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三十八章：死於嘴賤。

　　

　　代睿才可不知道對方小劇場，輝華樂答應他便回到座位席上。

　　「他們有矛盾，為什麼讓他擔任裁判。」

　　竹雨棠問道。

　　「妳很在意他？」

　　「沒有，只是覺得爹這麼做有失公允。」

　　「有些話無法明說，會被它捕捉。」

　　代睿才道，抬頭看著天空，幾許後才道：「妳對因果了解多少？」

　　「不深。」

　　「我也是。」代睿才笑道：「我請天機閣算出妳的機緣與命劫，天機老人當時的狀況妳還記得吧。」

　　「嗯。」竹雨棠輕輕頷首。

　　推算因果未必需要當事者在場，可是要準確推估，當事者最好到場，平淡如她，對那時所發生的也是畢生難忘。

　　大道萬千五花八門，有些修者的修練十分特殊，天機閣的修者就是這類人中的一系。

　　他們主旨窺天，透過推天、觀天動提升修為，簡單來說就是預知未來，改變未來，因此因果之事，天機閣的子弟比大多修者了解，那是他們成長必經的。

　　這類人大多短壽，就是人類都不願被窺探秘密了，況論是天，每段因果、每種未來，想要探之都需要一定的代價，有些不可被人探知的，甚至會讓窺探者當場殞命，要成為天機門徒，天賦其次，重要的是命硬，否則無法抵抗天威，每每窺天他們的壽命就會受損，能說這些人本來都是命硬而長壽者，卻因此道不斷消彌，最終化作塵埃。

　　嚴苛的要求，天機門人很少替人推算因果與命運，那太過精準，遭到的懲罰相對嚴重，他們多為推算秘境地點、開啟大致時間或者模糊的未來，越籠統牽扯越小，懲罰相對性低。

　　即便如此，代睿才還是請動了對方，這人是天機閣閣主，世人統稱天機老人，此人百餘歲，凡人眼中許是人瑞，對修仙者而言卻是不老，只是就因觀天機推未來，百歲的天機老人在這一脈中是最強存在，這類人壽命平均只有五十，八十為稀，百歲僅他一人。

　　也是那時在天機閣內由對方推算才知死結與機緣，模糊的時間點落在這十年，於萬宗大比擾動風雲者。

　　因為這窺探，竹雨棠見識了什麼是滅世天雷，窺探瞬間，一道滾雷轟落，不同於修者渡劫，是天怒是覆滅之雷。

　　天機閣都行窺天之事，豈會沒有自保手段，可是那雷霆不過一擊，竟將抵禦天雷的防禦法陣轟破，能量被法陣削去三分之二，一擊劈在天機老人身上，將他的頭顱劈出一大缺口，鮮血如注，眼珠掛在框外，餘雷蔓延。

　　當下代睿才庇護了她，殿上許多弟子無法承受，在擴散的餘雷下殞落。

　　天機老人修為深厚，雖沒就此殞落，卻因這道雷霆落下病根，至今那雷電的能量都被壓制體內無法抹去又無法煉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肆虐他的身心。

　　天機老人也是事後告知，這次的推算徹底激怒了蒼天，他也不知此事涵蓋甚廣，天罰比推算整個人類未來還要駭人。

　　「我們本不該在此，因為預先知曉部分，才會來此，過度更改會使因果錯亂。」

　　代睿才道，隨修為提高，修者對因果的理解會加深，不過它依舊模糊，就像是千里之行，當侍者踏出第二步，有進步卻知之不深，話雖如此修者還是會對因果有一定判斷與認知。

　　正因來此已改動部分因果，他必須盡量還原因果，更別說剛剛還徹底更改一次。

　　這部分很難說，只是代睿才的理解，可以說他們是得果而尋因，卻也能說包含窺天都是因，看似窺探天機，實際才是本身的因果，他們本就應該得知此因，才會出現在此，此為果，看似有選擇看似改變因果，實際未改變任何因果。

　　就因這因果論點難以立論，越瞭解越模糊，就算是天機老人也不敢說自己所行真是窺天之道，而不是因果必然，上天刻意給他窺探釋放的消息。

　　視線回到賽場上，參賽者再度由邊緣開始比試。

　　擂台上，雲凡撇了眼依防護罩外的糟老頭，這是被刻意針對還是……

　　雖有不解但又如何，被隔離在場外，哪怕是裁判又能做什麼？要真狗臉不要了，他不介意送他上路，此時的雲凡心境通明。

　　「唉呦！這不是女人被殺了連個屁都不敢放的廢物嗎？」

　　一聲嘲諷從對向傳來。

　　驀然直視，這傢伙的嘴臉和他的言語一樣難聽。

　　「怎麼？我說錯了嗎？廢物就是廢物，碰到代掌教就縮了，別怪我沒給你機會，開打我不出手，讓你證明自己啊！」

　　見雲凡不理，這人更加囂張。

　　也在這時，輝華樂落下一聲，比試正式開始。

　　此時對方倔傲仰起下巴，彷彿要信守方才承諾一樣。

　　雲凡身動，猶如幻影，這人都還沒擺好姿勢，雲凡已經消失。

　　「痾……」
下一刻，他只覺胸口一疼，眉頭不自主緊蹙，就近一道身影慢慢浮現，耳瓣聽見撲通撲通的聲音。

　　「我可以抽了你的舌頭，鑿掉你的每一顆牙齒，不過……算了。」

　　雲凡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面前的身影緩步清晰，他方才還在自己對面，如今卻近在身前。

　　對他來說確實是緩慢，不是世界慢了，而是他的時間變慢了，一秒的時間，對他來說比一刻鐘還久。

　　瞧見雲凡手中之物，痛苦瞬間劇烈，張口還不及哀號，噗的那顆還連接著他的血肉的心臟直接被雲凡捏爆，替這場對決畫下句點，這是第三試煉中，雲凡第一次主動殺人。

　　隨輝華樂宣判，治癒光屏灑落，雲凡負手在背靜立其中，等待下一輪比試。

　　盯著這背影，輝華樂眼中閃過一絲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