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根據地
本章節 3559 字
更新於: 2022-07-30
看著眼前足以當作行動式旅館的車輛，我一時之間不曉得如何反應。
「這場遊戲一開始，我就直接前往軍營了。」
亞柏大叔笑著解釋：「軍械室彷彿被洗劫過一樣，沒有任何裝備，裝甲車也都無法發動，不過意外在附近一家車行發現這輛車，正好直接拿來使用。」
軍營的軍械室裡面沒有武器嗎？我疑惑地暗忖，隨口問：「街道上到處都是汽車殘骸，有辦法行駛嗎？」
「放心吧，直接撞過去就行了，這傢伙比想像中更結實。」
不曉得亞柏大叔是開玩笑還是認真這麼說，我尷尬地露出苦笑。
「那麼我騎車在前面帶路。」
夏以璇果斷地拒絕搭乘這輛很有可能發生事故的車子。
「導航交給副駕駛座的烏鴉小弟即可，機車很容易成為狙擊目標，還是騎在後面吧。」亞柏大叔建議。
「就這樣子吧。」夏以璇逕自伸手到我的牛仔褲口袋取走鑰匙，大步走向停在捷運站附近的機車。
「她生氣了？」
「請不要介意，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她的情緒一直滿暴躁的。」
「這很正常啦，莫名其妙來到這樣的世界，想要發洩也在所難免。反倒是烏鴉小弟你有點太冷靜了，平時情緒本來就不太會出現波動嗎？」
「大概是還沒有徹底接受現實吧。」
我和亞柏大叔準備進入露營車，隨口閒聊。
透過灰濛濛的玻璃，可以看見副駕駛座放著好幾瓶礦泉水和吃到一半的杯裝泡麵，好幾件充當棉被的衣物則堆在駕駛座，看起來頗有生活感。
「見笑了，昨晚我在這輛車裡面過夜，可能稍微亂了一些。」
亞柏大叔坐到駕駛座，隨手將各種雜物往外扔。
「上個遊戲的時候，可以在商店買到大型露營車，比起現在這輛更大，幾乎是卡車頭後面拖著房間的那種，在美國很常見。應該知道我在講什麼吧？那時我們就習慣住在車子裡面了。」
「明明後面是露營車，卻在前面的駕駛座睡覺？」
「如果睡在後面，發生緊急事件就無法立刻駕駛車輛逃走了。對了，稱呼你為烏鴉小弟沒有問題吧？」
「咦？好的，請隨意。」
「那麼烏鴉小弟喜歡以璇小妹嗎？」
「……為什麼會這麼想？」
我發自內心地愕然反問。
「感覺你們兩人的互動相當熟悉，說是情侶也不為過，不過以璇小妹明顯壓倒性地佔上風，因此也有可能是你單戀她，為了追求而任勞任怨。考慮到今後的合作，我想先釐清這點。」
「不好意思，完全是誤會。我們才同班幾週時間，嚴格說起來，前天才首次真正交談。」
「是嗎？總覺得你們之間很有默契。」
那個應該是宅宅的默契。
我沒有繼續解釋，只是苦笑。
「需要幫忙打掩護嗎？」亞柏大叔笑著問。
我一時之間不曉得到底要打什麼掩護，慢了一拍沒有回答，而夏以璇騎著機車從隔壁街道出現，打斷了話題。
她按住剎車，不悅地催了兩下油門，亞柏大叔和我急忙動作，朝學校的方向行駛。
外表看似經驗豐富，亞柏大叔的駕駛技術卻相當隨便，如同方才所言，真的是「直接撞過去」，強硬地開出一條路，一路上車內搖晃得相當嚴重，雜物四處亂飛。
相當有危機意識的夏以璇在最初一百公尺就拉開了遠遠的安全距離，慢慢騎在後方。雖然從後照鏡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不過完全可以想像。
花費了十多分鐘，在我快要忍不住暈車的反胃感時，亞柏大叔在我們學校的校門口緊急煞車。車內大部分的雜物都震到了前座，大叔側身露出笑容。
「抵達了，位於臺北車站附近這點也不錯。」
「……嗯。」
我緩慢地打開車門，讓雙腳踏上不會搖晃的堅實大地。
亞柏大叔降下車窗，探出身子環顧四周，十分滿意。
「從入口到裡面的校區是雙線車道，百多公尺的狹長道路很容易防守，學校本身依山傍水，確實是一個易守難攻的據點。」
「直接說很偏僻就行了。」
夏以璇將機車停在旁邊，冷淡瞥了一眼彎腰深呼吸中的我。
「你們覺得哪棟大樓最適合作為根據地？」
「嗯……應該是綜合大樓吧？位於校區正中央，一樓是便利商店，地下一樓是食堂，取得食物也方便。」我強忍著暈眩回答。
「我倒是覺得應該挑選邊界的位置。我們還不曉得這場遊戲的內容到底是什麼，必須考慮到逃跑的需求。」夏以璇提出異議。
「那麼綜合大樓隔壁的教堂如何？」
「嗯？你們學校還有教堂？」亞柏大叔疑惑地問。
「我們算是宗教大學，所以聖誕節會放假。」
「後面那個情報不重要吧。」夏以璇沒好氣地說。「印象中教堂那邊只有前後兩條通道，不太容易逃走。」
「面對複數敵人，在建築物內被包夾確實很棘手。」
夏以璇思考片刻，開口確認：「男生宿舍如何？位於高處，入口就是三岔路，直走可以到學校後門，左轉繞過圖書館和教學大樓可以抵達前門，右轉則是通到後山。」
「我不確定連接後山的那條路究竟通到哪裡。」
「沒關係，至少不會是死路。」
「那麼就決定是男生宿舍了。我繼續開上去，烏鴉小弟，上車吧。」
亞柏大叔立即排檔桿推到前進檔，我馬上往後退了一步。
「學校的主要道路只有一條，持續往上開就行了。」
說完，我選擇徒步走向位於山腰的男生宿舍，而夏以璇擺出一副「你的三半規管也太弱了」的無奈表情，倒是將機車保持在緩速，騎在我的旁邊。
數分鐘後，當我們抵達男生宿舍時，正好看見大叔的車子已經停妥。
亞柏大叔正在將行李搬到柏油路上，夏以璇將機車停在路旁，伸手遮住陽光，抬頭打量男生宿舍。
班上有幾位男同學是住宿生，聽過他們說明的我充當導覽：「總共有三層樓，中間是廁所、洗手臺和浴室，兩側都是房間，記得每邊各有……五間左右吧。一樓有廚房設備，頂樓的鐵門一班都鎖著。」
「那麼就住在二樓吧。」亞柏大叔果斷地說：「被闖入時有比較多的反應時間，萬一要直接從窗戶跳下去也沒問題。」
「……會發生需要從二樓窗戶跳下去的情況嗎？」
「以防萬一。」
亞柏大叔簡單打發掉的擔憂，流暢地抽刀，說著「我先巡過整棟宿舍」後，就以單手持柴刀的姿勢謹慎踏入宿舍大門。
「那麼我們在附近繞繞，確定沒有其他人。」
夏以璇對著亞柏大叔的背影說，隨即走上坡道前往旁邊緊鄰的女生宿舍、教學大樓和圖書館。
我加快腳步追在她身後。
女生宿舍前面停著一輛拖車，平時總會在十一點到三點之間販賣三明治、貝果和咖啡等餐點，不過此刻那臺拖車翻了個底部朝天，卡在兩棵樹木間，看起來隨時滾下去也不奇怪。
夏以璇沒有搜索的意思，而是逕自坐到陰影處的石椅上，疲倦地嘆了一口氣。
我移動到她的對面。
這個位置正好被下方的茂密林木遮擋住，無法看清楚校地，卻可以眺望更外圍的城市街道。龜裂的鐵灰色柏油路面、零散停放在街道的汽車及繁盛占據著街道邊緣的翠綠植物，以晴朗湛藍的天空作為背景，令人感受到不真實的異樣美感。
我和夏以璇都沒有說話，各自沉默地整理思緒。
樹葉颯然作響。
十多分鐘後，夏以璇才站起身子，將雙手插在大衣的口袋，偏頭示意回去男生宿舍。
亞柏大叔坐在宿舍門口的階梯。
「安全，只是房間裡面都是雜物，環境稍嫌髒亂。我是不介意，你們兩位可能要花點時間才能夠整理出睡覺的地方。」
聞言，夏以璇的表情頓時變得很難看，像是打算說出「那麼我睡外面就好」之類的臺詞，不過最後還是毅然忍住了。
這麼說起來，她對蟲子很沒轍……
我做好又被當成肉盾推出去的心理準備，率先進入男生宿舍。
玄關緊接著樓梯和拐入交誼廳的轉角，走上二樓之後，亞柏大叔率先打開左側的第三間房間。
床鋪都是上方是床架而下方是書桌兼衣櫃的款式，四張床呈ㄇ字型排列在牆邊，彼此對稱。床鋪因為被固定在牆面沒有傾倒，然而各種物品凌亂地四散在地，角落更是堆著好幾袋垃圾。
室內飄散著一股潮溼的臭味，夏以璇殿後踏入房間，瞥了一眼就退出去。
「林……烏鴉，打掃就麻煩了。男生的房間怎麼可以髒成這樣？」
「這應該是導致世界變成廢墟的那個原因造成的啦。話說妳沒有兄弟姊妹嗎？」
「有一個妹妹。」夏以璇用食指和拇指捏起腳邊的塑膠袋，瞇眼盯著黃綠色的不明內容物，好半晌才皺著臉將之扔到角落。
亞伯先生將登山包甩到上層床鋪，直接坐在桌子的邊緣。
「如果這場遊戲繼承了上一場的規則，會有一項道具可以讓玩家結成『家族』，最少需要四名玩家，所以我們還要再找一名夥伴，正好分成兩組睡在對面的房間，彼此有個照應。」
亞柏大叔摩娑著鬍渣，思索著說：「不過無法確定下一個夥伴會是女性，這樣以璇小妹的室友人選就有些難辦了……還是和烏鴉小弟一起？」
「……我和這傢伙睡一間就行了。」
夏以璇咬牙切齒，宛如承受著某種奇恥大辱。
「不用勉強喔？如果確認這場遊戲沒有特別的危險性，妳也可以單獨睡一間，雖然不太建議就是了。」
「沒關係，單獨行動的風險太大了。」
「妳能夠接受當然是最好。如果下一位夥伴是女性就沒問題了，雖然比起性別，個性和異能才是更重要的條件。」
「嗯，我應該可以忍耐到那個時候。」
聞言，始終默默旁聽的我苦笑著開口：「不好意思，難道我沒有選擇權嗎？」
夏以璇直接無視，她拿出手機查看時間，低聲說：「時間差不多了。」
我這才遲來地注意到，打從離開臺北車站已經過了許久。越過夏以璇的肩膀，可以看見桌面背景是某刀劍擬人化遊戲，而螢幕時間正好切換到12：00。
換言之，主要異能、衍生異能在這個瞬間解鎖。
某種層面而言，這場遊戲也逐漸真正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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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遊戲一開始，我就直接前往軍營了。」
亞柏大叔笑著解釋：「軍械室彷彿被洗劫過一樣，沒有任何裝備，裝甲車也都無法發動，不過意外在附近一家車行發現這輛車，正好直接拿來使用。」
軍營的軍械室裡面沒有武器嗎？我疑惑地暗忖，隨口問：「街道上到處都是汽車殘骸，有辦法行駛嗎？」
「放心吧，直接撞過去就行了，這傢伙比想像中更結實。」
不曉得亞柏大叔是開玩笑還是認真這麼說，我尷尬地露出苦笑。
「那麼我騎車在前面帶路。」
夏以璇果斷地拒絕搭乘這輛很有可能發生事故的車子。
「導航交給副駕駛座的烏鴉小弟即可，機車很容易成為狙擊目標，還是騎在後面吧。」亞柏大叔建議。
「就這樣子吧。」夏以璇逕自伸手到我的牛仔褲口袋取走鑰匙，大步走向停在捷運站附近的機車。
「她生氣了？」
「請不要介意，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她的情緒一直滿暴躁的。」
「這很正常啦，莫名其妙來到這樣的世界，想要發洩也在所難免。反倒是烏鴉小弟你有點太冷靜了，平時情緒本來就不太會出現波動嗎？」
「大概是還沒有徹底接受現實吧。」
我和亞柏大叔準備進入露營車，隨口閒聊。
透過灰濛濛的玻璃，可以看見副駕駛座放著好幾瓶礦泉水和吃到一半的杯裝泡麵，好幾件充當棉被的衣物則堆在駕駛座，看起來頗有生活感。
「見笑了，昨晚我在這輛車裡面過夜，可能稍微亂了一些。」
亞柏大叔坐到駕駛座，隨手將各種雜物往外扔。
「上個遊戲的時候，可以在商店買到大型露營車，比起現在這輛更大，幾乎是卡車頭後面拖著房間的那種，在美國很常見。應該知道我在講什麼吧？那時我們就習慣住在車子裡面了。」
「明明後面是露營車，卻在前面的駕駛座睡覺？」
「如果睡在後面，發生緊急事件就無法立刻駕駛車輛逃走了。對了，稱呼你為烏鴉小弟沒有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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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烏鴉小弟喜歡以璇小妹嗎？」
「……為什麼會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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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你們兩人的互動相當熟悉，說是情侶也不為過，不過以璇小妹明顯壓倒性地佔上風，因此也有可能是你單戀她，為了追求而任勞任怨。考慮到今後的合作，我想先釐清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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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總覺得你們之間很有默契。」
那個應該是宅宅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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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幫忙打掩護嗎？」亞柏大叔笑著問。
我一時之間不曉得到底要打什麼掩護，慢了一拍沒有回答，而夏以璇騎著機車從隔壁街道出現，打斷了話題。
她按住剎車，不悅地催了兩下油門，亞柏大叔和我急忙動作，朝學校的方向行駛。
外表看似經驗豐富，亞柏大叔的駕駛技術卻相當隨便，如同方才所言，真的是「直接撞過去」，強硬地開出一條路，一路上車內搖晃得相當嚴重，雜物四處亂飛。
相當有危機意識的夏以璇在最初一百公尺就拉開了遠遠的安全距離，慢慢騎在後方。雖然從後照鏡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不過完全可以想像。
花費了十多分鐘，在我快要忍不住暈車的反胃感時，亞柏大叔在我們學校的校門口緊急煞車。車內大部分的雜物都震到了前座，大叔側身露出笑容。
「抵達了，位於臺北車站附近這點也不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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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柏大叔降下車窗，探出身子環顧四周，十分滿意。
「從入口到裡面的校區是雙線車道，百多公尺的狹長道路很容易防守，學校本身依山傍水，確實是一個易守難攻的據點。」
「直接說很偏僻就行了。」
夏以璇將機車停在旁邊，冷淡瞥了一眼彎腰深呼吸中的我。
「你們覺得哪棟大樓最適合作為根據地？」
「嗯……應該是綜合大樓吧？位於校區正中央，一樓是便利商店，地下一樓是食堂，取得食物也方便。」我強忍著暈眩回答。
「我倒是覺得應該挑選邊界的位置。我們還不曉得這場遊戲的內容到底是什麼，必須考慮到逃跑的需求。」夏以璇提出異議。
「那麼綜合大樓隔壁的教堂如何？」
「嗯？你們學校還有教堂？」亞柏大叔疑惑地問。
「我們算是宗教大學，所以聖誕節會放假。」
「後面那個情報不重要吧。」夏以璇沒好氣地說。「印象中教堂那邊只有前後兩條通道，不太容易逃走。」
「面對複數敵人，在建築物內被包夾確實很棘手。」
夏以璇思考片刻，開口確認：「男生宿舍如何？位於高處，入口就是三岔路，直走可以到學校後門，左轉繞過圖書館和教學大樓可以抵達前門，右轉則是通到後山。」
「我不確定連接後山的那條路究竟通到哪裡。」
「沒關係，至少不會是死路。」
「那麼就決定是男生宿舍了。我繼續開上去，烏鴉小弟，上車吧。」
亞柏大叔立即排檔桿推到前進檔，我馬上往後退了一步。
「學校的主要道路只有一條，持續往上開就行了。」
說完，我選擇徒步走向位於山腰的男生宿舍，而夏以璇擺出一副「你的三半規管也太弱了」的無奈表情，倒是將機車保持在緩速，騎在我的旁邊。
數分鐘後，當我們抵達男生宿舍時，正好看見大叔的車子已經停妥。
亞柏大叔正在將行李搬到柏油路上，夏以璇將機車停在路旁，伸手遮住陽光，抬頭打量男生宿舍。
班上有幾位男同學是住宿生，聽過他們說明的我充當導覽：「總共有三層樓，中間是廁所、洗手臺和浴室，兩側都是房間，記得每邊各有……五間左右吧。一樓有廚房設備，頂樓的鐵門一班都鎖著。」
「那麼就住在二樓吧。」亞柏大叔果斷地說：「被闖入時有比較多的反應時間，萬一要直接從窗戶跳下去也沒問題。」
「……會發生需要從二樓窗戶跳下去的情況嗎？」
「以防萬一。」
亞柏大叔簡單打發掉的擔憂，流暢地抽刀，說著「我先巡過整棟宿舍」後，就以單手持柴刀的姿勢謹慎踏入宿舍大門。
「那麼我們在附近繞繞，確定沒有其他人。」
夏以璇對著亞柏大叔的背影說，隨即走上坡道前往旁邊緊鄰的女生宿舍、教學大樓和圖書館。
我加快腳步追在她身後。
女生宿舍前面停著一輛拖車，平時總會在十一點到三點之間販賣三明治、貝果和咖啡等餐點，不過此刻那臺拖車翻了個底部朝天，卡在兩棵樹木間，看起來隨時滾下去也不奇怪。
夏以璇沒有搜索的意思，而是逕自坐到陰影處的石椅上，疲倦地嘆了一口氣。
我移動到她的對面。
這個位置正好被下方的茂密林木遮擋住，無法看清楚校地，卻可以眺望更外圍的城市街道。龜裂的鐵灰色柏油路面、零散停放在街道的汽車及繁盛占據著街道邊緣的翠綠植物，以晴朗湛藍的天空作為背景，令人感受到不真實的異樣美感。
我和夏以璇都沒有說話，各自沉默地整理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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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分鐘後，夏以璇才站起身子，將雙手插在大衣的口袋，偏頭示意回去男生宿舍。
亞柏大叔坐在宿舍門口的階梯。
「安全，只是房間裡面都是雜物，環境稍嫌髒亂。我是不介意，你們兩位可能要花點時間才能夠整理出睡覺的地方。」
聞言，夏以璇的表情頓時變得很難看，像是打算說出「那麼我睡外面就好」之類的臺詞，不過最後還是毅然忍住了。
這麼說起來，她對蟲子很沒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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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關緊接著樓梯和拐入交誼廳的轉角，走上二樓之後，亞柏大叔率先打開左側的第三間房間。
床鋪都是上方是床架而下方是書桌兼衣櫃的款式，四張床呈ㄇ字型排列在牆邊，彼此對稱。床鋪因為被固定在牆面沒有傾倒，然而各種物品凌亂地四散在地，角落更是堆著好幾袋垃圾。
室內飄散著一股潮溼的臭味，夏以璇殿後踏入房間，瞥了一眼就退出去。
「林……烏鴉，打掃就麻煩了。男生的房間怎麼可以髒成這樣？」
「這應該是導致世界變成廢墟的那個原因造成的啦。話說妳沒有兄弟姊妹嗎？」
「有一個妹妹。」夏以璇用食指和拇指捏起腳邊的塑膠袋，瞇眼盯著黃綠色的不明內容物，好半晌才皺著臉將之扔到角落。
亞伯先生將登山包甩到上層床鋪，直接坐在桌子的邊緣。
「如果這場遊戲繼承了上一場的規則，會有一項道具可以讓玩家結成『家族』，最少需要四名玩家，所以我們還要再找一名夥伴，正好分成兩組睡在對面的房間，彼此有個照應。」
亞柏大叔摩娑著鬍渣，思索著說：「不過無法確定下一個夥伴會是女性，這樣以璇小妹的室友人選就有些難辦了……還是和烏鴉小弟一起？」
「……我和這傢伙睡一間就行了。」
夏以璇咬牙切齒，宛如承受著某種奇恥大辱。
「不用勉強喔？如果確認這場遊戲沒有特別的危險性，妳也可以單獨睡一間，雖然不太建議就是了。」
「沒關係，單獨行動的風險太大了。」
「妳能夠接受當然是最好。如果下一位夥伴是女性就沒問題了，雖然比起性別，個性和異能才是更重要的條件。」
「嗯，我應該可以忍耐到那個時候。」
聞言，始終默默旁聽的我苦笑著開口：「不好意思，難道我沒有選擇權嗎？」
夏以璇直接無視，她拿出手機查看時間，低聲說：「時間差不多了。」
我這才遲來地注意到，打從離開臺北車站已經過了許久。越過夏以璇的肩膀，可以看見桌面背景是某刀劍擬人化遊戲，而螢幕時間正好切換到12：00。
換言之，主要異能、衍生異能在這個瞬間解鎖。
某種層面而言，這場遊戲也逐漸真正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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