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才是真正的主角

「說真的，走到這裡，現在我能幫大家的已經不多了，剩下就要靠你們自己了，拿出自己最好的表現，不要愧對自己。」

教練在賽前把大家聚集過來，交代今天比賽要注意的事情。

我們終於走到這一步了。

石虎旗的冠軍戰。

要面對的是最強大的對手，赤楓大學。而且要與他們的王牌投手葉冽瞳正面交鋒。

雖然大家為著只差一步之遙的冠軍而感到興奮，卻也因為強勁的對手而感到排山倒海的壓力。

休息區的大家都很浮躁。

雙手抱胸的隊長深深吸了一口氣後，鼓著臉頰用力地吐出氣。

紹亭不斷的來回踱步。

蟻宮川則是像在擦保養品，不斷搓揉著臉頰。

苗悅也因為緊張的緣故，平常活蹦亂跳的他像是冰雕般，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雙眼發愣看著教練。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把教練的話聽進去。

我從休息區望向外野的記分板，我們學校的名字就顯示在上頭。

左外野的旗幟劇烈的飄動。

看來今天是大逆風。

石虎旗的冠軍戰，無庸置疑，這是我大學以來最重要的一場比賽。

連平常總是鼓勵大家的隊長，今天都罕見的沉默下來。

而就算是平時非常冷靜沉著的教練，依然會有些許的緊張，從她的比平常更慎重的語氣就可以略知一二。

教練深鎖的眉宇，也悄悄的透漏出一絲不安。

或許是因為害怕錯失冠軍，害怕表現不如預期，害怕自己讓自己失望。
沉重的夢想，不斷撞擊著脆弱的心臟。

大家都是抱著一樣的想法吧？

因為渴望，所以才感到懼怕。

面對靜默不語的我們，教練持續思索著適當的語句，然後開口：

「我想……叫大家以平常心面對是不可能的，我也不喜歡這套說詞。用平常心面對，也太瞧不起冠軍賽了。既然是冠軍賽，就把內心最渴望求勝的意志拿出來，拿出比以往都還要高的專注力，不要害怕失敗，不要害怕自己會表現不佳，大膽執行戰術，只要相信自己，不須多想其他事情。好了，大家把手伸出來吧！」

聽完教練的一番話，我們就像是企鵝取暖般擠成一團，然後一一伸出手來，把手交疊在一塊。

但還少了一個人。

「滿澤，你也把手伸出來吧。就算不能上場，你也是球隊的一份子。」

我轉過頭看著仍舊坐在椅子上的滿澤。

滿澤猶豫了一下，用左手捏了捏右手手掌。思考片刻後，總算決定起身，把手放在最上面。

「大家都到齊了，都把手伸出來吧！」

教練一聲令下後，隊長率先呼出口號：

「nothing to lose！」

「it's up to you！」

其餘的隊員回應後，隊長以問句當作口號。

「what way we choose？」

最後大家齊聲高喊：

「bring new rule！」

大家用力將手往下壓之後，再一同將手往空中舉起，誓言奪下這場球賽的勝利。

「好了，準備好就趕快上場。」

教練輕輕拍了手，眼神已經轉變回平時殺氣騰騰的模樣。

先發的隊員已經各自帶上手套以及戰術小卡，陸續離開休息區到場上練習傳接球。

但我今天又坐回熟悉的板凳。我總是待在休息區最裡面的角落，等著先發的尹涵或是滿澤下場回來。不過今天有滿澤陪我就是了。但他待在這裡的原因和我不一樣。

昨天我打這麼爛被拔掉先發是當然的。

總是想證明自己的實力給教練看，但表現常常都不如心裡所想。

不知道教練是怎麼看我的，也許在她眼中我就只是個好用的代跑。

「好緊張喔。」

雯璃不斷搓著她小小的手，對著我傻笑。

「嗯，對啊。」

我和雯璃對上一眼，便馬上撇開頭，看向場上練球的大家。

也許是我下意識地覺得自己稍微說了謊。

因為我一點也不緊張。

應該也說不上是謊言，但落寞的心情大過於緊張的感覺，所以覺得自己欺騙了自己。

現在的我什麼事都做不了，沒辦法為球隊貢獻什麼。

有人說，每個人都是社會的小螺絲釘，但至少滿澤絕對不是螺絲。

如果以汽車來比喻，滿澤絕對稱得上是引擎；而我則是螺絲無誤，輕易就被取代的螺絲。

只要腳程夠快，就可以取代我了吧？

對整個社會來說，螺絲壞了換掉就好。

他們會想辦法修好引擎，不會想辦法修好螺絲。

新聞報導、報紙、網路新聞媒體，都只會討論尹涵、滿澤等人表現多優秀，而我呢？

只要我們有比賽，我就會特別關注體育新聞，但我的名字頂多只會出現在某某人打回關鍵分時，被寫說：某某人送回壘上的吳筠步。

沒有人會討論我。

其實汽車掉了一顆螺絲也不會馬上解體。就算整個車門飛了也還是可以繼續開。

所以我才會這麼努力啊。

努力的讓自己變強。

我不希望自己只是顆會被取代的螺絲。我想變成重要的存在。

那些說什麼螺絲很重要的，都是騙人。

失敗者就只能當螺絲，然後被人瞧不起。大家表面上都講行行出狀元，其實只是做做樣子而已，暗地裡都訂定何為失敗者，然後輕蔑的嘲笑這些失敗者。

我才不想當平凡人。

不想當一顆平凡的螺絲。

但為什麼，不管我怎麼努力，都嘗不到成功的滋味？

我連被批評的機會都沒有，那些能被批評的其實已經是表現不錯的人了，因為他們至少有上場的機會。

「尹涵在幹什麼啊？比賽一開始就連投三顆壞球。」

滿澤焦急的離開座位，上前關心戰況。

原來比賽開始了啊。

尹涵脫下棒球帽，稍微歪頭對著暉恩苦笑，接下暉恩的回傳球。

「原來尹涵也會緊張啊？」

雯璃轉過頭來問道。

「你都不知道尹涵有多緊張，他昨天晚上可是一直跑廁所拉肚子呢。」

所以昨天晚上整間房間都是臭味啊，我都快被尹涵的屎味給熏死了。我能夠活到今天應該稱得上是奇蹟了。

「是喔？看他的表情一臉就是游刃有餘的感覺。」

「以往尹涵只要比賽一開始就不會緊張了，不過今天難得是真的小緊張了。」

「所以尹涵是屬於賽前容易緊張，但只要進入比賽狀況就不緊張的類型？」

「對，但我是那種不管什麼時候都會很緊張的那種。」

我心虛的抓抓頭。

真羨慕尹涵啊，我就算一直告訴自己要平常心，但心跳就是跳得很快，常常胸口還是會覺得喘不過氣。拜託我的腎上腺可以不要這麼努力工作嗎？少分泌一點腎上腺素行不行啊？

「哈哈，看的出來，有時候看你上場打擊時，球棒都會抖呢。」

「咦？我有抖得這麼誇張嗎？」

「有有有～」

雯璃猛點頭，笑得合不攏嘴。

原來是這樣啊，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緊張到這種程度。

這時尹涵謹慎地確認捕手打出的暗號，準備將球投出。

尹涵將戴手套的左手指向本壘板後，再收回胸前，右手伸進手套，迅速且準確地握住球。接著微微抬起左腳，把左手從四點鐘方向往十二點鐘方向水平劃出弧線，同時擺動到身後的右手，讓球從打者的視線中消失在自己的大腿後，最後收起左手，左腳向前跨步，右手快速揮動，手腕移動到他眼睛的高度，使用側投的姿勢將球投出。

瞬間，白色的球脫離他指尖，飛奔朝向捕手的手套。

這是尹涵特殊的投球姿勢，優雅婉麗，卻不失韌性、力道，簡直是偉大的藝術。

白色的球如幻影般，在進壘前最後一刻微幅往左側飄移，刁鑽的切入打者九宮格內角的9號位置。

是顆相當漂亮的卡特球！

接著尹涵又投了顆好球，把球數要了回來。

尹涵回穩了！

他的眼神也變的銳利無比，這才是我們熟悉的尹涵。

最後尹涵用一顆外角刁鑽的指叉球誘使打者出棒，將對手三振出局。

「漂亮！」

滿澤握緊拳頭，吆喝一聲。

看來滿澤也重拾鬥志了。

總覺得消沉的想法在球隊中是不被允許的，讓我頗有罪惡感。所以我還是得盡量表現出充滿鬥志的一面。

突然，現場歡呼聲四起，雖然我們是後攻的一方，但儼然這裡就是他們的主場一般。

白唯紉上場了。

真是可惡的傢伙，現場一堆觀眾都舉著他的加油看板，受歡迎的程度真是叫人忌妒。

在成棒體系的打者中，如果說白唯紉是第二，那絕對沒有人敢稱是第一。

最強的中外野手，光是這個石虎旗三場比賽下來，他已經打出五發全壘打了，無疑是我們今天最大的威脅。

即使是尹涵站在投手丘上，我們也不見得能輕鬆解決他。

正當我在尹涵會怎麼對付白唯紉時，尹涵就塞了一顆內角高的速球伺候他，白唯紉也積極的出棒，打成三壘方向的平飛界外球。

這球打得可扎實，光是聽擊球聲就讓人嚇出一身冷汗。

尹涵與白唯紉相視而笑。

尹涵的笑容彷彿是在說「遇到有趣的對手了」，而白唯紉的微笑則是「可惜了，這球沒打好」的感覺。

只是這兩人也對看太久了吧？是相見恨晚嗎？還是有需要麻煩作者大人特別幫你們出一本BL的小說造福一下讀者？

尹涵依依不捨的挪開視線，彎下腰拾起止滑粉，然後用腳整理投手丘上的紅土。

這次尹涵和暉恩溝通得比較久，尹涵連續對暉恩比出的暗號的都搖頭。這想必是剛剛球被擊的強勁的緣故。

接著第二球投出，是一顆外角低的滑球，白唯紉看著球進壘。球數形成兩好球沒有壞球。

白唯紉身體僵住，微微嘟起嘴直盯著進壘點一下，然後才點點頭退出打擊區。看來他有點不滿意裁判的判決。可能是覺得這球太外角了。

關鍵的決勝球，這次尹涵和暉恩很快就達成共識。

這回是一顆外角低的指叉球，進壘點一樣相當犀利。

白唯紉似乎稍稍猶豫了一下才逼得不得已出棒，打成二壘方向的滾地球，這球打的也有些軟弱，加上守備佈陣的緣故，隊長輕輕鬆鬆就把這球接到，快速傳往一壘，將白唯紉刺殺出局。

此時現場發出了點失望的嘔氣聲。

只用三球就解決白唯紉！

不好意思喔，我們家尹涵還是略勝一籌，讓你們家唯紉出局了。

不知為何我還是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這種感受只讓我更加覺得自己是失敗者。

解決掉白唯紉之後，尹涵接著又送出一次三振，讓赤楓第一局就形成三上三下。這是好的開始！可惜對棒球來說，這不算是成功的一半，尚且只是成功的十八分之一。

等所有野手回到休息區後，教練又再度把大家叫來。

「葉冽瞳主要是使用四縫線直球為主，佔整個配球的57%，剩餘的球種佔比分別是滑球23%、曲球14%、變速球6%。特別注意的是，他的配球和一般人相反，他習慣變化球走在前面，搶到好球數後就用直球對決。由於他變化球搶好球數的能力很強，所以看到變化球不要過度選球，反倒是他會用大量的直球當作引誘球。」

「所以今天要積極一點出棒嗎？」

紹亭疑惑的舉起手發問。

「沒錯，葉冽瞳搶好球的能力非常好，第一球好球率也特別高，一但球數落後，就幾乎宣告出局，所以我希望大家能針對第一球做攻擊。而且他是飛球型的投手，不需要擔心雙殺的問題。只要設定好要打的球路就全力揮棒，就算揮空也不要懷疑自己的選擇，大膽地繼續做猜測，一旦猶豫，不乾脆的揮棒是最傷的。」

教練講完一長串話後，又想起還有事情沒有交代，便繼續說道：

「對了對了，雖然講過很多次了，但最後再叮嚀大家一次，千萬不要打偏高的球，所有人都瞄準低角度的直球，葉冽瞳他的速球均速高達152公里，轉速將近2400轉，說實話以你們的打擊實力，絕對打不好他高角度的球，所以兩好球以前絕對不要對偏高的速球出棒。」

「就算擅長打偏高球路的人也不要對高球出棒嗎？」

隊長對教練的提出的戰術做確認。

「沒錯。不管你以前多會打高角度的球，今天要當作自己完全不會打高球。葉冽瞳的球質幾乎是接近職業選手的水準了。現在大聯盟選手在面對強投時也不見得會設定攻擊高球了，即使是頂級打者，在面對強投時也會瞄準低角度的球，當投手轉速越來越快，在視覺上高球會有上竄的感覺，導致擊球點不容易抓。所以遇到像葉冽瞳這種擁有高球速與高轉速的投手，記得把視線專注於低角度，今天你們面對到球的軌跡絕對會跟以往相當不同，所以不要急，肯定要花一些時間適應。」

「但是葉冽瞳喜歡把球放在高的位置，我們這樣的擊球策略不會讓他輕易取的好球數嗎？」

尹涵雙手抱胸，右手的食指不斷敲著左手臂。

「我知道這是這個擊球策略要付出的代價，但是攻擊高球很有可能打出很多不營養的飛球，造成的出局就跟被三振沒兩樣，棒球的重點一直都在於如何打出扎實的球。今天我們能得分的機會或許就只有一次，所以今天就盡全力揮棒，追求長打，等待失投球出現，不要著急。」

尹涵稍微思考後，便微微頷首。

然而經過教練這麼一說，大家的臉上還是充滿著不安，畢竟這是大家從未遇過的強投。

「不過大家也不需要太擔心，今天的葉冽瞳球速應該不會像以往那麼快，上一場比賽他只投五局就因為手度肌肉緊繃而提前退場，所以我想他多少有傷在身。總之，我們還是很有機會從他手上拿到分數。其實只要一分就夠了，尹涵說今天投出完封勝絕對沒有問題。」

教練的視線落在尹涵身上，輕輕的挑眉，然後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尹涵見大家也跟著把目光轉移到自己，左右顧盼的同時傻笑了一下。原本有點不知所措的他，又開始發揮耍嘴皮的功力。

「完封勝只是一小塊蛋糕啦，你看我剛剛輕輕鬆鬆就讓它們三上三下，你要完全比賽我都給你！」

教練相當滿意尹涵的回答。

「大家聽到了喔？尹涵本人親自掛保證，絕對沒有問題喔！」

尹涵親自掛保證才需要擔心吧？如果他去代言什麼產品，那我絕對不會使用那個產品。

「只要一分就夠了，一分就能讓我拿勝投了。」

雖然尹涵胡扯成性，但是這種時候，的確需要他來化解隊上緊張的氣氛。

「學長放心，我們絕對會打十分回來的！讓學長可以毫無掛慮的投球。」

苗悅將手指併攏，向尹涵敬禮。

「十分太多了吧？我們沒這麼強啦，打個七、八分就好了。」

紹亭半開玩笑的搖著手。

「你們當赤楓的投手群是發球機啊？」隊長終於露出笑容，不過隊長仍舊不忘提醒大家：「大家好好加油，不要急躁，想辦法慢慢適應葉冽瞳的球路。」

「那我這就先上場替大家情蒐情蒐囉。」

紹亭已經將護肘穿上，準備前往打擊區。

「幫我敲個首局首打席全壘打吧！」

尹涵伸出拳頭，紹亭便輕輕地握住拳頭和尹涵碰拳。

紹亭走到打擊區前，將球棒舉在眼前，深吸了一口氣。

身高將近兩百公分的葉冽瞳則是用他深不可測的雙眸冷冰冰的盯著紹亭。眼神正如其名，冷冽的瞳孔讓人不寒而慄。當站在投手丘上的是葉冽瞳，我想沒有一位打者是不倍感壓力的。

待紹亭進到打擊區準備好要打擊，葉冽瞳便馬上啟動投球姿勢，毫無拖泥帶水。抬起左腳後，轉動腰部讓身體轉向三壘，但頭部依舊保持相當好的平衡，沒有太多的晃動，使得整個投球過程可以把視線留在本壘，不會失去準心。然後葉冽瞳把抬高的腳，強而有力向前延伸跨步出去，踩踏到地面時，讓人不禁有被震動到的錯覺。

如果把葉冽瞳的投球動作畫成漫畫，應該就是踩到的地面的瞬間，會出現一陣旋風向外擴散，然後震波會在投手丘上留下漣漪的痕跡。而在跨步的同時，葉冽瞳的左手手套也巧妙的遮住握球的右手，讓打者難以提早掌握出手點，直到左手收進來時，右手已經舉最高點，從最上方將球給扣了出去。

一顆中間偏高的速球就這樣從紹亭的眼前經過。球速快到連殘影都還未消失，球就進入捕手手套了。

外野的記分板顯示這球有155公里。

不是說他受傷嗎？最好受傷還可以投到155公里啦！這是騙人的吧？不會是剛剛赤楓偷偷換成了歡樂測速槍來嚇唬我們？

紹亭張大嘴巴看著球進壘的位置，不敢相信自己遇到的是什麼樣的怪物。

今天的比賽有得打了，這絕對會是一場硬仗。

至少對我們來說一定是。

而葉冽瞳卻是臉不紅氣不喘的，彷彿投出155公里對他來說就像是喝水一樣輕鬆。

很快葉冽瞳就準備好要投球，在投手丘上等待費了好一番功夫才鼓起勇氣走進打擊區的紹亭。

第二球葉冽瞳拿出招牌的變速球，低角度的變速球，直到進壘前才突然下墜，讓紹亭揮了空棒。

從眼神就可以知道紹亭已經失去信心了。

我想葉冽瞳也很清楚這點，第三球直接把內角高的速球塞進好球帶，紹亭又再度揮了空棒，遭到三振。

這種想揮棒卻揮不到，但不揮棒一樣是好球的球真的是很恐怖。連閃躲的餘地都沒有，可不能像上次遇上藍米昂選保送增加對手的負擔。

「啊啊！他的球也太難打了吧！」紹亭一回到休息區就失望的大叫。「他的球真的就像是一路上竄，一開始還以為是紅中的速球，結果揮棒時，球已經來到好球帶上緣了，揮棒速度也跟不太上。」

「沒關係，你的意見也許對我們接下來的打擊會有幫助，可能出手時球看起來是紅中位置的話，我們可以先放掉不打。」

隊長如此安慰紹亭。

但心裡想的實際執行的卻天差地遠。

接下來面對到第二、三棒的張茜和柳裕翔，葉冽瞳都改以使用變速球走在前面，最後再塞高角度的速球讓打者揮空。

第一局就連續賞我們三張國王笑臉。

而且我們揮空率是百分之百。連球皮都碰不到的我們，壓力馬上就重重壓在胸口上。

休息區的大家無不露出失望的神情。

「放掉不打還是好球。」

柳裕祥不斷的搖頭。

張茜也馬上接著說下去。

「而且變速球一開始就像是速球，等出手了才突然煞車，揮棒節奏完全被破壞掉了。」

「打不到球沒關係，才第一局而已，反正我剛剛說過了……」儘管大家有些洩氣，但尹涵毫不在意的戴上手套和球帽，最後在走出休息區之前回頭一笑。「……只要一分就夠了。」

天啊，也太帥了。

我很懷疑現在雯璃心裡就是這麼想，看這個微微泛紅的臉頰以及心動的眼神就能略知一二。

尹涵真的是太混帳了。

連我都覺得有夠帥。