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中

那是福馬林的味道，陳蕭體內的器官全被掏出來泡進福馬林進行了防腐！難怪陳蕭幾乎整個身體前半部被切的亂七八糟，在日本傳統的切腹根本不至於到連胸前都要破開，這都是為了取出陳蕭體內的器官才剖的。

「那個......鹿鳴，我想陳蕭的遺體應該能先抬回去吧？」

最終白語實還是忍受不了淡薄的屍臭加福馬林的味道，看著早就拿衣袖摀住口鼻的鹿鳴，他真心的由衷建議先把陳蕭帶回去。

「我同意。」

他像鑑識人員低語了幾聲，接著從門外就來了好幾個人將白布蓋在陳蕭身上抬了出去，雖然整個室內氣味依舊刺鼻。

白語實將窗戶先打開來透氣，他往下一看，正好看到走進大樓的趙宇。另一邊的鹿鳴正看著地面上的那些黯淡無光紅褐色，他們鋪在地面各個角落，但就是沒有波及到牆壁。

牆壁會不會乾淨過頭了？發現到異樣的鹿鳴又往牆壁上看，緊接著他看向天花板，只瞥到了幾個紅褐色斑點，頓時，鹿鳴忽然恍然大悟，他走到窗邊抓住白語實的手，激動的道。

「白語實！你能還原案發現場嗎？」
「蛤？」

白語實還被鹿鳴抓的摸不著頭緒，思考了片刻之後他才明白鹿鳴想表達什麼。

「你等等，東西很快就送上來了。」
「東西？」

這次換鹿鳴疑惑的看著白語實，只見白語實笑了笑，接著就從門口聽見了趙宇的喊聲。

「白法醫！你是說這個嗎？」

趙宇拿著一袋東西踏進了陳蕭的家，還聽了白語實的話戴上了口罩，白語實說了句謝謝之後接過了袋子，他也給了鹿鳴一個口罩，緩緩地道。

「鹿鳴，我們想的應該是一樣的吧？」

鹿鳴朝白語實那點了頭，證明他了解了白語實的意思。整個對話中只有趙宇完全不明白他們的意思，但即使不明白他還是按照白語實說的話進行了下一個動作。

他們用黑色的布將落地窗封起來，最後白語實把他們都趕出去，只留他一個人在陳蕭的家裡進行實驗，門外的鹿鳴簡直度秒如年，幾分鐘沒看到白語實就來回踱步。

「隊長，有時沉住心是種美德。」
「我沒有在想他！」

面對鹿鳴的辯解趙宇只有默默流淚的份，欺負單身狗，閃瞎單身狗，趙宇的脆弱內心受傷了但趙宇不說。

「結果出來了。」

在兩人才剛結束談話時，白語實打開門讓他們倆進去，整個家有光的地方都被封起來，就好似黑暗的嘆息籠罩住了四周，顯現出了牆上及天花板上的痕跡是那麼的觸目驚心。

魯米諾測試，他把魯米諾噴滿了整個客廳，換來的就是天花板及牆壁上的這些藍綠色光點，黑暗的房間上半部被亮點充斥著，就像天空的星星一般，密密麻麻。

鹿鳴終於了解陳蕭其餘的血都灑在哪了，它變成了兇手展現作品的材料之一，噴濺在牆上沒有血的地方，然後又灑向了天花板。

「鹿鳴，你到陳蕭之前的位置站一下。」

白語實走到被封起來的落地窗旁邊，他手小心的揭開黑布一小角，讓細微的太陽光通過那一小縫直線照射進了屋內，那光線照射到了鹿鳴兩旁的鏡子，反射到了鹿鳴身上。

儘管陽光使那些魯米諾反應的血跡變得有些不明顯，但還是能看到天花板、牆壁那些大量曾經被清除掉的血跡。

「這是......？」
「這就是兇手想展示出來的案發現場。」

鹿鳴方才想到的只有陳蕭剩下的血會灑在哪裡，他和白語實同時聯想到同一個方向，但白語實卻多想了一樣東西。

他現在站的位置是陳蕭死掉的地方，也就是說既然現在陽光透過鏡子反射在自己身上，那麼在陳蕭還站在這個位置時，他也曾被這樣展示過，只是窗簾換成了半透明的樣式導致這樣的擺設沒有發揮實質的效果。

身上有著陽光反射的光線，四周又有著像星星一樣閃爍的魯米諾反應的血跡又稱藍綠色光點，這樣的佈局讓鹿鳴不自覺地聯想到晚上時所會看到的夜景。

「月亮......」

鹿鳴小聲的嘀咕道，他終於明白白語實曾經自言自語說的月兔是什麼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