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對峙
本章節 3432 字
更新於: 2022-07-25
縮圈之前，我們還有許多事情要準備。
加入麵包隊伍後，我發現他們一行人加起來不到三千分，而去捕捉擁有四個人的隊伍便成了很誘人的想法。
「就墨靈放出的使魔觀察，那些人並沒走遠。」根據麵包的說明，他早先也試探過他們的實力，並刻意裝弱潛伏等待時機。
我猜要是自己輸掉帕羅西汀與遊幽面的戰鬥，情況將完全反轉。此時的我們將不是結盟的隊友，而是麵包的獵殺對象。這個隊伍並不存在信任，純為晉級的目標行動。
很快，縮圈警告聲響起，時間正好是麵包所說的晚上十點，這也代表每次縮圈減少兩小時這件事已經獲得確認。待縮圈完成後，大家屏息等待喵火宣布新事項。
「現在開始舉行狂歡節的前夜祭，大家可以在這半小時內查看其他玩家位置。」於此同時，原本只存在景物的地圖亮起繁星般的星點，就像夜燈般被一個一個點亮。在微弱的光源下，遊戲地圖宛若收納著宇宙的星盤，而每個玩家都是這片宇宙的一部分。
有幾顆星星在圈外明滅閃爍，並在不久後黯淡下去。那些都是殞落於縮圈懲罰，沒及時入圈的人。
大部分的星點都兩兩三三，但我發現其中四顆星點距離我們很近。經過麵包確認，這就是我們的目標。發現我們八個星點之後，那四位星點很明顯開始朝我們的反方向離開。
由於八個人同時前進會太過明顯，麵包派出墨靈打頭陣。
原本空無一人的竹林漫起白色迷霧，離開的星點也明顯慢下速度。帕羅西汀對金魚腦點頭，書靈立刻計算起兩者的接觸時間。「一分五十五秒，一分五十六秒，一分五十四秒。」
「解構者的觸手已經伸出。」墨靈低聲說道，迷霧與我們之間隔著一道安全的藍色薄膜，是一宵冷雨架起的防護罩。
金魚腦伸出泛著金屬光澤的手，宛若撫觸般讓霧纏上手腕。
下一秒，金燦燦的光芒在外頭炸開。
不遠處傳出少女的尖叫聲，兩隻書靈佈下的天羅地網徹底將對方壓制在地。
當我們抵達後，這陣完美的突襲幾乎不需要我們多家動手。一名叫德洛西婭的女子訝異抬頭看著麵包，面色憤怒。「是你！」
「是我。」麵包冷笑，一秒也不浪費地舉起道具木頭人。「發起挑戰。」
白色的空間在四周展開，將所有人切割進不同的賽場，也說明這場對抗賽的開始。
直到現在，我才突然有種「啊，被騙了」的感覺。麵包口口聲聲說要幫我們取得巨量分數，但這件事的背後恐怕不簡單。照他這種利己主義的人來說，最終目標恐怕是要讓我們與對方鬥得兩敗俱傷，減少人數。儘管交戰會有風險，可他身為積分已經破千，能穩定進塔的人，此時應該等待別人相互戰鬥減少人數就好，而不是冒險讓隊友一同參加競爭。
這場算計，他連自己的隊友都算。
我一開始猜得沒錯，麵包的隊伍打從一開始就互為敵人，不像我、瑟列爾及一宵冷雨是為了相互幫助才組隊。
「妳察覺了。」瑟列爾帶著笑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才發現他從進來到現在一直在我身邊。可除我們之外並沒看見其他隊友，連書靈都沒被獲准出現。這恐怕是一場屬於寫作者之間的競賽。
「你一開始就知道麵包的目的是鷸蚌相爭。」我恍然大悟。「那你為何還會答應？」
「因為妳不會輸。」瑟列爾握住我的手。「有我在，妳也不會輸。」
從掌心傳來的安定力量增添了信心，我也終於能穩下心觀察空間。
我們站在金色的盤子上，固定在三個角的鐵鍊把盤子吊在半空中。沿著線路延伸的部分看去，我才發現這是一個巨大的天秤。天秤以外的世界是無盡的黑暗，其中卻閃爍著清晰發亮的星光，宛如宇宙。我在金盤上走了幾步，確定重力是正常的才稍微放心。此時的天秤呈現平衡，對面站立著一位橘髮少女，名字叫做人間汙濁。「喲，看來麵包又吸收了小跟班啊。」
女子湛藍色的眸中滿是不屑，而我好像能理解為什麼她會鄙視加入麵包團隊的人。
「我們與他只是合作關係，戰鬥過後便再無相干。就算是跟班，我也是桑漠的跟班。」瑟列爾對於自己是誰的跟班好像格外在意。
尖銳的鈴聲打斷人間汙濁欲反駁的回話，一隻巨型喵火也從虛空中浮出。「大家久等啦！確認雙方隊伍都已經就戰鬥位置！那麼現在就開始宣布規則囉！」
雙方安靜下來，深怕不小心錯過什麼關鍵。
「本次比賽根據人數比分為四組，若該組別落敗，該玩家會被淘汰，最終落敗最多組別的隊伍也會全員被淘汰。」還真被麵包說對了，依據系統分組，現在真變成了一對二的局面。而現在就要看多人是否會帶給我多一點的優勢了。
「遊戲內容採用三戰兩勝，內容為情境理解。」與我身邊表情靈活的二號相比，講解規則的喵火只會僵硬微笑，笑到讓人不寒而慄。「玩家會進入同樣的場景，根據找出的線索推斷出情節內容。情節可多可少，越接近真相的組別獲勝。一場時間為十分鐘，請在截止前交出答案，否則就判定棄權。」
或許是因為常規戰鬥已經凸顯大家的作品能力，道具競賽出現的內容比較像是在考驗作家本身的洞悉程度。宣布完規則後，第一場比試便宣告開始。
巨大的天秤與宇宙融化在粉色的櫻花中，我與瑟列爾站在櫻花小徑中，兩端則是延伸到無盡的道路。不知為何，櫻花讓我沒來由想到離別。
「這是因為春天。」彷彿讀出我的想法，瑟列爾接住一片落下的粉嫩花瓣。「櫻花在春季綻放，這是一個離別與新生的季節。」
感謝完他的科普，我便連忙開始搜尋線索。在原本的系統介面新增紅色的倒數計時，時刻提醒自己只有十分鐘。
綜觀來看，這是一段再普通不過的櫻花小徑。前後都看不見盡頭，卻會在行走到某條看不到的線時被一堵透明牆擋住。無論是枝葉還是樹幹都與真實無異，甚至可以直接撕下一塊樹皮。在往樹上看無果後，我開始往下搜尋是否隱藏著什麼。很快，我在散落的花堆下發現信封的碎片。與櫻花相同的粉色信封貼著愛心貼紙，無庸置疑是情書。可惜的是情書內容被水漬暈開，大部分的文字也因為人為蹂爛導致看不清楚。「告白失敗？」
「仔細看。」瑟列爾簡略看過我手中的證據後，指指隱藏在花瓣間的一排腳印。「鞋型較小，應當是個女生。」
從這兩個證據，我可以確定撕碎信封的是女孩子。「你剛剛說春天是離別與新生的季節，同時也是日本學生畢業的季節。」
這樣，一切就串聯起來了。「恐怕是少女不想在畢業留下遺憾，與學長告白卻失敗了。她在櫻花林中將信封銷毀，從此將這段戀情拋諸腦後。」
「唔。」瑟列爾若有所思，但沒提出反駁。
此時的我太過興奮，竟下意識忽略其他可能。「那就是這樣吧，分道揚鑣之憾。」
裁判喵火收下我的回覆，另一方也在時限內給出了答案。我們再度回到天秤上，原本實體的花瓣也化為一縷粉色霧氣，繞著瑟列爾的指尖轉了兩圈後便消失無蹤。
「玩家桑漠與瑟列爾的答案為『分道揚鑣之憾』，人間汙濁的答案為『致我不曾存在的愛人』。恭喜人間汙濁獲得此局勝利！」
不曾存在的愛人……？
原本的自信滿滿被喵火無情打擊，也才發現這場對決並沒想像中那麼容易。
思索幾秒後，我終於意識到自己遺漏什麼。「腳印！」
如果少女向學長告白，應當會呈現兩排腳印。讀出故事布局也攸關寫作者的重要功力，而我卻沒發現現場少了第二人的腳印。可是……「關鍵點到底在哪裡？」
「是因為櫻花。」瑟列爾在旁邊低低開口。「傳說有個女孩為了等待她的摯愛，她日復一日等待，沒日沒夜流著淚。最後眼淚哭乾了，流出了血。她在死後化做春泥與櫻花樹融為一體，留下的血淚也染紅了櫻花。」
「如果你們仔細搜尋，其實其他地方都散落著信封的碎片。」由於人間汙濁贏了第一場，也不吝提供她的解題方法。「大多數的文字都模糊不清，偏偏我卻找到關鍵的一張。而這張碎片上寫著『不曾觸及你』五個字，由此可知寫信的對象有可能只是寫信人的幻覺，乃至憑空創造出來的對象。」
腳底的金盤忽然急速墜落，讓我站立不穩。我下意識想抓東西穩住自己，卻意外抱住瑟列爾的手臂。瑟列爾雙膝微蹲，回握讓我抓得更穩。粗糙長繭卻溫暖的掌心與我相握，堅實筆挺的身軀承受住我不穩而產生的大半重量。此時此刻，他是我在墜落中唯一能攀住的繩索。
震盪並沒持續多久，但我心底卻希望能再久一點。我發現自己不排斥與瑟列爾肢體接觸，卻找不到理由這麼做。這是只有在緊急情況才能肆意妄為的特權，是情緒曖昧不明時最好逃避的藉口。明明知道瑟列爾不會拒絕我，我卻苦於替自己的感情找到一條合理的藉口。
究竟喜歡是什麼，享受與他的每個接觸就能叫喜歡嗎？承認他的吸引力能作為愛情的理由嗎？
理智將迷離的神智拉回，我自然放開瑟列爾的手，故作冷靜點頭。「謝謝你。」
彷彿剛才什麼都沒發生。
急如擂鼓的心跳。
沖刷理智的血液潮聲。
最後裹以遊戲最終只能存活一位勝者，將激情全數吞下。
作為多年的愛情寫手，我已經明白此時迸發的感情為何。這將會是走向末路的愛情，只會讓未來的自己無法殺伐果斷。這些情節時常出現在我的筆下，卻不曾想過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甚至，想要不顧一切飛蛾撲火。
我閉上眼，遮掩即將落下的眼淚。
這是我永遠不能承認的情感。
加入麵包隊伍後，我發現他們一行人加起來不到三千分，而去捕捉擁有四個人的隊伍便成了很誘人的想法。
「就墨靈放出的使魔觀察，那些人並沒走遠。」根據麵包的說明，他早先也試探過他們的實力，並刻意裝弱潛伏等待時機。
我猜要是自己輸掉帕羅西汀與遊幽面的戰鬥，情況將完全反轉。此時的我們將不是結盟的隊友，而是麵包的獵殺對象。這個隊伍並不存在信任，純為晉級的目標行動。
很快，縮圈警告聲響起，時間正好是麵包所說的晚上十點，這也代表每次縮圈減少兩小時這件事已經獲得確認。待縮圈完成後，大家屏息等待喵火宣布新事項。
「現在開始舉行狂歡節的前夜祭，大家可以在這半小時內查看其他玩家位置。」於此同時，原本只存在景物的地圖亮起繁星般的星點，就像夜燈般被一個一個點亮。在微弱的光源下，遊戲地圖宛若收納著宇宙的星盤，而每個玩家都是這片宇宙的一部分。
有幾顆星星在圈外明滅閃爍，並在不久後黯淡下去。那些都是殞落於縮圈懲罰，沒及時入圈的人。
大部分的星點都兩兩三三，但我發現其中四顆星點距離我們很近。經過麵包確認，這就是我們的目標。發現我們八個星點之後，那四位星點很明顯開始朝我們的反方向離開。
由於八個人同時前進會太過明顯，麵包派出墨靈打頭陣。
原本空無一人的竹林漫起白色迷霧，離開的星點也明顯慢下速度。帕羅西汀對金魚腦點頭，書靈立刻計算起兩者的接觸時間。「一分五十五秒，一分五十六秒，一分五十四秒。」
「解構者的觸手已經伸出。」墨靈低聲說道，迷霧與我們之間隔著一道安全的藍色薄膜，是一宵冷雨架起的防護罩。
金魚腦伸出泛著金屬光澤的手，宛若撫觸般讓霧纏上手腕。
下一秒，金燦燦的光芒在外頭炸開。
不遠處傳出少女的尖叫聲，兩隻書靈佈下的天羅地網徹底將對方壓制在地。
當我們抵達後，這陣完美的突襲幾乎不需要我們多家動手。一名叫德洛西婭的女子訝異抬頭看著麵包，面色憤怒。「是你！」
「是我。」麵包冷笑，一秒也不浪費地舉起道具木頭人。「發起挑戰。」
白色的空間在四周展開，將所有人切割進不同的賽場，也說明這場對抗賽的開始。
直到現在，我才突然有種「啊，被騙了」的感覺。麵包口口聲聲說要幫我們取得巨量分數，但這件事的背後恐怕不簡單。照他這種利己主義的人來說，最終目標恐怕是要讓我們與對方鬥得兩敗俱傷，減少人數。儘管交戰會有風險，可他身為積分已經破千，能穩定進塔的人，此時應該等待別人相互戰鬥減少人數就好，而不是冒險讓隊友一同參加競爭。
這場算計，他連自己的隊友都算。
我一開始猜得沒錯，麵包的隊伍打從一開始就互為敵人，不像我、瑟列爾及一宵冷雨是為了相互幫助才組隊。
「妳察覺了。」瑟列爾帶著笑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才發現他從進來到現在一直在我身邊。可除我們之外並沒看見其他隊友，連書靈都沒被獲准出現。這恐怕是一場屬於寫作者之間的競賽。
「你一開始就知道麵包的目的是鷸蚌相爭。」我恍然大悟。「那你為何還會答應？」
「因為妳不會輸。」瑟列爾握住我的手。「有我在，妳也不會輸。」
從掌心傳來的安定力量增添了信心，我也終於能穩下心觀察空間。
我們站在金色的盤子上，固定在三個角的鐵鍊把盤子吊在半空中。沿著線路延伸的部分看去，我才發現這是一個巨大的天秤。天秤以外的世界是無盡的黑暗，其中卻閃爍著清晰發亮的星光，宛如宇宙。我在金盤上走了幾步，確定重力是正常的才稍微放心。此時的天秤呈現平衡，對面站立著一位橘髮少女，名字叫做人間汙濁。「喲，看來麵包又吸收了小跟班啊。」
女子湛藍色的眸中滿是不屑，而我好像能理解為什麼她會鄙視加入麵包團隊的人。
「我們與他只是合作關係，戰鬥過後便再無相干。就算是跟班，我也是桑漠的跟班。」瑟列爾對於自己是誰的跟班好像格外在意。
尖銳的鈴聲打斷人間汙濁欲反駁的回話，一隻巨型喵火也從虛空中浮出。「大家久等啦！確認雙方隊伍都已經就戰鬥位置！那麼現在就開始宣布規則囉！」
雙方安靜下來，深怕不小心錯過什麼關鍵。
「本次比賽根據人數比分為四組，若該組別落敗，該玩家會被淘汰，最終落敗最多組別的隊伍也會全員被淘汰。」還真被麵包說對了，依據系統分組，現在真變成了一對二的局面。而現在就要看多人是否會帶給我多一點的優勢了。
「遊戲內容採用三戰兩勝，內容為情境理解。」與我身邊表情靈活的二號相比，講解規則的喵火只會僵硬微笑，笑到讓人不寒而慄。「玩家會進入同樣的場景，根據找出的線索推斷出情節內容。情節可多可少，越接近真相的組別獲勝。一場時間為十分鐘，請在截止前交出答案，否則就判定棄權。」
或許是因為常規戰鬥已經凸顯大家的作品能力，道具競賽出現的內容比較像是在考驗作家本身的洞悉程度。宣布完規則後，第一場比試便宣告開始。
巨大的天秤與宇宙融化在粉色的櫻花中，我與瑟列爾站在櫻花小徑中，兩端則是延伸到無盡的道路。不知為何，櫻花讓我沒來由想到離別。
「這是因為春天。」彷彿讀出我的想法，瑟列爾接住一片落下的粉嫩花瓣。「櫻花在春季綻放，這是一個離別與新生的季節。」
感謝完他的科普，我便連忙開始搜尋線索。在原本的系統介面新增紅色的倒數計時，時刻提醒自己只有十分鐘。
綜觀來看，這是一段再普通不過的櫻花小徑。前後都看不見盡頭，卻會在行走到某條看不到的線時被一堵透明牆擋住。無論是枝葉還是樹幹都與真實無異，甚至可以直接撕下一塊樹皮。在往樹上看無果後，我開始往下搜尋是否隱藏著什麼。很快，我在散落的花堆下發現信封的碎片。與櫻花相同的粉色信封貼著愛心貼紙，無庸置疑是情書。可惜的是情書內容被水漬暈開，大部分的文字也因為人為蹂爛導致看不清楚。「告白失敗？」
「仔細看。」瑟列爾簡略看過我手中的證據後，指指隱藏在花瓣間的一排腳印。「鞋型較小，應當是個女生。」
從這兩個證據，我可以確定撕碎信封的是女孩子。「你剛剛說春天是離別與新生的季節，同時也是日本學生畢業的季節。」
這樣，一切就串聯起來了。「恐怕是少女不想在畢業留下遺憾，與學長告白卻失敗了。她在櫻花林中將信封銷毀，從此將這段戀情拋諸腦後。」
「唔。」瑟列爾若有所思，但沒提出反駁。
此時的我太過興奮，竟下意識忽略其他可能。「那就是這樣吧，分道揚鑣之憾。」
裁判喵火收下我的回覆，另一方也在時限內給出了答案。我們再度回到天秤上，原本實體的花瓣也化為一縷粉色霧氣，繞著瑟列爾的指尖轉了兩圈後便消失無蹤。
「玩家桑漠與瑟列爾的答案為『分道揚鑣之憾』，人間汙濁的答案為『致我不曾存在的愛人』。恭喜人間汙濁獲得此局勝利！」
不曾存在的愛人……？
原本的自信滿滿被喵火無情打擊，也才發現這場對決並沒想像中那麼容易。
思索幾秒後，我終於意識到自己遺漏什麼。「腳印！」
如果少女向學長告白，應當會呈現兩排腳印。讀出故事布局也攸關寫作者的重要功力，而我卻沒發現現場少了第二人的腳印。可是……「關鍵點到底在哪裡？」
「是因為櫻花。」瑟列爾在旁邊低低開口。「傳說有個女孩為了等待她的摯愛，她日復一日等待，沒日沒夜流著淚。最後眼淚哭乾了，流出了血。她在死後化做春泥與櫻花樹融為一體，留下的血淚也染紅了櫻花。」
「如果你們仔細搜尋，其實其他地方都散落著信封的碎片。」由於人間汙濁贏了第一場，也不吝提供她的解題方法。「大多數的文字都模糊不清，偏偏我卻找到關鍵的一張。而這張碎片上寫著『不曾觸及你』五個字，由此可知寫信的對象有可能只是寫信人的幻覺，乃至憑空創造出來的對象。」
腳底的金盤忽然急速墜落，讓我站立不穩。我下意識想抓東西穩住自己，卻意外抱住瑟列爾的手臂。瑟列爾雙膝微蹲，回握讓我抓得更穩。粗糙長繭卻溫暖的掌心與我相握，堅實筆挺的身軀承受住我不穩而產生的大半重量。此時此刻，他是我在墜落中唯一能攀住的繩索。
震盪並沒持續多久，但我心底卻希望能再久一點。我發現自己不排斥與瑟列爾肢體接觸，卻找不到理由這麼做。這是只有在緊急情況才能肆意妄為的特權，是情緒曖昧不明時最好逃避的藉口。明明知道瑟列爾不會拒絕我，我卻苦於替自己的感情找到一條合理的藉口。
究竟喜歡是什麼，享受與他的每個接觸就能叫喜歡嗎？承認他的吸引力能作為愛情的理由嗎？
理智將迷離的神智拉回，我自然放開瑟列爾的手，故作冷靜點頭。「謝謝你。」
彷彿剛才什麼都沒發生。
急如擂鼓的心跳。
沖刷理智的血液潮聲。
最後裹以遊戲最終只能存活一位勝者，將激情全數吞下。
作為多年的愛情寫手，我已經明白此時迸發的感情為何。這將會是走向末路的愛情，只會讓未來的自己無法殺伐果斷。這些情節時常出現在我的筆下，卻不曾想過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甚至，想要不顧一切飛蛾撲火。
我閉上眼，遮掩即將落下的眼淚。
這是我永遠不能承認的情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