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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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8-17
翩翩雲彩染紅了半邊的天,細細晚風吹落在街頭巷尾,落英繽紛,夕染萬霞,街坊緩緩的點起了燈,夜幕也緊緊迎來。
「凝織小姐,到了請安的時候了。」雨鴦一步步走上了樓閣,輕輕挽起小姐的手。
「詰朝就是……」凝織抬起迷離的雙眼,靜靜望向遠方,此時的她身著明豔的華服,頭簪靚麗的墜件,晚風輕輕拂過她的臉頰,惹的髮絲胡亂飄逸。
雨鴦默默為小姐滴下了兩滴淚,明早小姐就要離開這裡了,離開這她從未離開過的大宅子:「小姐,主公正在等您。」
凝織點了點頭,她扶上雨鴦的手,小心走下樓閣。凝織本想再回頭看看,但最後仍未做到。
「雨鴦,妳確定要和我同行?」凝織望向雨鴦:「皇宮生活很苦的,妳若留下來,不只不用和我一同受苦,我還可以幫妳向尊父提親事,讓妳嫁個好相公,從此便不必再服侍人了。」
「下人受冤沒有關係的,就怕小姐您去了那兒不適應,還被人家欺負了。」雨鴦答到:「敝人曾向主公答應好好照料您,所以是絕對不會反悔的。」
凝織輕嘆了口氣,將頭上的髮飾扶了扶,便和雨鴦一同下了樓。
凝織一下了樓閣,萬千侍女便簇擁了上來,為她整理儀容,雨鴦則站在凝織身邊,幫她帶路到廳堂。
走進廳堂,凝織看到尊父的身影後便趕緊上前行禮,雨鴦也和其他侍女們一同行禮。
「明天就是妳的大喜之日了,這次親事攸關我們和皇室宗親的關係,務必要好好對待這樁親事,絕不要丟了我們世族大家的顏面。」在眾人眼前的是凝織的尊父,令人聞風喪膽的大司馬。他的神情肅穆,威風凜然,雖然凝織已是他最後一個女兒了,但他卻依然沒有絲毫不捨。
「是的,小女絕對會謹記在心。」凝織回。
「那就趕緊去準備吧。」語畢,大司馬便轉身離去,直到大司馬離開廳堂,凝織和侍女們才起身離開。
晚間時分,大宅內好不嘈雜,食物香氣從門縫傳到了凝織身邊,讓她忍不住想饞上幾口:「雨鴦,可以幫我去拿份晚餐嗎?」
「抱歉小姐,但您必須在今夜打扮好,還必須把嫁妝都安排好,為了避免弄髒衣服,還是不要吃晚飯比較好。」雨鴦委婉拒絕了凝織。
「語鴦拜託妳!我快餓得受不了了!」看到雨鴦如此拒絕,凝織連忙上前央求。
「還是我去跟後廚要幾分甜點呢?」一旁的侍女見凝織如此哀求,趕緊幫忙想辦法,卻被一旁的雨鴦給瞪了一下。但最終語鴦還是妥協了,同意讓侍女去廚房看看。
雨鴦轉頭拿起了身旁的盒子開始為凝織化妝,而另一旁的侍女也在為凝織整理頭髮。
「方才不已經用好了嗎?為什麼還要再打扮一次呢?」凝織不解的問。
雨鴦仔細的為凝織畫著眉毛:「剛只是化給主公看,現在要再化的更精細些,才能讓小姐在明天的大喜之日更加順利。」
「哦哦,原來是這樣。」凝織拿起了身旁的鏡子仔細端詳妝容:「雨鴦妳化的真不錯,以後進宮後也要常麻煩妳了。」
「小姐多獎了。」雨鴦受寵若驚的說:「才不麻煩呢。」
「小姐,您的甜點。」兩人講到一半,方才的侍女匆匆趕回,並為凝織端上甜點。
看到食物終於來了,凝織欣喜地轉頭接過:「謝謝妳,身手真快……」但她又馬上被侍女臉上的傷給嚇著了:「妳怎麼受傷了,還好吧!」
「下人沒事的,只是剛被姨太太給罵了,因為下人不小心踩到了姨太太的裙襬,所以……」見凝織還是一臉擔心樣,侍女趕緊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真的沒事的,小姐不必擔心了。」
但凝織還是讓侍女趕緊去給大夫看看:「這傷要不快醫是會留疤的,雨鴦趕緊帶她去給大夫看看吧!」
見到小姐的吩咐,雨鴦連忙將侍女帶去見了大夫,在路上,語鴦也不忘指責侍女:「妳給小姐添麻煩了知道嗎!快去給大夫看完後就回來!」
過了不久,將侍女送去給大夫診療後,雨鴦也連忙趕回凝織閨房給她打扮,但卻見門外有幾個陌生來客。
眼前這幾人是隔壁人家的公子,看來沒準是來騷擾小姐的,但因為幾人權勢大,凝織身旁的幾個侍女愣是一人都不敢將他們請出去。
「唉!別這麼見外啊!」其中一位公子說到:「我們只是因小姐的出嫁而前來關心,也是想來親眼目睹凝織小姐打扮後的雍容模樣。」
見幾人來勢洶洶,凝織一時也不知所措,因為她從未踏出這大宅院,也沒能認出眼前這幾位公子,根本不知該如何應對。
雨鴦轉頭看了看小姐,但小姐也不知如何是好,於是語鴦只好上前委婉請出幾人:「不好意思,但麻煩請各位公子離開,因為小姐明日還有很重要的事,所以現在千萬不能被打擾。」
但是幾位公子明顯不聽勸,還是繼續留在凝織的房間裡不肯走:「我們只是來祝賀的!怎麼?現在連祝賀都不行嗎?」
幾位公子開始對眾侍女兇了起來,讓除了雨鴦外的侍女都紛紛慌了起來,連凝織都不知所措。
「從古至今都沒有別家公子向小姐祝賀喜事的禮儀,而且凝織小姐現在是將嫁之人,所以與眾公子見面難免會被外人輿論。秉持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也為了眾公子的名譽,下人在此希望眾公子能快離開,以免影響到您家的聲譽。」雨鴦不懼公子們的言語,義正嚴詞的幫凝織解圍:「我家非常感謝您們的祝賀,一定會在來日向您家送上謝禮。」
見雨鴦的說詞,公子也不知該如何回話,在幾人僵持許久下,凝織的兄長也前來解圍:「幾位公子的來意我家已經了解了,尊父也答應能在來日好好答謝您們,現在請幾位離開吧。」
「阿兄,怎能勞煩您出來呢?」等少爺將幾位公子請出去後,凝織連忙起身答謝阿兄。
「男女授受不親,今兄臺只是受小妹侍女之託而以兄妹之情前來解圍,小妹千萬別傳出去了。」少爺連忙撇清:「請小妹以後務必將閨房的門戶好好鎖好,不要給另家公子上門的機會。」
「是的,小妹以後定會提醒侍女做好此事。」凝織趕緊答到。
少爺緩步離開,但又突然回頭:「小妹明日必定會因大喜之日而忙碌不已,相信敝人也無法好好向小妹到別,因此哥在此向小妹到別,希望小妹能在宮中如魚得水,在宮中少受點苦,也能為家族結下良緣。」
「多謝阿兄平時的照料,小妹不會讓阿兄及尊父擔心的。」凝織回。
「那就好。」少爺見走道前方來了幾個侍女,便趕緊離開。
凝織和哥哥姐姐們從小感情就十分好,但至金釵之年後她便不常再跟兄長們相處,之後姐姐們也一個個出嫁,漸漸的,這諾大宅院中也只剩雨鴦等侍女能和凝織談心了。
「看來少爺挺疼小姐的呢,下人剛請其他侍女去和少爺求救時,少爺可是馬上就趕來了呢!」經過以上風波,雨鴦只好加快速度幫凝織打扮以及整理嫁妝。
「是啊!」凝織感慨的說:「不過往後就見不到了呢。」
「請小姐千萬不要傷心。」雨鴦趕緊安慰凝織:「大喜之日不該這樣的,相信聽聞您能嫁去皇宮,少爺也十分開心吧!」
凝織點了點頭,但差點就把頭飾甩下來了,一旁的侍女連忙將頭飾扶正:「現在請小姐一定要萬分小心,千萬不要將自己身上的東西給弄壞了。」
「真不好意思,我會小心的。」凝織回。
過了不久,此時的凝織已經打扮得差不多了,在她身旁的侍女大多都已經去幫忙準備嫁妝,或是前去將小姐進宮的種種準備好。
「雨鴦啊!」凝織叫上雨鴦:「妳真確定要跟我走嗎?現在若不離開,妳是真要和其他侍女一起進宮了。」
「下人說要服侍您一輩子,就一定會服侍您一輩子。」雨鴦堅定的說:「但若小姐同意,下人希望您能幫幾位侍女提親事,因為下人身旁有幾位侍女是因家境貧寒而被賣到此地,也不跟下人一樣有薪水拿,必須在還清債務後才算自由,甚至進宮後薪水較優渥後都要上繳給家裡人,這種侍女屬實可憐,還請小姐將她們嫁個好相公,讓他們脫離苦海。」
凝織在短暫思考後便點了點頭:「這並不是什麼難事。」
「謝小姐。」雨鴦連忙叩謝小姐。
「再過一個時辰就天亮了,請小姐趁此時機多休息。」雨鴦提醒凝織:「但請務必小心身上的物件。」
「我會的。」凝織輕聲回。
現在的天色十分昏暗,但月亮已經快離開天頂了,看來的確是快到清晨,凝織闔上眼稍作休息,但因怕將侍女們辛苦的成果不小心毀壞,所以她也不敢真的入睡,看著小姐既累又不敢休息的模樣,雨鴦感到十分心疼,她緊緊互住小姐,希望她不要因休息而將身上的服飾損壞,此時雨鴦顧不上自己也十分疲累的身體了,只能待在凝織身旁好好陪著她,希望凝織能順利度過大喜之日。
昏暗的天空漸漸露出一絲絲曙光,看來快到清晨時分了,此時的宅子也吵雜了起來,廚子和守衛都開始工作了,整棟宅子也漸漸熱鬧了起來,雨鴦輕輕叫醒凝織,映著整棟宅子喜慶的氣氛,大喜之日終於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