-09-17
-阿克菲特區第九象限,霓虹節點-

伊姆伯特剛踏進看似空無一人的霓虹節點大門,安其爾就從背後抱住了他。

「你在幹什麼?」安其爾沒有說話。

「放開我。」但安其爾不僅沒有放開,反而抱得更緊了。

「我不管你會說我不成熟還是幼稚,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不是一個人。」躊躇了很久,安其爾終於開口了。

「自以為是。」伊姆伯特輕易地掙脫了安其爾的環抱。「小鬼就給我做好小鬼的本分,在耍什麼帥。」

「拜託了,雷夫先生告訴了我一切,我也想幫你做點什麼。」聽聞此言,伊姆伯特一臉不悅地望向一旁的雷夫。「幹嘛說這麼多。」

「我只是做了對你最好的事而已。你需要幫助,你知道的。」

「拜託,伊姆伯特先生,我只是想幫你……」

「雷夫,跟我來。有些事要單獨和你說──」但雷夫卻攔下了準備上樓梯的伊姆伯特。「少跟我來這套了,有什麼心事就在這裡給我坦蕩蕩地吐出來。你這傢伙總是想自己處理一切,從我把你救回這裡的第一天起我就一直都知道。」

「唉……夠了。」面對兩人吹寒問暖般的關懷,伊姆伯特長嘆了一口氣後脫下了頭盔,用橙色的雙瞳和安其爾正眼對視著。對於安其爾來說,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伊姆伯特在頭盔之下的,真正的臉龐。

「那條傷疤……」看著他臉上如此顯眼的傷痕,安其爾不禁問道。「就這麼想挖我的過去嗎?」伊姆伯特反問了一句。「唔……」

「有時候,知道的越少越好。」看見安其爾久久沒有開口,伊姆伯特戴回頭盔,頭盔的機械裝置將其鎖起,彷彿也將他的情緒鎖住了一樣。

走著走著,伊姆伯特迎面撞上了從洗手間走出來的艾希拉,兩人對峙著,氣氛也越來越凝重。「所以,你終於要解釋剛才那件事了嗎?」帶著幾分不快,艾希拉向他質問道。

「我說過了──」他本想面無表情地回答,但在眾人的注視下,伊姆伯特無奈地嘆了口氣,決定把一切都說出來。

「聽說過『所羅門的憐憫』嗎?一時名聲大噪的傭兵團。」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下後,他這樣說著。

「幾年前突然銷聲匿跡的那個嗎?」

「對,而我就是其中一員。」伊姆伯特回覆道。「細節方面不必知道太多,但我的隊員全死了,而我也成了唯一的倖存者。」

「節哀順變。」聽完後感到內疚的艾希拉連忙向他道歉。「我為剛才的事道歉。」

「不用,我已經習慣了。」伊姆伯特繼續說著。「在他們死後,我便潛意識地把原來的光環封了起來,現在想用都用不出來。」

「等我一下,剛才你那句『原本』是什麼意思?」

「對了,你可能不知道,但這傢伙得天獨厚得離譜。」此時雷塞特從沙發上坐了起來解釋道。「他在用著別人的光環,還沒有排斥作用。」她繼續說著。「換言之,他是個『繼承者』。」

從達古里亞的地下黑市到陰暗後巷,將他人光環移除的科技都隨處可見,但體質的不兼容讓光環提取劑和儲存器成為一種浪費的奢侈品。而「繼承者」是一種在本就算是稀少的能力者中也是萬中無一的特殊體質,他們可以植入並使用別人的光環,雖然相對地要承擔不輕的負擔和副作用,但沒有排斥作用已經很好了。

「我的現任光環繼承自亞莉婭,能力是消耗魔力來治療傷勢。」看著自己的右臂,伊姆伯特若有所思地說著。

「所以那個女人的問題要怎樣處理?逃避不能解決問題。」艾希拉突然轉換了話題。

「我沒有說我要逃避,霏會在明天──」

此時,伊姆伯特後方的牆壁猛然碎裂,一條黑色的鎖鏈刺向他的心臟處。伊姆伯特勉強閃過,但風衣連帶右腹也被貫穿,血流不止。

「怎麼會?我的偵察圈明明沒有感應到任何東西的……」雷夫暗想道。

「伊姆伯特先生!」安其爾大喊道,但雷塞特反而更在意尖刺的源頭。只見一團飛速移動的影子在地面快速地遊走,像圍繞著獵物的鯊魚一樣四處移動,最後溜到死角處,隨後走出了霏。她的上半身維持在人形,下半身則被大量半透明的巨型水狀觸手覆蓋著。

「還真齊人呢,可惜我不是要找你們。」面對霏,眾人立即舉起武器,警戒著她。其中雷夫更因酒吧被毀表示出無比的憤怒。沒有時間療傷的伊姆伯特頂著痛楚把安其爾護在身後,一手捂著傷口的同時另一隻手拔出了手槍準備迎戰。

「這間酒吧,嘖嘖嘖……不是我喜歡的風格。」霏隨即催動魔力,無數末端鋒如利刃的水狀觸手開始進一步蹂躪雷夫的酒吧。很快,到處都是深深的刮痕和破損的傢具,吧檯上的各式酒瓶也全數碎裂,昂貴的酒液灑了一地。

「把你的髒手從我的酒吧拿開……」雷夫捲起了手袖,手臂上的紋身亮起了紅光。火球、冰錐和子彈一發發地打在霏的身上,卻發現毫無作用,連一點像樣的傷勢都弄不出來。看著毫髮無損的霏,伊姆伯特之外的眾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這樣?那就輪到我了。」霏從體內伸出無數鎖鏈四方八面地襲來,以排山倒海之勢壓制住了眾人,儘管在人數上佔了上風,但眾人似乎仍然處於劣勢。

「夠了!」一股少女的聲音響起,令霏停下了對酒吧的進一步破壞。「你要的是我,不是他們。我願意跟你走,但前提是你要放過伊姆伯特先生他們。」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伴隨著霏嘴角的弧度,鎖鏈慢慢的纏繞著安其爾。身心俱疲的伊姆伯特雖想阻止,但也只能看在眼裏,恨在心裡。「沒關係的,伊姆伯特先生……」安其爾帶著微笑被鎖鏈纏繞著,隨即。沉入霏的影子之中。

「哼哼哼,讓我們有緣再見吧……」死寂般的酒吧裏只迴盪著這句話。

霏離開後,金屬敲擊桌面的巨響打破了沉默。

「那個傻小鬼,你還要我收拾多少爛攤子……」伊姆伯特站起身來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提箱,一邊嘟囔著一邊向門口走去。

「伊姆伯特,你要去哪?」艾希拉問道。

「還用說?」伊姆伯特斬釘截鐵地回覆道,頭盔之下的眼神露出了久違的堅定。「我要去把安其爾搶回來。」

「你瘋了嗎?你知道她多強的對吧?你自己去簡直就是自殺!」艾希拉用幾乎是破口大罵的態度對他大吼道。

「那我還能做什麼?去她那裏自殺總比坐在這裡無所事事好。」伊姆伯特的回答讓艾希拉怔住了。

「況且。」伊姆伯特提了提他的手提箱。「我可不是手無寸鐵。」

「雷塞特。」伊姆伯特輕聲呼喚一旁的白髮少女。「來久違地大幹一場吧。」

「淨是在耍帥……」雷塞特一如既往慵懶地回答道,兩人隨即收拾好準備離開。

雷夫和艾希拉用著複雜的眼神目送兩人離去,但在伊姆伯特正要踏出門前,一陣綠光組成的左手迎面搭住了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