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你走不掉的
本章節 2594 字
更新於: 2022-08-22
（北京，雪狐駐地，3月20日）
「聽說，你放走了土匪？」胡婉婷臉上因訓練留下的滄桑和舊傷在此時顯得比以往都要凸顯，間接表達著她掩藏在內心的憤怒。
鄭敏桐沒有說話，甚至沒有正臉瞧見自己的長官，但眼神里飽含著愧疚和無奈。
「我還聽說他們殺了謝平，一名最優秀的特種戰士。」
從之前這個人所表現出來的種種跡象及幾次優柔寡斷，就讓胡婉婷認為她一定會有和自己攤牌的一天。只不過，她沒料到會這麼早。
「你在出發前，是怎麼給我保證的？他們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你還是動容放了他們？」胡婉婷的話語沒有多少嗔怒的成分，但卻讓鄭敏桐反而覺得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不過，這時她觀察到了對方好像一直咬著嘴唇，絲毫沒有放鬆的跡象，片刻之後，單薄的下嘴唇竟然滲出了少許鮮血。
須臾，鄭敏桐終於正眼看向了胡婉婷，被滲血染紅的一小片嘴唇抽搐著：「婷姐，我決定了。」
緊皺眉頭又從不失警惕級別的察言觀色的胡婉婷，等待著對方的表達。
「我不想當兵了。一會兒，我就去向軍委提交退役的書面通知。——至於我在這次任務中造成的一切失誤和後果，你都如實通報軍委吧。「
說完，鄭敏桐從椅子上站起來，轉身欲走。
一陣怒吼聲拂過鄭敏桐的脊背，就像是平靜的水面忽然颳起了十級大風。
「鄭敏桐！你給我站住！！」
循著如同往常一樣下命令口氣的聲音，讓鄭敏桐定格在原地。
「你當軍隊是公共廁所嗎？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胡婉婷一道留在臉頰上的舊傷也隨著她的說話聲鼓了起來，「你知道你說的意味著什麼？自主退出現役，不僅你會喪失服役期間的所有福利和優待，還會在人生經歷里留下污點，你這輩子就完了！「
「上次其實你已經說過一次了。說說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吧。」鄭敏桐仍然用背影對著胡婉婷。
「別忘了，你在任務過程中造成的後果，不會隨你退役而消失，一樣會追究你的責任！」
「我說過了，如果沒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我可以走了嗎？」
這番話，倒是令胡婉婷從憤怒轉向了震驚，並略帶著不解。
「我本來有很多話想和你說的，可是真到了關鍵時刻，反而說不出來。」鄭敏桐仍然背對著她，嘆道，「不過，也許一句話就夠了吧，我確實不太適合當兵，我的技能是一流的，但缺乏很多你提到的東西。」
背後傳來胡婉婷的一聲冷笑。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你非常清楚如果這件事捅上去你將面臨什麼？你恐怕這輩子都得在監獄里呆著了。——怎麼，就算這樣你也準備這麼做嗎？「
「我再強調一次。我已經說過了。——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這時，鄭敏桐快速轉過了身，露出一個堅定且令胡婉婷受驚的面容，「既然我是軍人，軍人做錯事要勇於承擔責任！無論上面怎麼處置我，我都認了。「
「你他媽的想好了！」胡婉婷伸出一根手指，直指鄭敏桐，「你不在乎你的命不要緊，但你不僅辜負了我們十幾年的姐妹情，也辜負了黨和國家對你的栽培！」
「或許，如果事情真的捅上去，我要說的事更多——其中就包括你之前隱瞞的。」
胡婉婷愣了一下。
「你曾經不是在監視我嗎？我在幸福小區乃至後來任務里的事你都一清二楚，為什麼你不馬上上報軍委，包庇下屬，該當何罪？」
「......」胡婉婷沒想到，居然就這樣反被對方將了一軍，「你在威脅我？」
上次這話也說過，只不過是鄭敏桐，這次角色顛倒了。
「唉，我也只是說說。」鄭敏桐搖頭，「你放心，你也知道我的為人，就算上面真要追究我的責任。我保證不會說出你的事，這是我們姐妹十幾年來的情誼。我連土匪都能放過，你還害怕我會拉你一起下水？當然不會。「
一聲戲謔般的嘲笑聲突然打斷鄭敏桐的話。
「好了好了。你是怎麼想的。我算是完全清楚了。」胡婉婷邊笑邊說，像是這一刻才準備打出王牌，「我接下來就會告訴你一件事，你就是想退役，也退不了了。或者說，國家不會讓你下輩子舒舒服服去坐監獄的。」
坐監獄成了舒服的享受？這什麼世道啊。不過更令人吃驚的則是胡婉婷的言下之意，鄭敏桐問：「你什麼意思？」
「我剛剛接到命令：中央軍委緊急激活了『銀色刺刀行動』，主心骨就是我們雪狐特種作戰旅。鄭敏桐，恩怨和糾葛都放下吧，你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就算要槍斃你，恐怕也得等這一仗打完再說。」
「銀色刺刀行動？——那是什麼任務？」
胡婉婷笑著敲了敲一個拿在手裡的信封，不過那只是個空的代表而已：「就像以前我們收到的那樣——絕密！只不過這次規格更高，連我都沒有接到具體計劃是怎樣的。聽說，軍委的人喊我下午去面見，要親自傳達。」
「......什麼命令能勞教雪狐全體出馬？要對喪屍全面清剿嗎？」
「所以說，你還是缺乏政治敏感度！」胡婉婷嘲笑著，「儘管我沒有接到確切的命令，但根據一些風言風語和結合最近的民間運動，我認為這是一件足以讓中華民族復興的頭等大事！絕非什麼清剿喪屍。」
「你能說清楚點嗎？」
「統一台灣！」
......
______________
（一小時后）
胡婉婷穿著常服，掛著上校軍銜，戴著卷檐帽，乘坐軍區專用吉普車行駛在七彎八拐的道路上，一路過了五個安檢站，仍不見路上的警備鬆懈。
車行至最後一個安檢站，手持自動步槍的中央警衛局士兵踢著半正步走到吉普車面前，敬了一個禮道：「請出示證件。」
司機一言不發地指了指放在前擋風玻璃角落處的一張特級通行證，之前過多個安檢站為了方便就直接用雨刷夾在了前面，免得每次還去掏。
士兵檢查完了證件，示意沒問題。但當司機準備發動車子開走時，卻被制止。
「等等。」士兵警惕性很高，又叫來一名增援作為看守，然後似乎在哨站里準備什麼東西。
司機和胡婉婷都有些不耐煩起來，但沒人將這樣的心情表露在外。
不多一會兒，哨站里竟然晃晃悠悠飛出一架戰術無人機，無人機下面鑲有一張電子屏幕，是個攝像頭。無人機飛到吉普車駕駛艙前，電子擴音器里傳來女聲：「請將面部對準攝像頭。」
司機立刻明白了，這是一個電子人臉識別器，他面無表情地對準攝像頭，按照規定讓視頻識別了一下。
「駕駛員，陳遜，27歲，27集團軍機要員及專車司機。」總站里一名在電腦前工作的女文職人員用麥克風朝哨站的士兵喊話。
識別器又轉向了胡婉婷。
「隨軍乘客，胡婉婷，35歲，27集團軍裝備部技術研究員。」
女文員皺了皺眉頭，向麥克風裡說：「系統里顯示乘客沒有訪問許可權。———是否需要進一步核實身份？」
就在這時，女文員身旁的一個電話響了起來。她拿起了話筒。
「喂？」
「哨站目前在安檢的車輛，放行。」電話里傳來一個沉重的聲音。
「請問您是？」
「不必多言，中央軍委主席親口傳達的命令，放行！」
「好我明白了。」
女文員放下話筒，隨即拿起麥克風說：「停止核查身份，請哨站放行！」
......
「聽說，你放走了土匪？」胡婉婷臉上因訓練留下的滄桑和舊傷在此時顯得比以往都要凸顯，間接表達著她掩藏在內心的憤怒。
鄭敏桐沒有說話，甚至沒有正臉瞧見自己的長官，但眼神里飽含著愧疚和無奈。
「我還聽說他們殺了謝平，一名最優秀的特種戰士。」
從之前這個人所表現出來的種種跡象及幾次優柔寡斷，就讓胡婉婷認為她一定會有和自己攤牌的一天。只不過，她沒料到會這麼早。
「你在出發前，是怎麼給我保證的？他們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你還是動容放了他們？」胡婉婷的話語沒有多少嗔怒的成分，但卻讓鄭敏桐反而覺得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不過，這時她觀察到了對方好像一直咬著嘴唇，絲毫沒有放鬆的跡象，片刻之後，單薄的下嘴唇竟然滲出了少許鮮血。
須臾，鄭敏桐終於正眼看向了胡婉婷，被滲血染紅的一小片嘴唇抽搐著：「婷姐，我決定了。」
緊皺眉頭又從不失警惕級別的察言觀色的胡婉婷，等待著對方的表達。
「我不想當兵了。一會兒，我就去向軍委提交退役的書面通知。——至於我在這次任務中造成的一切失誤和後果，你都如實通報軍委吧。「
說完，鄭敏桐從椅子上站起來，轉身欲走。
一陣怒吼聲拂過鄭敏桐的脊背，就像是平靜的水面忽然颳起了十級大風。
「鄭敏桐！你給我站住！！」
循著如同往常一樣下命令口氣的聲音，讓鄭敏桐定格在原地。
「你當軍隊是公共廁所嗎？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胡婉婷一道留在臉頰上的舊傷也隨著她的說話聲鼓了起來，「你知道你說的意味著什麼？自主退出現役，不僅你會喪失服役期間的所有福利和優待，還會在人生經歷里留下污點，你這輩子就完了！「
「上次其實你已經說過一次了。說說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吧。」鄭敏桐仍然用背影對著胡婉婷。
「別忘了，你在任務過程中造成的後果，不會隨你退役而消失，一樣會追究你的責任！」
「我說過了，如果沒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我可以走了嗎？」
這番話，倒是令胡婉婷從憤怒轉向了震驚，並略帶著不解。
「我本來有很多話想和你說的，可是真到了關鍵時刻，反而說不出來。」鄭敏桐仍然背對著她，嘆道，「不過，也許一句話就夠了吧，我確實不太適合當兵，我的技能是一流的，但缺乏很多你提到的東西。」
背後傳來胡婉婷的一聲冷笑。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你非常清楚如果這件事捅上去你將面臨什麼？你恐怕這輩子都得在監獄里呆著了。——怎麼，就算這樣你也準備這麼做嗎？「
「我再強調一次。我已經說過了。——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這時，鄭敏桐快速轉過了身，露出一個堅定且令胡婉婷受驚的面容，「既然我是軍人，軍人做錯事要勇於承擔責任！無論上面怎麼處置我，我都認了。「
「你他媽的想好了！」胡婉婷伸出一根手指，直指鄭敏桐，「你不在乎你的命不要緊，但你不僅辜負了我們十幾年的姐妹情，也辜負了黨和國家對你的栽培！」
「或許，如果事情真的捅上去，我要說的事更多——其中就包括你之前隱瞞的。」
胡婉婷愣了一下。
「你曾經不是在監視我嗎？我在幸福小區乃至後來任務里的事你都一清二楚，為什麼你不馬上上報軍委，包庇下屬，該當何罪？」
「......」胡婉婷沒想到，居然就這樣反被對方將了一軍，「你在威脅我？」
上次這話也說過，只不過是鄭敏桐，這次角色顛倒了。
「唉，我也只是說說。」鄭敏桐搖頭，「你放心，你也知道我的為人，就算上面真要追究我的責任。我保證不會說出你的事，這是我們姐妹十幾年來的情誼。我連土匪都能放過，你還害怕我會拉你一起下水？當然不會。「
一聲戲謔般的嘲笑聲突然打斷鄭敏桐的話。
「好了好了。你是怎麼想的。我算是完全清楚了。」胡婉婷邊笑邊說，像是這一刻才準備打出王牌，「我接下來就會告訴你一件事，你就是想退役，也退不了了。或者說，國家不會讓你下輩子舒舒服服去坐監獄的。」
坐監獄成了舒服的享受？這什麼世道啊。不過更令人吃驚的則是胡婉婷的言下之意，鄭敏桐問：「你什麼意思？」
「我剛剛接到命令：中央軍委緊急激活了『銀色刺刀行動』，主心骨就是我們雪狐特種作戰旅。鄭敏桐，恩怨和糾葛都放下吧，你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就算要槍斃你，恐怕也得等這一仗打完再說。」
「銀色刺刀行動？——那是什麼任務？」
胡婉婷笑著敲了敲一個拿在手裡的信封，不過那只是個空的代表而已：「就像以前我們收到的那樣——絕密！只不過這次規格更高，連我都沒有接到具體計劃是怎樣的。聽說，軍委的人喊我下午去面見，要親自傳達。」
「......什麼命令能勞教雪狐全體出馬？要對喪屍全面清剿嗎？」
「所以說，你還是缺乏政治敏感度！」胡婉婷嘲笑著，「儘管我沒有接到確切的命令，但根據一些風言風語和結合最近的民間運動，我認為這是一件足以讓中華民族復興的頭等大事！絕非什麼清剿喪屍。」
「你能說清楚點嗎？」
「統一台灣！」
......
______________
（一小時后）
胡婉婷穿著常服，掛著上校軍銜，戴著卷檐帽，乘坐軍區專用吉普車行駛在七彎八拐的道路上，一路過了五個安檢站，仍不見路上的警備鬆懈。
車行至最後一個安檢站，手持自動步槍的中央警衛局士兵踢著半正步走到吉普車面前，敬了一個禮道：「請出示證件。」
司機一言不發地指了指放在前擋風玻璃角落處的一張特級通行證，之前過多個安檢站為了方便就直接用雨刷夾在了前面，免得每次還去掏。
士兵檢查完了證件，示意沒問題。但當司機準備發動車子開走時，卻被制止。
「等等。」士兵警惕性很高，又叫來一名增援作為看守，然後似乎在哨站里準備什麼東西。
司機和胡婉婷都有些不耐煩起來，但沒人將這樣的心情表露在外。
不多一會兒，哨站里竟然晃晃悠悠飛出一架戰術無人機，無人機下面鑲有一張電子屏幕，是個攝像頭。無人機飛到吉普車駕駛艙前，電子擴音器里傳來女聲：「請將面部對準攝像頭。」
司機立刻明白了，這是一個電子人臉識別器，他面無表情地對準攝像頭，按照規定讓視頻識別了一下。
「駕駛員，陳遜，27歲，27集團軍機要員及專車司機。」總站里一名在電腦前工作的女文職人員用麥克風朝哨站的士兵喊話。
識別器又轉向了胡婉婷。
「隨軍乘客，胡婉婷，35歲，27集團軍裝備部技術研究員。」
女文員皺了皺眉頭，向麥克風裡說：「系統里顯示乘客沒有訪問許可權。———是否需要進一步核實身份？」
就在這時，女文員身旁的一個電話響了起來。她拿起了話筒。
「喂？」
「哨站目前在安檢的車輛，放行。」電話里傳來一個沉重的聲音。
「請問您是？」
「不必多言，中央軍委主席親口傳達的命令，放行！」
「好我明白了。」
女文員放下話筒，隨即拿起麥克風說：「停止核查身份，請哨站放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